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佛門清淨之地

  在寧王府侍衛衝過來前，阮峰海帶人迅速擋在了李程的跟前，拔出腰刀，與寧王府侍衛對峙。

  歐陽寧拉下臉，目光沉沉的看向李程：「太尉大人好威風......」

  竟然敢違抗親王的命令。

  李程面色平靜，用手擋開阮峰海，站到了眾人的前面，「寧王殿下，本太尉若犯法，南魏自有法制。你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就直接定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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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寧微微勾唇，沉思片刻後「刷」的一聲打開了他手中的摺扇，斂去了臉上的陰鷙，轉頭看向了站在身旁的苦寂。

  「就是他。」苦寂得到寧王的暗示，只好咬緊牙關，瑟瑟的瞄著李程：「貧僧親眼看見的，他想殺長海方丈。」

  歐陽寧雙手一攤，似很為難的樣子：「看，長海方丈的大弟子親眼看見的。」

  「我與長海方丈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殺他？」李程冷冷出聲：「還會當著這個禿驢的面？」

  苦寂臉色變了。

  他看到了李程眼裡暗藏的殺意。

  「誰知道呢？」歐陽寧才不會管一顆廢棄棋子的死活。他陰惻惻的笑著，拖長了聲音意味深長的回答：「誰都知道，長海方丈與林之卿交好……」

  言外之意，李程殺了林首輔一家不算，還想遷怒與林首輔交好的長海。

  站在李程身後的林夢雪，心臟驟然收緊，手握成了拳頭也不自知。

  只是一息時間，林夢雪又緩緩鬆開了手。

  剛才她也在房中，她親眼看見是苦寂率先衝到長海身邊，企圖調虎離山後拿走桌上的畫。

  更何況，寧王雖陰，但卻不笨，明明知道空口無憑無法定李程的罪，卻還要當著眾人的面，用此事來胡攪蠻纏。

  說明另有隱情。

  林夢雪雖然恨李程，但也不想歐陽寧奸計得逞。

  「奴婢親眼看見，是這個和尚刺殺的長海方丈。」

  清脆的女聲，響在了李程的身側。

  李程偏頭一看，剛好看見林夢雪藏在他身側的腦袋也仰了起來，對他甜甜一笑。

  歐陽寧：「......」

  「他還搶了方丈的畫。」林夢雪收回目光，用一根白皙的手指指向臉上露出怯意的苦寂：「他趁我們不注意，搶走了那副山水畫。」

  提到畫，歐陽寧變了臉，看向苦寂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和憤怒。

  苦寂叫苦不迭，卻又無法辯解，在幾道目光的威壓之下，他竟惡向膽邊生，手指蓄力，朝林夢雪修長的脖子探了過來。

  「砰！」

  一聲巨響之後，林夢雪看見苦寂如一片飄零的樹葉，飛了出去。

  歐陽寧搖著手裡的扇子，目光沉沉，沒分半毫給被李程一掌劈得快要脫氣的苦寂。

  過了半晌，他輕嗤一聲：「太尉大人，如今天色已晚，而長海方丈又昏迷不醒。不如，你我暫且都留下，等明日長海方丈醒來，問問情況再作定奪。如何？」

  李程理了理袖袍，「如此甚好。」

  ......

  廂房中，歐陽寧一臉陰鷙，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縫。

  他跟前，跪在嘴角還掛著血絲的苦寂。

  「王爺。」苦寂看著坐在上位上的人，向前跪走了兩步：「王爺饒命，那畫，小的真的沒搶到。」

  歐陽寧沒回答他的話，只是用扇子輕輕敲著自己的手掌心，若有所思。

  苦寂不知道這位性格陰晴不定的王爺在想什麼，見他不開口，也只有低垂著頭，心裡後悔不迭。

  他就不該貪戀紅塵，被寧王抓到把柄，以致於陷入欺師滅祖，走投無路的地步。

  「聽聞，李程不近女色......」上位上的人，從位置上站起來，喃喃自語兩句後，冷著目光轉向苦寂，沉沉開口：「你確定，那副畫是被那女人搶走的？」

  苦寂咬了咬腮幫。

  他撲向長海的同時，並射出手中帶毒的鋼針。他見李程如期望般的被引至長海身邊，立馬釋放煙霧彈並撲向桌子上的畫。

  手摸遍了那張不大的桌子，可......除了那個空盒子，竟然沒了畫的蹤跡。

  其實他也不確定是不是李程的丫鬟拿走了畫，但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找一個替罪羊來。

  他抬頭看著寧王陰鷙的臉，立馬點頭：「小的自是不敢撒謊。當時李程被引到了長海身邊，只有那個女子站在桌子邊。除了她，小的實在想不出，誰會偷走畫。」

  歐陽寧低著頭，負手在屋內來回踱步。

  他料定苦寂是不敢欺騙他的，而且也篤定，苦寂並不知道那副畫的秘密。

  「那個女人，今晚住在何處？」

  「寺廟全是男僧，偶有女香客留宿，都統一住在偏僻的西院。」苦寂回道。

  歐陽寧聞言，勾唇一笑......

  ......

  屋內點著幾根蠟燭，燭火跳躍，將林夢雪驚愕的臉清晰的映在李程的眸子裡。

  她沒去女香客留宿的西院，而是被李程帶到了他住房間。

  「大人，佛門清淨之地......這，這不太好吧！」

  換成李程驚愕。

  他看了眼林夢雪嬌羞的臉，氣極而笑：「你腦袋裡整天想什麼呢？」

  他早已猜到歐陽寧的如意算盤。思來想起，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決定將林夢雪帶到他屋子裡。

  啊？

  林夢雪抬眸，看見李程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小心翼翼的鋪到屋內那張簡易的桌子上。

  原來畫，是被李程悄悄搶走的！

  看到林夢雪驚訝的眼神，李程傲嬌的癟癟嘴，說道：「就他那點把戲，根本就入不了本太尉的眼。他想殺長海，隨時都可以，不用隱忍到長海將畫拿出來後。」

  林夢雪瞬間明白了，歐陽寧不惜一切代價將李程堵在山海寺的原因。

  原來也是衝著畫來的。

  「大人太厲害了！」

  略帶誇張的驚嘆加上女子眼裡的崇拜，讓李程心情大好。

  林夢雪看見李程的嘴角竟然微微揚了揚。

  李程看畫十分的仔細，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畫裡的紋路竟然慢慢的描摹了一遍。

  「這不是一副完整的畫。」李程手指敲了敲桌子，站直了身，立刻沉聲吩咐安靜站在一邊的阮峰海：「想辦法找出竹齋先生，並全力收集他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