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比試

  君越的緋色牡丹刺繡長裙在陽光下反射出淡淡的金色，如光暈環繞，她柳眉柔長，見到溫荔微微蹙起，貝齒咬著嘴唇，身量纖纖，本是在等太子，不想卻等到了溫荔。

  君越飛速舒展眉頭，換上溫淺的笑容，將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微微俯身行禮：「溫姐姐。」

  君將軍君夫人和君臨等人早已乘馬車回府，君越獨站在這裡，溫荔知道她在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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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荔看她額頭上有虛汗，應該是擔心那丫頭會不會把所有事情招供。

  溫荔涼笑，看著君越，道：「我出來的晚，離開玉滿園時，聽母后身邊的宮婢說，那丫頭招了。」

  以山會意，道：「是啊，皇后娘娘聽了怒極，說要嚴懲不貸，但又顧及面子，只得按捺下去，先稟報皇上，再做打算。」

  寧嫿聽的雲裡霧裡。

  溫荔走到君越面前，淡漠著神情，伸手扶君越起身，道：「你以為該如何處置這幕後黑手？」

  君越臉色一白，傾城的容貌更顯病態，她胸口起伏，說不出話來。

  以山低頭道：「聽聞先帝在時，有人嫁禍德妃偷盜皇后金簪，皇帝捉到幕後黑手，不問緣由讓太監做成了人彘，放在宮門，以儆效尤。」

  「人彘？什麼是人彘？」寧嫿問。

  溫荔淡笑，睨著君越道：「君姑娘飽讀詩書，應當知道人彘是什麼。」

  君越咬住唇，內心狂跳，她努力克制，勾出一個淺笑，抬眸：「溫姐姐真會說笑。殿下呢，怎麼沒見殿下出來？」

  轉移話題。呵。

  溫荔依舊保持淡笑：「母后發現了幕後黑手，當然是找太子一同商議，因為此事與我有關，所以不便久留，就先告辭出來了。」

  君越幾乎站不穩，身後的丫頭扶住。

  溫荔微側頭道：「我先回去了，你在這等著。」

  君越恍惚，只應道：「好……好，君越恭送溫姐姐。」

  溫荔直起身，走到馬車旁，以山扶著她上了馬車。

  馬夫駕車剛走，君越驟然呼出一口氣，胸口起伏劇烈，雙手握拳，看著溫荔的馬車，眸子恨得不能滴出血來，她切齒痛恨：「虛張聲勢！呵……一定是虛張聲勢！」

  「小姐……」丫鬟扶著君越，擔憂的看著她。

  君越猛地推開身邊扶著的丫頭，霹臉吼道：「還不快去宮門口看看，殿下來了沒有！」

  「是……」丫鬟嚇得不輕，她幾時見過溫柔和氣的小姐面容如此猙獰。

  君越等待的這段時間，坐立不安，心神不寧。

  如果皇后、太子知道這一切是她派人做的，他們會怎麼看待自己，太子會不會厭惡她。

  天空湛藍，萬里無雲，看似十分平靜。

  丫鬟跑過來：「小姐，太子出來了。」

  君越調整情緒，收住怒意，換上溫順柔和的笑，迎上去。

  她站在宮門口，遠遠地看到華玦，華玦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她看不透，心中更加慌亂。

  華玦走出，君越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華玦臉上沒情緒，聲音平平，問：「你是回君府，還是和我去太子府？」

  君越婉轉著眸子，柔聲道：「全憑殿下吩咐。」

  「你自己看。」

  華玦抽回胳膊，推開她的手，往皇后備好的馬車走。

  君越臉上的笑容凝注，她咬了咬唇道：「越兒還是先回君府，免得被人詬病，過些時日再回太子府。」

  「好。」

  華玦上了馬車。

  君越看著華玦如此淡漠，她失落。

  「殿下……」她快步走到華玦的馬車旁，猶豫再三，抬起眸子，眸子含著霧氣，問：「殿下今日為何對越兒如此疏離？」

  華玦已經上了馬車，他俯下身，看著君越，沉聲：「君府我去過多次，你身邊都有些什麼人，我大抵都是清楚的。」

  君越的心速跳的快到讓她窒息。

  「方才殿上被以山押回去的丫頭是誰，我想你比我清楚。」

  君越如夢初醒，她鼻子一酸，喚道：「殿下……」

  「在君府好好反省，不要再做糊塗事。」

  華玦合上門帘，命令道：「走吧。」

  馬夫揚了鞭子，馬車駛出去。

  「小姐！」丫鬟拉了君越一把，她退後一步，才閃躲開馬車。

  君越驚魂未定，心亂如麻，喃喃道：「殿下知道了……」

  「小姐，奴婢看太子還是看重小姐的，這件事一定是太子為小姐壓下來了，不然這會子，宮裡早就傳召小姐了，沒事了小姐。」

  丫鬟扶住君越，君越站在原地，看著華玦的馬車決絕離去，她咬咬唇，轉身上了馬車。

  太子府，南馨苑，夜幕。

  弄影伏在屋頂上，看著以山出了院子，這才站起身，腳尖輕點，從房屋上下來，如同一片落葉，輕飄飄的，樹上的麻雀也未驚動，他穩穩落地。

  正當弄影往屋子裡走，給溫荔匯報事情。

  他站在屋門口，正準備敲門。

  以山的身影重新出現在門口，她聲音渾厚道：「閣下是何人？」

  弄影一襲黑衣，臉上蒙著黑布，乍一看以為是刺客。

  弄影手一僵，背對著以山，拿眼角看著身後，他自以為輕功絕好，卻還是被以山發現，看來不得不試試這姑娘的身手了。

  弄影低笑，不答話，轉身，雙腳用力向上一躍，身子騰空，旋轉，他抽出腰間的軟劍，以龍捲風似向以山刺去。

  以山站定不動，眸子冷冷的看著弄影手中的劍，當劍尖快要低上以山的脖頸，一瞬，以山仰身，雙手展開，身子斜傾，雙腳往前猛地滑過。

  輕鬆從弄影劍下躲到他的身後。

  弄影見刀劍落空，猛地收住，轉身，毫不猶豫的再次出招。

  他騰空翻轉幾下，躍上高空，滿斬劍劈頭落下，看以山往哪逃。他手上的這把軟劍可斬銅斷鐵，削石如泥，多年來所向披靡，只差沒去混跡江湖，名揚萬里了。

  溫荔早就聽到動靜，她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裡兩人精彩絕倫的比試。

  利劍從以山頭頂斬下，以山抬眸，眸子一寒，右手一抄，從腰間抽出短刀，舉頭一擋。

  劍刃落在以山的刀鞘中的一顆寶石上，弄影繼續往下用力，以山劈腿落地，一隻手撐起倒掛的弄影。

  弄影旋身出劍。

  以山蜷腿用力一蹬，猛地起身，弄影后翻落地。

  兩人雙目對視，以山拔出短刀，寒光一現，發出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