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霸道的藥性

  「御醫！御醫！」

  秋紅葉的吶喊聲從門外傳來，一直都在宮殿外面候著隨時準備進去的三個御醫和賽鵠音臉上瞬間就變得蒼白了起來，顯然是從秋紅葉這焦急的吶喊聲之中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任何遲疑，這四人直接快步走了進去，看見太子殿下眉頭緊皺臉上露出猙獰痛苦的暈迷不醒，在這地面之上還有一攤血跡，他們也不敢拖延，連忙上前分工探查太子殿下到底發生了何事。

  其中這三個御醫分別是按住了太子殿下的脈搏，拉開了太子殿下的眼皮，扒開了太子殿下的嘴巴，那野蠻的樣子哪裡還有半分宮廷御醫的尊貴。

  而那賽鵠音則更是直接，只見她立馬拿出了一根銀針，在李靈仙的點頭授意之下直接朝著太子殿下的指尖扎去，拿一個精緻的青花小碗接住了從太子殿下指尖流出來的血液之後開始摻和著沸水倒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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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四人查探太子殿下的地方有所不同，但因為四人全部都醫術高明，所以也僅僅是數息的時間過後，他們就已經看出來了太子殿下的異樣。

  「雙眼布滿血絲，但並非是疲累所致。」

  第一個說出自己檢查結果的是那位給太子殿下檢查雙眼的御醫，僅僅是看了一眼之後，他就知曉了太子殿下為何會這樣，所以說出來了自己的檢查結果。

  「舌苔乾燥藥味濃郁，但顏色卻並無異常。」

  緊隨其後的是那位檢查太子殿下口舌的御醫，他在張開太子殿下嘴巴的同時就聞到了濃郁的藥味，見太子殿下的舌苔並無異樣，也在心中得出來了結果。

  「脈象紊亂血液流轉加快，但卻正常運轉。」

  三個御醫之中最後一個得出結論的是為太子殿下切脈同時也是這三人之中資歷最老的御醫，因為太子殿下的脈象紊亂難以捕捉，所以耗費的時間稍長，不過還是在前面兩個御醫交代完太子殿下的症狀之後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在這三人彼此都已經檢查完畢了之後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一旁年紀雖稍顯年輕但是卻讓他們都不由得震驚醫術高明的賽鵠音，似乎期待著賽鵠音的結論一般。

  「血液粘稠，且在沸水摻和之下不易散開。」

  在這三位御醫的注視之下，賽鵠音也一臉嚴肅地說出來了自己的結論，而在她這一句話說出來了之後面前這三個御醫的臉色同時變得難看了起來，顯然是他們都已經知道太子殿下出了什麼事情。

  「四位！此時太子殿下病情如何，還請不要打啞謎了，可有治療之法？」

  一旁的李靈仙見面前為太子檢查病情的四人臉色都不太好看，他的心中頓時就涼了一截，帶著幾分慍色地催促道，顯然是對於這四人知道了太子殿下的症狀卻並不第一時間說出來有了火氣。

  這四人都是醫術高明之人，不論是誰所查探的地方都能看出來了太子殿下的症狀，更別說此時的四人已經得出來了同樣的結果，在互看一眼之後，還是這四人之中為太子殿下切脈年紀最大資歷最老的御醫站了出來說出了太子殿下的情況。

  「回稟李道人，此時這太子殿下是服用了紅丸之後藥性大補，身體無法承受住這磅礴的藥性衝擊，這才口吐鮮血暈死過去，暫時沒有太大的風險，不過如果不能儘快化解太子殿下身體之中這股藥性，只怕時間久了這股藥性會溢出從而讓太子殿下七竅流血……」

  這個資歷最老的御醫進入宮中已經有幾十年的時間了，什麼樣的病情沒有見過，此時看到太子朱見濟的症狀之後也開始組織語言想著如何既能說出太子殿下的病情但又不讓旁人擔憂，不過就算是如此，在他這一番話說出來了之後，面前的李靈仙和秋紅葉還是全身一顫，顯然嚇得不輕。

  「什麼！既然這紅丸藥性如此霸道，那為何之前在那試藥之人身上卻體現不出來，難不成是這後面煉製的紅丸有問題？」

  聽到了這個御醫的話語之後，李靈仙頓時就暴怒了起來，哪裡還有之前仙風道骨處事不驚的樣子，在呵斥了一番面前地三個御醫之後，目露凶光對著一旁的賽鵠音一瞪，將賽鵠音嚇得連忙後退了幾步。

  一旁的秋紅葉原本見賽鵠音挺著個肚子額頭冒汗卻還要為太子殿下查探病情就已經有些過意不去，此時看到賽鵠音被李靈仙這樣一番恐嚇接連後退，頓時就站了出來扶住了賽鵠音，並且也同樣怒氣沖沖地對著李靈仙回道。

  「李靈仙！你不要含血噴人！這紅丸丹藥此時就在秋某身上，若是你有所懷疑，可以將這丹藥交給宮中御醫查探，秋某願以性命擔保賽姑娘不是這樣的人！」

  說完之後秋紅葉就把自己懷中的精緻小盒拿了出來，一臉挑釁地放在了李靈仙的面前，大有讓李靈仙去查探一番的意思。

  「太子殿下地位崇高，拿你的命還抵不了！」

  這李靈仙此時聽到太子殿下病情嚴重，一個勁地懷疑是賽鵠音丹藥有問題，所以見秋紅葉維護賽鵠音，自然也沒有給秋紅葉任何好臉色，直接爭鋒相對地回道。

  見面前的二人一言不合就爭吵了起來，一旁的三個御醫也連忙站了出來，制止了這兩人的爭吵。

  「二位大人不要再爭吵了，太子殿下所服用的紅丸也並無問題，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可能還是與太子殿下的身體有關，不關這賽姑娘的事情。」

  這紅丸雖然當時是賽鵠音直接交給秋紅葉的，但秋紅葉也絕非是執拗的人，早在進來將這丹藥交給太子殿下之前，為了怕賽鵠音煉丹之時有所疏忽，他就將這六顆紅丸之中的一顆切了一半交給面前這三個御醫查探，以安全為由浪費了半顆紅丸，也杜絕景泰皇帝和太子殿下多服這紅丸可能，所以他才會在李靈仙懷疑賽鵠音的時候第一時間站出。

  只不過就算是這三個御醫開口，這激動的李靈仙卻不怎麼相信，還以為這三個御醫只是隨口說說，立馬就反駁道。

  「荒唐！什麼叫做和太子殿下的身體有關？太子殿下乃是萬金之軀，難不成還比不過一個普通的民間患病少年嗎？」

  見這李靈仙如此震怒，那站出來調解的御醫也知道他這是關心太子殿下，並沒有怎麼在意對方的語氣，而是心平氣和地耐心為這李靈仙開口解釋道。

  「正因為太子殿下是萬金之軀，一直都是用人參鹿茸大補之藥吊著，身體之中早就充滿了藥性，雖然不易染疾身強體壯，但此時服用下了這紅丸過後，磅礴的藥力才會溢出得更多以至於身體無法承受從而直接經脈失調口吐鮮血。」

  「相反那民間少年既然會進入宮中成為甘願奉獻生命的藥童，顯然也是家中拮据，且不說一直都是食用山間野菜身體之中沒有半點滋養，而且還身染疾病更加耗費心神，所以服用下了紅丸之後才會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快速吸收紅丸藥性，看不出來任何反常。」

  在這一番話語說出來了之後，那李靈仙這才開始冷靜下來，知道面前的御醫所說也並非是沒有道理，也長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清醒許多過後，這才開口說道。

  「月盈則虧的道理本道自然明白，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身上積累多年的的劇毒可有化解？這滿溢出來的藥性能否消去？最重要的是這紅丸丹藥還能否給陛下服用？」

  李靈仙接連詢問了三個問題，這三個問題同時也是秋紅葉關心的問題，所以在聽到了這一番話語之後，也看著面前的御醫，似乎在等著他的答話。

  「太子殿下身上積沉多年的劇毒也已經緩緩在化解了，不過畢竟是積累多年的毒性，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去，也正是因為有這劇毒傷身

  日益消耗太子殿下的精神，所以這股磅礴的藥性才有被化解的可能，只需要配合藥材的調養和食膳的中和，再通過適當的放血，應該也不至於出太大的差錯，不過在這段時間之中，太子殿下不能再接手任何事情，需要安心靜養就是了。」

  聽到這御醫接連回答了兩個問題，而且答案也還算滿意之後，李靈仙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輕咳一聲過後，再度變成了初見張五行之時那仙風道骨的樣子。

  「陛下的身體之前我們也曾查探過，陛下所中之毒比太子殿下更深，而且因為一直勤於朝政且不願意勞民傷財，所以也只是偶爾食用一些進補的藥物，若服用紅丸絕對不會出現太子殿下這樣的情況，還請秋大人和李道人放心。」

  那御醫接連回答了兩個問題之後，說起陛下的之時神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將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並且在說完了之後看了一眼旁邊的兩個御醫，似乎在聽他們的意見一般，而那旁邊的兩個御醫同樣也知曉景泰皇帝的身體，所以對於這樣的一番話語自然也沒有任何異議，連忙在一旁附和道。

  一旁的秋紅葉聽到了面前這三個御醫的話語之後，雖然心中不知道多欣喜，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露，不僅如此還板著個臉，一臉嚴肅地對著面前這三個御醫用威脅地話語幽幽說道。

  「三位御醫，聽說你們的家族都在江南，而且還都不小，每年祭祀的時候都有近千人去祠堂朝拜，這些話語可要想起楚再說，不然極有可能連累到家族之人。」

  畢竟景泰皇帝不比年輕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原本就身子硬朗並且中毒不深，此時還經得起藥物這樣一番衝擊，但景泰皇帝卻是不同，要知道此時的景泰皇帝不僅心力交瘁而且還毒入骨髓，前一陣子若不是有陸展鵬獻的藥物吊了一命，恐怕就要堅持不住了。

  此時若是這紅丸出了半分差錯，別說是直接參與其中的這三個御醫和賽鵠音了，就連監督的秋紅葉和李靈仙也難逃一劫，所以為保安全秋紅葉還是補充了一句。

  而這三個御醫在宮中資歷深厚，見過數個帝王的更迭，也清楚秋紅葉說的話語並非是危言聳聽，在秋紅葉說完之後，三人也同時一臉正色，這才開口保證道。

  「秋大人放心，此藥陛下服用過後只會藥到病除，並且絕無藥性滿溢的可能！」

  直到聽完面前這三個御醫一臉正色的保證，秋紅葉的臉色也都沒有任何改變，在將賽鵠音攙扶著回到了她之前休息煉丹的宮殿之後，也沒有過多注意一旁閉目打坐的張春雨，直接朝著景泰皇帝所在的太和殿疾馳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