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一章:血絲
2024-05-02 19:23:01
作者: 呵綠
暖意濃濃的暗夜中,華玦俯身遇上她猛然睜開的眸。
眼前的眸子,多少帶著些情緒。
是恨,是恐懼。
他的墨眸看進她的眸底,太清晰了,這一刻她的眸子絲毫沒有掩藏。
華玦的心怔住。
「我恨你。」
她還能恨誰呢,可不就是他。
他怔了半秒,不知該說什麼。
然而,身下的人漸漸又閉上了眸子,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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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玦心底鬆了一口氣。
他覆手將錦被給她蓋嚴,手摸上她的臉頰。
太燙了。
他轉身暗著眸子問以山:「柳太醫怎麼還沒來,你去看看。」
「是。」
以山躬身退下。
人剛走到院中,見柳太醫提著藥箱匆匆趕來。
「太子妃現下什麼情況?」柳太醫一邊匆匆走著,一邊問以山。
以山答:「許是受了風寒,現在身子滾燙的厲害,人睡昏了,叫不醒。」
「知道了。」
柳太醫進門,先看了華玦一眼,面色並不好。
他捏一把汗,上前去診脈。
片刻後,柳太醫起身。
華玦問:「怎麼樣?」
「今日冰湖寒氣太重,太子妃受了邪風,著涼了。」
「病的重麼?如若服藥多久能好?」
柳太醫身子微低:「倒也不算重,不過邪風來的太猛,許是要在床榻上緩上一天,心裡不可有過多的思緒,好好休息,後日便能下榻。」
後日,華玦算了算,正好是正月初二,母后的生辰,那日宮中除舉行大型祭祀外還要舉辦宮宴為皇后慶生,能趕得上。
華玦沉聲應道:「嗯,柳太醫開方子吧。」
「是。」
柳太醫道:「臣一會將藥煮好送過來。」
「嗯。」
「臣告退。」
華玦的眼睛沒從溫荔身上移開。
柳太醫能看出太子的焦急,他快步出了門。
以山見華玦神色並不好,她上前低頭躬身道:「太子請先回安寧殿歇息吧,奴婢守著太子妃。」
「不了。」
晉安知曉華玦心性,他站在一側。
果不其然,華玦道:「你們出去候著,有事我會叫你們進來。」
以山還想說什麼,晉安上前拽住以山,躬身行禮道:「是。」
兩人退出屋子,整個屋子便只剩下他與溫荔。
華玦搬了把椅子放在溫荔床榻邊,他坐下,垂眸看著她。
心裡雜七雜八的事在入睡前還想著,如今見著她,這些事淡到腦後了。
他抬手,中指與食指的指背輕撫過她的臉頰,低聲道:「怎麼就病了。」
床榻上的人眉頭微蹙。
華玦又用拇指將她的眉頭展開。
「為何要蹙眉?」
窗外月光清涼,這月已是新年的月色了,卻同往日一樣,沒什麼變化。
他又問:「當真這麼恨我?」
她是燒糊塗了,什麼都不知道。
華玦低頭,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門外,晉安和以山筆直的立在門口。
兩人無話。
過了片刻,晉安問:「你困嗎?」
「不困。」
晉安打氣精神,站直了。
以山側眼看他,又問:「你困嗎?」
「不困。」
又無話可說了。
半晌,以山側頭看了看窗戶邊,什麼都看不到,屋子裡也沒點燈。
晉安看她一眼道:「主子自有分寸,你放心。」
以山收回眸子,冷聲道:「自然沒什麼不放心的。」
晉安極輕的哼笑一聲:「別逾越了規矩。」
「不會。」
「知道便好。」
以山側目,狠狠地看了晉安一眼。
晉安卻不以為意,熟視無睹。
柳太醫來送藥,身邊跟了一個藥童。
以山上前先輕叩了門,低聲道:「太子,柳太醫送藥來了。」
「進來。」
柳太醫端藥進去,本吩咐藥童去餵藥,華玦已將溫荔扶起,將她放在自己懷裡,頭沉在他肩上。
他伸手道:「我來。」
藥童將藥碗遞過去。
華玦一勺一勺哄她喝下。
柳太醫道:「太子妃服過這劑藥,應當能睡個安穩覺,也請太子早些歇息。」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明日再來複診。」
「臣知道。」
「退下吧。」
「臣告退。」
華玦守了她一夜。
第二日一早,寧嫿前來換以山,見著以山與晉安守在門口,她著實一愣。
難不成太子妃與太子同房了?
寧嫿快步上前,擠眉弄眼,問:「以山,這怎麼回事啊?」
以山雖守了一夜,精神狀態倒還好:「什麼怎麼回事?」
「這……這,晉安怎麼也守在這啊,而且你們怎麼守在外面啊?」
以山不明白,正要開口解釋,晉安笑了一聲。
晉安懂寧嫿的意思了。
以山看晉安一眼,雖不明白他笑什麼,卻知道這笑不懷好意,她眼裡帶著幾分警告。
她收回眸子,對寧嫿道:「太子妃病了,太子在裡面守著呢。」
寧嫿神色一緊:「什麼,病了?嚴不嚴重?」
以山:「無礙,昨夜柳太醫來看過了,藥也吃了,今日應該會好一點。」
「我進去看看。」
寧嫿剛要進,晉安伸手攔住:「太子在裡面守著呢,你就不要在這添亂了。」
寧嫿撇一撇嘴巴:「那在太子妃眼裡,我也比太子要親啊!」
晉安又笑了:「哎呦,我的寧嫿姑娘,真是傻姑娘,這不一樣。」
「怎麼又不一樣了?」
正說話間,竹馬也來了。
「以山姐姐!」竹馬看見以山,揮了揮手,憨笑著跑來。
以山神色淡下去,沒應聲。
寧嫿回頭瞥一眼:「瞧見沒,這個才是最傻的。」
屋內,溫荔醒了。
她睜開眸子,眸中淡到什麼情緒都沒有,起床氣也沒。
嗓子還是乾的要冒火。
昨晚好像她沒等到以山的水便睡著了。
她側頭想喚人倒杯水喝,眸子一抬,看到華玦坐在床邊,身在靠在雕花木椅背上,雙手抱肩,熟睡了。
啊?
這麼早就過來了,居然還在這睡。
溫荔看了外面的日頭,時間還很早。
昨晚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胳膊肘著床榻要起身,才覺得頭暈目眩,提不起一點精神來。
偏這細微的舉動,華玦醒了。
他側頭看向溫荔,坐直身,問:「要幹嘛?」
「啊?」
「安穩躺著,別動!」他俯身雙手摁住她的肩,將她摁回床榻,警告:「不許下榻!好好休息。」
「啊?」溫荔完全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啊什麼啊?」
華玦笑了笑,溫荔看到他眼中的紅血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