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刺瞎

  「等會進去，少說話。」華玦交代。

  溫荔點頭：「我知道。不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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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玦又笑了：「不是惹事，倒是不想再連累你了。」

  他牽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道：「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去爭辯。」

  「我記下了。」溫荔鄭重點頭。

  華玦和溫荔走到御和園，以山晉安竹馬跟著。

  門口守著的小太監見到太子太子妃，臉色一變。

  他們怔了怔，並沒有立刻請華玦溫荔進去，而是俯身道：「太子太子妃稍等，容奴才先去稟報皇上。」

  皇帝在高座上，一旁有周淑妃作陪，十三公主的母妃寧貴人坐在皇帝的另一側。

  十三公主與其他幾位公主在御和園嬉戲。

  被宴請的權貴依次坐在下方，渾天的梧桐樹遮擋了不少陽光。

  歌舞在中間搭起的戲台上表演。

  眾人正盡興。

  太監前去，跪地稟報：「啟稟皇上，太子太子妃正在御和園外。」

  皇帝的面容上本帶著三分笑意，他聽到太監的稟報當即變了臉色。

  這個逆子，是存心要給他找不痛快嗎！

  皇帝沉聲：「朕不是說過不准太子前來赴宴嗎？他是聽不懂朕的旨意？」

  眾人噤若寒蟬。

  周淑妃美眸微轉，她抬手替皇帝斟酒，中指上那枚帝王綠的戒指發著幽幽的綠光，貴氣十足。

  今日沒有皇后的厚重的雕花玉鐲與之相較，這帝王綠的翡翠戒指便是獨一無二的尊寵。

  周淑妃一邊斟酒，一邊緩緩道：「興許……太子就是想來給十三公主慶生的，十三公主自小和太子要好，再說，這宴會才開始也沒多久，皇上不如就放太子太子妃進來吧，人都到門口了。」

  周淑妃柔聲，笑著說道。

  叫外人聽來，這淑妃娘娘當真是善解人意，還替太子解圍。

  可正是她那句提點「宴會才開始沒多久。」讓皇帝徹底怒了。

  皇帝將酒杯推至一旁，冷哼一聲：「既然有心給十三公主過生辰，還來這麼晚！朕看他就是無心的，故意前來攪局！」

  「皇上息怒。」周淑妃單手拿著繡帕，替皇帝撫著胸口。

  她給太監一個眼神，小太監心領神會，悄悄退下。

  周淑妃又道：「皇上不想見，咱們就不要見了。那兩個孩子不懂事，皇上不要和他們置氣。今日又是十三公主的生辰，咱們也應該開開心心的。」

  鍾貴人領頭當即道：「皇上不要為了兩個不懂事的孩子生氣了，咱們開心咱們的。」

  眾嬪妃附和道：「是啊，皇上。」

  周淑妃看向華琰。

  華琰意會，當即起身，上前雙手端著酒杯：「兒臣替十三妹敬父皇一杯，恭祝父皇喜笑顏開，三陽開泰！」

  皇帝面色這才緩和。

  許是心理情緒作祟，一個兒子要謀逆，還有另一個優秀的兒子，給他以寬慰，所以也不至於太失望。

  院子中的眾人看到了皇帝的態度，心裡已有了幾分較量。

  小太監快步跑去御和園外，華玦溫荔還站在原地等消息。

  小太監躬身道：「太子、太子妃，實在對不住，皇上沒叫您二位前來赴宴，這會子皇上聽說你們來了，且宴會已經開始一會了，現在皇上頗為生氣，二位還是請回吧。」

  「知道了。」華玦神色不便，淡淡應了一句。

  小太監算是交差了，兩邊沒人為難，這才笑著欠了欠身子，站好崗。

  溫荔不解：「分明是宮裡的公公來府中請你的，為何……」

  她乍然收聲，頓時明白了。

  他們就是想讓太子難堪，讓皇帝對華玦厭惡。

  華玦站在入園處，看著裡面的景色，他的眉間依舊風輕雲淡。

  御和園內，臨近高台處的荷葉沉浮在水面上，放眼望去，遠處荷葉高漲，荷花粉嫩，零星的點綴在荷葉中，兩三隻白蝴蝶盤旋在荷花上，相互追逐、嬉戲。

  近處有一隻紅色的蜻蜓停立在荷葉上，獨成一景。

  一旁荷葉上的露珠滑落，晶瑩剔透，緩緩落下，散成細小的水珠折射一抹微妙的陽光。

  華玦在園子外靜站了一會，溫荔看著他。

  裡面歡聲笑語，鳳舞鸞歌，與他無關，他的背影更顯落寞了。

  溫荔並沒感到她所期待的快感，反而，她有些心疼他。

  「我們回去吧。」華玦轉過身。

  溫荔點頭：「宮內紛擾不斷，倒不如太子府清淨，走吧。」

  華玦笑了：「我本以為進去他們還會刁難我，只怕你也跟著受牽連，這樣也好，我們不去，省得看他們的臉色。」

  「嗯。」

  兩人正要走，身後傳來聲音。

  「皇兄皇嫂。」

  華琰從御和園出來。

  華玖跟著他。

  華玦停住腳步，並未轉身。

  「皇兄這麼快就走啊？不進去喝一杯？」華琰揚聲道，他笑意越來越濃。

  華玖嚷道：「五哥，父皇讓咱們去請……」

  他話還未說完，華琰咳嗽了一聲，明顯不想讓華玦知道。

  華玖收了聲，不過一秒，又嚷了一句：「咱們和他廢什麼話。」

  「不得無禮。」華琰笑言一句，絲毫沒有責怪華玖的意思。

  華玦懶得看他表演，更不想與他多費口舌。

  他回身牽住溫荔的手。

  「走。」

  華琰本是笑著的，他看到華玦牽著她的手，她就順勢握住了華玦的手，那笑漸漸隱下，眼角划過一抹不爽。

  「皇兄。」他喊了一聲。

  華玦沒理會繼續向前走。

  華琰哼笑一聲，勾起一邊的唇角。

  「今日母后讓紅槿送了十三妹一盞琉璃燈，那燈美輪美奐，七彩琉璃惹眼極了。」他略帶笑意的說著，語速極慢，像是在炫耀某些東西。

  華玦放緩了腳步。溫荔能明顯感覺到。

  「你說說，若是這燈突然碎了，這七彩的琉璃不小心刺瞎了十三公主的眼睛，皇兄你說，父皇會不會將這罪責牽連到母后身上，嗯？哈哈。」

  華琰大笑，笑的放肆、張揚，毫不顧忌。

  像是要故意戳痛某人，看到某人無力的怒火，他才肯罷休。

  華玖拿手撓了撓頭，沒吭聲，不知五哥說的是真是假。

  溫荔攥緊手。

  華玦站住，轉過身，那雙眸驟然變得駭人而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