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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歸寧

2024-05-02 19:19:03 作者: 呵綠

  華玦,一襲杏黃色錦袍,金絲滾邊,袍身繡著四爪威蟒,栩栩如生,腰間掛著玉佩、香囊、流蘇,袖口為祥雲暗花圖樣,紐子為金珠鑲嵌著玉籽,墨發束起,髮髻上扣著金冠,中間束著一隻羊脂白玉的簪子。

  貴而不俗,華而不艷。

  他眉宇間神色淡然,眉骨下的那雙眸子深邃而明亮。

  寧嫿一時移不開眼。

  華玦默不作聲,走到桌案前,拿起倒扣的茶杯,沏了一杯水,走過去,將水杯遞到溫荔手中。

  溫荔埋著頭並未在意,以為是以山進來。

  她的手在微微發抖。

  連一杯水都端不好,灑了一些在錦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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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嫿半晌才反應過來,忙要起身行禮,華玦伸手制止,再單手一揮,寧嫿無聲俯了個身,出門,將房門關上。

  她的手一直在顫。

  華玦看著,遲疑幾秒,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異常冰涼。

  華玦皺了皺眉。

  她握著茶杯,他握著她的手,茶杯終於端穩。

  手背上傳來力量與溫暖。

  溫荔一怔。

  頭從臂彎里緩緩抬起,側臉,看到華玦。

  她面色蒼白,眼神迷離,透著無力的絕望。

  那一眼,誰都沒有來得及偽裝。

  相視幾秒,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溫荔反應過來她的手是被他握著,她想抽回手,華玦加大力氣,握的更緊。

  茶杯中的水絲毫未起波瀾。

  他的眼睛黑而明亮,如夜幕的星子,看著她,那一眼,要把她看透一般。

  「怎麼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

  溫荔咬緊牙關,搖頭。

  「做惡夢了?」

  仍是搖頭。

  僵持了半晌,兩人對視無聲,

  溫荔移開眼睛,看向床榻的一個角落,垂著眸子,漸漸地,眸底幽靜,眼中的情緒被她掩蓋。

  她一句話都不想與他說。

  他漸漸鬆開她的手,茶杯猝不及防從溫荔手中滑落,掉在錦被上,茶水灑出。

  她沒回頭,看也不看。

  華玦問:「因為禁足?」是因為這個不高興?

  她又搖頭。

  緘默一陣。

  華玦仿佛失去耐心,他起身,將茶杯拿走,放在木桌上。

  準備出去了,溫荔抬眸看了他一眼,才看到他穿著朝服,是下了早朝便過來的。

  華玦出門,以山和寧嫿都候在門口。

  華玦吩咐:「把太子妃的錦被換掉。」

  「是。」

  後來溫荔才知道,那日一早他過來是要告訴她,過些日子他要陪君越歸寧。

  回家。她也好久沒回去了,不知道溫芷長高了沒,父母可還好。

  溫荔坐在窗前抄錄佛經,外面陰雨連綿,伴隨著雨聲,她的心沉著,什麼也不想,專心招錄佛經,幾乎不寫一個錯字。

  一場秋雨,便天氣爽朗,秋的腳步越來越近。

  溫荔自小跟著父親,父親讀過的詩書她全讀過,也寫的一手好字,是娟秀中帶著豪放的蒼勁,字很有神韻。

  她抄錄的佛經送入宮,皇后見了十分喜歡,算是討得皇后一點歡心。

  叩門聲驟然響起。

  她吩咐了寫字時絕不讓人打擾,所以連以山寧嫿都被她打發出去了。

  「什麼事?」溫荔問。

  以山在門口。

  「回太子妃的話,是關於木炭粉的。」

  「進來。」

  以山進來俯身:「今日太子命人將太子府的所有木炭粉和硫磺粉都運走了。」

  太子府還剩下一些木炭粉和硫磺粉,她叫以山盯著的。

  可這些日子華玦陪君越歸寧去了,為什麼突然會將這些東西運走?

  還是歸寧只是一個幌子?

  溫荔心中想著,毛筆頓在白紙上,一滴墨渲染開,如一朵在黑夜綻放的花。

  她低頭一看,這張佛經是廢了。

  華玦要開始行動了,可製作那麼多火藥到底要做什麼。

  她曾派弄影去過東珠碼頭,並未查出什麼。

  她正想著,窗子動了一下,一張紙條從縫隙中塞進來,是弄影。

  溫荔起身將紙條拿起。

  「亥時,西酒巷,南門,福祿酒館。」

  是五皇子。

  溫荔問:「我禁足多久了?」

  以山認真想了想:「還差一天就滿了。」

  「所以今天是最後一次抄錄佛經?」

  「是。」

  最後一日……

  「太子陪君良媛歸寧何時回來?」

  「明日。」

  亥時,西酒巷,南門,福祿酒館。

  月色微圓,清涼如玉,灑在地上照亮了迷路的人。

  這次也是偷偷出來的,因而禁足一月還差一天,從正門走是出不來的。

  溫荔還是帶著以山,寧嫿留下看著小院。

  小二帶著溫荔到二樓的包房。

  去時,華琰和華玖早已等候多時。

  溫荔並未遲到,她看一眼桌子上的酒罈和動了幾筷子的菜便知道,華琰早一刻約了華玖。

  「皇嫂。」華琰起身,請溫荔坐下。以山站在溫荔身後。

  華玖吃著花生米,並未理會溫荔。

  華琰踢他一腳。

  華玖不滿,嚷:「五哥,上次太子妃都不理會咱們,咱們喝酒幹嘛約她?」

  溫荔淡笑,並不在意華玖。

  「五哥,你看,你看,她還笑!」華玖嚷嚷一句:「你笑什麼?」

  溫荔:「笑你啊。」

  華玖:「你笑我什麼?」

  「你好笑咯。」

  華玖說不過她,急的拍一拍桌子,嚷:「五哥!」

  「八弟!」華琰呵斥一聲,華玖一下默了聲,不再言語。

  「恭喜皇嫂禁足之期已滿。」華琰倒了一杯酒雙手呈給溫荔。

  溫荔看了一眼,並未接過。

  華琰淡淡一笑,並不生氣。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五哥都給你親自敬酒了!還不快接著!」華玖嚷道。

  這次華琰並未制止華玖。

  溫荔淡淡一笑卻不理會。

  以山站在溫荔身後,剛要發作,但見溫荔神色清淡,她復又低下頭。

  華琰將酒杯舉了半晌,溫荔也沒接,最終,他道:「好。這杯酒臣弟自罰。那日是臣弟的不是。」

  在五皇子府邸那日,他明知門外是太子,還讓她出去,他看太子的反應,自己雖解恨了,但回頭一想,這並不利於大局,是他的不是。

  華琰話畢,將酒杯舉起一口飲下。

  華玖聽不懂華琰在說什麼。

  他看一看華琰,再看看溫荔。

  閉了嘴。

  溫荔也並未打算真的和華琰生氣,她問:「說吧,今日叫我來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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