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血濺天聽石

  看到秦羽的動作，無論上榜的考生，還是落榜的考生，所有人都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望向秦羽，甚至就連那放榜的院丁都不例外。

  秦羽，居然要血濺天聽石！

  所謂天聽石，是一種設置在食院等官方美食機構的特殊圓石，造型古樸受到食宮法陣加持，永遠不會自然損毀，誰要是敢在天聽石前撒野，很有可能直接被鎮碎。

  傳聞以前其實是沒有天聽石的，大約在六百年前，齊國民間誕生過一位天賦卓絕的大食，憑藉過人的手藝和超快的成長速度，拿到了直通學府的錄取名額，只需要從學府殺出，就能直接去稷下食宮。

  甚至當時有人評價，此人有可能成為齊國新的食聖，頂起齊國小半邊天。

  可不幸的是，他得罪了當地郡守，郡守和美食學堂堂主相勾結，玩了招狸貓換太子，將他的名字和檔案，全都換成了郡守的兒子。

  於是他不僅失去了資格，還失去了最基本的身份，只能眼睜睜看著郡守的兒子取代自己進入學府。

  悲憤狂怒之下，他施展九絕刀工，闖入郡守府邸，將郡守滿門上下九十六口人全部殺絕，最後提著染血的菜刀，在美食學堂門口自裁以謝。

  此事鬧得天下震動，齊國國君大怒，稷下食宮更是諸聖震怒，聖人怒，天地變色，傳言當時全國都籠罩在烏雲之中，驚雷暴雨持續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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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刑部出動，稷下食宮親自徹查，開口將和郡守勾結的堂主鎮的魂飛魄散，親族全部流放，八百年不得返回。

  為了防止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稷下食宮立下新規，在院、堂、府、宮門口豎立天聽石，若遭到天大冤屈，可血濺天聽石，召喚石靈進行裁決。

  按理說天聽石該是令人拍手稱快的手段才對，可事實卻並非如此，石靈是食宮造物，有自己的脾氣，最討厭被打擾，一旦被驚醒，除非付出讓它滿意的代價，否則必定震怒，後果不堪設想。

  後來六百年中，陸陸續續有人血濺天聽石，結果因為沒有讓石靈滿意，落得食海開裂心田破碎的下場。

  於是人們漸漸明白，血濺天聽石不能隨意為之，如果沒有做好魚死網破的心理準備，就不要去，否則只會害了自己。

  所以，看到秦羽要血濺天聽石，眾人才會如此震驚，在他們眼中，這和找死沒有區別，要知道連美食學府的人都不一定能通過，何況區區子午食院，更何況秦羽還是剛剛參加入院考核的新生！

  其實真不怪秦羽莽撞，來到美食大陸半個月多，他聽過天聽石，卻並不知道天聽石那血淋淋的歷史，如果他知道，或許會想其他辦法解決，畢竟只是入院考被阻而已，沒必要搭上性命。

  然而現在沒有或許了，秦羽已經走到了天聽石前。

  「秦羽哥不要啊！」慕容雪終於回過神來，驚叫著朝秦羽跑去。

  「讓開，都給我讓開，秦羽你不想死就住手！」韓英下意識施展了巨靈手，全身燃起淡紅色的光焰，強行將面前的人掀翻，全速朝秦羽狂奔。

  「住手！」側門後，管事突然沖了出來，朝著秦羽伸手大喊，表情又驚又怒，他本以為秦羽憤怒罵幾句就會離開，畢竟這裡是食院，不是能鬧事的地方，可秦羽的舉動，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事實上管事早已忘記了天聽石，別說他，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天聽石。

  怎會有如此肆無忌憚之人？怎會有如此歇斯底里之人？不就是被踢出榜單嗎？就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值得嗎？

  他不想眼睜睜看著秦羽死，雖然他收了劉燦的賄賂，但第三輪考核那完美的丸子令他無法忘懷，踢掉秦羽是極限，不想做的更絕。

  側門後的陰影中，站著一位錦衣少年，負手而立可不正是劉燦嗎？

  劉燦的目光陰冷中帶著嘲弄，果然不愧是同家人，眼神和劉賀有七分相似，都如陰暗中藏匿的毒蛇，亮出毒牙便會致命。

  「本來只是阻你晉升而已，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別人了，這叫自作孽不可活。」劉燦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暗暗想著，毫不懷疑秦羽血濺天聽石之後的結局。

  最先趕到的居然不是韓英而是仇厲。

  仇厲按住秦羽的肩膀蹙眉道：「別亂來。」

  「我怎麼亂來了？天聽石不就是用來上達天聽的嗎？」秦羽反問。

  「你會死。」仇厲說話很簡練，語氣卻格外重，眼神更是相當嚴肅。

  「我不信。」秦羽道。

  韓英也及時趕到，怒道：「不信個屁，歷史上血濺天聽石的幾乎沒幾個有好下場。」

  「那就是還有人活著咯？」秦羽問道。

  韓英差點被秦羽問的跌過去，狂噴口水罵道：「即便活下來也是廢人，你想成廢人嗎？」

  慕容雪也跑了過來，流著眼淚顫聲道：「秦羽哥，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們回去……」

  秦羽朝側門努了努嘴：「別在惡人面前流淚，劉家的小子正看著咱呢。」

  慕容雪朝側門望去，正好和劉燦那陰冷嘲弄的眼神對上，韓英和仇厲也都看到了劉燦，登時心中恍然，始作俑者其實是劉燦，管事不過是劉燦手中的刀而已。

  「喂，劉家的小子，你收買管事花了多少錢？」秦羽揚聲問道。

  所有考生都朝管事和劉燦望去，表情各有不同，有的忌憚有的憤怒，劉家在姜國隻手遮天，早已是不爭的事實，可沒想到爪子居然伸到了這裡。

  劉燦微笑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榜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不在榜單上，就證明自己考得差，考得差還怨別人，實在可笑之極。勸你別意氣用事，屆時驚動石靈，後悔都來不及。」

  「好，你的話我記住了，那就看看究竟後悔的是誰。阿雪記住，別在惡人面前哭，那只會讓他們更得意，匹夫一怒況且血濺十步，劉家再隻手遮天，也壓不垮我秦羽的脊樑！」

  一席話擲地有聲，秦羽掙開韓英的手，一刀切開手腕，腥紅血線在圓石上濺出一片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