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府里的丫鬟，我自會管教

  李程身形一閃，朝長海撲了過去。

  原本撲向長海的苦寂，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折身返回，手伸向了桌子上的那幅畫。

  「啪！」

  林夢雪剛想撲上去護住桌上的畫，屋內一聲悶響後，升起了一股白色帶著刺鼻氣味的濃煙。

  濃煙瀰漫著不大的屋子，瞬間迷住了眾人的眼。

  林夢雪不敢妄動，想著那幅畫原本出自自己的手，她可以憑著自己的記憶再畫一幅。又怕苦寂在混亂中會傷到她，遂忙捂著口鼻蹲下身，將自己藏在桌子底下。

  等濃煙散去。

  李程將林夢雪從桌底子下拉起來，睨了她一眼：「你倒機靈。」

  林夢雪「嘿嘿」傻笑兩聲，環視一周。

  

  屋內哪裡還有苦寂的影子？

  桌子上，只有一個空蕩蕩的紅木盒子，原本鋪在桌子上的畫，卻不翼而飛。

  穩坐在蒲團上的長海，此刻嘴唇發紫，腦袋無力的耷拉著。

  屋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

  幾個侍衛及廟裡的和尚，匆匆趕了過來。

  「方丈！」僧人們發現了長海的異樣，都憤怒的看向李程：「太尉大人，不知我們方丈因何事惹怒了大人，讓大人不惜當著菩薩的面，用這種手段誅殺我們的方丈。」

  阮峰海立馬擋在李程面前，與僧人們怒目對峙。

  李程沒說話。

  他用手探了一下長海的鼻息，淡淡道：「還有救。」

  「大人。」阮峰海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在外面，發現......」

  李程擺擺手，止住了阮峰海的話，撩開袍擺準備離開僧房。

  「不能離開。」

  僧人們擋在門口，「還請大人給山海寺一個交代。」

  李程停下腳步，涼薄的雙唇緊緊抿著，肅冷的五官添了幾分煞氣。他目光沉沉掃過眾人，幽暗的雙眼彷佛染上一層濃重的殺意。

  威壓之下，眾僧不由後退了幾步。

  李程哼了一聲，走到門口，頭也不回：「你乖乖呆在廟內。」

  林夢雪知道李程這話是對她說的，忙對著那個疾馳而去的背影點了點頭。

  ......

  寺廟後的園子裡，有個不算很大的湖。

  一個身穿紫衣的女子，站在湖邊，用力扭著手中的帕子。

  「小姐。」丫鬟眉月湊到潘紫雲的身邊，壓低了聲音：「看，太尉大人身邊的丫鬟。」

  潘紫雲順著眉月的目光看去。

  不遠處，那個名叫蘭草的丫鬟，正低著頭，踢著地上的小石頭朝這邊走了過來。

  潘紫雲臉沉了下去。

  她知道這個婢女，因長得與玲瓏郡主有幾分相似，被穆王府送到定國公府，送到太尉身邊。

  潘紫雲心裡怒氣增加。

  賞花宴那天，本來她已經討得了大夫人劉玉珍的喜愛，沒想到玲瓏郡主身邊的丫鬟，悄悄告訴眉月，說李程不舉。

  她一聽，頓時失去了興趣。

  李程雖然倜儻，年紀輕輕就坐上一品太尉的位置，也是皇城中眾多女子的欽慕對象，但並不代表著，她願意守一輩子的寡。

  她立馬離開了。

  為此，還惹得大夫人有些不快。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是玲瓏郡主故意使壞，讓她失去那次絕好的機會。

  此仇不報非君子！

  她不僅要報仇，她還要嫁給這位年輕的太尉，當最年輕的一品大員夫人。

  潘紫雲癟了癟嘴，拉著眉月躲到了樹後。

  她看著蘭草緩緩走來，然後停在湖邊，低頭看著粼粼的水面。

  機會來了。

  她悄悄從樹後轉出來，放緩腳步走到蘭草的身後，蓄力撲了過去。

  剛才還靜靜站在湖邊的女子，在潘紫雲撲過來的瞬間，突然側身。

  「啊！」

  「撲通！」

  劃破天際的尖叫伴隨著落水的聲音，瞬間打破了這裡的寂靜。

  「小姐。」

  眉月驚呆了，她家小姐不會水！

  她求助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夢雪。

  「去找根棍子，將她拉上來啊。」林夢雪攤了攤手，無辜的說道：「我也不會水啊。」

  傻了才下水去救這種人。

  自作孽不可活！

  潘紫雲被眉月費盡全身力氣拉了上了岸。

  夏天的衣料本就單薄，潘紫雲全身濕透，衣料緊貼在身上，將她凸凹的身段完全暴露在暮色下。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潘紫雲聽到腳步聲，頓時慌了。

  廟裡全是男僧，她現的這樣，要是被這群男人看了去，就等於失去了清白。

  將來可怎麼嫁人？

  潘紫雲頓時將目光放到眉月身上，想讓她脫下她的外衣，給她遮遮醜。目光所及之處，她咽回了喉間的話，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喜色。

  走在最前面的人，竟然是李程。

  年輕男人走在暮色里，風掀起他的袍角。落日的餘暉照在他臉上，讓他原本冷峻的臉，看上去多了些讓人驚艷的暖意。

  連林夢雪都忍不住，多看了那皮囊兩眼。

  潘紫雲見李程走近，立馬雙手抱肩，楚楚可憐的望著李程，軟糯的叫了聲：「大人，救我……」

  李程裝著沒聽見，更沒停頓，直接走到林夢雪跟前，拉著她的手腕，轉身離開湖邊。

  「大人。」悽厲的叫聲在身後響起。

  腳步頓住，林夢雪回頭，見潘紫雲原本還算漂亮的臉變得有些猙獰，那雙因為憤怒而有些變形的眼睛死死盯著李程的背影：「你丫鬟推我入水，大人難道不管管嗎？」

  「這樣以下犯上的奴婢，就該活活杖斃。」

  李程沒回頭，在潘紫雲話音剛落時，沉聲道：「我府里的丫鬟，我自會管教，不勞潘小姐費心。」

  他拉著林夢雪，飛一般的離去。

  李程腿修長，林夢雪連跑帶走，跑得氣喘吁吁，才勉強跟在了他身後。

  剛到寺廟門口，李程頓住了腳步，冷著眸光看向守在廟門口的一群人。

  群首的男人，長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只是那眼裡，沒有桃花的溫情，只有讓人不適的陰冷。

  「李太尉。」歐陽寧攔在李程面前，似笑非笑：「本王聽聞，你想刺殺山海寺的主持方丈？」

  「你可知，長海方丈的講禪甚得父皇心意？你位居一品，掌管三司，卻知法犯法……來啊，將李程給本王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