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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行蹤

2024-05-02 19:17:04 作者: 呵綠

  屋子裡燃著燈燭,燈燭一跳一跳的,有些晃眼。

  以山和晉安侯在一旁。

  以山拿了剪子,打開燈罩,剪了一下燭心,蠟燭又恢復如初。

  溫荔看一眼那本書,復又看華玦:「你看過?」

  華玦淡笑:「看過,但此書只講如何布局,卻不講怎麼破局。所以你無需擔心我早知答案。」

  

  溫荔眼底如水,她將黑白兩子,分別放好,盛在瓮中,看著他:「因為這是死局,無法可破。」

  「不試試怎麼知道無法可破?」華玦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我看此書,就是專為破解它而看的,並不是想學得什麼陣法,老先生的書,看過的人不在少數,若誰都只學陣而不破陣,那豈不是人人都是下棋高手了?」

  溫荔抿著唇,他哪來的自信,還是他本就這般狂妄,不把他人放在眼裡?

  溫荔呵呵一笑,吩咐以山:「將棋子收好。」

  以山端著兩個瓮中的棋子走到對面,放在木櫃裡。

  「說了這么半天,你就是不和我下?」華玦問。

  「嗯。」她坦然道。

  「你怕輸。」

  「不是。」

  「就是。」

  「不是。」

  「是。」

  「……」

  溫荔睨著他:「你已經認定我會輸,那還下個什麼勁,時候不早了,你該走了。」

  華玦哼笑一聲,拿起木桌上的玉器,把玩在手中,從軟座上下來:「晉安,我們走。」

  溫荔扭頭看他,奇怪,今日說走就走,倒也不賴著。

  華玦走後,溫荔吩咐:「以山,你去閣樓看看寧嫿,囑咐她上藥,再帶點吃的去。」

  「奴婢先替太子妃換藥吧。」以山恭敬道。

  溫荔看了看自己的手,搖頭:「你去吧,我自己來。」

  「是。」

  溫荔從木匣子裡找到華玦給的瓶藥,她拿了新的紗布和剪刀,放在木桌上。

  她用剪刀將左手上的紗布剪開,一圈一圈取下來,手背的燙傷已經結痂,還有些皮肉仍舊紅腫,只是沒流膿。

  她拿過白玉瓶,用牙咬開瓶塞,正要倒藥粉時,她想起,那晚華玦給她上藥,也是這樣咬開瓶塞的。

  他嘴裡咬著瓶塞,低著頭,一手抓著她的胳膊,一手上藥。

  溫荔把瓶塞吐出來,用衣袖來回擦拭嘴唇。

  擦了幾遍,這才作罷。

  溫荔上了一隻手,用另一手和牙齒將手上的紗布包好。

  正要拆下一個的時候,弄影從窗戶里翻進來。

  「小姐,我來。」弄影看到溫荔正在上藥,他上去,幫著溫荔,用剪刀剪開紗布,一層層取下舊紗布,手背上是被燙傷的痕跡,弄影抿著唇,忍不住說:「太狠心了!」

  溫荔臉上沒什麼表情。

  「皇室的人都是如此麼!太子既保護不了你,還娶你做什麼!」弄影咬著牙,低聲道。

  「折磨我。」溫荔平靜回答。

  弄影沒了聲,他把藥塗抹在溫荔的手背上,那種粗糲的感覺又來了,她咬住牙,一聲不吭。

  弄影問:「小姐,疼麼?」

  溫荔搖頭。

  弄影說:「要是換做景少爺,他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意你的手被弄成這樣,太子心裡根本就沒小姐,他心裡只有利益和權利!」

  溫荔看他,眼眸十分平靜,問:「下午李江鶴和華玦在書房裡,你都聽到了些什麼。」

  弄影將藥塗好,一圈一圈的纏上新的紗布,然後挽了一個漂亮的結。

  他後退一步,站定,恭敬道:「火藥。太子和李江鶴在說火藥的事情。」

  「什麼火藥?」

  「屬下聽到,太子說什麼硫磺不夠,需船出海,尋礦,開採硫磺,還有太子府中的黑木炭,再加上制好的硝石。」

  「硫磺,木炭,硝石。」溫荔重複,她說:「不錯,這三樣東西的確是製造黑火藥的。你還聽到了什麼?」

  「屬下就只聽到這麼多了,其他的話太子和李江鶴都是壓低聲音說的,實在聽不清。」

  「知道了。」

  弄影抬頭看她:「小姐有什麼打算?」

  「注意五皇子的動向,時時向我稟報。」

  「是。」

  「下去吧,以山快回來了。」

  弄影剛要抬腳走,忽而又想起一件事:「小姐,屬下覺得以山的武功在屬下之上。」

  溫荔抬眸:「你試了?」

  「沒,以山的動作實在太快,是屬下達不到的速度,若非有高人所授……一般人是達不到那個速度的。」

  「知道了,盯緊以山。」

  「是,屬下告退。」

  接下來的幾日,弄影將五皇子的行蹤全部寫在小紙條上,塞在溫荔養的綠蘿花盆底下,溫荔不見弄影人,卻日日都能見到弄影放的小紙條。

  「五皇子入宮請安。」

  「五皇子在府邸宴請大臣。」

  「五皇子在練武場與將士一同練習。」

  「五皇子去丞相府拜會。」

  「……」

  溫荔每日都看,一直再找一個合適的契機。

  終於。

  「五皇子與八皇子在醉仙樓看戲。」

  天色已晚,溫荔換了一件青色碧水的素衣,以山瞧見她換衣,問:「太子妃要出去?」

  「嗯,去醉仙樓聽戲,你和我一起去。」

  以山沒問原由,應了一聲:「奴婢這就讓備轎。」

  溫荔很少晚上出門,馬車停下,以山先跳下,再扶她下來。

  她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站在樓下抬頭看,「醉仙樓」三字鍍金門匾高懸在二樓,二樓處妓女揮舞著紅粉的手帕,賣弄風姿招攬客人。

  以山解釋:「奴婢的妹妹以水便是被父親買到這種地方,不過這裡不只有青樓。」

  溫荔抬步朝里走。

  一樓處,歌舞昇平,左邊是舞姬,右邊是歌姬,兩邊互不耽誤,舞台左圓右方,底下坐著不少達官貴客,衣著華麗富貴,不少有攜妻而來,一桌一椅,安靜欣賞,琴音陣陣十分悅耳,倒脫顯出幾分優雅來。

  和溫荔想像中不一樣,這裡比她想像中規矩很多。

  她們從一側走。

  醉仙樓的內部結構是「回」字形的,中間是台子,四周有雅座,周邊是露天的座位,四角都有樓梯可上。

  以山道:「一樓歌舞,二樓妓女,三樓觀戲,四樓都是喜靜的,大多吃飯喝茶談事,叫妓女上四樓的貴人也不在少數,四樓還有很多雅房,隔音都很好。」

  「為了妹妹,這裡沒少來吧。」溫荔提起裙擺上樓。

  以山點頭:「是,奴婢已經將這裡里里外外都打探清楚了。醉仙樓背後是個大金主,沒人敢在這裡鬧事壞規矩的。」

  「嗯。」

  以山摸一摸口袋,道:「太子妃先上去,奴婢帶的銀子不見了,一定是坐馬車的時候落下了,奴婢去拿。」

  「好,你去吧。」

  樓梯上了一半,溫荔聽到有人喚自己,她回頭去看,只聽前頭木板「咚咚」地響,她猛地轉過頭,三個人從樓梯上快速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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