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六章:真相
2024-05-02 19:25:31
作者: 呵綠
華玦將溫荔攬入懷中,溫聲道:「如果他能一直對你好,把你視若珍寶,我不會央求父皇下旨,讓你做我的太子妃,可他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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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語誠懇:「溫荔,當初瞞著你,是為了保護你,現在解開真相,是想讓你放下負擔與負罪感,我只希望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之間沒有所謂的仇恨和對錯,也沒別人。」
真相原是如此殘忍,要將人抽筋拔骨一般,痛到心碎。
曾經的愛人,堅信的東西,全部崩塌,可她是作惡啊,為了景子臻而作惡。
害皇后被禁足,太子落魄,她都有參與,這些足以讓她對他心懷愧疚。
「……對不起。」這話在口中醞釀良久,她一字一句緩緩道出。
華玦摸了摸她的頭:「你我之間永遠都沒必要說對不起這三字,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們向前看,好不好?」
溫荔心中掙扎,沒應。
他攬緊顫抖的她,心中一輕,解開真相也許是對的吧。
從前他見不得她絕望,現在他見不得她煎熬自責,所以這秘密是遲早要說出來的。
景子墨淡笑著看著二人,知道自己該走了,他起身躬身:「錢莊還有些事沒處理完,在下告辭。」
兩人送別景子墨後,站在四樓的迴廊上。
華玦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這枚玉佩,我便不再替他保管了,扔掉它,忘了他。」
溫荔微怔。
華玦從懷中拿出一枚玲瓏玉佩,溫荔記得,這是溫芷塞給他的,溫芷告訴華玦這是景子臻給溫荔的定情信物,她一直以為華玦早就扔了,沒想到他竟保管至今。
溫荔抬手剛要去拿,華玦將手懸在欄杆上,手指一松,玉佩從四樓掉下去,穿過三樓觀戲的,二樓嫖娼的,落在一樓的歌舞殿,人群熙攘,玉佩不見蹤跡。
溫荔:「……」
「不想你讓為難,所以我替你扔。」
「……」
「媽的!誰扔東西呢!」樓下驟然大吼一聲,所有人抬頭朝上看來。
溫荔和華玦往下看。
左巒風拿著一塊碎掉的玉佩,舉過頭頂喊:「誰扔的!砸到老子的腦門上了!」
「你嚷嚷什麼啊,不嫌丟人麼?」上官瑤歌一襲紅衣,一掌拍在左巒風的腦門上,呵斥一句。
「老子的頭是你動的!」
「已經動了,你咬我啊?」
「我……君子動口不動手!」左巒風臉沖了過去,崛起嘴巴要親,被上官瑤歌一掌呼過去。
「有病!」
上官瑤歌轉頭就走,左巒風忙跟了上去。
溫荔一臉震驚。
「他們……」
華玦笑了笑:「那日從巫安回來,事情處理完,左巒風去醉仙樓喝酒,遇上了上官瑤歌,後來纏了我半日打聽這姑娘,所以……」
溫荔突地搖頭笑了一下。
太巧了。好在上官瑤歌對華玦執念不深。
而且左巒風和上官瑤歌某種程度上來說,性格很配,這倒是一樁好姻緣。
只是……「上官太尉會同意麼?左巒風是混江湖的,瑤歌又是嫡出的大小姐……」
「管別人做什麼?」華玦笑她擔心多餘。
左巒風這個人啊,要是真的想要什麼,沒什麼是可以阻擋他的,他混了江湖這麼些年,已練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自己就是天王老子的樣子。
而這個天王老子為何要幫自己這麼多,還聽自己的話呢……
華玦想起往事。
他派人暗中注意著景子臻的一舉一動,除外刺殺佛寺里的景子墨之前,景子臻因一場糾紛,派殺手殺掉左巒風一家,還放火燒了他們的老房,生意場上,他的錢不有一半起碼是不乾淨的。
當年景家家大業大,景子臻花了重金,聘請江湖各大殺手追擊左巒風,怕獨留一人,將來會復仇,左巒風便四處逃竄,那斷掉的半截食指是那些殺手砍的。
華玦派人幫了他,還給了他銀月劍,讓高人教他武功。
左巒風的右手食指斷了半截,拿劍拿不穩,正是這種不穩,劍在他手中遊刃有餘,像被賦了生命一般,他手中的銀月是除了人血,什麼都是都不能污染的。
這把劍給了他第二生命,他視若珍寶。
這段往事,華玦沒打算告訴溫荔。
景子臻在她心中已經不堪了,他不能再潑一盆冷水上去,有些事太過便會適得其反。
二人收回目光,四目相視。
華玦問:「關於景子臻,你可還有什麼想說的?」
溫荔垂下眸子,內心時而波盪,時而寧靜。
恨讓人偏執、瘋狂,差點蒙蔽雙眼,若坦然,只是不原諒,然後過好自己的生活,內心必然強大,獲得一片樂土,不急不躁,悠然自得。
片刻後,她抬眸,答:「我愛過的人,不詆毀。」
華玦勾唇笑了笑。
兩人下樓,出了醉仙樓,又遇上上官瑤歌和左巒風。
上官瑤歌雙手抱肩,嘟著嘴巴,一臉不高興。
左巒風拿手撓了撓頭,有些著急。
不過一秒,他好像想到解決的辦法了,他說:「瑤歌,我帶你浪跡天涯,走不走?」
上官瑤歌忽地不嘟嘴了,雙眼一亮,紅唇上揚:「走就走。」
她上前一把握住了左巒風的劍尾。
「老子的劍,操!」
夜深了。
回太子府的路上溫荔想了很多。
想起她和景子臻的十年,一切恍如昨日,起碼在那十年裡景子臻沒有對不起她,即使他為人不磊落,但他也不算欠她的。
愛很難分出對錯來。
又想起她嫁入太子府的這兩年,算計與不忍,折磨與不堪,一切源頭上就錯了。
她錯了兩年。
當初景子臻為家業捨棄她,想用卑鄙手段占有她,那麼這樣的人的確不值得愛,也不值得為他去恨任何一個人。
有些人一旦背叛就無法原諒,死了也是。
在愛中,她不原諒景子臻,但不恨他。
華玦將她送回南馨苑,送至門口,他擁住她,忽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好好休息,別鑽牛角尖,嗯?」
她點頭。
「明日我再過來。」
「好。」
「溫荔。」
「嗯?」她抬眸看他,他的身後,月色如水,溫涼,透徹。
「我愛你。」
溫荔,我愛你啊。
愛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