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2024-07-18 04:39:25 作者: 君幻鳳

  挽兒見耶律鴻璽這般說就知道他已經決定了的,因此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只得這般的看著他。

  耶律鴻璽好笑得看著眼前這個迷惑的人兒笑道:「怎麼了?」

  挽兒搖了搖頭:「你好怪呢。」至於他怪在那裡,怪的是什麼,她卻也不多做解釋。

  好在耶律鴻璽也不在意只笑了笑,然後抱她起來:「你如今也不能趕路,不如好好將養三日,三日後我和你一同離開。」

  挽兒點了點頭:「也好,其實我也挺喜歡這裡的清淨的,才發現的時候就想啊,若是可以,我還想在這裡隱居呢。」

  耶律鴻璽聽了笑道:「這有什麼不可的,哪日你想來了,也只管來就是了。」

  挽兒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如此挽兒也就安心在這小島上將養。

  

  回頭再說心兒,因為挽兒不在,也沒有說話的人,所以回了宮中倒也覺得無聊了呢。

  這一日,心兒索性坐在挽心院的院子中,乾隆特地派工匠做的鞦韆上打鞦韆。

  因為無聊,又加上此刻的風竟然有些暖意,心兒不自覺的沉沉睡了過去。

  昏沉沉,心兒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世外仙境,只見這裡百花齊放,花香迷人,無數的彩蝶不自覺的忙碌著,潔白無暇的丹頂鶴竟在這環繞著百花的池中緩緩起舞,那麼的優雅,那麼的迷人。

  「妹妹可來了。」只見一仙子款款而來,仙衣袂袂,彩帶飄零,一張無雙的容顏讓心兒也讚嘆,雖然自己也有一張絕對不亞於眼前人的容顏,可是她還是會讚嘆不已。

  「妹妹一去數年,在凡間可順心?」那仙子柔和的問心兒。

  心兒迷惑的看著這個仙子:「仙子姐姐,你是?」

  那位仙子看了一眼迷惑的心兒笑道:「痴兒,還是痴兒,如今還是不認得自己的姐姐呢。」說完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彈。

  心兒的心境豁然開朗起來,也明白了一切因果,原來自己本是天界的曇花仙子,因為當初佛祖身邊的韋陀菩薩來天界御花園採花露的時候,看見盛開的自己,無意中笑了一笑,從此讓自己的心再也不得平靜。

  這事情自然是讓無所不知的天帝知道了,好在天帝也沒怎麼罰自己,只罰自己去經歷人間情愛,然後悟徹後方可返還,而眼前這位仙子正是和自己一同修煉一同來到天界的牡丹仙子葛巾。

  心兒看著葛巾笑道:「葛巾姐姐還是如此這般的美麗呢。」

  葛巾聽了不覺笑道:「你這丫頭,才去人間多長時間,如今卻全然學來了這人間的濁氣了。」

  心兒眨著無辜的眼神:「哪裡呢,我素來是如此啊。」

  葛巾搖了搖頭:「罷了,也不跟你閒扯了,妹妹也知道仙凡有別的,若不是因為你是我妹妹,我也不會這回讓你在夢中回來一趟。」

  心兒看著葛巾:「姐姐,莫非出了什麼事情了?」

  葛巾點了點頭:「妹妹,有兩個消息給你,你仔細聽了,上次我遇見了佛祖身邊的阿難尊者,他曾告訴我,佛祖身邊的韋陀菩薩因為對你一笑,惹出了紅塵事,因此佛祖在你被貶之前就把他貶下了凡間,你若有心可以找找。」

  心兒聽了心一顫:「韋陀也被貶了。」仿似他那慈祥的與世無爭的笑容還在自己的眼前,那麼的深刻,那麼的讓人不能忘記。

  葛巾點了點頭:「是的。」然後瞥了一眼心兒:「不過緣分之事如何,誰也不知道,你是否和他有緣我也不知道的。」

  心兒聽了微微一笑:「當日他那笑是無心的,佛祖何苦罰呢,如今我這即便有情,若非有緣,何苦再惹他。」

  「天意的安排,是誰也不知道的。」葛巾看著心兒道。

  心兒點了點頭,然後又看著葛巾:「姐姐,那還有一個消息是什麼?」

  葛巾深深的注視了一眼心兒:「妹妹,你命中將有一劫,此劫即將開始,至於結束是什麼時候,端看你的造化。」

  「什麼劫?」心兒問道。

  葛巾笑道:「妹妹怎麼也痴了,能說的,姐姐我何嘗瞞了你呢,只是劫難來自你本身,你當好自為之就是了,所謂天機不可泄露,姐姐我能說的也就如此了。」

  心兒聽了直跺腳:「我就最討厭什麼天機不可泄露這樣的話了,總讓人也捉摸不透,早知道如此,姐姐還不如不告訴我呢,如今誠心也是讓我不安的。」

  葛巾聽了笑道:「這本是你命中劫,我如何能多說了,這回好心來提醒你,卻倒惹來你通說呢。」

  心兒忙道歉道:「好姐姐,我錯了,您就原諒了我吧。」

  葛巾也不跟她計較,只笑道:「罷了,我還跟你惹這紅塵氣不成,如今天色不早,你也當回去了,記住我的話,凡事好自為之。」說完只見她長袖一揮,心兒一驚,醒轉了過來。

  「心兒公主,您醒了。」一個聲音讓心兒一驚,只見永璋眼色複雜的看著心兒。

  心兒皺了皺沒,下意識去整理面紗,去發現自己的面紗不知何時竟然不見,她四處一看,才發現永璋的手上正是自己的面紗,心兒俏臉一沉:「你揭了我的面紗。」

  永璋微微一愣,方才他從乾清宮來,也許是對兩位長公主好奇,所以才來挽心院瞧瞧,可不想卻看見心兒正靠在鞦韆上睡覺。

  也許是鬼使神差,他竟對她面紗下的容顏好奇,不自覺偷偷的上前揭了她的面紗,面紗落下,他整個人呆了。

  雖然心兒在沉睡,可長長的睫毛,粉嫩的小臉,那絕世無暇的臉頰,竟讓他的心跳慢了三下。

  好美,這是他心中唯一的讚嘆,因此就這樣靜靜的欣賞著她的睡姿,直到她醒轉,此時見她小臉發怒的樣子,只微微一愣,然後有禮道:「對不起,心兒公主,恕永璋失禮了。」

  心兒懶懶的看了他一眼:「把面紗還我。」

  永璋愣了愣,然後雙手把面紗遞上,心兒接過,皺了皺眉,然後喊道:「來人。」

  匆匆的跑來一個宮女:「公主。」

  心兒把面紗扔給她:「把它燒了。」說完從懷中再拿出一方淡色的面紗蒙住了自己的臉。

  永璋的臉色一邊:「心兒,你……」

  心兒臉一沉:「心兒這兩字也是你叫的嗎?」然後起身站了起來:「好歹我還是你長輩呢。」

  永璋微微一愣,然後笑道:「公主無需介懷的,您又不是我阿瑪的親妹妹,即便是永璋求於你也無妨。」

  「大膽。」心兒喝道「永璋別拿你那什麼皇子身份來說話,我最厭惡了,若不是因為四哥哥要我來見識見識,我根本就沒打算來京城,你若再多說,可別怪我無情。」

  要知道心兒此刻已經那個悟起了前生,因此那種原本仙子的氣息也就更加的重了。

  永璋迷惑的看著她:「為何你不樂意,我好歹也是個阿哥,難不成還配不上你這個民間來的公主嗎?」

  心兒見永璋如此糾纏不清,心中更加憤怒,索性道:「我不想見到你,以後你也別來這挽心院。」

  永璋一聽,急得拉住心兒的手:「心兒,你別生氣啊。」

  心兒怒得甩開了他的手道:「都跟你說了,你不配喊我的名字。」

  永璋到底是阿哥,這回可也來了氣了:「我不配,誰配,皇阿瑪嗎,難道你真如外界說的,你跟皇阿瑪有一腿。」

  「你,大膽。」心兒聽得心頭大怒,一巴掌過去。永璋捂住被打的地方,愣愣的看著心兒。

  心兒幾時受過這般的委屈,如今聽人這般誣賴自己,越想越委屈,不自覺淚流滿面,也不管發愣的永璋,逕自跑進了房間,關門大哭。

  心兒大哭,可把一旁侍候的宮女太監嚇壞了,忙通知了乾隆。

  乾隆聽了,心頭大驚,忙過來,看永璋還愣愣的站著,臉色一變:「永璋,誰讓你來這挽心院的。」

  永璋見是乾隆忙上前行禮:「見過皇阿瑪。」

  乾隆看著永璋:「你還沒回答朕,誰讓你來這挽心院的,你難道沒聽說嗎,朕不准任何人來打擾挽心院的,你好大的膽子。」

  然後又怒視著一旁的太監宮女:「你們是怎麼侍候的,讓心兒公主大哭,若因此得了病,你們有幾個腦袋可以砍。」

  「皇上饒命啊。」一屋子的宮女奴才統統跪下。

  隨後趕來的傅恆見了,忙勸道:「皇上,如今還是先勸了公主,弄清楚怎麼回事情才是重要的。」

  乾隆點了點頭,看著跪一地的宮女奴才,怒喝道:「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滿地的奴才偷偷的看了一眼永璋,不敢說話,乾隆見了,心中有底,然後道:「永璋,你先退下,這裡沒你的事。」

  永璋看著乾隆:「可是,阿瑪,我。」

  「退下。」乾隆冷冷的看著永璋。

  永璋不敢違抗的施了一禮後,退了下去。

  乾隆指了一旁的一個宮女:「你說,為何公主會哭?」

  那宮女顫抖道:「別的奴婢不知道,只知道,四阿哥趁公主在鞦韆上打盹的時候偷偷揭了公主的面紗,公主發怒了,四阿哥還說什麼公主跟皇上有一腿。」越說聲音越低。

  「大膽。」乾隆也怒了「這永璋可是越來越大膽了。」

  一旁的傅恆自然也聽見了,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可卻並沒怎麼說,只是對乾隆道:「皇上,也別在意太多了,如今緊要的還是勸了公主才是呢。」

  乾隆點了點頭,然後走進屋內,走到心兒房間的門口道:「心兒,我是四哥哥,先開門好嗎?」

  心兒悶聲道:「四哥哥,你也別管我了,我跟你這般來都讓人說成有一腿了,若是再開門讓您進來,我就不知道是幾腿了。」說完更加傷心的抽噎著。

  這心兒本是雍正心頭的寶,因此乾隆自然也就對她特別的好,這回聽她這樣說忙道:「別聽那些沒影子的話,四哥哥保證以後沒人說了,你先開門好嗎?」

  心兒嘴巴一撇,抽咽了幾下,起來打開門。

  看心兒哭的紅腫的眼睛,乾隆可心疼了,忙拉了她到一旁坐下,揭下她的面紗道:「不哭了,你看,眼睛都哭腫了。」

  心兒聽了不覺問道:「那我還能見人嗎?」

  看她問的可愛,一旁的傅恆可笑了起來:「公主啊,你再如何都是風華絕代的,絕對能見人的。」

  心兒點了點頭,然後看著乾隆:「四哥哥,我想出宮。」

  乾隆正為她擦淚,聽了這話詫異道:「你才回來,怎麼就想著出宮了。」

  心兒嘴巴一撇:「在這裡好無聊,而且挽兒姐姐也不在,一個人好無聊的。」

  乾隆想了想道:「這不好吧,你出去,若有個萬一,朕也會擔心的。」

  心兒見乾隆不答應,不覺就撅了嘴巴不理他。

  乾隆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一旁的傅恆求救。

  傅恆笑了笑道:「皇上,既然公主想出去就讓她出去住一段時間吧,正巧我那福晉最近也在呢,不如請公主去臣府上住一段時間,如此也好啊。」

  乾隆點了點頭:「這個主意好。」然後看著心兒:「心兒你看呢。」

  心兒歪著頭想了想道:「好吧,看樣子也只能這樣了。」

  乾隆見心兒答應了下來,才放心的吐了口氣。

  傅恆見心兒也答應了,因此道:「既然如此,臣一會回府讓福晉收拾了房間,明兒來接公主去可好。」

  心兒沉吟了一下道:「好吧,我就勉強再在這裡住一夜吧。」

  「勉強?」乾隆苦笑連連:「外邊的人都想破了頭想進來,就你會說勉強。」

  心兒嘴巴一撇:「本來就是啊,若是挽兒姐姐在就好了,我還能和她一起去尋寶呢。」想起挽兒不忘吩咐乾隆:「挽兒姐姐要是回來了,既然叫她來傅國舅的府上找我呢。」

  乾隆點了點頭:「好,這個朕自然知道的。」

  心兒這才開心的笑了起來。

  見心兒總算笑了,乾隆總算也就放下了心。

  第二日,傅恆如約接了心兒去國舅府,待心兒一走,乾隆使喚人叫了永璋來。

  看著面前的永璋道:「永璋,你知錯嗎?」

  永璋搖頭道:「阿瑪,兒臣不知。」

  乾隆冷哼一聲:「不知,你可知道,對於心兒,朕也只能愛護保護,你到好竟然敢惹她,你生了幾個腦袋了。」

  永璋看著乾隆:「阿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兒臣不過一求,哪裡錯了?」

  「求?你拿什麼求?」乾隆冷笑道「可別怪朕沒警告你,她若有個不順心,即便你是朕的兒子,若有人要替她出氣,朕也保護不了你。」

  永璋詫異的看著乾隆:「為什麼?」

  乾隆嘆了口氣:「看來你還是不明白,罷了,朕就告訴你了吧,心兒是朕親生的妹妹,也就是你親姑姑,你可記住了?」

  永璋整個人都呆了:「這怎麼可能?」

  乾隆淡淡道:「沒什麼不可能的,如果你不想讓你瑪法發火的話,最好消停一些。」

  永璋的心一顫,對於雍正,永璋可也算是熟識的,大小就知道雍正是不苟言笑之人,終日一臉的冷漠,不想這心兒竟然是雍正的女兒。

  「可是皇瑪法不是已經先去了嗎?」永璋發出疑問。

  乾隆聽了笑道:「不過是個手法,如今他可逍遙著呢,這回讓朕好生照顧挽兒和心兒,你可不能給朕弄出個事來,不然朕也護不住你。」

  永璋低下了頭,心中不覺一陣心酸,才發出的情芽就這樣硬生生被掐了,可事實永遠是事實。

  乾隆看了他一眼:「對了,那些朕跟挽兒心兒有一腿的說法是怎麼回事情?」

  永璋收斂心神道:「具體的兒臣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不知道何時起,宮中就有了這傳言,說什麼,原本不過是兩個漢家丫頭,只因為和皇阿瑪您有了關係,所以才收了做公主的,明是公主,暗的可是您的人。」

  乾隆想了想,然後喊道:「血影出來。」

  話語才落,只見半空中出現一人,明明叫血影,可卻一身嚴實的黑衣,連臉上也不過露出兩隻眼睛而已。身後備著一個鐵帽形的東西。

  「血影,你去探聽一下,這謠言是怎麼回事情?」乾隆吩咐道。

  血影施了一禮,躍身再度隱身半空,永璋詫異的看著這一切。

  乾隆笑道:「驚訝吧,血影是第二代血滴子,血滴子是當年你的皇瑪法傳給朕的,也是朕最秘密的隊伍。」

  永璋聽了,張大了嘴巴,對於血滴子,他可也是知道的,第一代血滴子的首領據說是一個叫做玫瑰幻影的人,可惜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竟沒了蹤跡了。

  乾隆也不解釋,只笑道:「好了,你昨兒擾了心兒清淨,朕也不罰你,你自個去掂量去吧。」

  永璋答應了然後退了下去。也許是因為這一件事情,竟讓永璋的心境有了些許變化,倒也足不出戶了,別人只當永璋被乾隆處罰了,可是只有乾隆知道永璋是真正的改了過來,因此也早就了後來一位大清的將軍皇子,此是後話。

  再說心兒來到國舅府,看到傅恆家裡的布置不覺笑道:「原當你也是斯斯文文的,怎麼布置卻如此粗獷呢。」

  傅恆聽了笑道:「你也別說了的,素來我是不管家裡的事情,這裡的安排也都是依照福晉的意思的,我這福晉雖然看起來纖小的很,可裡面的性格卻是標準的蒙古人的性格,所以才這般的布置。」

  心兒好笑的打量著國舅府的一切,傅恆也不打擾,只一旁含笑看著。

  棠兒出來了,笑道:「我還說爺什麼時候回來呢,不想竟早回來了。」

  心兒聞聲打量這棠兒,素來在宮中也是聽說過的,知道這棠兒可是有滿蒙第一美女之稱,如今見了,只見她雖然一身標準的福晉旗袍,可掩飾不住她的氣質和豪爽的性格。

  棠兒見心兒打量自己,雖然沒見過心兒的容顏,可也知道能讓乾隆疼惜的人必定不是一個普通人,因此上前施禮:「富察棠兒見過端柔長公主。」

  心兒有些不好意思的忙扶助棠兒道:「福晉快別多禮了,那些公主什麼的稱呼本也就是一個虛銜,別人當真,福晉可不能當真的,何況我這回可是特地來府上打擾的。」

  棠兒聽了笑道:「公主能來,歡迎還來不及呢。」

  傅恆含笑道:「公主住的房間可安排好了?」

  棠兒忙道:「爺放心吧,早早我就讓丫鬟們收拾了左邊的鏡心軒呢。」然後對心兒道:「我們這個府中啊,也就鏡心軒的風景好一點,所以就讓公主住那裡,公主可別介意才好呢。」

  心兒聽了笑道:「才不會呢,而且我覺得在這裡還滿新奇的呢。」

  見心兒說得坦率,棠兒不覺也喜歡了起來:「如此,讓我帶了公主去鏡心軒看看如何?」

  心兒點了點頭,於是棠兒拉了心兒的手朝鏡心軒而去。

  鏡心軒,看著這三個字,心兒有些詫異:「為何叫鏡心,人心如鏡,還是鏡照人心?」

  棠兒聽了笑道:「這個我倒不是很清楚,這是爺提的,誰知道是什麼意思呢?」

  心兒聽了微微一笑:「古來有人說以銅為鏡可以整衣冠,以人為鏡可以知功過,想來傅國舅的以心為鏡也是有同般的道理吧?」

  「是啊,難為公主竟能看得出呢。」後面跟來的傅恆正巧聽見了心兒的話,因此笑著回答。

  心兒斜睨的看了傅恆一眼:「不虧是傅國舅,不虧是四哥哥身邊難得的臂膀呢,果然有著風範。」

  傅恆聽了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

  走進鏡心軒,裡面布置的竟然是江南的縮影,雖然不過是個軒,卻是亭台樓閣也是錯落有致。

  心兒詫異的看著開口道:「只當外面是草原,不想裡面竟然是江南,看來傅國舅的家中倒也是一番南北的縮影呢。」

  棠兒聽了哈哈笑道:「可不是呢,我是蒙古人,雖然羨慕江南的一切,可也做不來江南女子那般的扭捏,因此只好把府中的一切布置成了以前在蒙古的樣子,偏他明明也是滿人,偏心極喜那江南,這鏡心軒就是這般來的,這裡的一切可都是他布置的呢。」

  心兒再度看了傅恆一眼,眼中滿是詫異:「真不想傅國舅還是這般的雅人呢。」說完咯咯笑著大步走了進去。

  來到鏡心軒的房間,雖然是一座兩層樓的木樓,可心兒卻也喜歡,只笑道:「這裡好,我喜歡,下次挽兒姐姐來了,也一定喜歡這裡的。」

  傅恆和棠兒相視一笑,對於心兒的天真可愛倒也是喜愛的緊。

  如此心兒倒也是實在的在傅恆府上住了下來。

  過了兩日,棠兒忙碌的讓人好似收拾一些東西,心兒見了詫異的過來:「福晉在做什麼呢?」

  棠兒見是心兒笑道:「明兒蒙古的使團就要到了,其中有我的一個兄弟,多年不見了,心中也是想念的緊,因此讓人收拾了,好歹也讓他住上幾日呢。」

  心兒聽了笑道:「如此可要提前恭喜福晉一家團圓了呢。」然後眼珠一轉:「既然明兒蒙古使團要來,那麼想來這幾日街上必定也是熱鬧的呢。」

  棠兒點了點頭:「可不是,因為都知道是大好的和平時候了,自然也都開心著呢。」

  心兒忙拉住棠兒的手道:「好福晉,我想上街上去走走可成?」

  棠兒一愣:「這如何使得,萬一公主有個閃失,不是我的罪過了嗎?」

  心兒擺手道:「無妨無妨的,我才不會有事情呢,福晉要是不放心,何不使喚人隨了我去呢。」

  棠兒聽了想了想,又想到傅恆出府前說的話,這公主若要出去,只讓帶幾個親信護著也就是了,畢竟在京城中,還沒人敢動富察家的,即便大夥不知道心兒的身份,可有富察家的人跟著也就是了。想到這裡,棠兒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讓人隨了公主一起去也就是了。」

  心兒開心的一笑,於是換了一身淡黃雛菊的服裝,臉上也換了淡黃的面紗,帶了人走出了富察府,來到了大街上。

  心兒雖然很開心,不過也是小心的人,畢竟葛巾的示警她不會忘記的,因此即便是看熱鬧也不會讓後面的侍衛跟丟了的。

  不知不覺走到一家書畫鋪子,心兒雖心性頑皮,可因為雍正是個書法愛好者,而黛玉又自來才華出眾,因此不自然的受了薰陶,也喜歡上了一些墨寶,見這家店鋪並不是很熱鬧,心兒還是走了進去。

  牆上掛的都是一些名家的仿真字,雖然是仿真的,卻也有幾縷風範,心兒慢慢的看著。

  「姑娘也喜歡這些字畫?」不知何時心兒的身後多了一人。

  心兒轉身,只見身後一白衣人,雖然眉間似乎有些滄桑,可掩飾不了他出塵的風姿,淡淡的笑容讓人不覺有些想親近的感覺。

  「您是?」心兒好奇的問他。

  「在下不過是這家店的主人。」他笑道。

  心兒忙施禮:「原來是店主人,施禮了。」

  「姑娘多禮了,姑娘還沒有回答我,可也是喜歡這些字畫呢?」他繼續剛才的問話。

  心兒聽了笑道:「倒也不是喜歡,只是一種興趣,自小看了一些名家的書畫,因此難免會被這吸引了過來。」

  店主人點了點頭:「那麼姑娘對這些有什麼看法?」

  心兒笑道:「不錯的仿真字,都是盡心在模仿了,可是模仿終究是模仿,當不的真的。」

  「好一句模仿終究是模仿,當不的真的,姑娘果然也是這些字畫的知音了呢。」店主人聽了心兒的話笑了起來。

  心兒微微一笑:「我也是嚇說的,還請別計較才好呢。」

  店主人搖了搖頭:「姑娘無需在意,這書畫掛這裡原本就是讓人評的。」說完走到一旁的櫃檯,然後打開其中的暗格,拿出一捲軸:「姑娘看看這卷如何?」

  心兒好奇的結果,縴手一揚,輕輕打開了這捲軸,只見畫卷上竟然是個女子,眉間若蹙,一雙明眸流螢如光,瞬間流露出無限的風情,絕世的容顏,淡雅的氣質,這分明就是黛玉的畫像。

  心兒見了心中不覺詫異:「這是誰畫的?」

  店主人看著心兒:「姑娘莫非見過畫中人?」

  心兒笑道:「見過又如何,看畫中人的樣子,想來當初她還是年輕時候呢,如今都這般多年了,竟還有人這般的記掛,倒也是難得。」

  店主人聽了笑了起來:「姑娘可能不知道,這畫是家主人所話。」

  「但不知道貴主人是哪一位?」心兒忙問道。

  店主人聽了笑了起來:「家主人已經數年不在這世面上行走了,如今也不過是個隱居人,自稱隱世人。」

  心兒聽了笑了起來:「好一個隱世人,看似隱世,卻未必隱世呢。」

  店主人一愣:「姑娘為何這般說?」

  心兒指著畫笑道:「畫中人才是真正隱世,若是隱世,自不理會這世間,因此畫中人可活的瀟灑自在,可你的主人號稱隱世,卻時時思念於過去,如何稱為隱世,算來也不過是欺騙世人的眼光而已。」

  店主人聽了心兒的話再度一愣:「姑娘這話也有道理。」

  心兒微微一笑,把畫鋪放一旁,然後隨手拿起一旁的紫狼毫,沾了些許墨汁,在畫的左上角提下了幾句話,店主人詫異的過去一看,只見上面寫著:隱世不隱世,真假難真假,世事多變故,何必饒人家,而今已歸去,相見期無涯,註定已分離,何苦再思她。

  寫完,心兒吹了吹上面的墨跡,然後給那店主人道:「也當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只給你主人送去吧。」說完笑著走出了店鋪朝一旁而去。

  那店主人看了看畫上的題字,苦笑一聲,不過還是把這畫小心的收藏了起來,準備有空的時候給自己的主人送去。

  再說心兒,走出店門,然後又隨意的逛了一會,才覺得有些累了,因此看見前面有一家茶樓,於是走了過去。

  想來也是因為這幾日熱鬧,這茶樓倒也是多了不少人,一般的雅座已經沒有了,不過好在心兒本身也算是滿人,自然也就不拘於一些小節,於是在一旁靠窗的地方,找了個位置,點了些點心和茶吃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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