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二：牛肉牛肉

  秦羽是現代人，當然沒有跪拜的觀念，但這裡畢竟是美食大陸，是帝國王權制，跪拜是很正常的事情，就連百姓去縣衙告狀，也都是要下跪的。

  

  所以結果就是，聽了秦羽的話，全場鴉雀無聲針落可聞，全都被嚇得愣住了。

  考生們陷入呆滯，大腦徹底短路，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聽到了什麼。

  「秦羽哥……」慕容雪嚇得面無血色，韓英則差點吐血三升，拜託你能不當著天聽石靈的面那啥嗎？聽說這貨脾氣很暴躁的！

  「怎麼能這麼跟天聽石靈說話？這廝瘋了嗎？」管事傻眼。

  「哈哈，不跪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口出狂言，這回你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天上地下沒有人能救得了你！」劉燦恨不得笑出聲來，不過天聽石靈面前，還是忍住為妙。

  「完了完了，瘋了瘋了，這回徹底沒救了……」馮監院低下頭心中嘆氣。

  「唉……」老者只是一聲長嘆。

  然而，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天聽石靈居然咦了一聲，沉默片刻道：「生者父母，教者恩師，成者天地，故跪天地父母恩師，果然有些道理，你小小年紀能說出這番話，不簡單吶。」

  包括劉燦在內，所有人愕然抬頭，統統掉下巴。天聽石靈不是脾氣很暴躁嗎？怎麼非但不生氣，反而還夸秦羽不簡單？開什麼玩笑？

  「前輩英明！」秦羽躬身行禮。

  「也罷，天大地大道理最大，不跪就不跪，現在我問你，你為何要血濺天聽石擾我美夢？」天聽石靈問。

  秦羽轉頭望了劉燦一眼道：「學生參加食院入學考核，自問筆試、刀工都沒有任何問題，第三輪更是做出六寸珍品，別說進入前一百，即便是三甲也毫無問題。可最後的榜單上卻沒有我，學生懷疑是管事受人指使刻意而為。」

  「六寸珍品？」馮監院和老者豁然抬頭，眼中都有愕然之色，繼而同時化為怒火，朝管事瞪了過去。

  「聽起來你的確受到了不公正對待，但你要知道，在我這裡，不是受了委屈就有道理的，想得到我的幫助，就得接受我的考驗！」天聽石靈說。

  「我願意接受考驗。」秦羽字字千鈞擲地有聲。

  天聽石靈道：「好，希望你一會還能這麼鎮定。解剖是大食的基礎，我先考考你有關牛的知識，你聽好了，一頭完整的牛，其肉可分為多少個部位？」

  雖然早聽說天聽石靈脾氣古怪喜歡刁難人，但實際聽到，還是出乎了眾人的預料。

  什麼破題目？雖說解剖的確是大食的基礎，但大食又不是屠夫，買肉基本只會買常用的幾種，哪會知道詳細分為多少個部位？再說，即便是屠夫也不一定能搞得清楚吧。

  韓英聽了差點跌過去，如此刁鑽的問題，怎麼可能答得出來？

  「秦羽哥……」慕容雪面無血色差點暈過去。

  劉燦低著頭又忍不住笑了出來，恨不得鼓掌叫好，天聽石靈啊，您老簡直太給力了。

  「完了，這回真完了……」老者搖頭嘆息，連他都不是很清楚牛肉按部位到底分幾塊，而且他敢肯定，全院除了龍魅兒，幾乎不可能有人答出來。

  「堂弟你……」馮監院怒視管事，恨不得將其吃下去，管事低著頭不敢看馮監院，兩人表情刻板相似，居然真的是親戚。

  秦羽蹙眉沉思，如此刁鑽的問題著實有些為難人，不過好在他家當年就有牧場股份，專門培育高品質牛肉，他身為繼承人，怎麼能不了解牛的解剖呢？

  古有庖丁解牛的說法，庖丁之所以能快刀肢解牛肉，就是因為熟悉牛的構造，熟悉不同肉質之間的筋膜部位，將刀沿著筋膜縫隙前進，就能不傷肉質將牛順利肢解。

  當所有人都認為秦羽完蛋了的時候，秦羽突然睜開眼睛：「回前輩，整頭牛的肉可以分為二十一個部位，分別為：頸肉、近頸裡脊肉、牛胸肉、牛肩峰、牛隆肉……」

  毫不打磕，秦羽快速將二十一個部位報了出來，他知道有些部位的名稱可能和美食大陸不同，但相信天聽石靈應該能夠理解。

  眾人愣愣望著秦羽，二十一個部位，是瞎編的嗎？可看秦羽的表情不像啊。

  「不可能吧，他怎麼可能答得出來？」劉燦心中驚疑。

  「是二十一個嗎？」馮監院望向老者。

  老者瞪了他一眼，意思很清楚：「我哪知道？」

  這時，只聽天聽石靈突然道：「很好，雖然名稱稍有出入，但部位你答得很對，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秦羽暗暗鬆了口氣，朗聲答道：「萬物從整而分，牛也是相同道理，想做好牛肉，如何能只知其一？」

  反問，秦羽又反問了，全場眾人都有種掐死秦羽的衝動，面對天聽石靈，你怎麼敢反問？

  「好一句萬物從整而分，美食也是如此。此問你答得很好，但別以為這樣就算過了，我再問你，極西有牛……」天聽石靈似乎對秦羽的回答很滿意，正準備說第二問，突然有人出聲打斷。

  誰敢打斷天聽石靈？誰這麼大膽子？眾人豁然轉頭，居然是管事！

  管事擦了擦冷汗，悄悄看了劉燦一眼，顫聲道：「總是問秦羽牛肉知識似乎有些不公平，在下斗膽以為，應當考他食材種植。」

  大食不是屠夫，但也會自己宰殺食材，可是哪個大食會自己去種地呢？

  「無恥小人，你怎麼不一頭撞死在天聽石前！」韓英破口大罵，仇厲望著管事的眼神也很冷，考生們望向管事，眼中都有憤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