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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07 只有一個唐寧

2024-07-20 09:03:10 作者: 袁雨

  夏千語與林柏文的婚禮定在周六,林柏文徵求了夏千語的意見後,確定了周五拿證,然後在周一的時候,以公函形式通知了carlyle的高層同事,還有carlyle收購的下屬公司、J市金融要員、政務要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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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數不多,加起來也不過三四十號人。這很符合Berlin對婚禮的定義:簡單而隆重。也很符合千語對這段婚姻的定義:形式而已,無須用心。

  *

  「千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唐晉旗收到消息後,獨自一人從家裡跑了出來,直直的衝到辦公室來。

  「您一個人?」夏千語微微皺了皺眉頭,忙從辦公桌後面一路小跑過來,將他扶到沙發邊坐了下來,然後立即給陳茵打了電話:「你這兩天在忙什麼?不是讓你看著唐老的嗎?」

  「我一直有陪著的,夏先生通知我補充兩份資料,我臨時回來了一下。」陳茵急急的解釋道。

  「送過去了嗎?現在哪裡?」夏千語的語氣有些煩燥。

  「在回來的路上,唐伯伯怎麼啦?」陳茵的聲音有些委屈。

  「直接到我辦公室。」夏千語說完直接掛了電話,看著唐晉旗問道:「我印象中蘇蔓也還沒走,沒陪著您嗎?」

  「她找人打聽小寧的案子去了。」唐晉旗沉眸看著夏千語,沉聲問道:「你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我自有分寸。你就告訴我,你和那個柏什麼的結婚,是怎麼回事?你和小寧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千語伸手遞給唐晉旗一杯開水,看著他淡淡說道:「唐老,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唐晉旗端著熱水手,不禁微微一抖。

  「我還是你認識的那個夏千語,利益至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至於我和唐寧……」夏千語微微頓了頓,淡淡說道:「我記得,我從沒和您說過,會和他結婚。我的決定,他也是知道的。」

  「可小寧是準備和你結婚的。」唐晉旗不滿的看著夏千語。

  「他想我就要答應嗎?」夏千語淡淡說道:「唐老,唐寧的事情是我對不起您,沒有幫您照顧好他,我會傾盡所能,保他沒事。其它的,您最好以投資的夏千語來看我,而不是唐寧的女友,否則……您會失望的。」

  「千語,是不是為了小寧?」唐晉旗突然問道。

  「唐寧是一部分原因,但不全是為了他。」夏千語點了點頭,既否認、也沒承認。

  「如果是……」

  「沒有什麼如果,無論我為了什麼,沒有人能左右我的決定,包括唐寧。」夏千語打斷了唐晉旗的話,淡淡說道。

  「你……」唐晉旗看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沒錯,他認識的夏千語,其實從來都沒變過。

  而現在,即便知道夏千語與林柏文的婚姻,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兒子。可他能說什麼……

  他能讓她放棄結婚、別管兒子嗎?

  明知道犧牲千語來救兒子是件太自私的事,可他……。還是選擇自私。

  *

  「夏小姐。」陳茵匆匆的推門而入。

  「你陪唐老。回家、或去別處轉轉都行。」夏千語見陳茵回來,暗自鬆了口氣。

  無論她怎麼不重人情世故,對待唐寧的父親,她總還是不能太過犀利與無情,還好有陳茵,這個懂得她、也懂得老人家的小姑娘。

  「千語,茵茵留在公司幫你吧,我在家等你的消息,不會亂跑讓你分心。」唐晉旗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扶著沙發站了起來。

  「厲律師您好。」夏千語正待說話,看見電話里閃過林柏文律師的電話,立即接了起來。

  「好,我現在過來。」

  「您提交給法官的所有證據留存件,我全部要看。」

  「看過之後再說。」

  「ok,稍後見。」

  夏千語掛了電話後,轉身對陳茵說道:「告訴張總(張之南)我去林柏文那邊了,今天的部門會議由張之南主持、安安旁聽,有裁決不了的問題給我郵件,需要我馬上決定的事件可以隨時給我電話。」

  「唐老,您最好能做到現在別讓我分心和分人去照顧您,您也看到了,我沒有時間。」

  夏千語說完後,便抓了放在桌上的車鑰匙,拎了公文包,快速往外走去。

  急促的步伐,早已不是他們慣見的沉穩節奏,高跟鞋急急的敲打在大理石地面上,有種讓人焦灼的緊迫感。

  *

  「千語姐做事,就是乾脆利落,連結婚這種大事,也就這麼一下子就決定了……都不和人商量的。」陳茵看著夏千語急急離去的背影,言語間仍有些傷感。

  原本夏千語他嫁,倒給她單戀唐寧留了機會。

  只是與夏千語一起為唐寧的事情奔波到現在,她只覺得自己的愛情在夏千語面前,顯得太過膚淺。

  所以偶爾提起時,她也只好意思說是喜歡,從來不敢說愛。

  所以……

  現在她想得更多的,還是唐寧有沒有機會無罪釋放,至於其它,倒不重要了。

  *

  「Miss夏--」

  看著夏千語快步走進來,薛濤立即迎了上去。

  「恩,這邊業務還好?」夏千語沉然問道。

  「所有的業務都按計劃推進,Berlin沒有過多改變。」薛濤看著夏千語,輕聲說道。

  「ok,無論Berlin有任何指令,絕對服從。」夏千語點頭。

  「如果他沒有指令,卻要挖我們的方案呢?」薛濤沉聲問道。

  「如實匯報,無需隱瞞。」夏千語的眸光輕掃了薛濤一眼,笑笑說道:「中國公司我不會再回來,所以中國公司最後的責任人,很可能就是你,所以不要讓業績太難看。」

  「Miss夏!」薛濤只覺得心神一凝,對於夏千語這個微笑,有那麼瞬間,只覺得毛骨悚然。

  「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的話,現在我沒時間關注carlyle這邊的業務,你自己好好把握。」夏千語輕挑了下眉梢,快步往林柏文辦公室走去。

  *

  「這是我們提交給法官的全部證據與線索。」在夏千語進門坐下後,厲律師在林柏文的示意下,將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遞給夏千語。

  「我們陳律師說,定了下周二開庭。」夏千語接過資料袋,邊打開邊說道。

  「是的,所以現在撤訴還來得及。」厲律師點頭。

  夏千語從文件袋裡將資料拿出來,厚厚的一沓,一張一張慢慢的看起來,邊看邊問道:「這所有的資料,法官都已經從銀行拿到了確實的證據,是這樣吧?」

  「是的,聽說法官取證的過程並不順利,所以應該是昨天才全部完成。正常情況下,這幾份證據的提取,最多一周時間。」厲律師看著夏千語,沉眸說道。

  「瑞現銀行破產,其它幾家銀行自然會多些警覺。」夏千語點頭,在看完資料後,抬頭對林柏文說道:「這所有的資料,我都要。」

  「不行。」林柏文搖頭。

  「Why?」夏千語凝眸直視著林柏文。

  「瑞現銀行的破產,我才知道,我將你的那份資料留在唐寧手上,是多麼愚蠢的事情。」林柏文沉暗的眸色中,帶著幾分陰冷與狠意,看著夏千語冷冷說道:「你的證據沒有曝光,我相信你也不願意讓它們曝光,所以雖然你的做法讓我流了幾身冷汗,倒也不算太過危險。」

  「但唐寧的不一樣,這已經成為立案的重要線索,若你們要拿它來反咬我一口,我還有活路嗎?」

  「charlene,我們的交易,是我放棄對唐寧的起訴、你助我拿到總部的職位,其它的……我想我們還是給彼此各留一條路的好。」

  夏千語斂眸輕笑著,順手將資料放回到桌面上,點頭說道:「那就先談唐寧的案子吧。」

  「你的意思是不撤訴?」厲律師疑惑的看著她。

  「不撤訴,但你要配合我們的律師來做庭辯。」夏千語點頭說道。

  「你們有什麼新的證據?否則我就算不發聲,僅憑這些證據,也能定罪了。」厲律師的眸光微轉,最後沉沉的停在夏千語的臉上。

  「目前還沒有,但說不定開庭前就有了。」夏千語淡淡說道:「我們來看這些證據。」

  夏千語說著,將手邊的資料一一鋪開,重新仔細看過一遍後,對厲律師說道:「這幾份資料,表明貸款銀行將錢轉到寧達帳上、寧達在第二天將錢轉到傳奇帳上。」

  「這只能說明,寧達轉給傳奇的錢與貸款銀行轉給寧達的錢,數額相等,並不能說明,唐寧將原本屬於寧達的錢轉給了傳奇,對嗎?」

  夏千語將兩份流水推到厲律師的面前。

  「理論上是這樣,但我們可以認定,寧達帳戶的錢屬於寧達,所以無論是誰轉給寧達的錢,寧達其實都不能轉給非業務相關帳戶。」厲律師沉聲說道。

  「ok,我的律師會這樣問你,我希望你到時候只回答是、或否。」夏千語沉聲說道。

  「就算我只回答是、或否,這個邏輯法官不會不知道。」厲律師搖頭說道。

  「法官什麼邏輯我不管,我只管你不要反駁,讓我的律師將觀點輸入給法官就好,ok?」夏千語強勢的說道。

  「你……你這樣做很危險,不一定能達到你想要的結果。」厲律師提醒她說道。

  「這個不用厲律師操心,我只要你回答我,是否可以按我的要求來做?當我的律師向您提問的時候,您是否可以只回答YesorNo?」夏千語不為所動,直直的逼著厲律師回答。

  厲律師抬眼看向林柏文。

  林柏文與厲律師交流了一個眼神後,轉眸看向夏千語,認真的問道:「Charlene,你可要想清楚了,到底是要撤訴,還是要厲律師放棄庭辯。」

  「我選擇的交易,你們好象比我更著急我達不到目的。」夏千語曬然而笑:「你也曾說過,我們各有目的,你只管達到你的目的、我只管達到我的目的,其它的,無須多問。」

  「……好!」林柏文看著夏千語良久,終於緩緩點頭,對厲律師說道:「按她說的去做。」

  「好吧,這官司打下來,我的名頭在律師界算是完了。」厲律師不禁搖頭嘆氣。

  「名頭算什麼,有錢就行。」夏千語笑笑說道:「carlyle中國公司的法律顧問的職位,一年的收入是你打一年官詞的十倍。」

  「你--」厲律師的臉不禁脹的通紅。

  「厲律師可能不太習慣我的溝通方式,不過你與Berlin合作的話,最好習慣。我們做投資的,雖然利益至上,卻勝在總是將自己的目的說得很清楚,不需要遮著掩著。」夏千語笑了笑,將面前的資料一一收好後,重新放回到資料袋裡,遞還給厲律師:「收好了,我不希望再有其它途徑的曝光或泄漏。」

  「當然。」厲律師一臉尷尬的接過資料,不再與夏千語說話。

  「Charlene,周五去民政局,身份證和戶口本別忘帶了;禮服和戒指,我會訂好,到時候通知你去試。」林柏文看著夏千語說道。

  「ok,辛苦你了。」夏千語微微點頭,起身往外走去。

  林柏文回頭看了一眼厲律師後,便跟上了夏千語的步子,將她送到電梯口。

  「Charlene,為什麼要原始證據?」林柏文看著夏千語,沉聲問道。

  「最後你也沒給我,再問又有什麼意義。」夏千語淡淡說道。

  「Charlene,在這件事情里,你並非完全無責。我們就唐寧的事情交易完畢便罷,你千萬不要挑戰我的底限。」林柏文雙手用力壓在夏千語的肩膀上,眸色陰沉的說道。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從不受人威脅--這一次是因為唐寧,而這世上,也只有一個唐寧而已。」夏千語冷笑一聲,扭頭看著他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眸色里一片冷意。

  「無論是交易還是如何,做了夫妻,就不能利益以共嗎?」林柏文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終於,還是慢慢的鬆了開來。

  「可以。」夏千語點頭:「所以Berlin,我更願意和你談一些與利益有關的事情,至於感情、至於婚姻、至於威脅,最好不要讓我再聽到。」

  夏千語冷然說完後,便轉身進了電梯裡,在林柏文要進去時,便出聲攔住了他:「別忘了,我們是合作關係,在我這裡,無需你的感情或時間投資。」

  「你--」林柏文不禁氣得臉色發白,在她冷冽的目光里,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眼睜睜的看著電梯門合上,將一臉陰沉的他和一臉冷色的夏千語阻隔在兩邊。

  *

  「林先生,你看這位夏小姐的意思是?」厲律師看著一臉陰沉的林柏文,有些舉棋不定的問道。

  「她擔心撤訴後,對方會啟動公訴程序,公訴律師就不可能按她的意思來抗辯了。」林柏文也是在夏千語走後,才明白她放棄撤訴的原因,心裡不禁越發難受--為了唐寧,她可真是心思用盡。

  「那我們?」厲律師看著林柏文,問他是否要按夏千語的意思來。

  「按她說的做,這原本就是我和她的交易。」林柏文沉聲說道:「而且,我聽說亞安的夏晚回國了。」

  「那個從華爾街回來的年輕人嗎?」厲律師問道。

  「是的,這個人的道行,比顧止安還歷害,而且在中國,有自己能夠完全掌控的銀行和投行系統,所以能夠調動的資源比顧止安要多得多。」林柏文緊皺著眉頭,擔憂的說道:

  「這個人不會因為一個商業案回來,所以我有些不確定他回來的目的是什麼?對carlyle在中國的發展會不會有什麼影響?Charlene堅持那麼久,為什麼在夏晚回來的時候,突然同意離開公司?難道真的是因為被我逼急了?」

  林柏文一連串的問題之後,又自語的回答道:「不會。」

  「我們做金融的人,只重利益,什麼面子、什麼威脅,都不是事。所以只能說是到了她該離開的時候,而不是她被迫離開以換我撤訴--你看,她現在也不需要撤訴了。」

  厲律師看著林柏文,想了想後說道:「或許是你把她想得太複雜、太歷害了,實際上一個陷入愛情的女人,大多不會太理智。」

  「你看她象失去理智的樣子嗎?」林柏文反問厲律師。

  「這個……用理智的方式做不理智的事,不也正是這種金融精英的習慣嗎?」厲律師笑笑說道。

  林柏文輕扯了下嘴角,敷衍的笑了笑,並不說話,只是認真思索著,夏晚的回國與唐寧的案子有幾分關係?夏千語整跨瑞現銀行,夏晚是否有參與?夏千語今天想拿原始流水清單,是不是想在清單上做文章?對於他用行賄的方式拿到這些資料,夏千語和顧止安到底知道多少?

  這一切,象一個複雜的結,看似清楚明白,深入去解,卻發現怎麼也解不開。

  甚至夏千語有些行動,也是他想不明白的--

  如果夏千語知道他行賄的事、在她自己的那份資料上也找到了證據,為什麼不直接起訴自己?而要用婚姻來交換唐寧的庭審?

  就算婚姻於她來說,只是一個可以換來資源的工具,可這個資源,明明不需要她用婚姻來換?

  林柏文拿了筆在稿紙上寫寫畫畫,將各方關係和線索都串了起來,仍然猜不透夏千語與夏晚之間的行動會有什麼關聯,而夏千語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

  夏千語一上車,便將手機偷拍的資料發給了夏晚。

  「收到,稍後聯絡你。」夏晚很快回了信息。

  之後便再沒有消息。

  夏千語當即約了陳律師,將證據清單讓他看了一遍後,又將案子的各種可能性討論了一遍。

  如果夏晚的操作最後能夠成功,其實無需林柏文律師的配合,這場官司也能打下來;但若夏晚的操作不能成功能?便只能利用林柏文律師的配合,儘量將邏輯牽扯過來,就算不能判無罪,至少也能取輕量刑。

  在確定好方案,核對了每份證據的提問方向後,夏千語才離開律師事務所。

  在她重新回到寧達公司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8點,除了少數幾個部門,還有張之南還在加班外,就是陳茵還在原來的坐位上等她。

  「千語姐。」陳茵見夏千語回來,連忙站了起來。

  「唐老回去了嗎?有沒有請到好的鐘點工?」夏千語邊往辦公室走邊問道。

  「唐老去您家裡了。」陳茵一路小跑跟上夏千語的步子,小聲說道。

  「什麼--」夏千語立即停下腳步,一臉意外的瞪著陳茵。

  「他非要去,我也沒辦法。」陳茵縮了縮脖子,小聲說道。

  「他住我家裡,這算什麼事……」夏千語不禁直翻白眼,推開辦公室的門後,順手將手中的鑰匙拋在沙發上,情緒一片煩燥。

  「那個……唐伯伯說,您要結婚了,不管因為什麼結婚,他這個做長輩的都得送您一程。」陳茵睜大眼睛看著她。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既然他不需要你陪,那你盯緊夏先生那邊的進度。」夏千語無奈的點了點頭,示意陳茵先離開。

  「那……我就先走了,千語姐你也早些回去。」陳茵點了點頭,看了一臉煩郁的夏千語一眼後,便轉身離開了。

  其實她也沒想到唐晉旗會要求住到夏千語的公寓去。

  雖然他是長輩,但必竟也不是一家人。

  不過也看得出來,他對夏千語可能還是有些愧疚吧。無論夏千語結婚這件事,有多少是為了唐寧,但只要有一分原因,他都得感謝--雖然夏千語看起來並不把婚姻當回事,但在他們老一輩人眼裡,女人的婚姻,那就是一輩子的大事。

  怎麼能用來交易呢!

  還是為了別人。

  所以無論他心裡對夏千語有多少不滿和埋怨,在這件事情上,他也覺得自己太過自私,有些對不起夏千語。

  如果唐寧知道,他眼睜睜的看著夏千語嫁人,連一句勸的話也沒有,不知道會不會怪他這個父親實在太自私呢……

  唐晉旗問她的時候,她沒有回答。

  她也無法回答。

  她只說:千語已經盡全力在救唐寧,動用了很多行業資源,還有國際資源。

  她還說:她理解唐晉旗的自私,她也很自私,眼睜睜著看著夏千語不顧一切的去救唐寧,她不僅不阻止,還積極促成。

  她說:唐伯伯,我們都想唐寧沒事,我們都覺得千語姐姐做這些是可以的、是應該的,其實千語姐姐很可憐。她拼盡全力、動用所有的資源來救唐寧的時候,她身邊沒有一個人想過她的未來……

  陳茵伸手擦了眼淚,默默的收了自己的包後,細心的幫夏千語留了廊燈,才離開。

  *

  夏千語與張之南溝通了一下公司正在進行的幾個項目後,在幾處關鍵事情上,幫他做了決定。

  當然,最後簽字的還是張之南。

  因為夏千語現在已經不是carlyle的職員,所以對於寧達也已經沒有管理權限。她平時都在傳奇公司辦公,過來唐寧的辦公室,也大多是晚上、或者與張之南有專門約定的時候。

  但張之南和陳茵,這兩個一直在工作在總裁辦公室樓層的員工,一直將她看做是公司的主心骨,任何事情還是找她商量和匯報,也那麼自然的,將唐寧的辦公室留給了她。

  除去她自己讓出來,他們在的時候,是不允許別人用的。

  包括張之南自己,也只用以前安安的秘書辦公室。

  在這裡,夏千語反而感受到比在carlyle中國公司更多的人情味兒。雖然她認為並不需要,但也不得不說,這讓她心裡多了份微微的暖意。

  *

  在張之南離開後,夏千語翻看著手中的文件,卻又全看不進去。

  唐晉旗在公寓住下的事情,讓她有些心煩意亂,也有些坐立不安。她不能象過去對待唐寧一樣,不管他幾點回家,她總是處理完自己的事情才回去。

  而唐晉旗……

  她下意識的覺得他就象等門禁的家長一樣,自己似乎應該早歸。

  夏千語輕輕吐了口氣,將手中的文件合上又翻開、翻開又合上,最後還是將文件塞進了包里,拿了鑰匙離開辦公室。

  *

  平時開車的速度不算慢,而今天又特別快一些。

  這樣的變化,讓她有些心煩意亂,卻又有種隱隱的期待--是不是,有家的人都是這樣?

  是不是,有父親的人,都不敢回家太晚?

  她是個沒有家的人、也是個對家沒有感覺的人。哪怕與唐寧同居那麼久,也習慣了不打擾對方的生活節奏。

  即便唐寧為她買了許多她根本就不穿的衣物、為她準備了許多她根本就用不上的生活小用品,將她的空間變得溫暖而生活,但她也沒將他們同居的這間公寓當做過是家。

  可唐晉旗……

  「唐老,我回來了。」夏千語推開門,看見唐晉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她的身影,有那麼一瞬間,有想流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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