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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規勸

2024-05-02 19:18:14 作者: 呵綠

  君越正看著他,他溫和一笑的神情,他沉聲教華琚叫皇嫂的話,讓她的心一滯,像是喘不上氣那般,心裡堵著什麼東西。

  她幾月不在太子府,難道溫荔轉了性子,他們和好了?

  華琚咯咯咯地大笑,笑鬧了一陣子,見華玦不理她,她又乖乖地伏在華玦身邊,聽話的叫了一聲:「皇嫂。琚兒以後見到那個厲害的太子妃姐姐一定叫皇嫂。」

  華玦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伸手又揉了揉華琚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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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燦爛的笑,仿佛刺眼,仿佛剜心,君越的心更痛了。

  他喜歡她。

  君越將手帕絞在手中,擰來擰去,將手指勒的發紅,臉上端著淺淺的笑意,嬌弱溫順。

  鬧到晚間,賓客全部送走。

  太子府又恢復了往常那般寂靜。

  溫荔送完客人,沒去和華玦打招呼,直接回了小院。

  禾歲偷偷尾隨其後,看到溫荔和以山寧嫿進了小院的門,大門關起。

  安寧殿,客人散去,華玦坐在位置上,吃著紅提,越吃越有滋味,漸漸的一盤見底。

  君越送完君將軍回來,看他盤坐腿坐在原地,吃紅提,她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她與他有兩個多月未見了吧。

  記得上次離開的時候,他是生她的氣了。

  她在君府的兩個月中,茶不思飯不想,整日盼著他來君府接她。

  本以為幾天之後他就會來,可她足足等了數月。

  如今,他來君府接她了,她終於如願以償嫁給他。

  可總是哪裡不對。

  君越想著漸漸地走近華玦。

  是他看她的眼神不對,還是看溫荔的眼神不對。

  「殿下。」她柔弱的喚他一聲。

  華玦抬起眸子,看她一眼,他的眼睛裡,她看不到任何情緒。

  她想要的那種久別重逢的激動和思念,統統沒有,他的眼眸是那般平淡。

  「嗯。」他應了一聲,復又低下頭,想了想,拍了拍旁邊的坐墊:「坐。」

  君越提起裙擺,盤腿坐在華玦旁邊。

  華玦繼續吃著紅提,君越思索片刻,不知道如何開口,開口又不知道第一句話該說些什麼。

  沒見之前她有很多話想跟他說,見了之後這份濃情蜜意被他平淡的眸子,平靜的反應,給擊退了。

  君越沒說話,陪他坐了一會。

  禾歲從小院回來,走到大殿找到君越。

  她快步上前,向太子匆忙行了一個禮,轉而附在君越耳邊,低聲道:「太子妃在安寧殿的小院住著,寧嫿以山都在。」

  君越驟然睜大雙眼,她的手狠狠攥住。

  胸口漸漸起伏。

  「良媛,咱們怎麼辦?」禾歲問。

  君越伸手捏了捏,眉心,半晌,手一揮:「下去!」

  禾歲瞧她心情不佳,也不敢多言,行禮,退下。

  華玦面前的紅提吃完了,甜爽可口,意猶未盡,他又端起茶飲了一口,放下茶杯,轉眼,看君越捏著眉心,一手捂著頭。

  他問:「頭疼?」

  君越回過神來,她放下後,臉上換上溫淺的笑,慢慢地搖搖頭:「臣妾不疼。」

  臣妾……

  華玦聽到這個自稱,只覺的哪裡彆扭,或許是認識這麼久了,她一般都自稱自己的小名,如今這種自稱,讓他真的意識到,他除了娶了溫荔,他今日還娶了君越。

  「不疼便好,今日你太累了,早點回去歇息吧。」他說著,站起身:「菊月苑我已經吩咐下人打掃乾淨了,還和從前一樣。」

  君越慌忙也站了起來,她看著華玦,小聲問道:「臣妾……今日,可不可以留在這。」

  他幾乎沒考慮,道:「不了。」

  君越漸漸低下頭,沉默著,也不走。

  華玦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日都太累了,改日,改日我過去菊月苑。」

  「臣妾不累……」君越撒嬌似得,低聲呢喃。

  華玦笑了笑:「可是我累。」

  話畢,他再次拍了拍君越的肩膀,轉身出了大殿。

  君越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一個字也未說出來,她深吸一口氣,忙跟著跑了出去,想告訴他,這兩月她有多想念他。

  禾歲跟著君越跑出來。

  君越站在門口左右看了一圈,看到華玦出了門朝西拐了,她正要去追。

  禾歲道:「良媛,太子這是去了太子妃的住處!」

  那根刺終於狠狠地扎進君越的心裡。

  她頓住步子,心裡一揪一揪的疼。

  她一句話不說,扭頭就走。

  禾歲反應過來時,君越已經走遠,她忙掉頭跟上,喊:「良媛你去哪?」

  「回菊月苑好好休息!」

  小院裡,燈火通明。

  寧嫿問:「太子妃為何要和五皇子聯手?」

  溫荔看著書,眼睛始終沒離開書本。

  寧嫿又道:「擊垮太子,對溫家只有壞處,沒有好處,說不定連您都得遭殃!」

  「我知道。」

  「知道您還打算這樣做?好好活在當下不好嗎?為什麼非得去報仇?溫家沒了,我們就沒有支撐了太子妃!」

  寧嫿說著仿佛要哭出來似得。

  溫荔將眼睛從書本上移開,把手帕遞上,低呵一聲:「不許哭,把眼淚擦掉。」

  「太子妃!」寧嫿接過手帕。

  「人都是在安逸下消磨意志,就如溫水煮青蛙一樣,讓我忘了我是怎麼來到這,忘了成為這個身份,誰又命喪黃泉!」

  「太子妃……」寧嫿的聲音漸小。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一口氣?我圖這個安逸做什麼?等死嗎?」

  「太子妃……」寧嫿幾乎接近呢喃的聲音。

  「我能做的便是不牽連溫家,保住溫家,同時也竭盡全力保住你們。」華玦有溫父的把柄在手,不除掉他,溫家也不會真正安寧。

  「太子妃。」寧嫿跪下,淚如雨下:「咱們能不能忘了景少爺,咱們不要報仇了好不好,咱們在這裡好好過日子。」

  溫荔知道寧嫿膽小,並以溫家的利益為重,可她怎麼能說忘就忘得掉?

  想要忘記一個人有多難,想要放下一個人有多難。

  唯有替景子臻報了仇,了卻心愿她才會有可能放下。

  「我心意已決,你起來吧。」她平靜的說完一切,心中的想法更堅定。

  溫荔想去扶她,最終還是沒伸出手,她重新翻開書卷,低頭看書,不再理會寧嫿。

  以山沉默許久,最終上前將寧嫿拉起來,拉到一側,低聲道:「我們是仆,太子妃是主,仆聽主的天經地義,咱們沒資格左右主子的意見。」

  寧嫿掉著眼淚,不說話。

  以山:「你這樣鬧是不對的。」

  寧嫿用溫荔遞給她的手帕將眼淚擦掉,吸了吸鼻子,一想到後半生有可能失去這錦衣玉食的生活,她的鼻子又酸了。

  以山:「恪守本分,懂得規矩是作為一個僕人最基本的。」

  寧嫿將擦完淚的手帕塞到以山懷裡,嚷道:「知道了!以前看你話不多,今日怎麼這麼多!」

  以山見她破涕為笑,便不再規勸,拿了手帕去洗。

  剛出門準備打水,看到華玦來了。

  以山轉身通傳道:「太子妃,太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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