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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家法

2024-05-02 19:17:41 作者: 呵綠

  眨眼間的時間,隨著景老夫人的動作像被拉長。

  景家姐妹看到老夫人如此,驚呼一聲,她們還記得以山說,對太子妃不敬,是要滿門抄斬的。

  寧嫿嚇的也沒魂兒了,睜大眼傻站著。

  溫荔在皺眉之前,以山猛地擒住景老夫人的手腕,眉目一擰,警告:「老夫人小心點,別閃著胳膊。」

  景老夫人臉色一白,想抽回手,但手臂紋絲不動,她蠕動嘴唇,吼:「你別給我提十年!」

  溫荔看著她,目光變的幽深。

  十年的一切,毀於一旦,老夫人的巴掌雖然沒落下,但她的臉頰如烈火一般的灼燒著,隱隱發疼,狼狽,不堪。

  十年,枯木又逢春,滄海成桑田,曾經無數次涉足到此,景母待她如親生女兒,景家姐妹把她當親妹妹,景子臻說要娶她為妻。

  她差點就成為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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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用物是人非來解說再合適不過。

  「你不配!你不配提十年!」老夫人狂怒,如海嘯般席捲一切殘渣,最後的一絲情義徹底宣告破碎。

  以山仍死死抓著老夫人的手腕不放。

  溫荔平靜聽完,平靜接受一切。

  「以山,鬆手。」

  以山雙目盯著老夫人不放,漸漸鬆開手,走過去,站在溫荔身後。

  溫荔微微點頭,算是最後的敬意,想說的「保重」止在喉嚨,一句話不說,轉身離開。

  景家人以為她趾高氣揚,如今是太子妃無人能高攀得起,攪完局,得意離開。

  但離開,其實就是人前微笑,人後哽咽。

  所有的一切她都控制的極好,無論是面對景家的質問,她的苦楚,想要不管不顧解釋一切的衝動;還是面對景家的羞辱,她的難過,淚要奪眶而出顯露委屈的這種衝動,她都忍下,控制住了。

  表情始終清淡,不怒不笑。

  她知道,再解釋一切都毫無意義,局面無法扭轉,她永遠也沒機會成為景家人。

  她的眼淚會被景家人看做是作秀,虛偽。

  溫荔離開大殿,景府上下全都默聲,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她的背影上,目送她離開。

  溫荔穿過大院,快要走到大門,景家二小姐衝著她們喊:「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上門的都是什麼人吶,不是無情無義就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最後兩個字她故意說的很輕,怕被溫荔她們聽到,又怕她們聽不到,所以聲音低,但字咬的重。

  溫荔聽到了。

  「太子妃,要不要奴婢去教訓一下不知尊卑的景家人?」以山跟在溫荔左側,低頭問。

  「不用了,回府吧。」

  「是。」

  寧嫿回頭看一眼,只覺得毛骨悚然,快步跟上。

  她們剛踏出景府大門,管家低聲懊惱一句:「太子妃對不住了,以後別來景家了。」

  話畢,朱紅色的大門,「砰」地一聲關上。

  溫荔回頭,紅門抵在眼前,隔著門像是能看到景家人含冤的眼神,戳著她的心。

  她深吸一口氣,緩慢吐出,手指漸漸鬆開,轉身,下台階,俯身上轎子。

  「太子妃!」一聲,簡短急促的呼喚,讓溫荔頓住步子。

  溫荔回頭,面前一頂轎子被抬著,恰好路過景府,她認得,是太子的轎子。

  寧嫿身上的汗毛都要豎起,她低聲提醒:「太子妃,這是太子的轎子,被他撞到我們來景府,一定完了!」

  溫荔看著轎子,走之前華玦摔成那樣,還醉著酒,不好好在府中歇息,出來還想再摔跟頭。她極淡了笑了笑,見到他有些煩心。

  晉安遠遠地看見溫荔的轎子,上前去稟報。

  華玦的轎子路過溫荔時,轎簾被掀起,晉安揮手讓轎夫停下。

  華玦坐起,從轎窗里看到溫荔站在轎前,正看著他。

  他再抬眼,看到門匾上的「景府」二字,臉瞬時冷了下來,沒說話,往後靠坐,手鬆開帘子。

  晉安看情勢不對,揮手命令轎夫繼續往前走。

  轎子路過,寂靜無聲。

  溫荔看了一眼,沒有情緒,彎腰進了轎子。

  以山走在轎子左側,道:「看路程,太子應該是從李大人府中回來的,現在要回太子府。太子妃早做打算。」

  「知道了。」

  轎子起來,華玦的轎子與溫荔的轎子一前一後抵達太子府。

  華玦的轎子先落地,但裡面的人並未出來。

  他靜坐著,在等她。

  溫荔的轎子落下,掀了轎簾,門口沒見到君越,溫荔問:「君越還沒回來?」

  以山站在轎窗旁道:「回太子妃的話,自上次宮宴結束後,君姑娘回了君府,太子也沒派人去接,所以君姑娘一直沒回來。」

  她應了一聲,又朝前看,華玦的轎子停著,人沒出來,護衛站成一排,沒命令也沒人動。

  以山躊躇了片刻,低下頭,又道:「奴婢聽聞……」

  「你說。」

  「太子知道翡翠戒指一事是君姑娘在背後操作,出了宮門時,太子把話挑明了,君姑娘鬧了脾氣,所以回了君府,太子沒去接,她也沒再來。」

  「還會再來麼?」溫荔問。

  以山停頓片刻,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答:「依奴婢之見,太子總會去君府接人的。」

  她也這麼覺得,且不管華玦對君越的感情有多麼深厚,單憑君越是君將軍之女,華玦也會親自去府邸接人的。

  太子五皇子斗得那麼厲害,雙方都在極力的招攬群臣歸於麾下,華玦是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得罪君將軍的,只不過給君越一段時間反省。

  華玦還沒下來。

  溫荔起身走下轎子,不看華玦那邊,直直往大門走去。

  「溫荔!」華玦掀開轎簾,晉安上前扶他下轎。

  溫荔頓住步子,沒轉頭。

  「溫荔!」他又喚了一聲,身後腳步聲漸起。

  溫荔轉過頭,只見他腳步輕浮,被晉安扶著,眼神迷離,身上已經換了潔淨的長衫,不髒不亂。

  酒還沒醒。

  「太子有事?」她問。

  「沒事。」四目相視,誰的眼底都沒有溫度。

  溫荔轉過身往裡走,不打算再理會華玦,醉酒的人一般都不清醒,不和酒鬼理論。

  「站住!」他再一個命令,兩三個大步走上台階,站在溫荔身後。

  溫荔沒理會,繼續往前走。

  晚霞鋪滿天際,在雲層中翻滾,燒成火的顏色漸漸蔓延開來。

  她的髮絲在橘色的光里變成暖黃色,隨風舞動。

  華玦隱隱有些不耐煩的皺眉,低沉道:「違令者,家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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