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九章：猛獸

  春意濃濃。

  華琰看著溫荔皺眉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的一笑，他道：「這次沒人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且父皇也有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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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荔看他。

  「皇兄若回不來，父皇正好有個由頭將太子的位置給我，還可將皇兄以太子的身份風光厚葬。」

  華琰頓了頓，笑中帶著一股子邪氣：「可皇兄若是活著回來，囡州的事情沒解決，太子被廢，在大涼丟人現眼，與其這樣不如讓他死個痛快，保留全屍。」

  溫荔咬住後牙。

  「你說對不對？」華琰略帶幾分譏諷的神情看著她。

  「你都計劃好了？」她的聲音清冷，掌心卻微微冒著汗珠。

  「這次，他必死無疑。」

  「你要我來，是同我商量這個計劃的？」

  聞言，華琰抬眸看她，她的眸子晶瑩剔透，他還是看不透。

  她現在還想救他？

  華琰聲調微冷道：「不，我是來通知你的。今晚去跟他攤牌吧。」

  溫荔略遲疑一秒，她半帶輕笑道：「既然是通知，殿下也不必冒險前來見我，讓人傳話給我就好，我走了，殿下慢慢喝。」

  溫荔起身就走。

  「溫荔！」華琰起身，語氣帶幾分不滿。

  她頓住步子。

  「我叫你來，自然還有別的事情。」

  「殿下請講。」

  「此次太子去囡州，各路人馬蠢蠢欲動，想殺他的人不止有我一個，有些人或許會比我做的更絕。」

  她轉身看他：「你的意思是？」

  「我擔心有人會對溫家和你動手。」華琰打了個響指，從暗處走出一個侍衛。

  華琰：「我為你準備了一隊兵馬，為數不多，你隨時可以調用。他們可以保護你與溫家不受牽連。」

  溫荔本想拒絕，但想到溫家，她點了頭。

  「你讓人去交接一下。」

  「以山。」

  以山看了一眼華琰，猶豫了一秒，躬身道：「奴婢去去就回。」

  以山跟著侍衛朝外走去。

  「謝五殿下好意，若沒別的事，我便回去了。」

  對於溫荔的態度，華琰極為不滿，但他也說不清這種不滿的根源在哪。

  華琰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臂。

  「華琰。」溫荔試圖抽回自己的手臂，但她的力氣如何低過一個習武的男人的力氣。

  華琰問：「囡州便是皇兄的死期，我們的計劃將有一個完美的收場，華玦死了，將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還沒有打算。」溫荔微低頭，心裡划過一抹難受。

  微風一拂，華琰嗅到溫荔身上有一股極淡的香味。

  淡而雅，似有若無，想讓人湊近聞個清楚它真實的味道。

  華琰似乎有些醉了，他湊近幾分，低著頭，閉眼道：「你好香啊！」

  「華琰？」溫荔不解，正抬頭，華琰低頭親了一下溫荔的臉頰。

  整個人猝不及防落入他的懷抱。

  溫荔想躲，華琰已雙手抱住她，像是著了魔的似得去吻她。

  溫荔側頭，躲開他的唇，伸手去推他。

  華琰板住她的手臂，將人圈在懷裡，單手開始解溫荔的衣袍。

  「你瘋了吧！」她怒吼一聲，單手狠狠地摑打在華琰的臉上，試圖打醒他。

  這巴掌如催化劑一般，非但沒有打醒華琰，反而讓他更瘋狂。

  他看著她的眸子，喃喃道：「我沒瘋。」

  華琰雙手板住她的臉頰，唇湊了上去。

  他要吻她。

  溫荔扭過頭，死死咬住唇。

  屈辱！

  他把自己當成了什麼？妓女麼？

  「皇兄死了，以後你跟著我好不好，我不喜歡祈玫，我喜歡你……」

  他的話有幾分醉意。

  溫荔只當他醉了，心裡也窩火。

  華琰紅腫著臉還在得寸進尺。

  「放開她！」一聲呵斥，讓華琰一個激靈。

  他看著懷中的溫荔，才意識到他方才做了什麼。

  他猛地鬆開溫荔，一股清風灌入鼻息，將那淡到幾乎不可聞的香味散去不少，他清醒了幾分。

  華玦一個箭步上去，一拳穩准狠打在華琰的臉上。

  他一襲黑衣，墨發高束，像一隻暴怒的猛獸，眼眸猩紅，轉身又是一腳踹在華琰的胸口。

  華琰的身子翻出亭子，跌在湖邊的柵欄上。

  華玦不放過，他縱身跳下亭子，單手扯住華琰的衣領，湊近他的臉，氣息危險。

  那雙眸子殺人奪魄，似要將人碎屍萬段不足，還要將人挫骨揚灰。

  華琰已是滿臉的血，濃稠，鮮紅，正緩緩滴落，這種腥甜的味道刺激著他的大腦，痛感讓他清楚此刻不是在做夢。

  方才他到底做了什麼混蛋的事情。

  他越過華玦，看向亭子裡的溫荔。

  溫荔冷著臉，眸子決絕又失望。

  他心痛了，他本意不想這樣。

  華玦看華琰還看著溫荔，怒意再次飆升，他扯住他的衣領，右手猛地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

  華琰仰頭，鼻孔頓時鮮血直流，只覺得鼻樑骨怕是要塌了。

  華玦俯身，單腳踩在柵欄上，單手扯住華琰的衣領，湊近自己的臉，眼中戾氣迫人，陰狠，毒辣，他森然開口：「為什麼要打她的主意？嗯？」

  華琰想，一個將死之人而已，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著實沒什麼好怕的。

  他撲哧大笑，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漬和鼻底的血：「因為……」

  華玦俯身湊近他的唇，突地，華琰又大笑起來。

  「你耍我？」華玦的聲音陰沉可怕。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太子妃，你的皇嫂。」

  華琰笑的心口直痛，聲音沙啞道：「臣弟知道，哈哈哈……可那又怎麼樣？」

  華玦抬手又是一拳。

  「你既知道，為何還如此對她？」

  華琰掙扎想起身，卻渾身無力，華玦的那一腳像是將他的五臟六腑都給踹碎了。

  疼痛感布滿全身。

  「說話！」華玦凌厲的掃過他的眉眼，只待華琰說出一個他不滿的字，他便要將他碎屍萬段。

  「因為……」華琰狂笑：「你不能護她一世周全，你是個即將要死的人，而我，可以陪她長長久久，一生一世，哈哈……」

  華玦捏緊拳。

  「你看到過她髮髻上曾戴過一隻海棠簪子嗎？那是臣弟親手為她戴上的，哈哈哈……」

  華琰笑的瘋狂，已全然不管不顧，今日他要讓華玦徹底明白，這多半年的恩愛全是他們的計謀，只為了讓他倒台死亡的計謀。

  溫荔一點都不愛他。

  華玦幾欲將拳捏碎，他徹底被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