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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0 是夢是真

2024-07-20 09:01:20 作者: 袁雨

  夏千語回頭--那個她以為沒有太醉的大男孩,就這麼連站都站不住的滑倒在地上。

  夏千語低低嘆了口氣,快步往回走去。

  可她扶不動他,清醒的時候還好,這醉成一癱泥,她就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

  「唐寧,自己起來行不行。」夏千語蹲在唐寧的面前,一臉無奈的看著他。

  *

  「charlene?」

  一片陰影打下來,夏千語抬頭,林柏文正拎著公文包站在她身邊,看著她的為難、還有唐寧的不省人事,他的眼底泛起淡淡的心疼與諷刺。

  

  「是你。」夏千語看著他,緩緩的站了起來。

  「需要幫忙嗎?」林柏文輕聲說道。

  「謝謝,不需要。」夏千語淡然搖頭。

  「charlene,人有時候不需要太倔強。」林柏文嘆了口氣,將手中的公文包遞向她:「我背他上去。」

  「他不會喜歡你幫助,所以我不能替他做決定,ok?」夏千語並不接他遞過來的公文包,語氣淡淡的,繞過林柏文的身體,從車的後備箱裡拿了條毛毯扔在唐寧的身上。

  「我並不認為你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拒絕我,你也不是那麼在乎小節的人,不是嗎?」林柏文看著她,沉聲說道。

  「我印象中的berlin不是這麼多話又多事的人呢?」夏千語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耐的看著他。

  「你--在自己喜歡的女孩面前,總想有機會表現一下,相信你也能理解。」林柏文淡淡說道。

  「不理解。」夏千語斷然說道:「在我的眼裡,你要麼是朋友、要麼是對手,很顯然,我們現在是對手。」

  「charlene……」

  「你在調查我。」夏千語冷冷的打斷他:「你找過項安、你參與了傑安別墅的竟標會、你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我的漏洞,企圖擴張品稀的業務範圍以取代中國公司在總部的地位、在中國投資領域的地位。」

  「berlin,你告訴我,你是我的朋友?還是我的對手?」

  「如果你願意,我們就可以是朋友。」林柏文沉聲說道。

  「NO,你弄錯了順序,先朋友後生意,談了生意就不會是朋友。」夏千語淡淡說道:「所以berlin,收起你法國式的自以為是,找准我們關係的定位--我們,商場上見。」

  「你以前說過,我的追求亦無不可。」林柏文冷聲說道。

  「因為以前她身邊沒有我。」唐寧清雅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

  兩人一起回頭,便看見他身上吊著毛毯、用手扶著車身,有些困難的站了起來。

  「你?」林柏文不禁譏諷的笑了起來:「你不過是靠著她才能在商界混下去,你在她的身邊,只能吸取她的能量,卻給不了她一點資源。」

  「你看,她偏愛我這個靠她吃飯的男人,卻不要你這個可以給她資源和支持的男人,你說你得有多失敗,才能把這當做優勢來炫耀。」唐寧冷笑著,扯下身上的毛毯,搖晃著走到夏千語面前,伸出大手緊緊握住她的。

  「能走了?」夏千語轉眸看著他,淡淡問道。

  「可以。」唐寧點頭。

  「走吧。」夏千語輕瞥了林柏文一眼,與唐寧並肩往前走去。而唐寧似乎連步子都站不穩,身體大半靠在夏千語的身上。

  「charlene……」

  「berlin,charlene說過了,我們--商場上見。」唐寧回身,看著林柏文冷然說道,就在這麼轉身之間,剛才還爛醉如泥、要依著夏千語才能站穩的唐寧,已然面露冷色,凜然犀利,隱隱透出一股讓人不敢輕視的沉著與霸氣。

  唐寧冷冷的看了林柏文一眼後,轉身依著夏千語,又回復到那個醉得站都站不穩的模樣。

  *

  林柏文微眯起眼睛,看著這個轉瞬變化的男孩,心裡隱隱明白--或許,他未來的對手又多了一個。

  夏千語從來就不是一個好搞定的人,他居然能讓夏千語這麼冷靜智慧的女人對他死心踏地,所以他怎麼可能是個簡單的人?

  安閣項目、寧達未來城,哪一個單獨拿出來,都是世界級的項目,就算夏千語交給薛濤去做,也不一定能有現在的成果。所以,他怎麼可能是個傳言中靠美色上位、只會吃軟飯的人?

  或許,正是他的外形、是他與夏千語的關係,將他的能力與野心掩飾了起來,在所有人都瞧不起他的時候,他就這麼野蠻生長,到對手看清他本來面目的時候,已經無從下手。

  所以......

  他與夏千語的感情是真是假暫且不論,而他與夏千語的合作,卻是在中國投資市場與地產領域下了一盤大棋。

  在看到唐寧轉身之間的變化後,從來沒將他當作對手、甚至沒有把他看作是商業人的林柏文,腦袋裡關於唐寧的所有,漸漸清晰起來--一幅關於唐寧成長的版圖:從寧達·世紀城,到寧達·未來城,再到安閣的步步推進,現在開始在carlyle系統之外成立投資公司,涉足投資收購。

  一步一步,從輔助到主導、從穩健到擴張、從被動推進到主動出手,一年的時間,他早已不再是初見時候,為了辦公用品的回覆而被自己批評的大男生了。

  在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的時候,他儼然已經成為地產界的大鱷,商業版圖已經遍及全國;現在更是利用夏千語的投資源,涉足投行。

  「夏千語、唐寧,原來一切都是障眼法。」林柏文微眯起眼睛,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心情一片沉重。

  *

  「到底醉了沒有?」夏千語抬眼瞪著他,身體卻承受著他大半的重量。

  「醉了。」唐寧老實的點頭。

  「什麼時候醒的?」夏千語再問。

  「你將毯子扔在我身上的時候。」唐寧認真的說道,在看了夏千語一眼後,又補充說道:「當時站不起來,所以又眯了一會兒。」

  「後來就醒了?」夏千語輕哼一聲,將身體靠在旁邊的樹上,借著樹的力量承受他身體的重量。

  「......在聽到他說:如果你可以,我們就可以是朋友的時候。」唐寧想了想,輕聲說道:「我其實害怕你會答應他。」

  「怎麼可能,他是對手。」夏千語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

  「正因為是對手,所以......」唐寧沉眸看著她,想了想,終究沒有將話說完--這個想法讓他有些難受。

  「不會。」夏千語斷然說道:「沒有一件事、一個人,能讓我出賣自己。」

  「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想你可能會妥協一些、讓步一些、最起碼態度沒有這麼堅決。」唐寧忙將自已壓住她的身體移開,將雙臂緊緊圈在她的腰間,有些慌張的說道:「現在我明白了,是我小氣了。」

  「恩。走吧。」夏千語輕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圈在自己腰間的手,輕聲說道。

  「不生氣?」唐寧小聲問道。

  「生氣能幫我賺錢嗎?」夏千語瞪著他說道。

  「不能。」唐寧咧開嘴笑了--這樣的夏千語,讓他怎麼能不愛!

  動輒開口就是金錢,卻是最會賺錢的女人;三句話不離價值,卻從沒問過愛上自己,於她又有什麼價值。

  「還走不走啦?」看見他的笑容,夏千語不禁也笑了--她喜歡與他相處時的這种放松與放縱,讓她看到工作之外的那個自己,也會笑、也會柔軟、也會無奈、所以縱容。

  「走。」唐寧用力的點頭,卻轉過身去半蹲在她的面前:「身體裡酒精太多了,要發泄一下。」

  「恩?」夏千語探過身體在他面前,一臉的疑惑不解。

  「我背你,去花園裡跑兩圈。」唐寧湊唇在她的唇上輕吻了一下,笑意滿滿的說道。

  「不陪你發瘋。」夏千語的臉微微一紅,轉身快步往電梯間走去。

  看著她利落中帶些慌張的背影,唐寧只是溫柔的笑著,慢慢的直起身體後,大步跟上她的步子,伸手攬住她的腰,用力的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

  夏千語抬眸看了他一眼,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心思慢慢的沉靜下來。

  *

  見慣她的安靜,唐寧也不以為意。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背著蘇蔓在馬路上散步的那一幕,是夏千語最初愛上他的原因。

  也是那一幕讓她知道,世界上真的有一種感覺,叫做溫柔、叫做寵溺;讓她固執的認為,能讓他溫潤如初的女孩,只能是蘇蔓那樣的:開朗自信、明媚陽光。

  *

  「其實我也怕摔著你了,下次不喝酒,清醒的時候再背你。」走進電梯,唐寧雙手將她圈在懷裡,看著她笑著說道。

  「恩。」夏千語輕應了一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似乎有些異常,還不怎麼清醒的唐寧,自然是沒有發現的。

  *

  傅陵的公寓。

  傅陵伸手拉了掉在地上的毛毯將兩人蓋住後,大手幫安安將凌亂的頭髮整理到腦後,直到她整張臉乾淨的露出來,他盯著看了良久,最後緩緩的低下頭,將唇輕輕的印在了她的額頭。

  她是個簡單的女孩,他想她大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他們這段突來的關係--若只是簡單認識的男女,當作一場正常的成人遊戲也無不可。

  可他是千語的好友、她是唐寧的秘書,這關係有些複雜。

  更重要的是,她太簡單。

  他覺得如她這樣的女孩子,這種事情就不能當作遊戲,應該說是傷害。

  所以......

  所以如果她願意,他可以接受將這種關係,變化成為男女朋友的關係,希望這樣的安排,能讓她受傷的感覺少一些。

  想到『男女朋友』這四個字,傅陵的心緒微動,下意識的想起了林桐。

  她離開有兩個月了吧?

  其實也不過兩個月。

  沒有傷心難過、沒有撕心裂肺、沒有戀戀不忘。就算現在摟著安安,也沒覺得該為與林桐的那段感情致歉。

  不知道是愛得不夠,還是自己天生涼薄。

  傅陵扯了扯嘴角,眸底有一絲漠然,好象生活原本如此--身邊的人來來去去,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不強求是誰、也不在乎是誰,只要不討厭就行、只要不試圖改變他就行。

  想到這裡,傅陵的情緒不禁有些煩燥,輕輕拉開安安圈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披上浴袍起身去了浴室。

  快速的沖了個澡後,回到房間,看見安安的雙手緊扯著毛毯,身體蜷縮成一團,好象很冷的樣子。

  傅陵不禁搖頭,嘆了口氣後,彎腰將她抱起來,將床上的被子扯開後,又再將她放回進被子裡。

  他自己則從床邊的柜子里拿了支煙出來,點燃後,用力的吸了一口,才又拿了本書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

  這習慣與千語一樣,在心緒煩燥的時候,他總是借書本的力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今天.....

  對著書本,腦子裡一直縈繞著剛才的問題--是他太薄情還是他太冷漠?看似紳士有禮的背後,他似乎沒有真正愛過誰。

  或許就是這樣吧,雖然有些不公平,可他又有什麼辦法。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愛著呢?分開以後才知道:原來都不會想念、原來可以輕易的和另一個女人回家、原來也可以輕易的讓另一個女人取代那個叫『女朋友』的位置--床的另一半的主人,也就這麼輕易的換了。

  傅陵沉沉的吐了口煙圈,抬頭看向煙霧繚繞中安安那張熟睡的臉,心裡只覺得有些對不住她……

  *

  夏千語公寓。

  回家之後,唐寧整個人放鬆下來,只感覺到胃和頭一陣難以言喻的疼痛與難受。

  「千語,我先去洗澡。」唐寧的雙手緊握成拳,看著夏千語溫柔的笑著,努力的不讓她看出自己的難受。

  「自己行嗎?」夏千語將公文包扔進沙發里,伸手扶了腳步有些虛軟的他一把,有些擔心的問道。

  「好象......不行,所以你幫我嗎?」唐寧咧開嘴笑了。

  「不行。」夏千語瞪了他一眼,火燒似的鬆開扶著他的手,羞惱的說道。

  「好吧,我自己去吧。」唐寧低頭噙住她的唇用力的吻了一下,這才直起身體,一步一步往浴室走去--力持平穩的腳步,沒有讓夏千語看出他的不對勁。

  他想,用熱水沖一衝就會好的,再睡一覺,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喝進去的酒,其實被他吐出了一大半,胃痛多半是因為整個晚上空腹喝酒,沒吃東西造成的。

  *

  唐寧如是想著,直到進了臥室,反手關上門後,只覺得一陣頭暈腦花,差點兒就直接栽倒在地上。

  唐寧伸手扶住旁邊的衣櫃,閉上眼睛用力的甩了甩頭後,拉開衣櫃拿了睡衣,便一步一步堅持著往浴室走去,大約只花用了五分鐘的時間簡單沖了一下後,他連身上的水都沒擦,便直接套上了浴袍,快步回到臥室後,便直直的在床上躺了下去,甚至連被子都沒來得及掀開,只覺得渾身沉重的連腳趾頭都動不了了。

  *

  夏千語在顧白的房間洗了澡後,推開臥室的門便看見唐寧整個人蜷縮在床上,連被子也沒蓋。

  走近去一看,頭髮將床單打濕了一大片,散開的浴袍也是濕的。

  「唐寧,是不舒服嗎?」夏千語扯開被子幫他蓋好,又吃力的幫他將濕掉的浴袍給扯了下來。

  然後又去浴室拿了吹風機過來,再推著他趴在床上後,幫他將頭髮快速烘乾。然後又拿了毛巾墊在被他頭髮打濕的那一片。

  僅做完這一件事,她剛洗過澡的身體又再次被汗濕。

  夏千語長長的吐了口氣,伸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又伸手去探他的額頭--還好,並沒有發燒。

  將手伸到被子裡面摸了一下,身體皮膚的溫度還是有些偏低,而且他的手一直按在腹部,顯然是正難受著。

  「不舒服就是不舒服,裝什麼呢!」夏千語皺了皺眉頭,準備去幫他煲點粥,卻在抽出手時,被他給拉住了。

  「唐寧,我去煲點粥過來。」夏千語湊唇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不用,陪我就好。」唐寧搖了搖頭,連眼睛都沒睜開,只是拉著她的手不讓她走。

  「我先去煲粥,你吃完我再陪你。」夏千語堅持說道。

  「這是條件?」唐寧這才將眼睛微微睜開一些,有些委屈的看著她問道。

  「恩,條件。」夏千語點頭。

  「唉,那好吧。」唐寧無奈的點頭,嘴角是清淡而溫柔的微笑。

  「我很快。」夏千語低頭在他唇間輕吻了一下,小聲說道:「別發燒、別生病,很煩人,知道嗎。」

  「知道,我努力。」唐寧點頭。

  「恩。」夏千語又低頭吻了他一下,算是鼓勵他堅持等到她的粥過來。

  *

  夏千語出去後,唐寧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但就是那麼奇妙的,當她端著粥過來的時候,只在他耳邊輕輕喊了兩聲,他便睜開了眼睛。

  夏千語扶著他坐起來後,見他全裸的上身全露在外面,不禁臉紅,又擔心他著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快速的拉起被子幫他蓋住。

  「你瞪我干麻,我不是故意的。」唐寧將又臂從被子裡伸出來,接過她遞過來的粥,一口一口的吃得極慢。

  他其實不知道,夏千語是準備餵他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讓夏千語為他做這些事情,他喜歡看到她在投資場上叱吒風雲的樣子、也喜歡看她在自己懷裡羞澀安然的樣子,就是不喜歡看她做這些服伺人的活兒,哪怕是為了他。

  「很好吃。」唐寧將空碗遞迴給她,一臉滿足的說道。

  「做的有多,等你消化會兒再吃。」夏千語伸手在被子裡去探他肌膚的溫度,好象已經暖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被子的作用還是熱粥的作用。

  只要好了就好。

  「你也吃一碗再過來。」唐寧對著千語離開的背影說道。

  夏千語回頭給了他一個柔軟的笑容,輕輕點頭。

  *

  一碗白米粥,加了些蜂蜜,既暖胃又解酒。

  同樣是昏昏欲睡,但現在整個人的感覺都是暖的,比剛才渾身發冷的情況,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

  當然,他仍然堅持著坐著等夏千語過來。

  他趁這個時間想著,把喝進去的酒摳著吐出來,似乎並不如傳言中的有效,雖然醉酒的程度比不吐要好,但胃和食道都難受,人也更無力。

  所以這招並不好用。

  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人千杯不醉呢?只有不停的喝,然後將酒量練大嗎?還是有什麼解酒的藥,可以事先預防的?

  一定沒有,否則千語喝酒應酬這麼多年,怎麼會沒想到。

  唐寧抬頭看著門外餐廳的方向,想起夏千語每次喝醉後,一個人抱著馬桶吐、一個人倒在浴室沒有人管、一個人......

  若說這些只是讓他心疼的話。她對這些的渾不在意,才是讓他最最心疼的--她以為這一切都是正常的、她以為她的生活就是這樣的。

  無論是人前的耀眼,還是人後的狼狽,都只有她一個人承受、一個人硬撐。

  *

  唐寧掀開被子下床,拉了半濕的浴袍披在身上,就這樣打著赤腳走進餐廳,一語不發從背後將夏千語緊緊的摟進懷裡。

  「怎麼啦?還是不舒服嗎?」夏千語扭頭看他。

  「沒有,就是想你了。」唐寧低聲說道。

  「進去吧,這樣容易感冒。」夏千語微微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碗,拍拍他抱著自己的手,輕聲說道。

  「還沒吃完呢,等你吃完。」唐寧搖頭。

  「那你去換衣服,看你這樣我也吃不下。」夏千語不禁失笑--他身上的浴袍還是濕的呢,就這麼跑出來了。

  剛才還渾身發冷呢?

  「去床上,我餵你吃。」唐寧用額頭輕輕碰了她一下,伸手將桌上的碗端起來塞進她的手裡,然後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唐寧,你到底是醉了還是病了?」夏千語只覺得他的行為詭異莫明。

  「醉了。」唐寧低頭在她唇間輕吻了一下,笑得一臉的認真。

  「以後還是少喝吧,這樣的場合......」

  「既然進入這個圈子,你就不能縮手縮腳。誰沒有一個適應期?而我還有你一直在身邊照顧,能有什麼問題。」唐寧淡然說道:「千語,你要相信我,我並不比你的適應能力差、也並不比你嬌貴,你曾經歷過的所有,我都可以再經歷一次。」

  「而且我比你幸福,因為你以前是一個人,而現在我身邊有你。」

  唐寧將她放在床上後,從她手裡接過碗,沉眸看著她,極其認真的說道。

  夏千語的眸光微動,拉開被子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唐寧上床。

  「沒事,我現在好了。」唐寧微微笑了笑,矮身在床邊坐下,熟練的一勺一勺的餵她。

  至於為什麼這麼熟練,是因為父親的手術剛結束那陣子,他天天都這麼做。當然父親比她又要難餵一些。

  「好了。」唐寧將碗放在旁邊的柜子上,拿了紙巾幫她擦了嘴角後,這才扯下身上半濕的浴袍,拉開被子坐到她的身邊,伸手關了房燈後,擁著她一起躺下。

  「身上有點兒冷呢?」夏千語輕聲問道。

  「還好,抱著你就不冷了。」唐寧輕聲應著,雙臂雙腿將她鎖在身下,將臉埋在她的脖頸之間,輕輕閉上了眼睛。

  感受著他一陣一陣吐在脖頸間的熱氣、聽聞著他粗粗淺淺的呼吸,千語輕輕閉上眼睛,只覺得心裡一片安寧。

  其實晚上她也喝了不少酒,只是因為她的酒量原本就比唐寧大、加上唐寧喝得太多太猛,她心裡一直擔著心,所以一直強撐著到現在。

  現在躺在他的懷裡,溫暖而有力,熟悉得讓人安心,一直強撐著的精神與身體便一下子全放鬆了下來,軟軟的依在他的懷裡,只覺得疲倦卻又舒服。

  就是那種想全然癱軟著一動不動的舒服。

  *

  唐寧低頭看著她的睡顏好一會兒,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描繪著她的輪廓,心緒漸漸平靜了下來--雖然這樣的平靜,並不能阻止身體不知道是因她還是因酒精而起的衝動,但在看著她時,他至少多了些控制力。

  因為......

  他想讓她好好睡一覺;他不想在每次醉酒後不知節制,顧不上她的感受、也顧不上她的身體。

  那樣不好。

  唐寧的嘴角微翹,沉沉的吐了口氣後,低下頭將唇壓在她的唇上,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吻著她,跟隨著她的反應,溫柔著以不會鬧醒她的力度,或深或淺的輾轉,久久的不願鬆開......

  直到她的手臂自然的圈住他的脖子,身體微微上揚的迎合,他才慢慢的將這個吻加深--

  *

  在睡前,似乎聽見唐寧在她耳邊輕輕的說著:「千語,太愛你了,怎麼辦。」

  「恩。」夏千語迷糊的應了一聲,雙臂抱著他更緊一些、身體貼著他更緊一些--在快睡著的時候,突然覺得他的情話挺好聽的。

  她其實是喜歡的。

  *

  臨晨,是所有人睡得最沉的時候,夏千語與唐寧也是如此。加上彼此的懷抱,兩人都睡得安心而深沉。

  傅陵卻沒這麼好運氣。

  他在沙發上坐了大半夜,抽了半盒煙後,眼看著天亮了,倦極的他正準備靠在沙發里眯一會兒,便聽見安安突然哼了兩聲。

  傅陵起身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小聲問道:「安安,是頭疼嗎?還是胃不舒服?」

  「嗯。」安安無意識的應了一聲,從被子裡伸出手來將他抓住。

  「安安?」傅陵在床邊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又伸手到被子裡摸了摸她皮膚的溫度,比正常稍稍的高那麼一點,應該也算不上是發燒。

  只是一般來說,酒精會讓人的體溫偏低,所以她的這個溫度象是有些不正常。

  傅陵皺了皺眉頭,伸手從抽屜拿了溫度計放進她的腋下後,用力按著她的胳膊,目光自她光裸的身體上輕掃而過,只覺得身體一陣燥熱。

  「熱。」安安輕呼一口氣,被他按著的手臂動了動。

  傅陵一個不留神,大手便自她的手臂上滑了下去,然後……

  傅陵乾脆上床在她的身邊躺了下來,然後將她整個人圈進了懷裡,這下她基本就動不了了。

  從溫度計的指示值來看,顯然是沒有發燒的,傅陵放下心來,將溫度計放了回去,目光自沙發上輕掃而過,再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安安,輕輕嘆了口氣後,伸手關了燈,就這麼摟著她……

  *

  「唉,這個夢可真長啊。」

  安安伸了個懶腰,聲音里有股心滿意足的味道。

  「你醒了?」

  傅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低沉淳厚而性感,還是和她記憶中一樣的好聽。

  安安閉著眼睛,微微笑著,翻身趴在傅陵的身上,將臉貼在他的胸前,一臉的滿足模樣。

  「安安?」傅陵又喊了一聲。

  「這聲音……好象是真的!」

  安安猛的睜開眼睛,一眼看到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胸膛。

  她再抬頭,便看見傅陵那熟悉的面孔,就這麼張揚的停留在她的眼前。

  「傅、傅總......」安安嚇得說不出話來,雙手撐著床想要坐起來,卻總是爬起來一半又跌下去,而且......總是跌在他的身上,兩個人光著裸肌膚相觸的感覺是那麼的清晰……

  「安安,你再動,我可不再忍了。」傅陵嘆了口氣,大手將她用力的按在自己的懷裡。

  「傅總?你真是傅總?你是活的?」安安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幾下,很白痴的問道:「這是幾?」

  「二。」傅陵好笑的看著她。

  「這呢?」安安再換一個數字。

  「四。」傅陵再答。

  「啊--啊啊--啊啊啊--」安安突然大叫起來,比起臨晨時分的主動與熱情,完全判若兩人。

  「恩?」傅陵的大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示意她安靜下來。

  而安安在感覺到貼在背上他的手,身體一下子便僵直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安安,我是傅陵。」傅陵輕撫著她的背,輕聲說道。

  「我......傅總,我們這是......」安安的面色有種難堪的感覺。

  「恩,我們在一起了。」傅陵點頭。

  「傅總對不起,我只是做了個夢,我以為我在做夢……」安安看起來象要哭了的樣子,身體僵直著一動也不敢動:「所以傅總,我不是有意侵犯你的。」

  「你--」傅陵突然有點兒明白安安臨晨時分的主動與熱情是為什麼了,也明白她現在的難受與難堪是為什麼了--她以為自己做了個春夢,然後在夢中和他做了。現在才發現不是夢,而是事實......

  看著安安一臉想哭的樣子,傅陵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怎麼能有這麼迷糊的女孩子,還好是他,若是別的男人呢?怕不是別人還要找她索賠?

  「我不介意。」傅陵笑著說道。

  「啊……哦.....好......」安安一愣,接著連連點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還趴在傅陵的身上,於是很小的聲音說道:「傅總,那個對不起,你不介意的話呢,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那個......我現在要起來了。」

  「但是我希望你能負責。」傅陵接著說道。

  「你......不是說不介意嗎?」安安一聽,幾乎要哭出來了......她拿什麼負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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