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積毒化去

  紫禁城雖大，但在秋紅葉一路暢通無阻地疾馳之下，也僅僅是片刻的功夫，他就來到了太和殿門口，瞪了一眼原本打算阻攔住他的侍衛，讓這侍衛為他放出了一條通道之後，秋紅葉就直接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太和殿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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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在大門口隨時準備聽候調度的是劉童，當他看到秋紅葉一臉欣喜急匆匆地闖進來之後，了解秋紅葉的劉童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說，所以也連忙湊上前來。

  「紅葉，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稟報嗎？方才陛下面見蜀王世子之後就一直胸口岔氣，在你走後又咳出來了不少血，好不容易在李公公的疏導之下這才短暫的睡去，若並非是緊急的情況，就在此多等一會，讓陛下多睡一會吧。」

  雖然東廠和司禮監一直都是勢同水火，但畢竟都是跟隨在景泰皇帝身邊一同扶搖直上的，此時景泰皇帝身患重病，劉童也拋下了之前對李俊文的成見，開始相互合作了起來，所以看到秋紅葉打算面聖，也開口勸阻了一句。

  若只是為了王振餘黨的事情，或許秋紅葉還會聽從劉童的意見，在旁邊多等候一會，讓景泰皇帝甦醒過來，不過此時他的身上帶著能夠化解景泰皇帝身上劇毒的紅丸，在聽說景泰皇帝病情越來越嚴重之後，又怎麼可能繼續等候下去，直接就對著劉童拱了拱手說道。

  「劉童！趕緊進去讓老爺子把陛下叫醒吧，秋某此時身上帶著能夠化解陛下身上劇毒的紅丸，已經找了藥童試藥，並且太子殿下服用過後也化解了身上劇毒，此時既然陛下病情加重，萬萬不可能再繼續拖延下去了！」

  在聽完了秋紅葉的話語之後，劉童也是全身一震，當下臉色立馬就變得嚴肅了起來，也不再繼續多說什麼，讓秋紅葉等候片刻之後，直接就進入了太和殿，從這大殿裡面都能隱隱聽到劉童激動的話語之聲。

  沒過多久只見這太和殿大門再度打開，只不過這一回出來的卻是老爺子程敬本人，在看到面前的秋紅葉一臉焦急的樣子，程敬還是壓抑住了心中的激動，再三確認般問道。

  「紅葉，剛才劉童說的可是真的？真的已經找到了化解陛下身上之毒的藥物？」

  看著面前一向沉穩的義子，程敬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些許的懷疑，再度發出了一聲詢問，並非是他不相信劉童的話語，而是這件事實在是太過重要了。

  「義父放心，此時這紅丸就在孩兒身上，並且太子殿下也已經服用過了，經過御醫一番檢查，也已經確定身上的劇毒正在慢慢化解，孩兒也並非是魯莽之人，這種事情萬萬不敢輕易說出。」

  對於老爺子的再三詢問，秋紅葉也能理解，畢竟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大明王朝日後是何等的面目，全看眼前這一顆丹藥了。

  「好！既然如此，那就隨我進來，李公公已經叫醒了陛下，此時的陛下正在裡面等著你呢！」

  見自己的義子如此自信，程敬也深感欣慰地點了點頭，直接拉著秋紅葉的手臂如同慈父拖著孩子一般將秋紅葉帶入了太和殿內。

  宮殿之中，景泰皇帝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短短兩三個時辰不見，秋紅葉甚至都感覺面前的景泰皇帝瘦了一大截一般，雖然此時景泰皇帝是端坐在這龍椅之上，但卻還要一旁的李俊文攙扶，哪裡還有之前秋紅葉初見龍顏時威風凜凜讓人不寒而慄的姿態。

  「陛下！秋紅葉不辱使命，終於將紅丸血丹帶了過來！」

  將心中的感慨全部都拋諸腦後，秋紅葉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精緻小盒拿了出來交給了旁邊的老爺子程敬，並且把自己前往東宮之後煉製丹藥的過程之中所有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甚至就連賽鵠音給自己的密信和太子殿下因為太過滋補直接吐血的事情也都沒有保留。

  諾大的宮殿之中，秋紅葉的話語緩緩傳出，在他面前傾聽的乃是整個大明王朝權利最大的幾人，不過此時就算是這幾人權力滔天，卻還是沒有一人打斷秋紅葉的話語，直到秋紅葉最後一句話說出來之後，一旁的程敬這才開始詢問了起來。

  「此時那三位御醫和賽神醫現在何處？雖說陛下服用紅丸或許不會出現太子殿下的情況，但為保安全起見，還是讓這四人侯在一旁早做準備吧。」

  對於紅丸的煉製，程敬自然也有些了解，早在之前他就聽御醫說起過這藥材之中有不少不僅僅是無法化解毒素的解藥，而且還有常人服之既死的毒藥，雖然在這其中還有不少藥材中和，應該不至於會太多的損傷，但畢竟非同小可，儘管程敬聽說了有藥童試藥並且太子殿下也已經服下之後，他還是有些擔憂，為保安全起見問起來了那三個資歷深厚的御醫和賽鵠音的下落。

  對於程敬要著急讓三個御醫和賽鵠音親自過來的提議，秋紅葉也知道這不僅僅是為了讓這四人準備應對不時之需，更是為了防止這四人串通的可能，若是他們有任何不軌的企圖，也能第一時間控制住。

  只不過雖然是如此，但秋紅葉卻相信賽鵠音的本事，如果是有人在一旁打算設計陷害，是絕對瞞不過賽鵠音的，更別說景泰皇帝此時已經病入膏肓就算是什麼都不做也撐不了幾天。所以秋紅葉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沒有聽出來老爺子話語之中更深一層的意思一般開口說道。

  「臣從東宮離開的時候就曾告訴他們四人讓他們直奔太和殿而來，此時想必他們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聽到這裡之後那程敬的臉色也有所緩和，對著一旁的劉童示意了一眼之後，那劉童也知道是什麼意思，開始緩緩走出大殿，沒過多久當他再度進來的時候，身後已經帶著了那三個御醫和賽鵠音了。

  畢竟是有了太子殿下的前車之鑑，不論是這三個御醫還是賽鵠音都知道如何提前最好準備了，只見他們在走進大殿的時候還小心翼翼地端上來了一碗羹湯，雖然從這羹湯之中還散發著一股子難聞的味道，但不論是就在景泰皇帝身旁的李俊文還是讓他們進來的程敬都沒有多說什麼。

  「四位，此時秋紅葉已經將那紅丸血丹呈了上來，服用藥物的禁忌也已經說了一遍，你們可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見這四人呈上來了一碗羹湯上來，程敬也知道或許這是要給景泰皇帝服用的，不過表面上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對著這四人詢問道。

  「回稟程公公，這紅丸藥性陛下服用過後絕對萬無一失，我等願以性命擔保，在太子殿下服用了丹藥之後，我等四人一起熬製了一碗湯藥，陛下以此丹藥伴紅丸服用，效果更佳。」

  說話的依舊是是那三個御醫之中資歷最老的御醫，在他這一番話說完了之後也將這湯藥小心翼翼地遞給了劉童。

  「陛下，這丹藥……聽起來似乎也有些效果，咱們還是吃一粒吧。」

  一旁的李俊文接過程敬從盒子裡面拿出來的紅丸，讓劉童端著湯藥走近之後，看著面前已經無法說出來話語，只能費勁力氣喘息的景泰皇帝，眼中也露出了難過之色，強忍著讓自己眼角的淚水不再掉落下去之後，將這紅丸緩緩地塞進了小嘴微張的景泰皇帝口中，並且親自用湯匙一口一口地餵著景泰皇帝。

  「唔……燙！」

  在吞下去了這丹藥並且為了幾口湯藥之後，面前原本死氣沉沉再也沒有說話的景泰皇帝就全身一震，聲音低沉地痛苦喊叫了一聲，只不過在聽到了這一聲痛苦的喊叫之後，不論是李俊文還是一旁的程敬臉色全部都激動了起來，而旁邊的秋紅葉和那三個御醫全部都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陛下，咱們再忍忍，喝下去這湯藥毒就解了。」

  見原本已經無法發聲了的景泰皇帝此時似乎恢復了些許體力，而且還能夠說話了，李俊文的臉色也開始好轉了起來，連忙繼續為景泰皇帝喝著面前的湯藥，直到喝了小半碗一旁的御醫表示可以停止服用過後這才將湯藥放下。

  而隨著景泰皇帝喝下去的湯藥越來越多，服下紅丸後時間越來越長，面前的景泰皇帝也開始發生著肉眼可見的變化，最先發覺到這一點的還是一直攙扶著景泰皇帝的李俊文，因為他竟然發覺因為身中劇毒一直以來身子都十分寒冷的景泰皇帝似乎也開始有了一點溫度，而且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這景泰皇帝身體之中的溫度也越發正常了起來。

  緊隨其後的就是景泰皇帝的臉色開始也開始不再如同枯槁了，不僅慢慢有了血色，而且看起來竟然還年輕了不少。

  和這紅丸霸道的藥性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紅丸對於身體顯著的改造能力，這才過去短短半個時辰，之前還一副如同枯槁目光渙散病入膏肓眼見藥石無靈的景泰皇帝就如同重獲新生一般，徹底的和一個常人沒有什麼兩樣，不僅如此，看起來比尋常人都要健康得許多。

  「這紅丸果然神奇，這才服用完了一粒，朕感覺如同直達九霄，看到了天上諸神向朕朝拜一般。」

  此時的景泰皇帝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之前自己那虛弱將死的樣子如同一場夢境一般，而就算是現在，他也無法分辨出來自己到底是在現實還是另外一個夢境之中，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感慨。

  而聽到了景泰皇帝的這樣一番話語之後，一旁的李俊文也連忙附和，又拍了一通馬屁，引得景泰皇帝不由得呵呵直笑。

  而秋紅葉一直都在密切關注著景泰皇帝的變化，從一開始的病入膏肓到後來的略有好轉再到方才的如夢似幻，他清楚賽鵠音給自己的提醒或許並非是多此一舉，此時的景泰皇帝精神也開始恍惚了起來。

  不過就算是發覺到了這一點，他也沒有當場指出，不僅僅是因為賽鵠音說這樣的恍惚在持續半個月左右過後就會漸漸消失，更是因為倘若他指出這些，很有可能還會連累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