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9 是醉是醒
2024-07-20 09:01:18
作者: 袁雨
「我從沒想過,為了生意,我能做到現在這樣。」唐寧從位置上站起來,一臉沉靜的看著夏千語,平靜淡然的語氣,聽不出他的情緒。
「怎麼?身體不舒服?還是不開心?」夏千語看著他小聲問道。
「就是感慨一下,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有做商業的潛質。」唐寧微微笑了笑,拿起手邊的礦泉水,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記者,輕聲說道:「大約我們也不適合跳舞。」
「沒關係。」夏千語將手伸到他的面前。
「千語。」唐寧扭過頭來看著她。
「想說什麼?」夏千語見他沒有跳舞的意思,便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嗯,你越來越縱容我了。」唐寧的嘴角微微翹起,臉上的笑容有些孩子氣--看來真是喝多了,說話不再控制出成熟穩重的樣子。
就象初見的時候,任性肆意,口無遮攔。
夏千語輕咳了一聲,目光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雖然沒有人留意到他們,她的耳根仍隱隱發熱。
「我就是想,什麼時候,我們可以理所當然的牽手、擁抱、親吻。」說到最後兩個字,唐寧將唇湊在夏千語的耳邊,聲音壓得低低的,在離開時,唇不經意的自她的臉上輕掃而過。
兩人的目光相接,同時停留在對方的目光里,那麼一瞬間--怦然心動。
「等你買回寧達、開出10家未來城。」夏千語嫵媚一笑,清晰的目標張口就來。
「是因為我們的關係,會影響這些目標的推進嗎?」唐寧側頭看著她。
「不然呢?」夏千語笑著反問。
「以為你膽子小,不敢公開。」唐寧笑笑說道。
「呵!」夏千語不禁失笑,手裡拿著酒杯緩緩轉身,靜靜的站在他的身旁,看著舞池裡的影象聲色,臉上的慣有的冷冽被淡然而安靜的笑容所取代。
唐寧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陪著她站著--只要她在身邊、在目光所及之處,他便覺得心安。
在清醒的時候,他知道在這樣的公眾場合該與她保持距離、該與她分工合作,各持目標,他逼自己用商人的思維來判斷一切。
也只有在這樣微醉的時候(對,他認為自己全吐出來了,現在不過是微醉而已),他才會偶爾的難受一下--為這段條件太多的愛情、為自己也能做到利益至上了......
有時候他有點兒瞧不起自己,曾經那樣的瞧不起那些為了利益不顧人情的供應商、曾經對著夏千語大聲叫喊,說生意里除了利益還有人情。
而現在......
他可以為了資源將自己喝了吐、吐了再喝;他也可以為了資源的順利看著夏千語一杯一杯的灌自己;他還可以為了項目看著一向驕傲的夏千語去與不同的人周旋。
這樣的自己,倒底算是成長?還算是墮落?
唐寧無意識的轉動著手裡的礦泉水,眸色淡淡的,看著夏千語淡然中帶著溫柔的表情,想不清這樣的自己,到底是離她更近了、還是離她更遠了。
只是一切都不能回頭、不能停止,在這條路上,他必須極速前進。
*
「千語,安安醉得歷害,我先送她離開。」夏千語收到傅陵的信息,扭頭看了唐寧一眼。
「什麼事?」唐寧問道。
「安安醉了,傅陵先送她離開。」夏千語說道。
「那你看我幹什麼?」唐寧笑著問她。
「我看你蠻關心安安的,會不會不放心?」夏千語也笑了。
「聽說傅陵和林小姐分手了。」唐寧突然說道。
「咳咳,你們家安安太單純了。」夏千語笑著搖頭。
「恩,要是你們家傅陵喜歡的話,你同不同意?」唐寧笑笑問道。
「我們家傅陵......好吧,我同意。」夏千語還真是很認真的想了想才回答。
「我們家安安其實很聰明,配得上你們家傅陵。」唐寧用力的推薦他那可愛的秘書。
「嗯哼......」夏千語輕笑著,低頭給傅陵發信息:「好,知道了。開車小心。」
發完信息後,夏千語抬頭看唐寧,他正低頭看著她--兩人相視而笑,唐寧卻有種想吻她的衝動。
只是......
這裡卻不行......
*
衛生間門口,傅陵拖著安安進去後,反手鎖了衛生間的門,按著她在洗手台上,一邊拍她的背一邊說道:「吐出來就好了。」
「吐不出來。」安安乾嘔了幾聲,身體直往下滑去。
「你就這點兒酒量,平時是怎麼陪你們唐總應酬的?」傅陵伸手將她拎了起來,一隻手臂圈在她的腰腹間,防止她繼續下滑下去,另一隻手用力揉著她的背心。
「平時不喝,都是唐總自己喝。」安安努力的往外吐,卻越用力越吐不出來,她只覺得自己的喉嚨都要咳破了。
「看唐寧慣得你,哪兒有秘書不喝老闆喝的。」傅陵話里埋怨著,語氣卻輕柔一片--為唐寧的天生的溫柔紳士、也為安安的運氣。
「你怎麼說話的呢?我們唐總那是男人、是紳士。」安安喝醉了也沒忘記維護自家的boss,抬頭瞪了傅陵一眼後,嘟噥著說道:「要是慣著,還不象你那個小蘭一樣,屁股要翹上天了。」
「看來並沒有喝多麻。」傅陵笑著搖頭,看著她問道:「不吐的話,就出去?」
「恩,麻煩幫我叫輛的士,我的家住在怡景院6單元4號房。」安安點頭,嘗試著將食指伸進嘴裡,用力壓了壓舌頭,難受得要命卻還是吐不出來--誰說這方法好用呢?原來都是騙人的。
安安苦惱著--這酒在胃裡不上不下,難受得不行。
「誰教你這樣呢?吐不出來就別吐了。」傅陵伸手扯開她的手,半扶半拎的帶著她離開了酒店。
只是摳了半天也吐不出來的安安,在出門見風后--就那麼鋪天蓋地的吐了出來......
吐出來舒服,原本是好事。
只是若一點兒不落的全吐在傅陵的身上,這事就有些不太好了。
安安撕心裂肺的吐著、傅陵抱著她也不是、扔下她也不行,最後就這麼認命的犧牲了自己的西服和身體,而那沖天的嘔物的味道,讓他也恨不得吐回去......
*
「好了沒有?」在安安終於停下來後,傅陵看著她問道。
「我覺得應該好了。」安安點頭。
「你站會兒。」傅陵瞪了她一眼,鬆開扶著她的手,這才將一身穢物的西服脫了下來,翻過來裹成一團後,用乾淨的那一面將襯衣上的髒物也擦掉,然後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衣服扔了啊。」安安搖搖晃晃的,見傅陵走過來,伸手糊亂的抓住他的胳膊。
「恩,走吧。」傅陵伸臂圈在她的腰間,拖著她往停車場走去。
「我好象.....還是不舒服。」被他一種拖著,他的胳膊就那麼橫在她的胃部,她覺得翻江倒海的,難受得要命。
「你敢再吐!」傅陵不禁生惱--他身上可只余這件襯衣了,而且也髒了大片。
「哦,不敢。」安安縮了縮脖子,雙忍了回去。
「哪裡不舒服?」傅陵皺眉看著她。
「胃,你的胳膊好硬。」安安看著他,委屈的說道。
「恩。」傅陵也不與她爭辯,沉眸看了她一眼後,伸臂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看起來並不瘦的她,抱起來卻沒有多少份量。
這是傅陵抱起她後的第一個想法。
「別看我。」安安見他低頭,下意識的伸手掩在胸前。
「多想看你呢。」傅陵翻了翻白眼,抱著她大步往停車場走去。
「嗯哼,知道男人都喜歡大胸,膚淺。」安安輕哼一聲,雙手將衣襟抓得更緊了些。
傅陵不禁失笑,也不理會她的醉話,快步走到車旁後,拉開車門,將她塞進了後排座。
接著又打開了後備箱,從一個出差的小箱子裡拿出備用毛巾還有礦泉水,然後走到車的隱蔽處,用礦泉水和毛巾,將襯衣的污物處理了一下,然後將毛巾一併扔在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返身往回走時,只覺風吹著胸口的濕衣,冷得打了個寒噤--四月底的天氣,到底還有些春寒料峭的餘威。
傅陵快步回到車上開了暖氣,讓身體暖和一些後,這才發動車子往外開去。
只是......
帶著這身髒衣服,要先送她回家再回自己家?
傅陵毫不猶豫的,打轉方向盤往自己家的方向開去......
*
酒店裡,宴會還沒有結束,第二支舞曲已接近尾聲。
舞曲漸弱、舞池旋轉的裙擺漸歇,燈光由暗到明,在所有的燈光重新亮起後,所有人臉上的陰影也變得明亮起來。
夏千語將目光從舞池裡收回來,轉眸看向唐寧,他若有所思的眼神,讓她心緒微動,眸色微暗--到底,還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這樣的生活吧……
「千語姐姐、唐總,你們怎麼不跳舞啊?師傅和徒弟一起跳舞,那也是一段佳話。」陳茵一臉天真的看著他們,笑意盈盈的目光里,帶著天真的機靈。
「唐總喝醉了,我怕他踩我的腳。」夏千語笑笑說道。
「啊,千語姐姐我和你說啊,唐總好神奇啊,剛才醉得都走不動了,還要我扶著呢,然後去了一趟衛生間,出來就好了。」陳茵一臉的訝然里,還帶著無比的崇拜。
「哦?這麼好功夫,改天我讓他教教我。」夏千語臉上的笑容微斂,轉眸看了唐寧一眼,眸底是讓人不易察覺的擔心。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到後面夏千語基本就不在說話,只是與不時走過來攀談的客人不緊不慢的聊兩句、喝點兒酒。
陳茵和唐寧說著國外的一些見聞、聊到音樂劇、校園、樂器。唐寧草草的應對著,卻讓陳茵意外的發現,他對歌劇和樂器原來也是有研究的。
一時間對他的好感不斷的往上攀升,而原本的自信和優越感,在唐寧面前也變得黯淡下來。
……
一場酒會,交杯換盞中,資源與利益的交換轉移悄悄完成,有的人意滿志得、有的人小有收穫、當然也有的人遺憾憤懣。
總之無論如何,在上層社會就需要這樣的酒會,讓金錢與權利之間有交流的機會。曾經是金錢仰視權利、現在雖談不上權利諂媚金錢,但權利也早就放下高傲的身段,傾身向金錢靠攏了。
錢權交易早就不是新鮮事,而現在大有越演越烈之勢。
曾經夏千語不願與市政打交道,她痛恨這個機構給她帶來的一切災難,但現在,她仍然逼自己在這個厭惡的環境裡做到長袖善舞;曾經唐寧最討厭商業人的利益至上,而現在,他也能夠為了利益而壓抑自己的本性。
所以人都有環境適應性,他們都在這個環境裡,被推著往前走。
「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只做你喜歡做的事。」唐寧側眸看了一眼笑意中帶著倦意的夏千語,大手伸過去緊握住她的。
「我最喜歡的?」夏千語的眸光流轉,笑笑說道:「我最喜歡的就是賺錢,只要和賺錢有關的,我都喜歡。」
夏千語一邊小聲說著,一邊與正準備離場的其它客戶微笑道別。
「今天的酒會也與賺錢有關,怎麼不見你開心?」唐寧微眯著眼睛看著她。
「過程無關,只看結果。」夏千語下巴微抬,淡然說道。
「我以後要你過程也開心。」唐寧堅持著說管。
夏千語側眸看他,只是笑笑,臉上的冷意卻被一陣輕暖所掩蓋。
*
當所有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後,唐寧與夏千語才去與顏副市長道別。兩人的視線在大廳搜索了一下,寶安銀行的陳總父女還沒走。
「我印象中寧達沒有寶安的貸款,如果有了寶安的資金支持,未來成的進度還可以再快一些。」夏千語點頭,目光停留在陳總父女的身上,若有所指的說道。
「小姑娘是學樂器的,去我們公司能幹什麼?要不安排去光影那邊?拍GG可能用得著。」唐寧想了想說道。
「小姑娘的興趣……」夏千語微微笑了笑,將目光轉向顏副市長那邊,於是拎著裙擺大步走了過去,關於陳茵的話題便就此打住。
*
唐寧只覺得有些莫明,遠遠的看了陳茵一眼後,便也回身快步跟上了夏千語的腳步,一起與顏副市長告辭。
也直到這時候,他們才與奕唐的人正面招呼。
「以後兩家公司是合作關係,唐總和桂總還是要多溝通才是。」顏副市長不知道他們曾經的過節,只當是唐寧瞧不起奕唐以這種方式進入項目,所以語裡有話的,聽起來是要雙方多溝通,說話時眼睛卻看著唐寧。
「不敢,桂總是前輩,隨意打擾,怕桂總不快。」唐寧一臉笑容的看著桂南生,眼底卻是濃濃的冷意。
「唐總是商界新秀,我也不敢太沾光了。」桂南生的臉上甚至連笑容也沒有,一副不屑的表情,明顯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顏副市長見兩人之間似乎不可調和,心裡對唐寧的不滿就更大了--寧達再大,他唐寧也只是個晚輩。這麼對一個前輩,真是太托大了。
「小唐.....」
「顏市長,商業合作講究的是規則,少些感情、多些規則,對項目的推進有利。」夏千語突然出聲說道。
「還是小夏看得遠。」顏副市長打了個哈哈,因為今天得她之力與三大系統的銀行行長都對上了號,所以多少賣她一些面子。見她維護唐寧,便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隨意的寒暄了幾句後,便各自散去。
*
「果然身為女人還是有優勢,把一個貴公子握於股掌之間,玩得溜溜轉呢。」
剛走出酒店門口,桂南生便停在了路口,堪堪擋住了唐寧和夏千語的路。
「千語,我今天喝得有些多,一會兒如果我動手,你別攔著我。」唐寧脫下西裝外套,溫柔的披在夏千語的肩上,轉身看著桂南生,冷冷的說道。
「呵,年輕人,別以為靠上一個女人就萬事大吉了,還是回去多向你父親請教該怎麼做生意、怎麼尊重長輩吧,女人的石榴裙下,躲不了一輩子。」桂南生見他千語、千語的喊得親熱,話里更見猥瑣起來。
唐寧一語不發,一個拳頭便揮了過去。
一直保持健身的他,拳頭連肖奕都經不住,何況是上了四十的桂南生。
只見一陣血色翻飛,幾顆牙齒隨著他吐出的血噴在了地上。
「你,你tmd......」
他的話還沒說完,唐寧又是一拳,這一下,打得他整張臉都腫了起來,說話都不再利索。
「來,再說句話我聽聽。」唐寧上前一步,冷冷的看著他。
「唐寧我告訴你……」
唐寧伸手又是一拳,打得他整個人翻倒在地上,上前一步再說道:「再說句話我聽聽。」
桂南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滿嘴是血的看著他,一時間不敢再出聲。
*
「千語,怎麼回事?」
「唐總,你怎麼動手了?」
*
兩人正對恃著,寶安的陳總父女兩人快步走來,特別是陳茵,更是拎著裙子飛跑過來。
陳茵在經過夏千語身邊的時候,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接著又跑到唐寧的身邊,看著他面前一臉是血的桂南生,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唐寧握著拳頭的手,小聲說道:「算了,後面有媒體過來,拍到不太好。」
夏千語轉眸看了她一眼,有些訝異她居然能夠第一時間抓住事情的核心--以唐寧的身份,別的什麼都不怕,只擔心媒體報導會影響口碑與形象。
所以她這一句,唐寧一定會收手。
就算他不收手,自己也會讓他收手。
「果然是行長千金,即便沒有入行,敏感和天份卻不低。」夏千語將目光從陳茵的身上調了回來。
「千語,怎麼回事?」陳總皺著眉頭問道。
「唐總在告訴這位桂總,做為一個人,應該怎麼說話。」夏千語的手輕輕抓著西服的衣襟,淡淡說道。
「既然是教訓,到位了也就行了。千語你勸勸唐總,他年輕氣盛,別弄出事了。」陳總微微點頭,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陳總的話,自然要聽的。」夏千語點頭,轉身看向唐寧。
「當然。」唐寧慢慢鬆開握著的拳頭,轉身看著陳總微微頷首,表示被看到他這麼粗暴的一面,很是抱歉。
「走吧。」陳總拍了拍夏千語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和這種人一般見識,然後喊了女兒一聲,便快步往前走去。
「唐總,千語姐姐,你們也走吧,媒體的記者馬上要出來了呢。拍到他就算了,你們這樣的人物,和他拍在一起就掉價了。」
「我先走了,bye。」
陳茵鬆開抓在唐寧胳膊上的手,對著兩人揮了揮後,拎著裙子快步往父親離開的方向跑去。
「走了?」夏千語看著唐寧,輕聲說道。
「走吧。」唐寧伸手牽住她的手,與她一起快步往停車場走去。
後面的記者到底來了沒有?有沒有拍到桂南生?他們不知道、也不關心。
夏千語關心的是--唐寧雖然將喝的酒摳了出來,但他還是醉了,否則他不會這麼放縱自己的情緒,讓憤怒控制了身體。
唐寧關心的是--夏千語不喜歡暴力、夏千語在乎他的形象、夏千語擔心收購奕唐的計劃會提前暴露,可夏千語為什麼不阻止他?
*
「為什麼不阻止我?」唐寧看著夏千語,低低的問道。
「因為......」夏千語看著他時,眸光流轉,輕笑著說道:「我就是要縱容你。」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唐寧低頭,將額頭用力的抵在她的額頭上,看著她如花的唇瓣,嘆息著說道:「是有些不習慣。不過......真好。」
「打了桂南生兩拳,心裡的不痛快好些了沒有?」夏千語沉眸看著他,聲音低低的、輕輕的。
「恩。」唐寧輕應了一聲,卻收擾雙臂,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在她耳邊吶吶的問道:「千語,變成現在這樣子的我,是離你更近一些?還是離你更遠一些?」
「你愛上的是曾經少年的我?還是庸俗商人的我?」
「千語,其實我不想動手,我想有一天,只要你站在我的身邊,就沒人敢說你任何不敬的話。」
「可是......我還做不到......」
夏千語轉過臉看著他,輕聲說道:「你當然做得到,只是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唐寧,愛情很重要,但不是現階段最重要。而我們要做的事情,會給我們面對一切的能量與勇氣,明白嗎?」
「明白。」唐寧用力的點頭,張嘴在她的脖子上用力的咬了一口,又似怕咬痛了她,鬆開看了一眼後,又輕輕工的吻了上去......
「要不......我們去健身房?」夏千語知道他心裡難受,但這一路走到現在,他已經不可能再退回去了--安閣的項目他必須繼續、投資公司的收購,她也不能撤出來。
他們......
只能向前。
*
「回家吧,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唐寧輕輕鬆開擁著她的手,歪著頭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睛看著她--打著車子、掛上檔位......
「你穿我的西服很好看。」唐寧突然說道。
「閉上眼睛休息,別打擾我開車。」夏千語側頭瞪了他一眼,見他咧開嘴笑著,忍不住也笑了。
「你笑起來很好看。」唐寧探過身去,湊唇在她的唇間輕吻了一下。
「行了,坐好,我要開車了。」夏千語伸手按了按額頭,打開導航查了一下路況,挑了一條沒有警察的路--她其實喝得也不少,所以雖然能開車,但不能被警察看到。
*
唐寧歪著頭靠在椅背上,微眯著眼睛看著開車的夏千語,有些痴痴的發呆,慢慢的熬不住睡意來襲,就模模糊糊的睡著了......
夏千語側頭看了他一眼,輕輕的嘆了口氣,伸手手袋裡拿出煙想點著,想了想又放下--她也想……做一回他喜歡的模樣……
*
我聽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我聽見遠方下課鐘聲響起
可是我沒有聽見你的聲音
認真呼喚我姓名
愛上你的時候還不懂感情
離別了才覺得刻骨銘心
為什麼沒有發現遇見了你
是生命最好的事情
……
車載音樂緩緩流出,象有感應似的,車窗外竟也下起雨來。
而四月的雨,有種軟綿的、細密的纏綿感覺,就象現在的她與唐寧......
*
傅陵家裡。
傅陵將安安抱回家後,便將她放在了沙發上。
剛才還一直用手抓著領口的安安,這時候胸前露了一大片也不自知。
「確實不大。」傅陵笑著說道。
「謝謝傅總。」安安用手撐著沙發站了起來,一邊謝著傅陵、一邊踢掉了原本只剩一隻的高跟鞋,迷糊的往裡走去。
傅陵跟在她的身邊,奇怪的看著她。
而她站在兩個房間的中間,也犯難的停了下來,半晌之後,抓著頭說道:「我真是喝醉了,不知道哪個房間是我的。」
「你--」
「我點兵點將吧。」安安說著,還真的伸手在兩個房間之間指點起來,最後就這麼打著赤腳走進了傅陵的房間。還逕自拉開他的衣櫃,皺著眉頭找了半天,然後扯下來一件他的襯衣抓在手裡,然後……
傅陵覺得自己沒辦法再繼續看下去了,當即跨步上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再不阻止她,她能當著他的面將衣服脫光。
雖然目測她的身材確實不怎麼好,但好歹他是個「男人......
「恩,傅總還沒走啊?」安安睜大眼睛看著他,皺著眉頭想了半晌,才指著門口說道:「門在那邊,我頭疼得很,不能送你下去了。」
「這是你的家?」傅陵問她。
「是啊,不是和你說了怡景院嗎?」安安有些不耐的看著他。
「這是你的房間?」傅陵再問。
「應該是,有我的衣服呢。」安安舉起手裡的、他的襯衣給他看。
傅陵覺得大約真有一種人醉了酒會是她這樣,所以也只能認命了:「好,那你休息。」
說著便鬆開了抓著她的手,轉身往外走去。
「謝謝傅總,麻煩傅總出去後幫我把門鎖上。」安安自以為清醒的說道,在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後,將身上的禮服扯了下來,直接套上了傅陵的襯衣。
只是那禮服的拉鏈因為她的力度而卡在了中間--所以裙子只脫了一半便再脫不動了......
安安煩燥的用力扯著,最後站起來想找剪刀,卻被自己給絆倒了。
「真是天要亡我,不是說是最好的禮服嗎?怎麼會脫不下來......」安安就這麼躺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一會兒之後,便穿著襯衣和裙子,去見周公了。
睡著的時候,她的手還扯在腰間的裙子上……
*
傅陵在客房沖了澡後,想起自己的睡衣還在臥室里,當即系了裕袍過去,敲了半天的門也不見安安打開,想著應該睡著了,這才推門而入。
只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覺得又無奈、又好笑,好象......還有一點點想寵愛的感覺......
諾大的床上空無一人、安安大小姐正一隻手扯著裙子、一隻手抱著沙髮腳,半蜷著身體睡在地上;最搞笑的是她身上的裙子只褪到了腰間。
「真是,怎麼有這麼不講究的女人。」傅陵不禁直搖頭--他認識的夏千語,不管醉得多歷害,都保持著一分清醒,從不讓自己失態的模樣讓別人看見,包括他。
他認識的林桐,任何時候都不許自己處於失控的狀態,隨時隨地都保持著優雅與風度。
「頭疼,喝水。」安安輕哼著,雙手抱著沙發腿,頭在沙發上蹭著,一副難受的模樣。
傅陵低頭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安安從地上抱了起來,看著她紅通通的臉,輕聲說道:「睡床上吧,我去給你沖杯蜂蜜水。」
「頭疼,腰也疼......」安安扯著裙子的手,用力的往下拉著,眉頭卻皺得緊緊的。
「這樣當然脫不下來了。」傅陵不禁搖頭,將她放回到床上後,拉開她的手,卻發現拉鏈將她的皮膚卡出一片血痕來。
「真是笨得要死,脫個衣服也能受傷。」傅陵的眉頭這下皺得比安安還緊,將裙子拉平後,這才發現拉鏈已被安安拉得脫了軌,現在根本就不可能拉下來了。
「我的天,怎麼讓我遇到你這種女人。」傅陵伸手揉了揉額頭,只得起身去拿了剪刀過來,依著拉鏈的軌跡將禮服剪開。
「別亂動,剪到你的肉了。」傅陵見她的爪子又揮過來,當即用力的給拍了回去。
「哎喲,疼呢。」安安輕呼出聲,委屈的哼哼了兩聲,便乖巧的不再亂動。
傅陵將禮服剪開後,慢慢的拉了下來,最後握住她的腳,將禮服扯在地上。
「你等一會兒,我幫你上點兒藥。」看著她裸露在外的雙腿,喉頭自然的緊了緊,仍是鎮定的拉了被子幫她蓋上,然後出去拿了消素水進來。
「你皮膚破了,我幫你上藥,有些疼,要忍著。」傅陵拍了拍安安的臉,交待了幾句後,便拿了棉簽將藥水輕輕的塗在她腰間的傷口處。
「啊哈,好癢,你干麻。」安安沒喊疼,倒是笑了起來,邊笑邊扭,只覺得癢得難受。
「你......」傅陵的呼吸不禁變得急促,握緊了手裡的藥瓶,力持鎮定的用大手壓住她的腰,將藥水準確的塗在了傷口上。
「又疼又癢,是什麼啊,別撈我癢呵……」安安扭過身體,然後將他身上的浴袍給蹭開了......
一切發生得……順理成章。
雖然傅陵並不這麼認為,他只將這歸結於自己身體內的酒精,剛剛好的.......在她亂動的時候上了頭......
一切幾乎是無法控制的,他真的還有幾分清醒,而她醉酒後的妖嬈、穿著他襯衣的迷人,讓他有些不想控制…….
「安安。」
「安安?」
「安安......」
傅陵嘆了口氣,最終失去了僅有的一點理智,就這麼衝破了阻礙,帶著莫明哭泣的她沉浮糾纏……
*
夏千語將車停好後,扭頭去看唐寧,原本睡著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溫柔的看著她。
「到了。我扶你下車。」夏千語解開安全帶,下車後,繞身到副駕駛室,拉開車門,伸手解開他的安全帶。
「我想吻你。」唐寧趁勢伸手圈住她的腰,輕聲說道。
「回家去,恩?」夏千語點頭,並不拒絕。
「好。」唐寧乖巧的點頭,卻仍湊唇沉沉的吻住了她……
夏千語以為一個清淺的吻就好,他卻層層深入,不絕不休.....
「自己下車。」在他放肆的目光里,千語的臉一片通紅,在心跳驀的加快後,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直起身體站在車邊,不再理會他。
「好。」唐寧聽話的自己下了車,就那麼筆直的站在她的面前。
這麼聽話的樣子,看起來真不像是喝多了。
所以......
夏千語伸手按了搖控器將車鎖上後,逕自轉身往前走去。
只是......
良久也不見唐寧跟上來。
夏千語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