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32墨玉八卦

2024-07-22 16:08:52 作者: 九步天涯

  是什麼人,有這樣做的必要?

  莫非是月闕,早一步到了這裡嗎?

  然而,無論是誰主使了這件事情,有一件事情卻是肯定的。月盈是月清看著長大的,這麼多年月清又持續不斷的照顧著月盈的生活,愛恨分明如她,那枚響箭一出,必然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出現。

  屋檐之後的暗處,殷解憂與百里玉對視一眼,輕輕飛旋,落到了隱蔽之處,百里玉低沉悅耳的聲音在殷解憂腦中響了起來,「我們跟上去。」

  「嗯。」殷解憂傳音回復道,二人立即施展輕功,尾隨著方才偷襲了明月山莊的那一批黑衣人。

  殷解憂眼眸流轉的間隙,看著百里玉矯捷的身影,瀟灑無比的身手,浮動的心緒忽然稍微靜了幾分,似乎將要面對的事情也並未有多棘手難言。

  那一群黑衣人訓練有素,在明月山上左右穿行,迅速的埋伏到了由洛水上明月山的必經路口處,夜空之中一彎上弦月皎皎生輝,暗夜之中,只有潺潺水聲,以及偶爾的夜鶯啼叫,周圍一片安然寧靜,若非那隱藏在樹蔭深處的影影綽綽,當真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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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那裡。」

  殷解憂和百里玉此時也隱在暗處,隨著百里玉一聲傳音,殷解憂的視線便隨之往洛水邊的蘆葦盪看去,夜風吹拂之間,竟也有人藏身,心中霎時明白,以月清老管家的能耐,也該猜到今夜一切太過蹊蹺,顯然也派來了月家的月衛守在此處,以防發生不測。

  百里玉低沉而悅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來了。」

  平靜無波的洛水之上,忽然泛起點點漣漪,隨著輕輕裊裊的夜風吹拂,一葉小舟翩然漂浮於水面之上。小舟之上,立著一個一身紅衣的妙齡美婦,膚若凝脂,長發如墨,隨著夜風漂飛出美妙的弧度,漂亮的唇瓣微微抿著,那雙亮的就像是暗夜之中星辰的眼眸,此時也透著幾縷淡淡的擔憂,連纖細的長眉也微微蹙著。

  待近了一些之後,殷解憂才注意到,這舟上只有女子一人,竟是無人撐船!

  殷解憂眼眸微微一眯,掃過那小舟邊上極有規律的動盪的波紋,忽然一頓,這女子竟是用自身內力催動周邊水流驅使小舟持續向前,可見她內力深不可測。

  恰在這時,小舟忽然停了下來,距離岸邊只有十丈距離。

  美婦鳳眸忽然一蹙,單手慢慢覆後,透出幾許防備來。她的眼眸看似無意的掃過了岸邊一圈兒,忽然道:「出來罷。」

  那聲音清冷,沒什麼感情,但聽著卻是有股毛骨肅然的感覺,充分證明此人極不好惹。

  一話落,周圍寂寥,沒有任何回應。

  美婦冰冷的面容依舊,原本抿著的唇角卻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弧度,抬手揮袖之間,極強的內勁順著袖間飛出,掃平了大半片樹蔭,簌簌聲中,數十名黑衣人拔身而起,朝著小舟之上的美婦攻去,於此同時,寂靜無波的洛水之中,隨著嘩嘩之聲響起,又是十數條人影忽然冒了出來,他們的目標,依然是那小舟上的女子。

  那女子冷冷一笑,手腕一動,袖間忽然飛出一條紅色的緞帶,飛旋在女子周身,立即擋去了第一波的攻擊,乘著眾人後退的功夫,足尖一點,在空中以極其詭異的動作扭轉了身子,嗖嗖數聲之後,便有幾名黑衣人落水,水面立即變成了紅色。

  埋伏在蘆葦盪之中的月衛亦在此時沖入了戰圈,形成半圓合圍之勢,將原本埋伏在岸上的黑衣人包圍起來。

  兩方人數相差不大,很快交上了手,月衛是月氏一族世代傳下來的護衛,能耐自然是不俗,即便是對上這些訓練有素的黑衣人,依然不見下風,而那妙齡美婦一條紅色緞帶飄然來去,猶如跳舞一般美好,下手卻是招招致命,不留餘地。

  很快,原本埋伏在水中的黑衣人已全部被美婦打入洛水之中,岸上的那些黑衣人也被逼的節節敗退,無處可逃。

  女子輕飄飄的落在了岸邊,眸光冷冷的掃視那些手中握著長刀和鎖鏈的黑衣人,「府中可還好?」

  月衛頭領立即道:「有十幾個護衛被暗算了,清伯也受了傷……」

  聽聞後面這句,女子神色驟冷,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冰珠一樣砸在眾人心口上,「殺!」

  傷她月家人者,死不足惜,她甚至連詢問他們來路的心情都沒有,也沒有必要,因為,這些人都是死士,豈會隨意吐露消息?

  正在這時,夜空之中,忽然傳來女子的笑聲,清脆而悅耳,然在這血氣浮動的洛水岸邊,卻顯得有些詭異和陰森。

  「許久不見,你的脾性還是這麼火爆。」一個身著素色衣衫,道姑打扮的女子翩然落到了妙齡美婦正對面,那些黑衣人之前,她帶著頭蓬與面紗,手握材質獨特的浮塵,背對著殷解憂和百里玉,但不知道為何,殷解憂下意識的便覺得這個女子必然十分的漂亮。

  「是你!」

  「怎麼,意外麼?」道姑的聲音依舊帶笑。

  那紅衣的妙齡美婦正是月盈,見到這道姑神情驟冷,寒氣森森的道:「你來幹什麼?」

  「別緊張。」見月盈神色戒備,語氣冰冷,那道姑輕聲道:「我只是想跟你接樣東西而已。」

  月盈冷笑:「借?我的東西,這天下任何人都可以借,唯獨你,不可以。」

  「那可真是有點難辦了……」道姑嘆了口氣,纖白的素手輕輕的拋起一隻白玉小瓶,「也不知清伯的身子,沒有解藥,能不能撐得過今晚呢?」

  月盈面色一變,「你——」卻在同時,她極快的止住話語,微微向後側首,身後月衛立即上前道:「傷了清伯的就是這一批人,屬下前來的時候大夫已經前去,的確是中了毒。」

  月盈抿住了唇瓣,神情冰冷,對面這個人,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她賭不起。

  「你想要什麼?」

  那道姑帶笑的聲音響了起來,「墨玉八卦。」

  月盈面色大變,那雙璀璨猶如星辰一般漂亮的眼睛,像是要燃起熊熊大火一般,恨不能將對面的道姑燒成灰燼,漂亮的唇瓣緊緊抿著,卻半個字也無法吐露。

  那道姑帶著盈盈笑意,也不著急,竟就這樣與之對視。

  「你如何確定,這便是真正的解藥?」對於這個人,她實在無法不防備。

  道姑微微笑道:「清伯對我有恩,我只想得到墨玉八卦,並不想傷害他。」

  良久之後,月盈終於道:「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物件,給你又如何?!」

  「多謝。」

  道姑如是說著,卻沒有半點動作,顯然是等月盈交出那樣東西來。

  月盈僵了許久,從脖頸上取下一枚材質獨特,筒體如墨的八卦形玉佩來,握著那枚玉佩,神色複雜而深沉,忽然,她抬起眼眸,「把解藥給我。」

  「好,我們同時將玉佩和解藥拋向空中,各取所得。」

  月盈沒得選擇,握緊成拳的手心裡,那八卦玉佩的稜角磕的掌心生疼,她似乎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隔了許久,冰冷的眸中忽然露出一抹極其苦澀的神情,很快消失於無蹤,手腕一抖,那墨玉八卦已經被丟到了空中。

  與此同時,道姑手中的白玉小瓶也丟向了空中。

  就在這時,暗夜之中忽然閃過一道黑色的影子,如一尾蛟龍一般,直襲向洛水岸邊背立的道姑。

  這一襲快速而迅猛,所有人都沒想到,這洛水邊上,竟然還有其他人埋伏。道姑感受到了那強勁而深沉的內力,絲毫不敢大意,扭轉身形躲避攻擊的同時,打算飛身去接那玉佩,卻沒想到,另外一條湖綠色的人影如電光火石一般,瞬間便將玉佩和白玉小瓶同時接下。

  而那墨色的影子已經再次襲向了道姑。

  道姑回身抵擋交手,出手之際,卻明顯有些停頓,借著後退的勢頭,冷聲道:「算你們走運。」

  足尖點在洛水湖面之上,幾個起落,身姿飄逸,消失不見。

  殷解憂輕飄飄的落了地,小步到了百里玉身旁,微微急道:「你——」

  百里玉無奈失笑,「我什麼?」

  殷解憂這才想起,百里玉已經好了,霎時臉色一紅。

  「你們是什麼人?」月盈那如冰珠一樣的聲音響了起來,殷解憂身子一怔,緩慢的轉過了身,她神色平靜,語氣如常,「月前輩,晚輩殷解憂。」

  明月姣姣,星辰漫天。

  殷解憂的那張臉,顯露在了眾人之前,那纖長的眉,清澈的眼,與月盈有七分相似的身形和樣貌,不但是月盈,連身後的月衛都看的直了眼。

  月盈身形幾不可查的顫了顫,素來冰冷的眼眸浮起不可置信的神色,連那素來冰冷的聲音,都似乎帶了幾分顫意:「你……」那種母女之間的天性告訴她,她不會認錯。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一側,百里玉淡漠的聲音響了起來。

  月盈便恢復如初的冷靜,道:「先回明月山莊。」

  殷解憂點點頭。

  若是月清真的中了毒,那此時的確不是說話的時候。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明月山莊,由特殊通道入了月清所在的院落,除了那一隊專門負責守護洛水之濱的月衛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再見過殷解憂和月盈。

  月清貼身的侍從都是見過月盈的,一見她前來,忙貢身行禮,再月盈擺了擺手之後,全部退了下去,只留了月府的大夫。

  床榻之上,月清閉目沉睡。

  月盈立在一側,紅衣飄逸,眉心微蹙,冷聲道:「清伯的傷怎樣?」話音才落,站在一側的大夫臉色霎時白了。

  殷解憂不由暗忖,月盈的脾氣的確不怎麼好,卻也踱步上前,道:「讓百里玉看看吧。」

  月盈一怔,她的心思大部分都落到了重傷的月清和驟然出現的殷解憂身上,倒是對殷解憂所說那墨衣俊美無比的男子竟就是那位名冠天下的辰王百里玉並未過多意外。

  那大夫瞪大眼睛看著百里玉和殷解憂,卻是很快退讓開去。

  百里玉指尖一動,金色的絲線纏住了清伯的手腕,片刻之後,絲線迴轉,殷解憂低聲道:「怎樣?」

  百里玉伸手。

  殷解憂便將那白玉小瓶放到了百里玉的手中。

  百里玉打開瓶塞細細聞了聞,道:「此藥對症,可用。」話落,將藥瓶遞給了一旁的大夫,大夫千恩萬謝,連忙扶持清伯的身子,將藥丸送入口中。

  月盈站在一側,神色擔憂,「外傷如何?」

  「皮外傷,不嚴重。」

  月盈這才鬆了口氣,視線,不由自主的轉到了殷解憂的身上,雖然當初送走了他們姐妹二人,但他們姐妹二人這些年的情形她卻多少都是知道的。若說看到她的這張臉只是心中天性作祟讓她明白母女關係,那麼聽到殷解憂的名字,她便已經可以確認。

  只是,就這般看著殷解憂,她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最後,只得沉默無話,看著大夫給清伯再次仔細的清洗包紮傷口,倒是將大夫給嚇得失措,提著心顫著手動作,還好沒出錯,將傷處包紮完好。

  大夫包紮結束告退,幾人便都到了外室之中,僕人上了茶,三人落座,室內靜的有些詭異,殷解憂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得沉默。

  許久,月盈道:「你們到明月山莊來,是有什麼事情?」她當然不會以為這兩個人只是偶然路過。

  殷解憂慢慢放下茶杯,道:「受人之託。」

  「何人?」

  殷解憂有些不好回答,月盈卻很快瞭然,原本平靜了幾許的神色再次變得冰冷木然。

  太后壽宴之上烈炎表明身份,殷解憂和烈炎據是無極殿主之徒的事情天下皆知,而她,又豈會天真的不知道無極殿主是誰呢?

  百里玉清淡的聲音響了起來,「尚辛來的及時。」否則此間必然是要出事情的。

  月盈冷冷一哼,沒有說話。

  殷解憂頓了一下,起身,將方才拿到的墨玉八卦送到了月盈的面前,「物歸原主。」

  月盈卻久久沒有去接,站起身來,道:「時辰不早了,你們就在明月山莊歇息一晚,明日便離開吧。」

  殷解憂一怔,「前輩……」

  月盈離去的腳步停住,掠掠一頓,道:「你……明月山莊和洛水的風景還是不錯的,你若想多留一些時日,也可。」終究,她還是無法對自己的女兒說出那等絕情冷漠的話來,可她也不想與那個人再有任何關係。

  看著月盈清冷孤高的背影,殷解憂竟然覺得有些頭疼,顯然,月盈對當年的事情十分忌諱,無論是月闕還是諸葛宸,都是禁忌。她此次來除了諸葛宸的囑託之外,還想管點閒事,試著化解這二人之間的桎梏,可如今看來,簡直是異想天開。

  一直寬厚大掌按住了自己的肩膀,無言的安慰。

  「別太擔心了。」百里玉低沉而溫柔的道,「至少,月前輩對你並不排斥,該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殷解憂哭笑不得,「她只說了幾句話,看起來就和與陌生人說話沒什麼兩樣,你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

  「相信我,如果你是陌生人,她連看你一眼都不會。」

  殷解憂啞然,雖然不願承認,但不得不說,百里玉所言不差,月盈眼眸之中那些浮動的情緒,她沒有錯過,只是……

  「另外,你心中所想之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殷解憂一愣,看向百里玉,不知該意外他知曉自己心中所想,還是意外他說那件事情還有可能。

  百里玉微微一笑,捏了捏殷解憂的鼻子,「你可知道,墨玉八卦是什麼?」

  「什麼?」

  「墨玉八卦,別名鎮魂,是諸葛世家世代相傳的寶物,也是諸葛前輩得以知命的關鍵。」

  諸葛宸精通奇門五行,並習得諸葛一脈百年未曾有人研習精通的知命之術,這種知命之術,與月氏一族雖在本質上有所不同,但若運用得當,可知過去未來,可卜吉凶禍福,而鎮魂,就是這種術法的關鍵所在。

  殷解憂忽然有些明白百里玉的意思了,她一點也沒忘記,月盈取出這枚玉佩時候的表情,複雜,糾結,沉痛,不舍,還有苦澀,貼身收藏,怕也是因為終究難以放棄吧。

  百里玉的聲音響了起來,「恨到極致,終究還是因為愛太深。」

  ……

  殷解憂和百里玉在明月山莊住了下來。

  山莊之中見過月盈的人本就不多,所以即便是見到殷解憂這張臉,除了感嘆絕美無雙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聲音傳來,月盈不知是為什麼,也沒有回去洛水之濱,也住在了明月山莊,只是深居簡出,除了偶爾去看看清伯,平日便在自己的院中。

  清伯身上的毒素去除乾淨,傷勢也慢慢恢復,他原本是見過小川的,對於小川的躁動和脾氣頗有些頭疼,此時見到殷解憂這樣,便笑的合不攏嘴,當成上賓貴客一般對待。

  殷解憂和月盈偶爾亦會見面,性格使然,每次見面差不多都是在清伯的院中,從未刻意過,只是說不到幾句話,倒是沉默居多,月清看在眼中,連連嘆息,傷勢大好那日,著人準備了一桌酒菜,將殷解憂百里玉和月盈都請了過去。

  席間,大家照舊客氣。

  月盈始終沉默,只有月清偶爾說起什麼,才回個一兩句,月清也不變多說什麼,雖然月盈待他不錯,但他終究是月家的下人,不可逾越。

  少傾,百里玉淡淡道:「這些日子勞煩清伯照顧……」

  月盈慢慢抬頭,看向殷解憂和百里玉,這是……要走了?

  「我們還有要事,不便久留。」殷解憂道。

  「既是如此,那老朽也不好強留,百里公子和殷姑娘何時出發?」

  「明日。」

  清伯不免有些遺憾,他分神看向月盈,卻見月盈目光深沉,看了殷解憂一眼,便不再言語,視線也轉向了窗外花園中濃濃的翠綠。

  ……

  夜色漸深沉。

  殷解憂和百里玉坐與小院的迴廊之下。在明月山莊逗留了半月有餘,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今日我見你收到傳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殷解憂輕聲問道。

  百里玉點點頭,「是冷宵傳來的京城的消息,各方勢力都有些浮動,似乎要出事。」

  殷解憂抿住唇瓣,不語。

  百里玉傾身上前,道:「怎麼了?」

  輕嘆了口氣,殷解憂環著雙膝輕輕枕了上去。

  百里玉踱步上前,蹲在了殷解憂的面前,又問:「怎麼了?」

  殷解憂抬起頭,看著百里玉的眸光有幾許複雜,「師傅永遠把江山社稷,天下萬民放在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前面,甚至是自己的前面,所以才會出現那件事情,你……」她遲疑的看向百里玉,還未出口,百里玉已經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我不會。」

  他摩挲著殷解憂的掌心,「也許那些事情真的重如泰山,但與你比起來,便輕如鴻毛,我重病十年,無暇多管,納蘭和伍掠雲依舊將局勢撐了起來,那便說明,我的存在與否,已經不那麼重要,如今插手朝政,只是因為與你有所牽連,再無其他。」

  殷解憂嘆息道:「我知道。」她何嘗不知,回想起春獵之時他與自己說過的話,一起到那個風景秀麗無比的朝陽穀去,如此神往而期待,可現實卻是牽纏良多,絕不是想走就可以走,而如今……她忍不住的摩挲著手中的墨玉八卦,只覺得心緒越發沉重複雜起來。

  百里玉忽然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殷解憂唇角一勾:「好啊,我倒是想聽聽看你會講什麼故事。」

  百里玉一笑,視線掃向掛在空中的圓月,神情忽然變得深邃無比起來。

  那是一個關於愛情的故事,一個世家小姐和一個百年大族的公子以及一個少年將軍從小一起長大。

  小姐和公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將軍也喜歡那位小姐,年深日久,三人漸漸長大,懵懂的喜歡變成了深沉的愛,小姐和公子互許了終生,得到了長輩的祝福,將軍卻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變得沉默,痛苦,他去找小姐傾訴自己的感情,得到的,卻是小姐委婉的拒絕,他痛苦的發了狂,終於決定再也不見小姐和公子,希冀自己可以忘記那段痛苦的感情。

  然而,老天爺像是故意在跟著三人開玩笑一聲,一次意外的宴會,將軍喝的大醉,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酒後亂性,強要了那小姐,待清醒之後,悔不當初,本以為此時就此結束,沒想到幾個月後,小姐壞了身孕,小姐痛不欲生,幾欲求死,但在公子再三安撫之下,終於忘掉了那段不堪的過往,她生下孩子,送與將軍,便和公子結伴隱世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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