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五章：發現

  華玦將溫荔攬在懷裡，手用了勁，深怕她不見似得，他眼底的陰霾散去不少，道：「我們回家。」

  溫荔點頭。

  

  華琰一身大紅色喜袍貼著身子，滴著水，他看著華玦懷裡的溫荔。

  眾人圍著他們。

  祈玫手中攥著蓋頭跑來，氣喘吁吁，她看著溫荔，又看著華琰，面色陰晴不定。

  嬤嬤跟著五皇子妃跑來，喊道：「皇子妃啊，這樣不吉利，快把蓋頭蓋上，不吉利啊！」

  祈玫回過神，這才對嬤嬤溫聲細語道：「如今見著殿下與太子妃安然無恙，我便也放心了，這就隨嬤嬤回去。」

  嬤嬤要拉祈玫走，隱約能覺出這氣氛不太對。

  亭子裡，權貴們緊張的詢問五皇子身子要緊，偶爾也有幾句是詢問太子妃的。

  華玦將溫荔抱起，朝外走。

  眾人自覺讓出一條小道來。

  晉安竹馬，以山寧嫿忙跟上。

  華琰擋在小路中央。

  華玦墨眸中飄起一絲不滿，沉聲：「讓開。」

  華琰還是不動，像在堅持什麼。

  他的目光與華玦相交，很快錯開，看向華玦懷中的人。

  以山見狀，忙上前俯身，打圓場道：「方才太子妃在池碧亭賞荷，一腳踩空不小心落水，恰巧五殿下路過此地，跳下去救太子妃，太子後來聞聲趕到也跳了下去。」

  她頓了頓，用餘光看了一眼華玦的面色，繼續道：「若不是五殿下慷慨搭救，太子妃今日怕是凶多吉少，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奴婢謝五殿下搭救。」

  她話畢，端正的行了個大禮。

  眾人一聽明白了方才事情的發生經過。

  祈玫也明白了，她上前拉了拉華琰的衣袖，溫聲道：「殿下的衣服濕了，不如回去換一件，小心著涼。」

  她話畢又招呼道：「太子，太子妃也去換件衣裳吧。」

  祈玫在其中關係微妙。

  去年華玦拒婚，今年她嫁給華琰。

  眾人目光各異，多少有想看笑話的意思。

  祈玫卻不卑不亢，做好五皇子妃應做的一切。

  華琰不動，也沒說話。

  華玦道：「多謝皇子妃的好意，我們回府再換。」

  他又看向華琰：「改日再來登門道謝。」

  溫荔在華玦懷中微點頭，道：「謝五殿下搭救。」

  「不謝！」華琰這才作罷，側身，讓華玦抱溫荔過去。

  有些時候，有些場合，確實不該，他不該在今日私下邀溫荔相見。

  邀她不過是想看看今日他大婚，她的反應罷了。

  想到這，華琰怔了怔，莫不是因為今日他大婚，所以她跳了湖？

  哦，若他這麼想，被溫荔知道，溫荔定要說他自負。

  華琰在心裡調侃一番，這才稍稍好受一些。

  他反應過來祈玫在他身邊。

  他看著祈玫道：「回去吧，蓋頭還沒掀呢。」

  「嗯。」祈玫粉唇上勾，點頭。

  華玦將溫荔抱起轎子，她還很虛，他貼著她的額頭，問：「冷嗎？」

  她的身子在抖，人卻搖頭。

  「你不是陪十三公主去找嬤嬤了嗎，你怎麼來了？」

  她聲音虛弱。

  「寧貴人帶十三公主回宮了。」

  他是這麼說，心裡卻想，聽到以山呼救，他當然想在第一時間趕來，所以放下手裡的所有事。

  不然任由她在他的懷裡，讓他成為她的救命恩人？

  讓她對他感恩戴德？

  不。

  他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溫荔沒說話，人貓在他的懷裡，安安靜靜的。

  在轎子裡，他一直抱著她，希望她能暖一點。

  一路安靜，誰都沒再說話。

  轎外風輕撫著，吹著新嫩的葉子沙沙作響。

  又一個春啊。

  馬車停下。

  華玦抱起溫荔回南馨苑。

  在長街上，君越站在樹蔭下，遠遠地看了一眼，心裡揪著。

  到南馨苑，華玦將她放在床榻上，問：「還難受嗎？」

  溫荔搖頭：「已經沒事了，你回去換身衣服吧，以免著涼。」

  「嗯，你好好休息。」

  溫荔點頭。

  華玦起身轉過來，看著以山，眼神稍帶不悅，語氣略重道：「以山，照顧好太子妃。」

  以山低頭應是。

  他又交代道：「傳柳太醫過來看看。」

  寧嫿：「是。」

  寧嫿跟著華玦一起出去。

  溫荔半坐起身，看著華玦出門，她笑了起來。

  以山低著頭站在一側，不敢再多半點情緒。

  「他方才的語氣略帶一些威脅的成分。」

  以山垂眸道：「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太子妃，害太子妃落水，太子應當生氣。」

  他生個什麼氣，以山又不是他的人。

  溫荔笑著搖了搖頭，有點胸悶氣短。

  人捂在被子裡還瑟瑟發抖。

  柳太醫來看過之後她緩了一日，臉色才漸好。

  翌日，以山在溫荔床前服侍。

  溫荔抬頭看以山，問：「你不會水？」

  以山一怔，點頭，答：「奴婢不會。」

  「在池碧亭的時候，我身邊只有你和寧嫿，當時寧嫿站的遠……」

  溫荔在回憶，以山當即解釋道：「如果奴婢會水，第一時間一定就將太子妃救起來了，奴婢不會，所以只能看著干著急，喊救命。」

  「以山，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溫荔強調：「當時只有你在我身邊，離我最近。」

  「太子妃的意思是？」以山微抬頭，看見溫荔的表情，立馬又低下頭，心中在打鼓。

  溫荔回憶道：「我記得當時我站的很穩，不知怎麼的，小腿關節處突然很痛，所以就掉下去了。」

  以山低著頭，雙手交疊在身前，緩緩複述當時的情景。

  「當時，奴婢看太子妃就站在湖邊上，太子妃沒看後路又往後退了幾步，所以奴婢讓太子妃小心，奴婢意識到情況不對，準備上去拉太子妃的時候，奴婢撲了空，太子妃就已經掉下去了。」

  以山頓了頓道：「沒人推太子妃，是太子妃自己掉下去的。」

  溫荔糾正道：「我沒說你站在我邊上推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當時有人在我的小腿處扔了什麼東西，擊中我的關節，才導致我落水。」

  以山仔細聽著，臉上倒是淡定，心中卻緊張了萬分。

  「以山，你武功高強，若真有人存心投擲東西擊中我落水，你站在邊上，沒發現任何異常嗎？」

  以山心中一滯。

  她條件反射抬頭看溫荔的神情時，卻與溫荔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