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拿什麼和她比

2024-07-21 21:24:13 作者: 三天不打

  江稚刻意避開了他的問題,潤了潤嗓子,開口說話還是聽得出有點沙啞,「沈總,您看看表格有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

  沈律言挑了下眉,並未追究她故意不理會他這件事。

  

  男人的拇指漫不經心抵在表格上,輕輕掃過一眼,「後天晚上的會推了,改天再約。」

  江稚沉默了幾瞬,「後天晚上是……」

  是和併購公司領導層的飯局,ES是這兩年國內發展突飛猛進的高端科技公司,收購案其實已經走到尾聲,只剩最後一些細節敲定。

  她的話才起了個頭,就被沈律言打斷,「往後延吧。」

  江稚沒有再多說,「好的。」

  能讓沈律言推掉這麼重要的飯局,想必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既然不是公事,那就是私事。

  這個世上除了江歲寧,沒有第二個人能讓他臨時改變主意。

  江稚現在除了覺得江歲寧命好之後沒有閒心去悲春傷秋,她點點頭:「好的,我先出去了。」

  沈律言叫住了她,「江秘書,麻煩幫我泡杯咖啡。」

  江稚早就做習慣了這些瑣事,沈律言就是喜歡使喚她,無論她忙不忙,總是只叫她去泡咖啡。

  他喜歡喝苦咖啡。

  不加一點糖。

  江稚有時候覺得沈律言的人生也沒什麼樂趣,早就過吃喝玩樂的年紀,不追求刺激,也不貪戀奢侈的生活。和高中那個猶如驕陽般囂張燦爛的少年,現在的他,無比深沉內斂,似是洗盡鉛華後冷冰冰的一彎月亮,遙遠而又高不可攀。

  江稚去茶水間給他泡了杯黑咖啡。

  沈律言待她倒是客氣,「謝謝。」

  江稚也很客套:「不客氣的,沈總。」

  她隱約有點明白沈律言為什麼不喜歡別人和他談感情。

  確實。

  上司和下屬的關係,界限劃分的清楚,更高效利落。

  不會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就像和公司簽訂的勞動合同,所有的糾葛都有法可依。不論是什麼問題,勞動法都會給出一個公正的判決。

  可是一旦用感情說事,剩下的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的一堆麻煩。

  下午六點,江稚準時下了班。

  接下來的幾天,江稚恢復了以前平靜、偶爾又忙碌的生活。

  程安跑來問她,「沈總怎麼推掉了今晚和ES高層的飯局啊?」

  江稚想了想:「我不知道。」

  並不是她守口如瓶。

  而是她真的不清楚。

  今天不是特殊的節日。

  既不是情人節,也不是江歲寧的生日。

  可能是他和江歲寧認識的紀念日?但是沈律言看起來不像是會記得這些的人,不過他給江歲寧的例外,不止於此。

  程安只敢嘀嘀咕咕,也不敢猜測上司的私事,「ES那邊好不容易鬆了口,不過條件也談得差不多了。」

  聽說法務部光是合同就擬了好幾個月。

  怎麼也得有上千條。

  集團這幾年早已是北城首屈一指的龍頭公司。

  上市的跨國集團,海外有多個分部。

  涉及方方面面的行業。

  旗下的娛樂大公司都有好多個。

  一些新貴科技公司,基本上也都被收購了。

  程安對沈總更多的是敬佩,年紀輕輕在商業里廝殺出一條血路,這倒也和他雷厲風行、殺人不見血的手段是分不開的。

  「我還是比較喜歡沈總出差的日子,沈總在辦公室,我真的一分鐘都不敢開小差。」

  江稚聽後忍不住莞爾,看來大家都是一樣的,很怕他。

  「沈總明天不來公司,你可以摸魚了。」

  「歐耶!」

  江稚明天不用跟行程,也能在公司摸魚。

  她的工作其實沒什麼含金量,一個小秘書,職場發展前景非常的有限,她打算用公司的電腦偷偷作圖。

  她還欠了盛西周那棟房子的設計稿。

  簽了合同,再不爽也不能違約。

  賺誰的錢不是賺?盛西周如果非要在她的專業為難她,她也沒辦法,看在錢的份上只能繼續和他耗。

  冬天悄然接近尾聲。

  過了新年就是開春。

  江稚更喜歡春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她順便再花店買了束粉色的玫瑰。

  沒有給她送花,她可以自己給自己買。

  沒有人愛她,她就自己多愛惜一點自己。

  江稚把花插在臥室的花瓶,擺在書桌上特別的漂亮。

  她打開窗戶透了會兒氣,洗完澡換上睡衣打開了個最近比較火的綜藝節目。

  看了一半,下樓去冰箱裡想找瓶冰可樂。

  找了好一會兒,都沒看見,才想起來沈律言不喜歡這些「垃圾食品」,家裡的傭人不會準備這些。

  江稚之前偷偷在冰箱裡藏的兩瓶,也不知所蹤。

  她不得不叫了外賣,一杯冰奶茶。

  江稚覺得沈律言今晚不會回來,臥室的門被推開的時候,她正抱著奶茶盤腿坐在沙發椅子裡看綜藝的時候。

  沈律言停下腳步,目光頓了幾秒,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江稚下意識把奶茶薯片都藏在身後,她沒想到沈律言回來的這麼早。

  才八點都不到。

  他這麼快就忙完了嗎?還是和江歲寧發生了不愉快?

  沈律言脫掉了西服外套,江稚好似聞到了空氣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眼神微凝,男人的襯衣袖口,染上了新鮮的血跡。

  他扯掉領帶,腰間的皮帶卡扣啪得響了聲,「你繼續,我去浴室洗個澡。」

  江稚感覺他眉眼還存著幾分未消肅殺,寒意沁入心扉。

  她心不在焉看著電視,聽著浴室里的水聲。

  很快,沈律言換了身衣服從浴室里出來。

  江稚已經把臥室整理乾淨,她什麼都沒問。

  她知道,沈律言的雙手,未必是乾淨的。

  只不過確實也很久沒見他親自動過手。

  *

  第二天上班之後,江稚才知道劉國正被人給打了。

  重傷住院,差點被人剁了命.根。

  這件事是顧庭宣告訴她的,他來公司,明明是來找沈律言,不知怎麼就來堵她,茶水間的門被他從裡面反鎖,「你是不是很得意?」

  江稚倒了杯滾燙的熱水:「顧先生有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顧庭宣說:「他昨晚請君入甕,差點要了劉國正的一條命。」

  江稚心裡複雜,呼吸亂了亂,她握緊了茶杯,隨時做好了潑出去的準備,「嗯,然後?」

  顧庭宣和劉國正沒多少舅甥情誼,他盯著她的臉:「劉國正那種貨色你也看得上?」

  江稚笑了笑:「顧先生是來給你舅舅抱不平的嗎?人不是我打的,你不服氣就去找沈律言理論,我還沒說我是受害者。」

  顧庭宣說這句話本來就是為了氣她,他這段時間就像著了迷,總是想起這張臉,「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沈律言離婚?」

  「和你沒有關係。」

  「我只是不理解苦苦維持一段無愛婚姻,有什麼意義嗎?」

  「我不需要意義。」

  「只是為了錢,我也可以給你。」

  「這些話你去對沈律言說吧,他是甲方,我是乙方。」

  「我說過。」顧庭宣一隻手扣住她的手腕,拿掉她手中那杯滾燙的水,「他不是沒有同意過。」

  顧庭宣見她還是繃著張冷淡的臉,無動於衷。

  難免開始惱火,他表面倒是不動聲色,開口卻是錐心的話:「有空我不介意給你講講沈律言和歲寧的愛情故事,概括起來大致就是一句話,命中注定的天生一對。」頓了幾秒,他收攏了拇指的力道,掐得她腕骨發痛,「這樣看,你很像個小三。」

  橫插在別人驚天動地的感情里。

  「歲寧對沈律言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戀人,她對他有過救命之恩,你呢?江稚,你這輩子要拿什麼和歲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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