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八、證據!
2024-07-31 21:22:23
作者: 風雨歸來兮
她這般配合,張義連帶走兩個字都不好說,只好拱手,「長公主殿下,請。」
葉渺走了兩步,突然回頭,「張大人,上官武與上官殊同為嫌疑人,希望張大人一視同仁。」
正與上官武視線交流的張義趕緊收回眼神,乾笑兩聲,「長公主放心,下官定會秉公辦理。」
我們的目標是你和你的女並頭,又不是這個怪物,張義心想。
這般想著,他不由抬頭看了一眼一直以保護者姿勢站在葉渺身後,從他進來開始都沒有發過半點聲的男人。
似有所感,男人扭頭看了他一眼,視線交匯的瞬間,張義猶如被人掐住了喉嚨,點住了穴道,全身血液凝固。
直到程爍收回眼,攬著葉渺的肩,往外走出去好久,張義才回過神,仿佛剛從死亡的邊緣爬回來,後背濕透。
他又驚又怕,心想這個武國皇太弟好強的氣場,絕對留不得!
天亮的時候,葉渺等人到了花夕城的衙門。
正隨著張義一起進去,只見主考官陳大人帶著幾個那日在貢院外監考的人出現。
「下官見過長公主殿下,皇太弟殿下。」陳大人從京城來,雖然官位不高,但也有幸見過葉渺與程爍幾面。
「陳大人請起。」葉渺虛扶了一下。
張義主動解釋道:「長公主殿下來此,是為劉大人一案前來協助調查。」
「長公主仁德,不過下官有一事想請教長公主。」
「陳大人請說。」
「下官收到消息,有人舉報長公主與皇太弟殿下,曾偽裝化名何卿與林南竄通作假,擾亂此次科考,下官不明白長公主此舉用意,請長公主明示。」
因為何卿與林南之事,此次東池科考已作廢。
「如今東池學子怨聲四起,紛紛表示要上京告御狀,下官無能,請長公主體諒下官的難處!」
「陳大人慎言!」不等葉渺開口,張義已厲聲道:「此事定與長公主和皇太弟殿下無關,你休得聽信讒言,強將污名潑到長公主和皇太弟殿下身上!」
陳大人義正詞嚴,「我奉皇上之命前來東池主持科考,現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難辭其咎,請張大人體諒我的難處!」
他被上官家抓住把柄,被迫上了賊船,已是騎虎難下,只得配合著一唱一和。
張義佯裝無奈看向葉渺,「長公主殿下,下官相信您的清白,只是陳大人確實也有難處,您看...」
言外之意就是,請你解釋吧。
眾人目光全落在葉渺身上,葉渺坦然道:「何卿與林南,確實是我與皇太弟殿下。」
「這...長公主殿下為何要如此?」張義大惑不解。
「年初父皇收到秘報,說東池有人在科考作弊,特派我與皇太弟殿下前來一探究竟。」
「冤枉啊,長公主殿下為何如此污衊我東池官場?」張義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難道是去年長公主殿下生辰,我東池送去的禮物太少,未能向長公主殿下表示衷心的緣故?」
這顛倒黑白的本事,不愧是掌控東池多年的老油條,兩句話輕飄飄便將重點扯開,並直接將罪名扣到了葉渺頭上。
「下官不服!」他義憤填膺,「下官定要去京城,在皇上面前討個公道!」
話剛落,有輕笑聲響起,空靈動聽,又帶著十足的嘲弄。
「是污衊嗎?」
「若不是污衊,還請長公主殿下拿出證據,否則此事下官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張義挺直腰杆,眸子裡的寒光,也懶得掩飾了。
這次恩科考本來同之前一樣,暗中作好了代考的手腳,沒想到科考前幾天,上官家傳來消息,說是長公主的人混進了科考,讓立即停止。
張義本來是有些不信的,因為他從來沒有聽過這方面的半點風聲,若停了,眼看到手的銀子要飛走,很讓人不甘心。
後來一想提出這個要求的,是損失最大的上官家,本著這麼多年來收了上官家不少好處,張義默許了。
沒想到後來真出了事!
張義每每想起,都慶幸不已!
這次科考沒抓到半點把柄,以前的也處理得乾乾淨淨,他就不信葉渺能拿出什麼有力的證據!
只要她拿不出,他就咬死這點不依不撓。
他們與上官家捆綁在一起,等於站了皇后與太子的隊,皇后與葉渺不死不休,他們與她,自然也是不死不休。
「證據嗎?」
葉渺向外看了一眼,張義順著看過去,只見衙門外不知何時圍了許多人,「喏,證據來了。」
張義皺起眉頭,他以為不過是看到衙門開著以為有案子要審,過來看好戲的普通百姓。
上官武卻是臉色變了變,張義只負責收錢,上官武私下卻要辦好多事情。
因此一眼看出,那為首之人,正是同樣參加科考的孫秀才。
「長公主殿下,學生手中,有上官家這十年來,威逼利誘貧寒學子代考的證據!」
孫秀才高舉著手中的帳本似的東西:「這是物證!」
又指了指身邊站著的十幾人,「這是人證!」
幾年前孫秀才同兩個同窗好友一起參加童生試,他吊尾考上秀才,比他優秀許多的兩個好友卻名落孫山。
他當時大惑不解,還出言安慰,哪知沒多久,兩個好友突然不明不白的暴斃。
孫秀才心中疑惑暗中查了查,原來兩個好友因為某次酒後不小心說了兩句代考的事情,被上官家殺人滅口。
孫秀才想為好友討回公道,這幾年來一直在暗中收集證據,尋找人證。
如今終於得償所願!
「孫秀才,進來說話!」葉渺朝孫秀才招手。
孫秀才又是激動,又是惶恐,激動於原來那個何卿便是長公主,惶恐他之前曾說她是小白臉。
萬一長公主秋後算帳,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不過此時容不得他多想,孫秀才捧著證據,和身後十幾人一起走入衙門。
這些人皆是秀才,可以不跪,孫秀才高舉證據,「長公主殿下,這是學生這麼多年來收集的證據...」
葉渺接過,隨手翻了幾頁,待孫秀才說完後,將那證據扔到張義和上官武腳下,「張大人,上官三老爺,你們可有什麼要說?」
「光憑一面之詞,下官不服。」張義道:「誰都知長公主化名何卿時,與這孫秀才來往密切,誰知這些證據,是不是故意捏造?」
孫秀才在說的時候,上官武已悄悄告知張義孫秀才的身份。
「他們說自己替人代考了,那被代考之人呢?有誰承認了?若沒有,下官就認為這是污衊!」張義道。
「張大人的意思是說,要有出銀子買人代考的人承認,才承認這不是污衊是嗎?」
一直未出聲的程爍,突然沉聲道。
張義想起他的氣場,不敢直視他,雙眸微垂,「正是!」
其實告發代考一事,幾乎每年都有發生,但為何從來沒有成功或被捅出去?
皆是因為出銀子的人壓根不承認,官府便以對方誣告為由打一頓後結案。
科舉作弊是重罪,能出得起銀子的,皆是世家名流,牽一髮而動全身,試問誰會承認自己的秀才或舉人老爺的名號,是花銀子找人代考得來的?
不只張義,上官武也好,陳大人也罷,甚至連孫秀才等人,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孫秀才眼裡的光芒頓時暗下去,他本以為有了這些證據,便能替好友討回公道。
可現在看來,還是他太天真了。
張義和上官家這些人,不只無視國法,甚至分明是與長公主對著幹的!
他這般想著,不由憂心地看了一眼葉渺。
卻見那絕美的女子面上平靜無波,無半點擔憂。
這時程爍道:「張大人,記得你說過的話。」
他微微抬高音量,喊了一聲,「許優!」
上官武瞳孔猛的縮緊,只見人群突然向兩邊分開,十幾個華服少年,在許優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正是這次科考,花了大價錢買代考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