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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同意

2024-05-02 19:18:29 作者: 呵綠

  勾引?

  華琰大笑,繼而向前走。

  溫荔跟在身後,心裡有十萬個不願意。

  感情豈能欺騙,豈能是兒戲?

  「怎樣選擇是皇嫂的權利,臣弟不過提點一二。」

  華琰走出長廊,往拱門走去:「臣弟如此說,只是想讓我們的計謀實現的更快一些,大局面前皇嫂自然要捨棄一些,但也要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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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荔不語。

  心裡在掙扎翻滾。

  前路的長廊可見盡頭,一面是石牆堆砌而成,有鏤空的窗格,一面是紅漆圓柱,可見旁邊的樹林。

  樹葉沙沙作響。

  「如果皇嫂能想明白那是最好,當下正是一個大好時機。皇兄為皇嫂受傷,此時皇嫂漸漸原諒,並向皇兄示意你的心意,也好解釋皇嫂的改變是因為皇兄拼死相救,有了讓皇嫂有所動容的原因,正好不叫皇兄起疑。」

  「我不會。」

  她最不會的就是如君越那般對待華玦,撒嬌,柔弱,這些世故圓滑,她學不來。

  華琰彎了彎唇角:「不會可以學,可以練習,皇嫂這麼聰明,就看皇嫂願不願意了。」

  華琰頓了頓道:「而且也不需要皇嫂改變多少,只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對皇兄好那麼一點就已經足夠。」

  「……」

  「如果皇嫂和皇兄終其一生都是爭鋒相對,仇恨彼此,那皇嫂報仇成功的威力小之又小。」

  月色悄然逝去,東方吐出白肚皮,太陽快要升起來了,橘色的光被烏雲遮蓋,天空仍舊灰濛濛的一片。

  華玦被吊了一夜。

  溫荔有一絲走神。

  想著他渾身是傷,網下滴著他的血,那些傷口都凝固了吧。

  華琰繼續道:「換種方式,皇嫂可以讓皇兄對你死心塌地,到時候皇嫂再來一個致命的一擊,皇兄失去了美人也失去了江山,被最親的人背叛,這才是最痛的。」

  被最親的人背叛這才是最痛的。溫荔在心中重複,眼神有一絲茫然。

  出了五皇子府,華琰掀開轎簾請溫荔上轎:「臣弟現在要將皇嫂送到皇兄身邊了。還望皇嫂認真考慮。皇嫂若覺得方才臣弟的話越了規矩,皇嫂就當臣弟從未說過此話。在敵人屋檐下生存,還望皇嫂千萬保重。」

  華琰唇邊漾著笑意,將轎簾放下,向前走,坐上另外一頂轎子。

  一路上,溫荔在認真考慮華琰的話。

  可行的機率有幾分。

  她和華玦關係不好,兩人一直處在敵對狀態,關於華玦的任何消息她都不方便親自去問,華玦也從不透露。

  她或從以山那聽來的,或讓弄影去調查,一切都太危險了,弄影已經因為這個受傷了,她何不選擇這個最安全又便捷的方法。

  可她恨他啊,她能做到麼,能做好嗎,華玦那麼精明,會不會一眼就看穿她在演戲?

  此時的掙扎換做了糾結。

  她短暫的忘記了額頭上的傷。

  到達泉口村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前面打探的人來說,太子的人在村子外守著。

  沒進村,一直在等華玦的消息。

  華琰沒有笑意的勾了勾唇角,他果真把溫荔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太子妃果然是華玦的軟肋。

  轎子停下,再朝前走就會遇上晉安一行人。

  華琰揮手:「掉頭,繞路。」

  轎子從臨近的村子繞進泉口村,路程要比直接進遠一倍。

  溫荔掀開轎簾,一路都是土路,黃土飛揚,鷹在低旋,頗有一種淒涼的意味。

  在離華玦被吊起的前一個十字口,轎子停下。

  華琰下轎,走到溫荔的轎子前,隔著轎簾,問:「皇嫂想好了?」

  「想好了。」

  溫荔掀開轎簾下來,再抬頭,天灰濛濛的,看似要下雨。

  「我同意。」

  華琰微微眯起眸子,輕輕一笑:「那接下來就請皇嫂配合臣弟。」

  溫荔點頭。

  「冒犯了。」

  她頭上的紗布被拆了,頭上的血漬已經乾枯,雙手重新用繩子綁著,由黑衣人押送出去。

  華琰轉身了上了昨日觀看的小樓。

  溫荔去的時候華玦還被吊在樹上,渾身是血,他們走了之後,下面圍的那些黑衣人應該沒少折磨他。

  他閉著眼睛看似睡著了。

  黑衣人押著她到樹下,她喊:「華玦!」

  「華玦!」

  沒反應。

  昏迷?

  四周圍著的黑衣人從隔壁的房屋裡提了一桶水出來,吊著華玦的網子漸漸被放下,他一桶水舉起,無情的潑在華玦的臉上,整個人被淋濕了,如泡在水中的茶葉。

  「喂!醒醒。」黑衣人放下水桶抬腳踢了踢華玦的身子。

  毫無反應。

  死了?

  溫荔的心縮著,手指漸漸冰涼。

  黑衣人揮手,讓網子徹底放下,他上前去查看。

  華玦躺著,手漸漸摸到身下的長劍,待黑衣人靠近時,他猛地的睜開雙眼,眸子變得凌厲充滿戾氣。

  單手將劍舉起,五六下,將網子割斷成碎片,散在空中。

  黑衣人大驚,往後退已經開不及,整個人倒在了華玦的劍下。

  他步入鬼魅幾下便斬殺了圍在身邊的七人。

  刀刀致命。

  押著溫荔的人吞了吞口水,眼看著下一個便輪到自己,他鬆開溫荔扭頭就跑。

  「手下留情!」

  溫荔一句話剛剛喊出,華玦手中的劍已經拋出去,一劍便從後背刺入心臟,黑衣人直直倒地。

  昨夜,華玦的血滴在泥土上,今日已經成了黑紅色,如今黑衣人的血將這方土地再次染紅。

  溫荔根本來不及阻止。

  全死了。

  她雙手背後綁著,手心漸漸攥緊,臉上卻一分痛惜也不露出,她問:「你全殺了,不留一個活口,怎麼知道綁架我的人是誰?」

  華玦沉默的將劍收回劍鞘,上前,檢查溫荔,確保她的身體狀況。

  他看了一眼溫荔額頭上的傷口,沉默的將溫荔的身子反轉,低頭解她手上綁著的繩子。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你昨晚在哪?他們……」他清了清嗓子:「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溫荔搖頭。

  一瞬間,所有虛偽的話都咽下。

  「你頭上的傷,是他們弄得?」他的語氣隱忍而危險,解開繩子,正面對著她,手撫上她的額頭,粗糲的手指肚子在他的額角輕輕地撫了撫。

  溫荔縮了縮脖子,繼續搖頭:「自己撞得。」

  「嗯?」他皺眉。

  溫荔解釋:「他們把我關在封閉的柴房裡,不給我鬆綁,嘴裡塞著餿掉的布團,我忍不了,便撞了牆,讓他們鬆綁。」

  他的眼神冷下來,警告:「以後不許這麼極端。」

  溫荔點頭,不反駁。

  華玦從腰間取出一顆信號彈發到空中,看著煙火在空中成功綻開,他咬緊下頜沒再說話,轉身往村口走。

  「去哪?」溫荔跟緊。

  「回家。」

  溫荔走在他的身後,躊躇片刻,低聲道:「謝謝你。」

  「謝什麼?」他停住腳步,轉過頭看她。

  他渾身的血,一整夜沒睡,臉色十分不佳,眼睛下面也黑了一圈。

  溫荔上前,將衣袖握在手心裡,抬起手擦了擦他的鼻頭,將血漬擦拭乾淨,動作輕柔。

  華玦看著她。

  溫荔道:「謝謝你奮不顧身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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