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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08 要見千語

2024-07-20 09:03:12 作者: 袁雨

  「怎麼才回來,飯菜都涼了。」唐晉旗忙從沙發上站起來,皺著眉頭看了夏千語一眼後,又去廚房熱飯菜。

  「我吃過了。」夏千語換了鞋後走進去,將公文包放在沙發上,脫了外套後去到餐廳,邊將飯菜收到廚房邊對唐晉旗說道:「我和唐寧很少在家吃飯,我一個人基本不在家吃飯,所以您以後不要準備。」

  「每天都這麼晚回來?」唐晉旗看著她問道。

  

  「唐老,準備住到什麼時候?這是我的房子,不是唐寧的。」夏千語轉身看著唐晉旗,毫不客氣的說道。

  「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馬上搬出去。」唐晉旗輕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我和小寧說,我自己住在那邊很孤單,他說讓我過來住的。」

  「你……」夏千語不禁瞪了他一眼,惱聲說道:「你愛住就住,但你別倚老賣老,不許干涉我的生活和作息。」

  「我才懶得管你呢。」唐晉旗的目光從她的臉上輕掃而過,雙手負在背後轉身去了客廳。

  夏千語翻了翻白眼,轉身將飯菜倒進了垃圾桶,然後將碗盤全清洗了。

  原本她一個人的時候,這些都是不用管的。但她擔心現在自己不管,唐晉旗會自己動手洗。

  怎麼說,他也是個病人,而且……還是唐寧的父親。

  洗手擦了手霜後,夏千語回到客廳,對唐晉旗說道:「唐老,唐寧的事情今天已經有些進展,我答應過您的事情,總不會食言。」

  「千語,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承認我已經看不懂了,但結婚這件事……」唐晉旗看著夏千語,有些為難的樣子,不知道該如何將話題繼續下去。

  「我說過,我的事情,你不要過問。唐寧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待。唐寧說你的身體有後遺症,以後不要做事,需要的話,我通知季姨過來打理家務。我還有事情要忙,不陪你了。」夏千語說完後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拎了公文包回到書房。

  客廳的唐晉旗也關掉了電視,低頭看著手裡整理出來的資料,臉上全是擔心與憂慮。

  *

  夏千語回到書房後,用力的按了一下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工作。

  起身拿起放在旁邊的飛鏢盒,隨手刷刷幾鏢,全中了釘在對面牆上的靶盤中心。

  「唐寧,你以為你是誰呢?誰都拿你來威脅我。」

  「Berlin,你父親。」

  「真是莫明其妙。」

  「其實,你很煩人知不知道!」

  「也好,也不過是最好一次了,以後再不管你了。」

  手上的鏢一個一個的被她扔完,靶盤中心那紅色的一點,就象是她心裡的唐寧,讓人恨而不能,想念卻如泉涌。

  走近靶盤,伸手將鏢一個一個的拔了下來,到最後,不知為何,已是淚流滿面。

  恨而不能,卻也是愛而不能。她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即便他入獄、即便她結婚,都不過是整局棋里的一步而已。

  可事到如今,才知道有些感情,真是不能利用;有些思念,入了骨髓便再難拔起……

  *

  門外,給她送水果進來的唐晉旗,看到蹲地痛哭的她,便又悄悄掩門離開。

  回到客廳,自己一個人將一般水果吃了個乾淨後,自己默默的去洗了盤子,然後將電視打開,雖然電視裡在放些什麼他是一點兒也沒看進去,卻也一直等到夏千語回房休息後,他才關了電視,回到客戶里躺了下來。

  *

  第二天一早,夏千語從臥室走出來的時候,一如往常--深灰色的西服套裙,利落的盤發,還是那個投行的精英女魔頭,一絲不苟的眼妝,半點兒也沒有出賣她的哭泣與軟弱。

  沒有了唐寧在身邊,她能軟弱給誰看?

  「唐老,我去上班了。」夏千語看著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唐晉旗,淡淡說道。

  「早點裝在盒子裡放在餐桌上了,愛吃就吃,不吃就扔了。」唐晉旗翻動了一下報紙,也不看她,與她同樣冷淡的語氣說道。

  「不是讓你……好吧,謝謝。」夏千語看了他藏在報紙背後的臉一眼,打住了指責的話,轉身去餐廳,拿了裝好的食合放進包里後,回身又看了唐晉旗一眼,想了想,交待著說道:「沒事就去樓下轉轉,唐寧也夸小區的景觀好看。若走遠了回不來,就打車去公司找我,或者找陳茵。」

  「我還沒老糊塗。」唐晉旗重重的放下手中的報紙,回頭瞪著夏千語說道。

  「最好別給我找麻煩,你也知道你兒子的脾氣其實不好。」夏千語輕瞥了唐晉旗一眼後,轉身出門。

  「我兒子脾氣再不好,也沒你的差。」唐晉旗瞪著關上的大門,不滿的說道。

  在夏千語離開後,唐晉旗的臉色慢慢黯淡下來,想了又想,還是拿起電話給陳律師打了過去:

  「陳律師,我是唐晉旗。」

  「恩,我想在小寧開庭前再見他一面。」

  「是的,不告訴夏千語。」

  「好,謝謝陳律師,還有小寧的案子,你就多費心了。」

  唐晉旗在掛了陳律師的電話後,拿了一個小包就出門了。

  剛回來的時候,他只覺得束手無策,和蘇蔓一樣,將全部的希望和壓力都放在夏千語的身上;在慢慢平靜下來之後,才想起來,在兒子的事情上,自己也可以多了解一些、說不定也能想到一點兒半點兒的辦法。

  *

  在唐晉旗等待陳律師安排探視的這兩天裡,夏千語一邊忙著工作,一邊忙著準備結婚的事。

  雖然只是交易,但婚禮該有的程序卻是一樣都不能省--這方面,林柏文盯得緊,她雖然只是配合,時間卻也沒少花。

  「禮服我沒意見,尺寸差不多就行了。」

  「喜貼不要寫了,你將內容交給婚慶公司,讓他們直接印上去就行了。」

  「對,我們這裡的婚慶公司是萬能的,什麼都可以搞定,你和他們溝通好需求和客人的身份,一切ok。」

  「我沒有時間。」

  「ok,我有個電話進來,先掛了。」

  夏千語邊打開門邊講著電話,在換好鞋後,還沒走進客廳,又接了張之南的電話,接著又是安安的。

  唐晉旗見她最後還掛了一個電話,也不知道是誰的。

  若只看她每天工作的行程與狀態,沒有人會認為她是一個即將出嫁的新娘,當然,知道她是待嫁新娘的人,也看不出她的被迫。

  一切於她來說,不過是一件工作、一個項目而已。

  反而是因為唐晉旗住了進來,讓夏千語這幾天都回來得較早。總覺得有長輩在家等著,不回去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早起也會很自然的帶上唐晉旗為她準備的早餐食盒。

  在這一早一晚之間,兩人自然的便有了默契--或許他是愧疚、或許她是遷就,就讓自己做一回別人的女兒、別人的媳婦,讓他們不曾成立的關係,在唐寧不在的時候預演這麼一回。

  「我今天會晚些回來,晚上有個會。」夏千語裝好食盒後,對在看電視的唐晉旗說道。

  「知道了。」唐晉旗粗聲應道。

  夏千語微微笑了笑,轉身離開。

  接著唐晉旗也出了門,今天是陳律師安排見唐寧的日子。

  *

  「爸,陳律師說您要見我。」唐寧的臉色不太好,但聲音依然有著讓人如沐春風的輕緩與溫潤。

  「小寧,這個……千語沒來看過你嗎?」唐晉旗看著唐寧問道。

  「沒有。」唐寧搖頭。

  「那你知道案子的進展嗎?」唐晉旗再問。

  「知道,陳律師會將最新的進展告訴我。」唐寧點頭。

  「她離開carlyle公司了你知道嗎?」唐晉旗的身體往前傾了一些。

  「爸,您是想說,千語的計劃,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是嗎?」唐寧沉眸看著父親,臉色有些微微的變化。

  「小寧,爸只和你說,做商業的人,什麼東西都可以拿來交易,所以很多事情,你別當真才好。」唐晉旗緩緩坐直身體,輕聲說道。

  「除了工作,千語還與林柏文交易了什麼?」唐寧看著父親,一字一句,沉重的問道。

  「小寧,你答應爸,無論聽到什麼消息,都不影響周二的開庭好嗎?」唐晉旗原本決定要告訴唐寧的消息,在看到唐寧憔悴的模樣,又猶豫著不想告訴他--商人本性逐利,在兒子和夏千語之間,他當選自己兒子的利益為先。

  「好。」唐寧點頭,看著唐晉旗的時候,眸色更加陰沉了。

  「千語她……好象與那個夏晚有交易,聽陳茵說,公司把安閣項目也抵出去了。」唐晉旗在心裡猶豫了一下,關於千語結婚的消息,到底還是瞞了下來。

  「安閣?」唐寧的眸光微轉,輕輕點頭:「這個我不太清楚,但千語這麼做,總有她的道理。」

  「也是,她這麼能幹的人,應該也不會做什麼無用功才是。」唐晉旗見唐寧沒有再追問,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但是您剛才想和我說的,不是這件事,對嗎?」唐寧沉眸看著唐晉旗,聲音很輕,卻很堅決的問道。

  「這個……就是這個,我以為安閣是政府的項目,她抵出去怎麼著也要和你商量一下,你既然這麼信任她,爸也不好說什麼了。」唐晉旗勉強笑著,掩飾著自己的猶豫與心虛。

  「只有這件事?」唐寧沉眸看著唐晉旗。

  「還有就是……爸也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她現在不是carlyle中國區域的負責人,但我們寧達公司的業務,張之南他們也都還是和千語商量,你覺得這樣合適嗎?」唐晉旗扯了扯嘴角,猶豫著說道。

  唐寧的眸光微動,看著父親半晌之後,輕聲說道:「您考慮得很有道理,我也覺得這樣不妥當,我和陳律師說一下,公司的事情我和千語還是要有個當面交割。」

  「小寧,你--」唐晉旗不禁一驚。

  「爸,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你讓陳律師進來一下。」唐寧輕輕點頭,聲音溫潤而堅持。

  「小寧,或者等到開庭之後再說吧,現在她也在為你的事情奔波,說不定也是要借公司r資源,才好辦事。爸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提醒你要注意一下。」唐晉旗見唐寧眸色沉靜,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是越不知道,心裡越慌,擔心他知道真像會出事。

  「恩,我知道,我和陳律師交待一下。」唐寧輕聲說道:「爸,我的事你不要太操心,無論我在不在外面,寧達與carlyle的協議不會變,還有一年,公司就能收購回來了。」

  「爸不是擔心公司,爸是擔心你,爸都死過一次的人了,那些身外之物……」唐晉旗的眼圈一紅,在看著唐寧淡然的目光時,心裡不由得一驚。

  這孩子,是知道什麼了嗎?

  唉,這孩子,看起來卻又這麼平靜,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露聲色了呢……

  最後唐寧還是讓唐晉旗先離開了,他單獨見了陳律師。

  「我要見夏千語。」唐寧說得很直接。

  「周二就開庭了,不是說不見嗎?」陳律師的眼神也有些閃爍。

  「您幫我帶話給夏千語,開庭之若我見不到她,我就在庭上直接認罪。」唐寧淡淡說道。

  「這個,唐寧,到底什麼事,你和我說,我來幫你分析分析。」陳律師不禁緊緊皺起了眉頭。

  「不用,您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至於探視的時間,我寧願庭審的時間再押後,我也必須在開庭之前見她。」唐寧一臉陰沉,不容置疑的說道。

  「這個,真是不好安排,上次是正式探視,今天是我走了後門,才安排了老先生過來,開庭前真的沒有機會再見人了。」陳律師不禁一臉無奈和不解,不知道唐寧突然間犯什麼擰。

  「陳律師,你將我的話,和你的困難都說給夏千語聽,她會安排的。」唐寧淡淡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探視間,不給陳律師繼續拒絕的機會。

  「唐寧、唐總、唐公子--」陳律師不禁著急--前幾天還好好的,還在和他討論案子的進展,和庭上要怎麼應對,今天怎麼就……

  *

  「我說老唐,你到底和少公子什麼了?他魔症了一樣,一個勁兒的只說要見夏千語,不見就要當庭認罪,他要認罪,我們這一大圈子的人可就白忙和了。還有夏千語,她工作丟了、婚姻沒了,全白廢了……」陳律師走出去,對著唐晉旗就是一頓辟頭蓋臉。

  看著唐晉旗欲言又止的樣子,陳律師突然問道:「您告訴唐寧,夏千語要結婚了?」

  「沒有,不過他可能猜到一點。」唐晉旗心裡有些暗自鬆氣、也有些隱隱的懊惱--唐寧到底是知道了,但事情似乎有些糟糕。

  「你……老唐啊,不是我說你……這種時候,真不能有任何意外,我們手上所有的資料,都不足以推翻對方的起訴事由,就算夏千語以婚姻為代價,交換對方在庭上不抗辯,結果也仍是未知的--在證據面前,辯訴有時候顯得過於蒼白。」

  「這個時候唐寧自己再不配合……這個案子,就真的打不下去了。」

  陳律師不禁嘆氣,在看了唐晉旗一眼後,無奈的說道:「現在,也只能看夏千語能怎麼處理了。」

  「事關他自己,他也有權利知道。有這麼多人在為他,是他的福氣;千語一個人……也不容易。」唐晉旗低聲說道。

  「老唐!你們做商人的應該明白,凡事都有個投入產出比。夏千語願意用婚姻賭唐寧的自由,就是未來離婚,也還是可以和唐寧在一起。又何必讓他進去呆幾年呢!」陳律師跺了跺腳,拉著唐晉旗急急往外走去,上了車後,徑直往傳奇公司開去。

  *

  「要見我?」

  「是的。」

  「不見就當庭認罪?」

  「是的。」

  「他這是發哪門子的脾氣?病了?發燒了?」

  「沒有。」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夏千語伸手扶著額頭,一臉煩郁的看著唐晉旗和陳律師。

  「可能知道,你結婚的事。」陳律師沉聲說道。

  「你們--」夏千語睜大眼睛看著這兩個,年齡加起來要比他大上四五倍的人,只覺得無語。

  「現在你看……」陳律師為難的看著她。

  「還能安排見面嗎?不行的話,我錄一段視頻給他。」夏千語看著陳律師說道,情緒淡淡的,依然不見波瀾。

  「你先錄好視頻,我再去申請一下探視,能面談會更好。」陳律師連忙點頭。

  「好。」夏千語看了一眼唐晉旗後,示意陳律師先出去等,然後對唐晉旗說道:「我這輩子大約只會受一個人的威脅,就是唐寧。」

  「你看,他威脅我說要認罪,我就不能淡定了,我就必須要去見他了。」

  「我和您說這些,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夏千語遞了杯水給唐晉旗,沉眸看著他,等著他答話。

  「不明白。」唐晉旗搖頭。

  「唐寧是我的軟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有事。所以無論你是什麼原因去和他說這些,也不過是給我多找些麻煩而已,不會影響我要做的事情。」夏千語淡淡說道。

  「千語……」

  「唐老,我從不跟人叫苦叫難,但今天我和你說一句:我真的很難。在這一局裡,我用盡了全力,我再無能力做更多的事情。」

  「所以……」夏千語的眸光微沉,看著唐晉旗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在唐寧這件事情上,您不是助力,那很抱歉,我會讓人馬上送您回英國。」

  「包括蘇蔓,她若再給我惹麻煩,我會直接通知她先生過來。」

  說到這裡,夏千語的眸色里一片孤寂的冷傲與不近人情,讓他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在和他談自己兒子的女孩,就和當年與自己談寧達的收購時候一樣,果斷而犀利,決定了就不再聽任何不同的聲音、決定了就全力掃清一切障礙。

  「你先坐吧,我要去亞安銀行那邊。」夏千語說完後,看了一眼電話里閃進來的信息,眸色不由得一緊,拿了公文包後匆匆離開。

  *

  「唐董?」陳律師見夏千語離開,便重新進來。

  「要譴送我出國。」唐晉旗一臉古怪的表情。

  陳律師不禁失笑,難得輕鬆的調侃道:「你這未來的媳婦兒歷害。」

  「她去亞安銀行了,應該會有新的進展。我先回去了,小寧的事,你還幫我多盯著些。」唐晉旗也不生惱,只是想著夏千語說的話,心裡不免難受。

  「恩,你和那位蘇小姐,就不要再有其它動作了,你也看到了,夏千語不是不管,是盡了全力了。」陳律師點頭,伸手與唐晉旗握了握後,也急急的離開了辦公室。

  唐晉旗坐在辦公室的沙發里,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起身離開--直接回了唐寧的公寓,沒有再去夏千語那邊。

  *

  「安排好了,周五晚上12點。」夏晚看著匆匆趕來的夏千語說道。

  「所有接口都沒問題?」夏千語再次確認。

  「yes,沒問題。」夏晚點頭。

  「周二開庭,時間上真是太完美了。」夏千語長長的吐了口氣,直到這時候,一直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下來,看著夏晚,開玩笑的說道:「要不是知道這件事太困難,我真要以為你是控制好了時間節點。」

  「不是。」夏晚認真的答道。

  「我知道,開個玩笑。」夏千語點頭,看著夏晚說道:「對方律師提供的證據線索,可有查到什麼?」

  「正要和你說這個。」夏晚點頭,從手邊抽出一個檔案袋,打開後,將裡面的文件抽出來遞給夏千語:「貸款銀行的流水,是從信貸部的流出來的;開戶行轉款的流水,是從業務部流出來的;我了解過這兩家的銀行流水程序,以及他們的規程管理日常,比瑞現要嚴格很多。」

  「加上寧達自己的開戶行,泄露客戶信息後果加倍嚴重。所以林柏文的行賄金額至少在20萬以上。」

  「20萬……五家銀行就是近100萬;如果我那兩份流水不公布的話,光唐寧的流水是三份,也就是60萬到80萬之間,這個數額的行賄,在國內法律要怎麼定罪我不清楚,但在carlyle來說,絕對算得上的醜聞。」

  聽了夏千語的話,夏晚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緩緩點頭:「你查一下carlyle中國公司近期的業務計劃,最好能借婚禮的機會,一方面宣布兩個項目計劃,一方面將他介紹給金融界和政界,讓他在carlyle中國公司的身份,有更強勢的曝光、讓carlyle中國區的業務計劃,有更廣泛的曝光。」

  「好,我來安排。」夏千語點頭。

  「你知道我們這樣做的用意?」夏晚沉眸看著夏千語,緩緩問道。

  「原本不知,現在知道了。」夏千語眉頭輕挑,沉然答道。

  「原本知道,現在確認。」夏晚糾正她說道。

  「夏先生何必糾纏於我的用詞。」夏千語淡淡說道。

  「是要告訴你,既然明白,就要看清楚自己肩上的責任--這次的事情於唐寧來說是一次危機、於我和Gary來說,是難得的機會。」夏晚沉聲說道。

  「我知道,若Berlin一直按兵不動,我們倒很難找到中國公司的破綻;我自己操作,也很難明目張胆的違背總部的意願。」夏千語點頭,輕聲說道:「這一次,我和唐寧的操作是急了些,卻也給了Berlin出手的機會,也同時給了他們自掘墳墓的機會。」

  「沒錯。所以我會盡力去幫唐寧,但這個幫,一定是在不影響全局計劃的前提下,你可明白?」夏晚沉眸看著她。

  「明白。」夏千語點頭,看著夏晚悍然說道:「於唐寧的事,你和Gary都是順手,我是拼盡全力;於國際資本與中國品牌對抗的大局,你和Gary、還有我,都是拼盡全力。」

  「很好。」夏晚點頭,將手中的資料交給她:「這份資料你拿著,去找我剛才說的信息流泄部門拿到確實的證據,然後留待唐寧的官司之後,擇機起訴。」

  「ok,謝謝夏先生。」夏千語接過資料,眸色一片凜然。

  「周五晚上12點,過到我辦公室來。」夏晚再次提醒她。

  「記得。」夏千語沉然答道。

  夏晚微微笑了笑,看著她轉身離開。

  當即給顧止安打了電話過去,一來溝通事情的進度,二來又感嘆一回,羨慕他有個好徒弟,七竅玲瓏不說,還拎得清輕重,該清醒的時候絕不糊塗、講情義的時候也絕不冷血。

  後來顧止安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我也羨慕你有個好老婆。』才算是讓夏晚閉了嘴。

  「人與人若是有緣,兜再大的圈子,也還是會再重縫。所以夏千語和唐寧,自然還是會在一起。」

  夏晚微微笑了笑,抽了支煙休息之後,便拿了電腦去了投資公司,為周五的計劃做系統預調試。

  *

  夏千語回到公司後,也接到陳律師電話,說是唐寧病了,以此為由,申請家人探視,已經被批准,所以探視安排在周五上午10點。

  「周五?10點?」

  夏千語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與林柏文雖然是交易婚姻,可這個婚禮於她們來說,還有更多重要的意義。

  其實,真的是耽誤不得的。

  可唐寧……

  「夏小姐,我認為有必要見,唐寧現在的態度很強硬。」陳律師擔憂的說道。

  「他是真的病了嗎?」夏千語低聲問道。

  「情況比剛開始差很多,不知道是因為擔心,還是因為不適應。」陳律師在回答夏千語這個問題時,顯得有些小心冀冀,既不能說得太嚴重,讓她擔心失了方寸;又不能說得太輕,那樣她或許會放棄不見。

  她周五的婚禮,他也是知道的。

  「差很多?差到……什麼地步?陳律師你別瞞我。」夏千語握著電話的手不禁一緊,聲音低得讓人幾乎聽不見。

  「就是……精神很差,有些低燒,裡面有醫生看著,這方面你到是不用太擔心,主要擔心他的情思鬱結,會影響身體的恢復。」陳律師的聲音也帶著憂慮。

  「我知道了,你安排吧,周五10點,我過去。」夏千語輕聲說道。

  「好的,那就這樣說定了,如果說好了又不去,那邊警官的印象不好,對案子也有影響的。」陳律師一再叮囑著夏千語。

  「我知道,你安排吧。」夏千語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淡漠寂然,說完之後便掛了電話。

  「周五。」

  「低燒。」

  夏千語沉沉的嘆了口氣,手握著的鉛筆,被她在不知不覺中折成兩半。

  在她低低的嘆息中,有種難以負荷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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