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一：為何要跪？

  血濺天聽石，以血達天聽！

  天聽石青灰色灰暗古老的表面突然發出淡淡毫光，血漬周圍更是亮起如熾紅光，紅光迅速蔓延，眨眼間將整個天聽石完全染成紅色，看上去就像是用鮮血鑄就。

  接著，一道血芒從天聽石中沖天而起，破空穿雲，直達九霄，即便相隔百里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血芒驚天，這是天聽石，到底是誰血濺了天聽石！」

  「開什麼玩笑，不要命了嗎？」

  「驚動天聽石靈的下場，輕則食海破裂心田崩碎，重則直接死亡，又一個不要命的。」無數人紛紛轉頭朝血芒的方向眺望，有的暗嘆可惜，有的嘲弄不屑，總之幾乎全都認為血濺天聽石之人是自尋死路。

  食院湖畔，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正在和監院對弈，你來我往殺的不亦樂乎，旁邊擺著一個白玉酒壺，以及一盤造型精緻香氣襲人的糕點，糕點散發出足足五寸高的食氣，而且久久不散。

  「哈哈哈，小馮你又輸了，這盤魅兒親手做的百葉芙蓉糕我就不客氣啦。」老者黑子按下，樂的咧嘴大笑，迫不及待就去抓盤中的芙蓉糕。

  馮監院饞的直咽口水，這可是龍魅兒親手做的糕點啊，平時根本吃不到，即便帶著厚禮低三下四去求，也只會被一腳踹出來，甚至連院主本人，也被龍魅兒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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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魅兒，大食世家龍家的直系后羿，天賦奇高，傳言擁有九大靈舌中的一種，至於究竟是那種鮮有人知。

  同時，龍魅兒還是院主的親戚，雖然只有十六歲，但論輩分和院主相同，地位實際最高，性格霸道，被她教訓過的人不在少數。

  「酒給我留點總行吧？」馮監院伸手去抓酒壺，卻被老者搶先得手。

  「這可是子期親手釀的酒，下盤結束之前誰也不許動，誰贏了誰才能喝。」老者虎著臉眼神警惕。

  「我……」馮監院滿臉苦澀，正要吐槽幾句，耳畔看到沖天而起的血芒，兩人同時變了臉色。

  「莫非考試出了岔子？」

  「血濺天聽石，到底是誰這麼大單子，快去看看怎麼回事！」兩人再也沒有吃喝玩樂的心情，放下糕點和美酒，急忙朝食院門口趕去。

  食院門口，有的暗暗為秦羽嘆息，有的眼中燃燒著敬佩的火焰，大家都是聰明人，以秦羽第三輪的表現，至少應該位居三甲，可此刻卻連前一百都沒有，若說沒有人從中作梗誰信？鬼都不信。

  可不信歸不信，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血濺天聽石，換成考生中的其他人，即便是韓英和仇厲，也絕對不會去。

  正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何必去拿性命開玩笑呢？

  然而對於秦羽而言，從來只有向前的路，每當邁出一步，他就會將身後的路當成萬丈深淵，所以他不會退，所以他的腳步比別人更堅定，所以他能以二十之齡奪得廚王大賽亞軍，如果沒有駱清顏……

  沒有如果，那個謎一樣的美麗女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前再次浮現出駱清顏的面容，耳畔響起她最後的低語，秦羽豁然搖頭，深吸口氣，包紮手腕傷口。

  血管消散，一枚巨大的血色耳廓虛影從天而降，落入天聽石融了進去。

  天聽石表面的血跡消失，扭曲變化浮現出一隻栩栩如生的耳朵，耳廓邊緣裂開兩隻眼睛，耳垂裂開嘴巴，低沉肅穆的聲音雷鳴般響起：「何人擾我美夢？」

  「參見天聽石靈！」眾人紛紛下跪，連劉燦都單膝跪地，可見天聽石靈地位尊崇。

  秦羽並沒有下跪，他是現代人，面對任何人都沒有下跪的習慣，只是深深鞠躬行禮洪聲道：「回石靈前輩，是我。」

  這時，大門吱呀打開，馮監院和老者沖了出來，急急忙忙跪拜問候，兩人拜完之後直起身，都看到了天聽石前唯一站著的少年：秦羽。

  「怎麼是他？」馮監院大驚失色。

  在他看來秦羽食戟能做出六寸珍品，通過考核簡直輕而易舉，所以他都懶得去關注，可他沒想到的是，血濺天聽石的居然是秦羽，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快跪下，快跪下！」老者不停朝秦羽使眼色，見天聽石靈跪拜是約定俗成的規矩，破壞規矩本身就意味著不敬。

  秦羽並沒有去看馮監院和老者，倒是慕容雪看到了老者，她心中驚疑，這位老者怎麼和那天挑食的老者長得如此相像呢？難道是巧合？

  果然，天聽石靈的語氣陡然嚴厲：「你為何不跪？」

  秦羽目光掃過全場跪倒的人群，搖搖頭拱手道：「回稟石靈前輩，生我者父母，教我者恩師，成我者天地，故我只跪天地父母恩師，前輩於我並無生養之恩，也無教育之恩，更無成我之恩，我為何要跪？」

  為何不跪？為何要跪？

  這就是秦羽的回答，男兒膝下有黃金，豈能隨意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