第890章 循例見皇上

  翌日清晨，聽說皇上龍體欠安，不用早朝，他心中隱約感覺有事要發生，循例進宮給皇上請安。聽說攸王來了，虞皇撐著身子骨，讓劉庭鶴將人帶了進來。

  「兒臣臨江，見過父皇！」跪地行禮，人頗為恭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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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又無旁人無須多禮。」聞聲，緩緩睜開眼睛，懶懶地說著話，「過來，陪父皇說說話。」

  「是，父皇。」

  見狀，臨江忙上前坐在虞皇軟榻之側，瞧著面頰蒼老的皇上，胸中感慨萬千：「父皇身子不適，太醫怎麼說的，怎麼用了藥不見好轉呢？」

  聞之，身側伺候的內侍劉庭鶴上前一步，眉眼之種充滿了無奈之意，回話：

  「王爺，唐太醫告假回鄉，如今劉太醫當值，用藥後聖上的病症雖有所緩和。無奈近來周邊戰事頻發，北齊與西酉大戰頻頻報捷，聖上日夜操勞，夜不能寐，反反覆覆，病症不減反重。今日太子殿下讓太醫院多位太醫會診，商量用藥，都勸說皇上要少操心，多多休息。可咱們皇上心繫國事，愣是不停人嘮，哎……」

  「老東西，還學會告狀了……」懶懶一笑，虞皇看了一眼劉庭鶴，瞧著攸王正盯著自己，面上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別聽他瞎說，朕都是些老毛病了……」

  「父皇，養好身體最為重要，其他的事交給朝中大臣處理。」未有帝王之怒，攸王瞧著眼下的虞皇與普通的老人家沒有區別，心中有股莫名的感情，關切地說道，「周邊戰事，父皇無需掛牽，外圍縱然打得熱火，仍不敢突破大虞之境。」

  「人得要居安思危呀。先皇過世，大虞立國不久，朕臨危受命，那會子周邊各國怎麼虎視眈眈，不得不防呀。瀚兒、湛兒……父皇知道他們的心思，可朕已經老了……」

  緩緩地搖著頭，虞皇知道不過是攸王的關切之言，他心中藏了太多的秘密。為了大虞的安危，他犧牲了多少，又能與誰人道。寧願被誤解，亦不曾解釋，君王之怒從不需要向任何人說明。他看著身側的兒子，那個曾經閃閃發光而又處處與自己對著幹的兒子，身子不適不禁笑咳嗽幾聲。

  「父皇……」

  「無礙。朕知道，江兒心裏面還記恨著父皇。近來朕總是夢到姚妃，她還是記憶中的那個樣子，總是對著朕笑……她笑著問朕，咱們江兒長大了吧……」

  「父皇，身子可是累了，淨說些胡話。」聞之，臨江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藉故打斷，「劉內侍，你聽聽咱們皇上是不是要多多休息。」

  「王爺今日來了，怕是皇上高興，往日可不是這個樣子……」身邊伺候的久了，劉庭鶴悄摸索就將話給圓了過去。

  不過，虞皇並未慍怒，裂開的嘴緩緩合上。他雙眉緊蹙，眸眼緊緊地盯著攸王臨江，驟然間說道：「江兒，父皇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想按著姚妃希望的樣子活著，朕何嘗不願。可大虞千千萬萬的百姓又有何罪，站在高位不勝寒，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明白嗎？」

  「兒臣明白。」

  繼續說著話，「若是大虞起了戰事，江兒會乖乖領命上戰場嗎？若是哪日父皇不在了，周邊各國來犯，江兒會替朕守住大虞的基業，守護大虞的百姓嗎？」

  不只是在探話，還是別的緣故，攸王臨江覺得今日之虞皇與往昔不同，莫不是他知道了些什麼。忙起身跪地，請罪：

  「父皇，兒臣惶恐。父皇不過龍體欠安，修養一段日子就好了，大虞有父皇守著，實在是百姓之福。江兒素來肆意灑脫，恐怕會讓父皇失望，何況咱們大虞人才濟濟，輪不到兒臣頭上。」

  「罷了。」又是一笑，「行了，起來吧。不過是咱們父子之間閒話家常，什麼罪不罪的……」

  「多謝父皇。」

  「朕累了，想要休息了。」擎手示意。

  「兒臣告退。」

  剛轉身，正欲離開，身後傳來虞皇的說話聲：「江兒，先前朕讓人送去王府，你母妃的那些東西，要當心保存著呀，那可是朕能留給你的唯一心意了。」

  「兒臣明白。」

  回頭看了一眼，臨江闊步離開了大殿，此次會面與以往與眾不同，一時多少有些摸不著頭腦，未多想徑直出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