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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七章:查證

2024-05-02 19:25:33 作者: 呵綠

  溫荔躺在床榻上睡不著了。

  因為那三個字。

  她翻來覆去,閉眼睜眼。

  心亂了,亂的徹底。

  一宿未眠,以山服侍溫荔梳洗更衣。

  「太子妃面色看起來不好。」

  「可能沒睡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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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午膳用罷太子妃睡會。」

  「嗯。」

  溫荔用了早膳,竹馬過來請安。

  「太子上完早朝被皇上留下了,著奴才先回來給太子妃說一聲,晚點過來和太子妃一起用午膳。」

  「知道了。」

  竹馬躬身正要退下,溫荔想起昨日的事,又聽聞皇帝留了華玦說話,她叫住竹馬。

  「太子妃還有什麼吩咐?」

  「五皇子的人被抓了先行,太子會稟報皇上麼?」

  竹馬想也沒想,搖頭:「暫且不會。」

  想來也是,華琰多次出手想要華玦的性命,華玦都未稟報。

  「有打算?」

  竹馬嘿嘿一笑:「太子若出手,便是致命的,所以這種小打小鬧太子從未放在心上。」

  午膳,華玦準時來了。

  以山服侍他淨手,他一邊擦手一邊問:「昨晚睡的好麼?」

  「好。」

  華玦走回桌前坐下,抬眸看她,面色一點都不好。

  一看便知她說謊了。

  「用過午膳睡個午覺。」

  「嗯。」

  午膳用罷,華玦坐在床榻邊上,哄她午睡。

  溫荔睜著眼看他。

  「你不閉眼,怎麼睡?」華玦溫笑道。

  「你不走,我怎麼閉眼。」她反擊一句。

  「我又不偷親你,怕什麼。」

  一句話便讓她紅了臉。

  溫荔轉過身,面朝里,背對他。

  華玦笑意漸濃:「好了,快閉眼睡吧,你睡著了我就走。」

  溫荔輕「嗯」了一聲,沒轉身,卻閉了眼。

  一秒,兩秒,華玦起身探頭去看,她乖乖閉上眼。

  他勾起唇角,邪邪的一笑,俯身,低頭,吻了她的右臉。

  溫荔睜眼,華玦朗聲大笑,人已經走遠出了屋子。

  她轉過身,手臂支起身子,從窗外看出去。

  他一身杏黃色蟒袍,在陽光下明晃晃的,十分耀眼,髮髻上的藍色寶石折射出細微的光芒,他整個人都在發光。

  她看著他出了南馨苑的大門,影子也消失在拐角處後,她才收了眼。

  溫荔重新躺回床榻,閉眼,卻睡不著了。

  餘下的幾日,她將自己關在南馨苑,閉門不見任何人。

  她需要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緒與思緒。

  私下,她還是派人去查了華玦和景子墨說的那些事。

  不是不信,而是她要徹底弄清楚,要更確切的知道事情的經過與細節,來說服自己。

  她在府邸等了七日,所有的事有了結果。

  無漓寺的住持說,當年有幾批刺客潛入佛寺刺殺樂竺,又有一批人一直在暗中保護樂竺。

  景子墨口中的錢莊確實是太子在背後資助,而景家的老客商也證實了景子墨搶生意的話,他們說當年景子墨開出的條件的確很誘人,買賣當然是利益為先,景家被逼的無路可退,搬離寧京城。

  藥店老闆翻了好多冊子,找到了去年初春出售的一包醉香軟骨散的記錄,買家是景少爺。

  江湖中有家福來客棧,別名刺客樓,專接江湖恩怨生意,對於錯殺人這件事在刺客樓是禁忌,溫荔派去的人沒問出所以然。

  他們遮遮掩掩,沒承認,但溫荔已十分肯定了。

  殺手誤把買家當羔羊,在江湖中傳出去也是笑話一件,福來客棧自然不會承認。

  曾經的十年,是笑,是哭,是鬧,是痛,如樹葉的脈絡一樣清晰,遍布溫荔全身,這些記憶抹不掉,深入骨髓,想起就只剩感慨了。

  小半月,她盡力在調整自己心態。

  一轉眼已是深秋。

  寧嫿跑的飛快,差點撞上正要出門的以山,以山身子一閃躲過她。

  溫荔垂眸看著書,一陣風閃過,聽到寧嫿氣喘吁吁。

  她眼皮沒抬,問:「怎麼跑的這樣急?」

  「溫……溫家來信了。」

  溫荔心中咯噔一下。

  寧嫿很急,說:「太子妃你快看看,是什麼內容。」

  溫荔擱下書,從寧嫿手中接過書信,深呼吸,拆開信。

  先掃了一眼,才逐字逐句看下去。

  一封信看完,她長呼一口氣。

  「怎麼了?」寧嫿伸著脖子,想知道信中的內容,可她不識幾個字。

  溫荔閉眼眉心深皺,唇角卻揚了起來。是苦中的樂。

  她道:「母親來信說,父親的病好一些了,正在慢慢好轉,不要擔心他們,大夫說,現在雖是秋日,有涼風,只要注意保暖按時服藥,快入冬的時候父親就可以下榻走路了。」

  寧嫿當即激動起來:「真的嗎?太好了!太子妃……太好了。」

  「恩恩。」溫荔重重的點頭。

  喜極而泣。

  她安心了,心底也徹底鬆了一口氣,只要家人安然無恙,什麼都好。

  溫荔當即回信,寫了保重。

  晉安身子養好了,又重新跟在華玦身邊,竹馬鬆了口氣,渾身輕鬆。

  晉安隨著華玦走到南馨苑,華玦在門外站了一會,看著院子裡的大槐樹開始變黃凋零。

  他吩咐道:「讓花匠多送幾盆秋菊來,落葉也要及時打掃乾淨,以免她看到這滿地的落葉,心裡難受。」

  「是」晉安低頭應下。

  華玦又站了一會,看不到她,沒在院子裡曬太陽,應該是在屋子裡看書?寫字?研究棋譜還是嘗試新的煮茶。

  他知道她不常做女紅,也知道她比表面上要脆弱。

  半晌後,華玦轉身離開。

  「太子妃,太子走了。」以山提醒道。

  溫荔站在窗前,他站在門外吩咐晉安的那些話,她隱約能聽到說的是什麼。

  關於景子臻,這些日子,她查證,理清頭緒,如今已想開了。

  人不能總一路走到黑,一直錯下去。

  只是還有道坎,無法原諒自己。

  京中局勢動盪,皇帝氣還未完全消,雖嘴上說原諒太子,實際現在太子的地位比起別的皇子還是不同的。

  她得為自己做的錯事而承擔責任,可要幫他,怎麼幫。

  當初船隻火藥,她是出了點子,但她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華玦清白。

  她垂著眸,在想。

  寧嫿進來,看溫荔沉著悶著,雖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但這些日子看得出溫荔心情不好。

  她擱下手中的小秋菊,沏了杯茶,遞過去:「太子妃,晚上我們去醉仙樓那條街賞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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