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擁抱

2024-05-02 21:36:08 作者: 木川

  楚嵐被他這個動作勒的幾乎喘不過氣,推著他的肩膀:「我,我喘不過氣了。」

  應雪泥這才放鬆一些,看著她,輕聲道:「我還以為是夢裡……」

  楚嵐聽的一陣心酸,哽咽道:「不是夢,我回來了。」

  應雪泥忍不住又吻了上去,他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這樣的重逢在夢中上演了無數次,但夢醒之時,還是一場空!

  他在內憂外患中相思欲狂,得了消息就一路直追,倘若這一次再與楚嵐失之交臂,他簡直不敢想像自己會崩潰成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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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他終於等到了這一日!

  兩人耳鬢廝磨了一陣,她依偎在他懷裡,訴說著這一段時間的遭遇,她並未遮掩那兩人的圖謀不軌,這一段日子對她來說,壓抑而逼仄,她費勁心思與這二人周旋,心裡早已疲憊不堪,若還要遮遮掩掩,她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但應雪泥畢竟是這個時代的人,此間最重男女大防,那二人數次輕薄非禮,雖未得逞,但她也不知應雪泥會不會在意,甚至起厭棄之心。

  這便是此間世風的悲哀之處,女子受辱,反而要受世人輕賤,甚至在眾口鑠金之下自我了結!

  但楚嵐並不入鄉隨俗,卻想知道,應雪泥會如何反應。

  楚嵐慢慢的說著,語氣平淡,仿佛在說旁人的事情,她看見憤怒、仇恨、痛苦、愧疚在他臉上交織反覆,最後化作極深極濃的心疼和憐惜。

  他的雙眼漸漸布滿了血絲,晶亮的液體從他的眼底滑落。

  他落淚了。

  這是楚嵐第一次看見應雪泥落淚。

  她伸手想拭去他的淚水,卻被他緊緊的擁住,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對不起,阿嵐,是我無能,沒有早些尋到你,讓你受了許多委屈,對不起!」

  這些日子,他每每想起楚嵐可能會遭遇什麼,便是夜不能寐,心如刀絞,如今聽楚嵐訴說,尤其是皇甫嬰竟齷齪到逼迫楚嵐在凍雨里跪地,甚至病中還想趁人之危,他心裡便恨那皇甫嬰要恨出血來!

  他其實不在乎什麼守身如玉,什麼男女大防,他只要楚嵐能平平安安的,哪怕,哪怕她真的愛上別人,只要她平安幸福,他覺得也是可以的。

  楚嵐心裡也酸酸的,她無數次夢見應雪泥來救她,可醒來之時,面對的卻是冰刀霜劍,揣測圖謀。

  午夜夢回之時,她的心裡,若說毫無怨懟是假的。

  但所有的幽怨在見到應雪泥策馬向她奔來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他來了!為她而來。

  她把臉埋進他的肩膀,哽咽道:「沒事的,都過去了。」

  應雪泥恨聲道:「此事未勾銷,那皇甫嬰竟如此猖狂卑鄙,我替你報仇!」

  楚嵐不想他生氣,旋即扯開話題:「對了,皇甫亥可捉住了?」

  應雪泥沉默了一會,道:「他死了。」

  楚嵐一愣,死了?

  她沒來由的想起了那個夢境,

  他,真的只是皇甫亥嗎?

  可她試探過的,似乎,並不是他,但那個夢境,卻又太過逼真……

  應雪泥見楚嵐神情,於是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道:「這人手上人命無數,長生道長已追殺他數年了,最後他還以毒箭暗算於你,這般下場也是天理循環,罪有應得,阿嵐切莫自責。」

  此時,應雪泥也知了那具無名女屍的來歷,得知不是替楚嵐屈死的女子,心裡暗自納罕,若是按照皇甫亥一貫的做派,大概第一反應不是挖墳尋女屍,而是找個與楚嵐相似的活人殺了充數。

  只是他不欲多提皇甫亥,所以沒有刻意去問。

  其實,皇甫亥是告訴過楚嵐答案的:他想放下屠刀,與她一道避世而居,只是,縱然此刻放下屠刀,身前身後,都是血債,不得化解,不能化解!

  楚嵐並不知這一番過往,聽聞此言,也覺得皇甫亥行事太過毒辣,此時,她也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受傷了,那箭傷其實不重,但餘毒有麻痹的作用,所以她一直沒有察覺,卻沒想到,自己竟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據應雪泥所說,那箭上的毒名叫九夜花凋,若是無解藥,她會昏睡九日,然後死去。

  得不到就要毀掉,這皇甫亥委實偏激歹毒,落得如此下場,實在是咎由自取了。

  她當然知道他對她是真心的,只是,這樣殘暴而草菅人命的他,這樣偏激而強取豪奪的他,她永遠不可能會動心。

  應雪泥見她神情複雜,想了想,道:「長生道長的弟子來還劍時,我略問了一句,聽說他們要帶皇甫亥的屍首回長生山曝屍謝罪,阿嵐覺得如何?」

  她想了想,慢慢道:「若是可以,待長生道長等人走後,便將他安葬了罷。」

  應雪泥道:「也好,他仇人不少,墓碑若是刻本名,只怕還是難保安寧,阿嵐可起個化名。」

  楚嵐思量了一會,道:「就寫加百列吧」

  「加百列?」應雪泥重複了一遍,覺得這個名字有點怪。

  楚嵐道:「他是我認識的人,他們,很像。」

  應雪泥目光閃了閃,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突然想起幾年前,他們從江南採蓮辦完了事情回來,楚嵐夜晚曾夢魘了,將他當做旁人。

  皇甫亥,只是與那人很像嗎?

  應雪泥也沒有答案,但這個答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最終向他而來,那個人被遠遠的甩在身後,再也無法與她並肩。

  而他們會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

  楚嵐嘆了一口氣,不再提皇甫亥,又問應雪泥這一年的遭遇,應雪泥將所有的險象環生省去,只說了大概。

  楚嵐聽他的遭遇便知是極艱難的,擁住他,低聲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我知道的!」

  應雪泥將她抱緊了一些,他們彼此相信,這就夠了!

  兩人休息了許久,楚嵐想起來走走,卻渾身發軟,竟如上次昏睡半個多月時一般。

  應雪泥知是餘毒的作用,也知此時她要多走動,於是照顧她起身,她見自己身上換了乾淨的衣裳,有些羞澀,吶吶道:「衣裳是誰幫我換的?」

  應雪泥戲謔道:「猜猜?」

  楚嵐臉一下子紅如火烤,應雪泥見逗的差不多了,道:「是丫鬟換的,我倒是想幫忙,偏又妾身未分明。」

  這便是說還未完婚的緣故了。

  楚嵐紅著臉,只嗔了一句,便罷。

  應雪泥見她神情,心情越發的好了,替她披上麾衣,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出去走動。

  出了房門,她看見一個小園子,這園子不大,種滿了翠竹,此時依舊一片蒼翠,她笑道:「這是哪兒?」

  應雪泥道:「這是安陵縣的縣衙官邸。」

  楚嵐有些驚訝,怎的跑到縣衙官邸來了?

  應雪泥剛要開口,突然一個大嗓門響起:「應兄!飯菜已妥當了!來喝幾杯!」楚嵐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黑臉漢子從翠竹環繞的小徑走了來。

  這不是傅長嘯嗎?

  傅長嘯見了兩人,眉開眼笑,滔滔不絕道:「喲,起來了?我就知道,你這女子是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吉人自有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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