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懲戒
2024-05-02 19:17:01
作者: 呵綠
「寧嫿掌嘴二十,以示懲戒!」
溫荔話音落下,屋子裡一瞬沒了聲音,站成一側的六個宮人屏氣凝神,只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華玦看她,眸子裡噙了一絲笑意,她倒好,他說讓她恪守太子妃的本職,她便展現給他看。
以山上前,領命:「是。」
禾歲扭頭看著君越,眼神含著祈求:「小姐……」
君越終究不忍自己的丫頭當眾被責,她起身,盈盈一拜,道:「殿下,禾歲的臉已經腫的不成樣子,這再掌嘴,怕是就見不得人了,還請殿下念在禾歲侍奉在越兒多年,饒她一次。」
君越說罷,轉頭狠狠呵斥道:「還不快磕頭認錯,溫姐姐貴為太子妃豈是你一個小小宮婢就可以衝撞的!」
禾歲擰眉閉眼,極不情願,她將頭磕在地上:「是奴婢出言不遜,奴婢給太子妃認錯。」
華玦看著這場鬧劇,正要開口,溫荔當先道:「既然君姑娘如此說了,那我便網開一面。」
君越心中一喜,忙俯身道謝:「君越謝溫姐姐體諒。」
禾歲鬆了一口氣。
華玦看她,她何時能如此大度了?
溫荔彎了彎唇,悠悠又道:「不能掌嘴就賜板子吧,以山帶禾歲在苑外執行。」
「是。」以山領命當即就拉了禾歲朝屋外走。
禾歲大驚失色,喊:「小姐,小姐救救奴婢!」
「溫姐姐……」君越柔聲開口,還想請求。
溫荔面色微冷,看著眾人道:「不懲戒何以服眾?他日豈不是人人都可以頂撞主子。在太子府豈不沒了尊卑,沒了規矩?」
溫荔掃視一眼眾人。
宮婢們個個噤若寒蟬。
溫荔道:「我既身為太子妃,就應恪守職責,掌管太子府的秩序。如若今日禾歲不罰,放任禾歲之類在太子府逍遙快活,他人群起效仿,實則家風不正,他人只會說是太子妃失職。」
溫荔將目光定在君越身上,君越早已面色鐵青,她看著君越,慢條斯理道:「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本宮處罰禾歲,君姑娘以為如何?」
君越,柔長的柳眉微微蹙起,美目含著點點霧氣,她輕輕咬住唇,面容委屈至極,嬌弱至極,她緩緩道:「君越並無異議。」
溫荔移開眸子,看著華玦,神情微微挑釁,彎著唇,淡淡道:「好,如此,以山就去辦吧。」
華玦看她,一字未說。
以山應道:「奴婢遵命!」
任禾歲再怎麼哭鬧不止,屋子裡也再沒一個敢為禾歲求情的。
此事一出,那六個宮婢見識到了太子妃的厲害。
溫荔移開眸子,看向那六個宮婢,道:「無人能為禾歲作證以山綁了她,禾歲說你們能為她作證,寧嫿頂撞了君姑娘?」
宮婢個個低著頭,面面相窺,卻無人敢應。
半晌,一個宮婢道:「奴婢……奴婢不曾見到寧嫿姑娘頂撞君姑娘,奴婢也並未處罰過寧嫿。」
其他人接踵而至。
此時因禾歲而起,她倒不想責罰眾人。
溫荔看君越,君越不做辯解,卻道:「事已至此,這些笑話都是禾歲鬧出來的,讓溫姐姐和殿下見笑了。只是……」
君越遲疑道:「只是禾歲嚷著說寧嫿的臉也同她一樣紅腫,君越不信,可禾歲說的繪聲繪色的……今日來並未見到寧嫿在屋內伺候,敢問姐姐寧嫿現在何處?」
溫荔聽明白了,君越還是不死心。
溫荔靠在軟墊上,緩緩道:「三日前,小妹溫芷身患風寒,我便命寧嫿回溫府照看,想來風寒好了,寧嫿便會回來,君姑娘若想看,等寧嫿回府,我派人去菊月苑請了姑娘過來,再看也不遲。」
君越維持著臉上的淡笑,慢慢坐下,臉上仍是一副不相信的神色。
華玦默了許久,開口道:「既然如此,確認了才能服眾。」
屋子裡的人看著華玦。
華玦道:「晉安。」
「屬下在。」
「去寧嫿住處,看看人在不在。」
「是。」
溫荔眸子幽然,繼續看著棋局,也好,確認寧嫿不在,便不會落人口實。
屋子裡靜的出奇,溫荔半臥著研究棋局,華玦閉目養神,君越坐在木椅上,便時時觀察著二人的神色。
其他人繼續站在原處,等候結果。
院外,禾歲挨打,喊叫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
不過片刻,晉安進來,神色肅穆,跪地道:「稟主子,寧嫿姑娘確實不在房中,屬下問了幾人,她們說,這幾日未見到寧嫿本人,想來也是應了太子妃的話,不在府中。」
華玦睜開眼,手裡握著玉器,開口:「既然如此,越兒你帶人便回去吧。」
君越咬著唇,起身,柔聲道:「是君越打擾了,還望殿下和溫姐姐多擔待,君越這便回去好好訓斥菊月苑的人,讓她們莫要再生事端。」
「嗯。」華玦應了一聲。
溫荔保持原姿勢不動。
君越出去,禾歲趴在長木板上,已經被以山打的不能動,以山本就會武功,下手也不輕,但也留了幾分情,說是二十板子,但用以山的力道,就如尋常人打了四十板的樣子。
以山若再用力,禾歲便會性命不保。
君越見到心煩,她皺著眉,吩咐那六人寧嫿扶起,回了菊月苑。
眾人離開,屋子驟然變得冷清。
華玦盤腿,坐上軟座,看溫荔,道:「從前沒發現,你是如此伶牙俐齒。」
溫荔擺弄棋盤,冷笑:「謝太子讚賞。」
在方才處理事情時,溫荔在棋局上已換了三個陣法,華玦全看在眼裡,他問:「會下棋?」
「會。」她開始收黑白棋子,又道:「但是不想和你下。」
「……」
「你下不過我,所以不想。」華玦笑她。
溫荔抬頭瞪一眼:「少用激將法。」
「不然試試?」
她看他,眸子微冷,一字一句:「沒,興,趣。」
「在大涼沒人是我的對手。」華玦繼續勾她的心:「所以,我從來沒輸過。」
溫荔不說話。
「你的棋是看書學來的,沒有實戰就沒有經驗,一般小兒都會贏你。」華玦看到木桌旁的棋譜,繼續激她。
溫荔停下手中的棋子,抬眼看他。
華玦道:「你所擺的陣,我只需三招,便不攻自破。」
「呵……」她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