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他……這麼令她噁心？

  李欽南一把拉住她。

  江若雪本就搖搖晃晃，站立不穩，在他一拉之下，直接倒進了他的懷裡。

  少女的體香在酒味的蒸騰下愈發濃郁，如春日的微風，帶著醉人的芬芳，無聲無息地浸入了李欽南的心裡，燒得他雙眼發紅，情難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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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若雪……」他低聲呼喚她的名字，幽深的眸子閃著寒光，冰冷，卻又充滿了壓迫感。他緊緊地盯著她，像猛獸盯住了獵物。

  江若雪的頭昏昏沉沉的，無意識地迎著李欽南懾人的目光，酒精讓她忘卻了對這個男人的畏懼，她仿佛被他的目光催眠了。

  忽然，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剛才都看見了？那個人逼著我親他那裡，你呢，想不想讓我親你？」

  李欽南的腦中轟然炸響！他聲音沙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江若雪奇怪地看著他，「你不是早就給了我兩個方案嗎？被你上，或者被別人上。怎麼，你改主意了？」

  「……」李欽南不知說什麼好。

  她身上濕透的，破碎的裙子根本遮擋不住外泄的春光，反倒顯得若隱若現，欲拒還迎。

  李欽南的喉嚨緊得幾乎無法發聲。他沙啞著嗓子，聲音仿佛是從內心深處擠壓而出。

  「你想怎麼選？」

  江若雪的腦子一片混沌，根本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她不耐煩地推開他，從酒櫃裡隨手拿了一瓶酒，直接打開，手法利落地倒進酒杯，殷紅的酒液沿著晶瑩的杯壁緩緩注滿了杯子，在燈光下閃著誘人的光澤。她用纖長的手指輕輕捏住杯頸，緩緩地送到李欽南唇邊。

  「南哥，我敬你。」

  她的手指白得幾近透明，被如血的酒色襯托著，晶瑩剔透，如同最完美的紅玉。

  李欽南緊抿著唇，看著那塊紅玉。

  江若雪笑笑，「不喝啊，那算了，我自己喝。」說罷，又倒滿了杯子，一飲而盡。

  李欽南忍無可忍，一把拉下她的手，怒道：「還沒喝夠？」

  江若雪口中的酒還未來得及咽下，差點嗆到。

  她整個人都陷在混亂之中，她不能讓自己安靜下來，必須要做點什麼，否則剛才那不堪的一幕就會像鬼魅般縈繞在她的心頭，占據她的大腦，侵蝕她的意識。

  撒心裂肺，太痛了。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踮起腳，勾住李欽南的脖子，把嘴唇緊緊地貼在他的嘴唇上，將口中殘酒渡了過去。

  李欽南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懵了，竟忘了推開她。

  溫熱的酒液滑過他的咽喉，緩緩地流入了他的胃，仿佛點燃了他內心的火焰，讓他整個人都燃燒起來。

  江若雪意猶未盡地舔了舔他的唇。

  李欽南腦子轟然作響，如同被雷電擊中，困擾了他許久的心結突然煙消雲散。他遵從了雄性的本能，攬緊了懷中的女人，深深地吻下去。

  李欽南緊緊地抓住她，手指幾乎陷進她的肌膚里，恨不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江若雪的腦子被酒精侵蝕得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兩人喘著粗氣，彼此啃咬著，拉扯著，跌跌撞撞地倒在沙發上。

  直到又一次被人壓住，今晚發生的那一幕突然又重現在江若雪的腦海里。

  「唔……」一陣強烈的噁心從胃裡湧出。她一把推開李欽南，跳起來，捂著嘴衝進衛生間，整個人趴在盥洗盆上，吐得天昏地暗。

  「……」

  李欽南正全心投入時，被她猝不及防地推開，現在又看她吐得天昏地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這麼令她噁心？

  江若雪乾嘔了半天，什麼也沒吐出來，她用冷水潄了口，才緩緩抬起頭，凝視著鏡中的自己。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仿佛已從一片混沌中掙脫出來。

  她輕輕地轉過身，唇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仿佛是笑自己，更是笑這個污濁不堪的人世間。

  「李欽南，剛才的滋味怎麼樣？」

  「還好。」他儘量顯得不動聲色。

  江若雪的笑意更深。「是麼？只是還好？我以為味道會很重，畢竟之前這嘴唇還貼在那個令人作嘔的地方。」

  李欽南只覺得腦中轟地一聲，像是巨石猛然砸中，心中既驚愕又混亂，竟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若雪冷笑一聲，向門口走去。

  「站住！你去哪裡？」李欽南第一次在她面前落了下風，內心充滿了不快和不甘。

  「下班。」

  「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李欽南沉聲道。

  「已經很晚了，明天我還要到雲清珠寶上班，畢竟南哥還交了藍寶石給我設計。讓我想想做什麼比較好。」

  江若雪的酒沒有完全醒，否則她絕不敢這樣對李欽南說話。

  李欽南心中異常煩躁。任誰滿腦子綺夢的時候被踢開都不會好受。而且他很早就不再親自動手打人，今晚卻破了例，對方還是濱城名流文家的大少爺。

  他倒不是怕，只是為了江若雪打人讓他很不爽。他不是最希望看到她墮落，看到她被人欺凌嗎，為什麼又伸手撈她？

  江若雪走出休息室，向明拿著她的手機急匆匆地過來，「江小姐，你的手機一直在響，」

  她接過來一看，療養院！心中陡然一沉，療養院在深夜打電話，難道爸爸出事了？

  才按下接聽，院長的焦急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江小姐嗎，江老師突發心梗，情況很危險，已經送到濱城第一人民醫院了，你趕緊過來吧。」

  江若雪呆住了，本就不太清醒的腦子更是嗡嗡作響，她掛斷電話，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就往外跑。

  「等一下！」李欽南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我送你。」

  江文遠怎麼能現在就死？他準備好的大戲還要請他好好觀摩呢！

  江若雪想不到他會主動送她，但事情緊急，這個時間出去很難打車，便由著李欽南攬著她的肩上了車。

  向明開車，深夜的街道人少車少，很快就來了市一院。江若雪緊緊裹著李欽南的外套，抑制住狂跳的心臟，往心血管外科跑。

  「爸爸，你千萬不能有事。」她在心中瘋狂地祈禱著，奔跑著。醫院的走廊怎麼這麼長？酒後乏力，她跑了一小段距離就不得不停下，扶住了牆，眼睛緊緊盯著走廊盡頭閃著紅燈的手術室，劇烈地喘息。

  還好有這件外套，不然她這副樣子讓爸爸見了該怎麼解釋？

  她缺氧的大腦模糊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