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2024-07-18 04:39:11 作者: 君幻鳳

  落月似乎早也料到惜春會有這一問,因此笑道:「姑娘,你不是說要謝我們主子的救命之恩嗎,其實也是簡單的,主子不在府上這段時間,你只幫著把這家當好了,然後主子回來了,你也就算是還了情呢。」

  惜春想了想,覺得這也是有道理,不過還是道:「不過我這般喧賓奪主的,會不會讓人誤會了。」

  「不會不會。」落月忙擺手道:「姑娘這般做了才好,將來接手也容易呢。」

  「什麼?」惜春迷惑的看著落月。

  落月發現自己失言,忙道:「我看姑娘索性就做我們的這府上的管事也就是了,這般說了,那以後主人來了,只要報備一聲,你接手自然也就容易了。」

  惜春聽了,釋然笑道:「原來如此,不過我也不可能在這裡一直下去的,畢竟鳥有歸巢,葉要歸根的,即便我再不待那個家,也不能在你們這裡打擾啊。」邊說邊翻看起落月拿來的花想容的帳本來。

  落月見惜春這般說,並不說什麼,只笑了笑,也就不打擾惜春看帳本了。

  惜春翻看後,皺眉道:「這帳也是怪的,那花想容即便是你們老主人的人,這般的花錢,難道就不控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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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月聽惜春這般問道,不覺嘆了口氣:「姑娘是不知道,素來我們主人對於金錢看得比較淡的,別說是幾百輛,及時再多一點,只要能讓府上平安一些,他也就不過問的,原本他這樣管事,府中若有一個算計的小人,只怕這家產也早沒了的,可是偏府中的人都是忠心的,因此也無人算計了,只是這花想容花上一些,才有這例外帳的。」

  惜春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後對落月道:「落月姐姐,你吩咐帳房,以後這府中的胭脂水粉有專人去買,無需那花夫人在勞累了。」

  落月看著惜春:「姑娘的意思是?」

  惜春笑道:「這有什麼不明白的,你讓人找個何時的水粉店,只說是府上用的,月結就可以了,想來這幾百兩的水粉也夠府上的丫頭婆子們用上好一陣了。」

  落月明白的點了點頭:「婢子這就去吩咐去。」然後又有些遲疑道:「若那花想容來鬧如何?」

  惜春淡淡一笑:「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讓她來找我也就是了。」

  「是,姑娘。」落月忙施禮,然後跟暗光打了個眼色,自己也就出去辦事情去了。

  暗光看著眼前的女子,眼中有些許的明白了,明白自己的主人為何要把那麼重要的東西給她,原來早已經明白了她的為人。

  這花想容素來是大手大腳花錢的,這回沒錢了,因此打算去帳房再支上個幾百兩,不想這回帳房竟跟她說,主人的意思,以後府中大小事情都交惜春姑娘處理,因此這胭脂水粉的採辦,已經有固定人員去做,每月自然會發放物什的。

  花想容一聽,臉色一變,扭著腰就朝惜春住的花塢居而去。

  惜春因為閒來無事,就在院子中盪了鞦韆,不想竟見這花想容進來。

  看花想容的樣子,惜春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為了那胭脂水粉的事情而來,因此停了鞦韆,看著花想容。

  花想容一見惜春就喊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管事?」

  惜春懶懶的看著花想容,原本停下的鞦韆就隨意的擺動了幾下,才道:「夫人好似弄錯了,我可是個堂堂之人,何以倒成東西了,想來夫人也是東西不成。」

  「我才不是東西呢。」花想容脫口接道,一出口又覺得不對:「我不是,我是東西,不是,是……」一時間是與不是說個沒完。

  一旁保護著惜春的暗光不覺笑了起來。

  惜春睜著大眼睛:「夫人不必如此申明的,我知道夫人不是東西就是了。」看惜春一臉正色的樣子,一旁的暗光忍的可是腹痛。

  花想容一愣,也不爭辯了,只說道:「你說說,你不過是個這裡寄居之人,憑什麼管我的事情。」

  惜春聽了寄居兩字,心中有些黯然,過去的種種又不覺湧上了心頭:「夫人說的好呢,惜春不過是個寄居之人,可是夫人呢,夫人難不成就能這般正大光明的住這裡了。」然後正色的看著花想容「夫人住這裡,本也不過外人,或許有些淵源,可終究不是這府上之人,夫人可以能那般大方的花錢,難道不覺得自愧嗎?」

  花想容見惜春這般樣子,愣了愣道:「我不過是用了一些水粉錢而已,你也不用這般大驚小怪啊。」

  惜春淡淡道:「是啊,不過是些水粉,不過據我所知,夫人的水粉可也是金貴了呢。」

  「哪裡金貴了?」花想容不明白的看著惜春。

  惜春淡然一笑:「別人的水粉只要幾錢銀子就能買上,偏夫人一個月要用數百兩,這若不是金貴的,何以就這般的貴呢。」

  花想容聽了有些尷尬一笑道:「我這不是還要做些針線活嗎?」

  惜春聽了笑得更加的燦爛:「夫人也別擔心沒針線呢,自打這月開始,凡事府中要的針線、食物,布料、胭脂水粉等等一干日常用品都是由專人去採辦,所以夫人也不用擔心,採辦來了後,自然會有人送與夫人的,當然夫人若另外要用的,可與帳房處登記了,讓專人採辦,或者夫人也是能領銀子的。」惜春說到這裡嘴角泛起一絲若有所思的笑容。

  花想容一聽能領銀子,眼睛一亮:「當真?」

  惜春點了點頭:「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夫人這邊每月的日常用銀是二十兩,若是多用了,則在下月扣,而且不得累計,也就是說,夫人可以暫領下個月的月例,可是領了後,下個月就沒了,而且下個月不得再支任何銀子,過完了後,再一月方可支銀子的,夫人可聽明白了。」

  花想容一聽一個月只能有二十兩,整個人都愣了,看著惜春:「你竟然要遏止我的用度。」

  惜春冷笑一聲:「我可不敢,只是夫人也已經算好的了,要知道,只有在大戶人家的正室太太才有二十兩的月例呢,夫人不過也是個暫住的,算不得這裡的正經主子,原本可以是不給的,不過據說夫人也算是跟過這府上的老主人的,因此才給了這二十兩一月,不然依照姨娘月例,夫人可只有二兩銀子的月例呢。」

  花想容見惜春說的頭頭是道,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惜春看了看花想容道:「夫人也別但當我的是假的,即便是如今大清後宮,這作為國母的皇后年俸祿也不過一千兩,其次是皇貴妃,也不過八百兩,接著是貴妃為六百兩一年,接著是一般的妃、嬪、貴人分別是四百兩一年,二百兩一年及一百兩一年,其餘的答應常在的,不過是四十到六十兩一年而已,如此這般推了下來,連皇后也不過八十多兩銀子一個月,何況我在這府上。」又笑著對花想容道:「夫人當明白這水滿則虧的道理,雖然你用些銀子是沒多大的事情,可是若是說了出去,只當這府中比那皇宮還有錢呢,這若被有心人說了出去,被朝廷按上一個藐視帝君的罪名可就不得了呢。」

  花想容幾時聽過這事情,如今一聽可嚇壞了,她平日雖然潑辣,可也不敢跟朝廷比啊,可是嘴上卻還是道:「你如何還知道這般詳盡呢,莫不是你還是從宮中逃出來的?」語氣多了試探。

  惜春聽了笑道:「夫人怎麼又混了,這大清選秀是有規矩的,原本去年當選的,可也要是八旗子女或者是漢八旗的,偏當今皇上是個極孝順的,說什麼也不樂意選秀,因此自然那也就沒了我的份了,若要再選,當是明年的事情,這大清有規定的,選秀女子,不管是選妃還是選宮女,年齡都須在十三至十五歲之間呢,偏明年我可是十六了,所以還是不成的,若夫人想去打個告密了什麼的,只怕要讓夫人失望了呢。」

  惜春這般的道破了花想容的想法,倒也是讓她一驚,原來她也是有這打算的,因為惜春對宮廷之事情這般了解所以才試探的,不想卻讓惜春道破了自己的用心。

  花想容看著惜春:「既然如此,為何你知道的這般詳盡呢。」

  惜春微微嘆氣:「若夫人是惜春,也當是明白了的。」

  惜春的話說得模糊,可這語中的無奈卻讓人竟心生一怔惶然,連花想容也不例外,愣了好半晌才道:「既然如此,本夫人也不說別的,只是二十兩銀子你讓本夫人怎麼過日子。」

  惜春冷笑道:「夫人這話說的,我早說過了,這尋常人家,只這二十兩銀子還能過上一年呢,偏夫人就一個月也過不得了。」

  花想容見這狀況,明白了,她知道自己終究還是無法得了銀子的,因此看著惜春倒了沒了主帳。

  惜春見花想容這般愣愣的看著自己,反而覺得好笑:「夫人怎麼了?」

  花想容見惜春的笑容,突然覺得特別的刺眼,想想自己的出身,她再看看惜春的氣質,總覺得不是一般的人家,因此不覺心中泛起陣陣記恨,看惜春有意無意的在盪鞦韆,突然只見她沖了過去,猛一推。

  這惜春原本盪鞦韆也不過是個消遣,哪裡會料到有這樣的災難,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隨著鞦韆的蕩漾,飛了出去。

  暗光見了,一愣,才想發身,只見一個黑影竄了出來,剛好把惜春接住,然後穩穩落地。

  惜春原本閉了眼睛,只當這次災禍是躲不過了,不想自己不但沒有摔的危險感覺,反而好似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惜春待穩定了身子,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黑衣人的懷中。

  但見這黑衣人眉目之間威嚴自稱,一雙豐朗的眼睛有著經歷了人世藏上的悲愴,挺直的鷹鼻,豐厚的嘴唇,讓人見了就感覺他的不凡。

  暗光一見忙跪下:「見過主人。」

  「主人?」惜春微微一愣。

  黑衣人的眼中泛起一絲笑容:「姑娘,你若一直要在我的懷中,自然也是可以的。」

  惜春一聽,先是一愣,然後滿臉通紅,忙掙扎出他的懷抱,不想由於過度的掙扎,竟然一個沒有站穩,朝後摔了過去,黑衣人一愣,一個伸手再次把惜春摟回懷中:「看來,你還是在這裡才安全。」

  惜春一愣,再度掙扎,然後確定自己站穩了,才淡淡施禮道:「爺說錯了,男女大防不可不顧的。」說完就淡淡退到了一邊。

  黑衣人見惜春這般的樣子,笑了笑,然後對暗光吩咐道:「暗光,侍候惜春姑娘去休息吧。」

  暗光點了點頭,走過來扶惜春,惜春忙施禮離開。

  待惜春走進房間,黑衣人才面對那花想容:「看樣子你還是沒個記性,本座早跟你說了,你在這裡可以,當要守的分寸,看樣子你忘記了本座的話了。」

  花想容的臉色一變,好一會才堆了笑上前道:「爺,想容這也是因為想打扮的漂亮一點嗎?」

  黑衣人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你也莫多說了,今兒去收拾吧,明兒一早就離開府中,不然可別怪本座無情。」說完只見黑衣人根本就不再理會這花想容,而是大步的走出了花塢居。

  花想容不想這黑衣人竟然會這般沒有情面,說的話也是這般絕情,一時間可也是呆了。

  再說惜春回到房間,暗光就退了出去。

  惜春斜靠在床上想了想,然後起身,開始收拾,落月進來的時候就見迎春在打包裹。

  「姑娘,你這是做什麼?」落月見了忙問道。

  惜春看了落月一眼道:「是落月姐姐啊。」可手腳並沒有停下來,反而道:「落月姐姐,你們主人不是已經回來了嗎,因此我想也當是我離開的時候了呢。」

  落月一愣,忙過來按住惜春的手:「姑娘住的好好的,說什麼離開不離開的話呢。」

  惜春笑道:「當初我留這裡,本就是為了謝你們主人的救命之恩呢,如今既然你們主人回來了,待我謝過自然也是要走的。」

  落月聽了可急了:「姑娘,姑娘。」也不管惜春忙碌,硬是把她拉至一邊:「姑娘,即便要走也不用這般急的,好歹你謝過了主人,然後辭行了才成呢,若如今這般走了,反而是我的疏忽了呢,姑娘就捨得我為你受罰?」

  惜春看落月急的樣子笑道:「你急什麼呢,我也不會這般走,只是先整整。」

  「若真走了,再走也不遲啊。」落月一旁道。

  惜春看了落月一眼,然後笑道:「也不為難你,你這會就帶了我去見你們主人也就是了。」

  落月點了點頭,笑道:「好,我這就帶了姑娘去。」

  惜春點了點頭,停了手,然後轉身讓落月扶著走了出去。

  這是一個獨立的院子,跟惜春住的花塢居有些不同,這裡竟然是一片荒草,沒有任何修正的荒草,而院子的匾額上寫的也竟然是荒園。

  荒園,初看還真有些這味道,可細細回味又覺得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淒涼,荒園,荒的只怕是心園。

  惜春看著匾額淡淡出神,落月一旁輕聲叫喚:「姑娘。」

  惜春再度看了一眼荒園的匾額,然後回頭對落月一笑:「荒園,總覺得淒涼味太重了。」

  落月笑道:「姑娘,這就是我們主人住的地方。」

  惜春雖然詫異竟有人會住這裡,不過卻也未曾表露在臉上,落月看惜春不在意,淡淡一笑,然後扶了惜春進去。

  園如其名,果然里外皆荒涼一片。

  穿過了唯一條因為是石板而沒有長出荒草的小道,來到了屋中。

  落月打開房門,扶惜春進去。

  惜春一踏入裡面,只見裡面一半掛的是各種兵器,什麼劍、刀、槍、鐧等等,能說得出名的都有,連西方的火槍也有一把,而另一半則全是書籍,什麼武功秘籍,詩詞歌賦,奇門術數等等,連一些失傳多年的鬼谷子的秘籍都有,看詞普通一處住處,誰能料到這才是個寶庫呢。

  惜春素來對那些刀劍沒什麼興趣,因此也不多看,只隨手拿了一本木托版本的金剛經看了起來。

  這時候屋中主人回來了,見放中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後卻也不打擾。

  落月行了禮後,悄然退下,房中只剩下了看經看得入神的惜春和這房屋的主人。

  想來他也不急,竟隨手一本本草綱目,隨意的也翻看起來。

  惜春好一會才看完,這木托版本的金剛經原也是稀罕的,最稀罕的還是這木托本上竟然還有註解,讓原本就喜愛佛經的她更加的迷了,看完了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不自覺的抬頭四處打量,順便也敲敲自己有些酸楚的頸椎骨,不想才隨意打量,一時間倒也愣了,原來這屋中的主人竟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惜春放下敲頸椎骨的手,尷尬一笑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因看書看入神了。」

  那人微微一笑:「無妨。」然後過來拿起惜春看的金剛經翻看了一會才道:「你喜歡佛經?」

  惜春淡淡一笑:「也不過是圖個消遣,畢竟佛經能讓人平靜一些。」

  那人聽了笑道:「這倒是難得,如今這裡佛經也不少,你若樂意,平日只管來看也就是了。」

  惜春點了點頭,然後看看左右:「落月呢,怎麼不見了?」

  那人聽道:「我見你看的入神,就讓她先下去了,怎麼,找他有何事?」

  惜春搖了搖頭:「也沒多大的事情,只是她走的時候總也是要告訴一聲。」

  「她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打擾你看書的。」那人笑道。

  「為什麼?」惜春不明白的看著他。

  他但笑不語:「以後自知。」

  惜春點了點頭,突然又搖搖頭。

  他詫異的看著惜春:「為何點頭又搖頭?」

  惜春忙道:「我這次是來謝過爺的救命之恩的。」說到這裡,惜春才發現竟然還不知道自己救命恩人的姓名,想來也真有些懊惱。

  他見她皺眉,不覺好笑:「又怎麼了,不過是湊巧路過而已。」

  惜春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也沒什麼了,只是恕惜春失禮,如今還不知道恩人的姓名呢。」

  那人聽了哈哈一笑道:「也不過是個記號,倒不是你失禮,反而應當說是我疏忽了。」然後正色道「在下姓洛,草字飛揚。」

  「洛飛揚。」惜春輕聲的重複了一邊。

  洛飛揚點了點頭:「正是在下呢。」

  惜春再度盈盈一拜:「惜春謝過洛爺的救命之恩,只是惜春如今總也是要回的,因此來此一來是謝過洛爺大恩,二來是來告辭的。」

  洛飛揚深深看了惜春一眼道:「姑娘如此急著要走,莫不是府中有人說了什麼?」

  惜春忙搖頭道:「不曾有過的事情,府中人個個也都是好的,只是惜春離家多日,自也是要回去的。」

  洛飛揚看著惜春:「洛某不知道姑娘為何會落崖,可是洛某當日遇上姑娘的時候,姑娘臉上卻有一絲的釋然,因此洛某大膽推測姑娘必定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才會露出那樣釋然的笑容,那麼姑娘真是要回去嗎?」

  惜春微微一愣,釋然嗎,想來是的,在那府中,自己從不曾解脫過。

  落崖,何嘗不是給自己一個解脫的機會。

  回去?自己真的能回去嗎,看樣子是不能,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只怕那府中的人還是不能容下自己的。

  想到這裡,她不覺有些黯然,原來天下真的沒了自己去的地方嗎,這天下是如何的大,卻為何沒有自己容身之所呢,惜春的眼神漸漸的暗了下來。

  洛飛揚看著惜春這般失神的容顏,心中不覺一驚,他沒忘記當初見她時候她鎮定的容顏,可是不想原來她也是有悲的,只是自己為何如今才發現。

  只當她是堅強的,只當她能鎮定面對一切生死的,可是誰會知道,原來她也是孤單的,他低下了頭,掩飾中心中的疼痛,只看著她道:「姑娘怎麼了?」

  惜春回神,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感慨嗎,為何在他的眼中卻全然是失落和傷悲。

  他不點破,只笑道:「姑娘,說來你來這也是有段時間了的,想來你也看見了,這裡的一切我也是沒了精力管的,畢竟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太多的時間不在府中,難免會有很多地方是忽略了的,因此姑娘若是能幫著照看我這府中,才是幫了我的忙呢。」

  惜春聽了,再度一愣,能留下嗎,可是留這裡,自己不也是寄居籬下嗎。

  想起過去的生活,想起自己若是回去的情況,也許留下是最好的選擇。可是,親人呢,林姐姐,二姐姐,三姐姐若是沒有自己的消息會擔心自己的。

  她一時間有些搖擺不定,眼中出現了一些迷惘。

  洛飛揚看著惜春,好似要看透她,然後才道:「姑娘其實可以先考慮一下看的,畢竟過沒幾日我還是要出門的。」

  「洛爺要出門?」惜春有喜詫異的看著他。

  洛飛揚一笑:「是啊,太多的生意,讓我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這次也是因為聽了落月她們說了姑娘的能力後,好奇才回來的。」

  惜春看著洛飛揚,想了想道:「洛爺的生意很多嗎?」

  洛飛揚淡淡一笑:「哪裡是多的生意呢,不過是一些瞎折騰而已。」然後又看著惜春:「姑娘何不住下,知道了姑娘的能力,我自然也是能放心離開的,不然若總也是擔心這府中的事情,怕也是不好的。」

  惜春看了看洛飛揚,然後點了點頭「既然洛爺這般說,惜春就暫時留下,只是若他日惜春要回去看看的時候,還請洛爺答允呢。」

  洛飛揚聽了惜春的話,嘴角泛起一絲的笑容:「這是自然的,姑娘只管留下就是了。」

  惜春再度盈盈一拜:「如此,惜春還請洛爺多照料了。」

  洛飛揚虛扶道:「彼此照料才是真的。」

  惜春笑了笑,不語。

  如洛飛揚自己說的,從出現到離開,不過在府中待了三日,然後也不跟人說一聲就走了,走之前還放心的說把這家給惜春打理了。

  看著眼前一個個同自己報告生意進程的管事,惜春真有些哭笑不得,這洛飛揚倒是是救自己還是害自己呢。

  可是如今既然答應留下來了,也只得用十二分的心思去打理這一切。

  「惜春姑娘,今年因為山東旱情比較嚴重,以至於一些山東的出租佃戶沒法角旗租糧,還請姑娘思量一下,討個決策。」一個管事對惜春恭敬的道。

  惜春想了想道:「張管事,我們府上可還有一些糧種。」

  「有的。」張管事的忙回答。

  惜春點了點頭道:「張管事,勞煩你找個可靠的,運了這種子去,只說是東家說的,這租糧還欠了,如今既然收成不好,只好相互幫助,我們幫助所有佃戶重新種糧食,待來年,有了好收成,再交齊了今年的也就是了。」

  張管事喜悅的而看著惜春:「姑娘說的真是好呢,總也是好相互幫助的。」

  惜春淡雅一笑:「其實也沒什麼,佃戶的生活不好哪裡還有力氣幫我們種植糧食,如此我們自然自己也沒了收成了,想想也知道哪個有益哪個無益了。」

  張管事忙道:「姑娘能這般想,果然也是不容易的。」

  惜春淡淡一笑,賈府的一切早已經成了給她的教訓,因此哪裡能讓洛府走上相通的道路呢,能幫著想一些就想一些吧,只當是自己還洛飛揚的救命之恩。

  事情結束了,張管事匆匆告退。

  惜春站起了身子,看看案上的那一般手抄版的法華經,惜春整理了一下自身的衣衫,然後拿了法華經走了出去。

  來到荒園,惜春熟悉的把法華經放回遠處,不想卻發現雖然也是有人定期打掃的,可有些書籍上還是灰塵。

  惜春素來愛書,這點只怕沒幾人知道,別人只當惜春善畫,卻不知道其實惜春也愛看書,因此自然也是見不得有書籍被湮滅了,何況這荒園的書籍可也是難得之物呢。

  於是惜春拿來了打掃的器具,開始小心的打掃,不讓灰塵沾染了這裡的一切。

  惜春不知道,當她來荒園的時候,這個舉動竟落入了一個陰狠的目光中。

  看著惜春裡面忙碌的身影,那人的眼中更加的狠了,只見那人偷偷的撒了一些油脂,然後掏出了火摺子,瞬間整個荒園燃燒了起來。

  惜春一驚,火勢迅速的蔓延著,惜春看著占了這屋子一半的書籍,如何也捨不得讓這些書籍化為灰燼。

  惜春一咬雅,竟冒這火勢,一捆一捆的把書往外搬。

  這時候,落月、沉影、曲流和暗光也來了,惜春哽咽道:「快,快救書。」

  落月等人點了點頭,忙也一起動手。

  火舌不斷的在吞噬荒園的一切,可是惜春顧不得手上已經開始有灼傷,顧不得腳底已經起泡,她不停的搬。

  只要再一次就能搬完。

  落月看出惜春的臉色很不好,忙過來道:「姑娘,別搬了,還是我來吧。」

  惜春搖了搖頭:「不可以的,這些書是最珍貴的。」然後又道:「別說了,還是快救書要緊。」

  惜春根本就不理會落月,想再次衝進去,可是此刻火舌已經阻斷了惜春的進入。

  暗光也過來道:「姑娘,算了,這大部分書已經出來了,留下的也不過小部分的,如今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

  惜春搖了搖頭,含淚道:「不可以的,如此的書籍是留給後人最好的寶藏,如何能被毀了。」說完左右一看,看見一個僕人拿了水桶走過,她什麼也不顧過去,一怕搶過水桶,然後在自己身上一倒。

  落月等人還沒弄明白惜春意思,只見惜春已經沖了進去了。

  「姑娘。」落月四人大驚,可根本就沒攔住惜春的動作。

  惜春把最後一捆的書籍抱入懷中,想衝出去,可是無情的火蛇竟不斷在她面前阻隔。

  看著懷中的書籍,惜春只有一個信念,不可以讓這書被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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