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2024-07-18 04:38:53
作者: 君幻鳳
「你,你不是死了嗎?」王夫人指著賈珠顫音道,緊接這一陣連爬帶滾到一邊,眼中全然是駭然和不置信。
賈珠的眼中卻是悲哀,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此刻的心情,素來尊重的母親竟然還有這樣的秘密藏著,素來是吃齋念佛的母親卻心狠猶如那地獄修羅。
他淒涼一笑:「如今我可巴不得自己是真正死了,也不用聽見這般的駭人聽聞了。」
王夫人聽賈珠這般說著,才明白想來這賈珠是真的沒死,因此忙爬過來拉著賈珠的手:「珠兒珠兒,救救我。」
賈珠看著王夫人:「你希望我如何救你?替你開罪?這根本就不可能,多少人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聽見了你自己的述說,替你頂罪?你認為可能嗎,賈珠對於整個賈府來說不過是一個已經死去經年的人物而已,他沒有權利能訂了你的罪的。」說到這裡賈珠輕輕的嘆了口氣:「你還指望我如何做呢?」
話語充滿了無奈和悲哀,至於無奈什麼,悲哀什麼,只怕只有賈珠自己才知道。
一旁原本就已經呆愣的寶玉一聽眼前這人竟然是賈珠,臉上也露出了詫異:「你是大哥哥?」想來這寶玉對於賈珠是早沒了多少印象了。
也的確如此,畢竟賈珠裝死的時候,這寶玉也不過是個孩童,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也難怪他會忘記了的。
賈珠看了一眼寶玉,淡淡點了點頭:「不想再度見面竟然是這般的時刻,你雖長大,可終究可惜。」可惜什麼,他沒有說下去。
寶玉低下了頭,不是他不想說,而是此刻,他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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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看著這母子三人,心中不覺暗嘆,這終究會是一個結。
賈珠輕輕嘆了口氣,看著王夫人:「為何你要這般算計人呢,即便是老太太這般做,你又為何也要摻和進去呢。」
王夫人低頭不語,她能說什麼,她什麼都不能說。
迎春一旁開口道:「大哥哥,凡事都也是由緣由的,何必想太多了。」
賈珠看著迎春道:「我如今也不知道如何能化了這個結呢。」
賈珠這話是說得不清不楚的,可是難為迎春竟然也是聽得懂的。
她看著賈珠好一會才道:「大哥哥,說句實在的話,這結根本就與你沒多大幹系,你何苦非要去解開呢。」
迎春這話讓賈珠一愣:「與我無干?」
迎春淡淡點了點頭:「賈珠早已經死了,你不過是珠大而已。」
迎春這話說得雖然無情,卻不得不說給賈珠找了一絲光明。
賈珠不覺笑道:「你若是不提起,我真忘記我是個死人了。」
迎春搖頭道:「不是你是死人,而是賈珠是死人。」
王夫人一旁聽了喝道:「不准你胡說。」
迎春懶懶看了王夫人一眼道:「賈珠已經死了,這是事實,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何須我去胡說。」
王夫人之著賈珠:「他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
迎春看了王夫人一眼,然後才道:「想來二太太你是眼花了,他不過是先皇的六號密探,現在的珠大而已,跟你們賈府可不曾有任何瓜葛。」
王夫人一聽,愣愣的看著賈珠:「你是六號密探?」
賈珠看了一眼王夫人,然後點了點頭:「沒錯,若不是被人發現了我的身份,我也不會成為珠大。」
王夫人沒聽別的,只聽得這賈珠是六號密探,臉上忙是喜悅,然後道:「既然你是六號密探,快求求皇上,放了我吧。」
眾人被王夫人這般厚顏無恥的話弄的均是一愣。
倒是一旁的風無痕邪邪一笑道:「賈王氏,你難道不知道,密探有密探的規矩嗎?雖然密探有一些特權,可這些特權要是在這密探還是密探的時候才擁有,當成為過往密探,他的特權也就沒有了。」
王夫人看著風無痕俊雅臉上那邪魅的笑容一愣:「你什麼意思?」
胤禛一旁也接口道:「什麼意思讓朕來告訴你好了,因為珠大只是前任密探,而如今的密探為七號密探玫瑰幻影,這玫瑰幻影就是眼前的風夫人迎春,你要求也當求她。」
王夫人聽了,再度愣住了,看著眼前的迎春好一會才道:「你是密探?」
迎春淡淡道:「我不可以是密探嗎?」
王夫人忙搖手道:「當然不是,只是你如何能成為密探呢?」看樣子她還是不敢相信。
迎春淡淡一笑:「有必要告訴你這些嗎,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
王夫人忙道:「二姑娘這話說的呢,好歹我還是你的嬸嬸呢。」
迎春看了王夫人,清冷的眼神有些許的不屑:「嬸嬸?你確定?」
王夫人忙點頭:「自然是確定的,好歹我們是一家人,你當救救我的。」
迎春懶懶道:「沒興趣。」
「呃?」王夫人不明白迎春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一旁的風無痕遂替迎春解釋道:「這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就是迎兒沒興趣救你。」
這夫妻倆的話語讓王夫人原本充滿希望的心情一下子化為烏有了。
賈珠看著這樣母親,嘆息道:「你如何不明白,情和法早都不會容你的。」
王夫人看著賈珠,落淚道:「好壞我都是你的母親呢,俗話說,子不言母過,你如何能不管我呢。」
所有人都看得出王夫人在做最後的掙扎。
賈珠的臉上泛起淡淡的苦澀,看著眼前的王夫人,眼中竟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這樣精於算計的王夫人,自己也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搖了搖頭,看著胤禛道:「皇上,奴才有些累了,想先告退。」
不能再同情了,賈珠清楚的明白,依照王夫人所做的一切,即便是讓她死一百次也不夠了。
胤禛也明白賈珠的心情,對於賈珠能急流勇退,而且公私分明的態度也是極為讚賞,因此點了點頭:「也罷了,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賈珠點了點頭,然後施禮離開,王夫人見狀忙過來拉住賈珠的衣襟:「你不能這般走了。」
賈珠輕輕的掰開她抓住衣襟的手指,然後道:「何以我不能這般走,我走了才好。」
「你不能見死不救啊。」王夫人喊道。
賈珠原本還有些憐憫的心情此刻也已經煙消雲散了,他不明白為何王夫人就是沒看明白眼前的一切,他搖了搖頭:「我何以是見死不救了。」
王夫人忙道:「我是你的母親,你卻這般無情的離開,這是你的孝道嗎?」
賈珠苦澀一笑,定睛看著王夫人:「是我無情,還是你罪有應得,你想過沒有呢。」
王夫人歪頭道:「即便我再有不是,你也不能說我什麼,好歹我是你母親。」
賈珠點了點頭:「是啊,我是不能說你什麼,可是我同樣也不會幫你什麼,因為幫你,意味著我助紂為虐,對不起這天下百姓,若不幫你,正如你所說的,雖然名義上這世界已經沒有賈珠這個人,可骨血關係終究是分不開的,所以我唯一能做的是不幫你,也不害你,讓你自己去自生自滅也就是了。」說完最後掰開了王夫人的手指,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寶玉看著毫不留戀而離開的賈珠,眼神變了變,好一會他才迷惑的開口:「為何,大哥哥能這般毫不留戀。」
迎春看了一眼寶玉道:「因為他知道什麼是恩什麼是仇,什麼是該做什麼是不該做。」
寶玉微微一愣:「可是如今有難的是他的親人啊,為何他不理會呢?」
迎春看著如此天真的寶玉,還真有些苦笑不得,淡淡搖頭道:「寶玉,這麼多日的牢獄之災為何還讓你這般的懵懂呢,你也當用用的腦筋才是呢。」
寶玉聽了迎春微微一愣,才道:『二姐姐為何這般說我呢,我哪裡沒腦筋了。「
迎春冷冷笑道:「你何時有腦筋了,若是有鬧經,為何還有了那牢獄之災。」
寶玉再度一愣,好一會才道:「我還不是因為林妹妹。」
迎春見他還能大咧咧的提起黛玉,不覺直搖頭,要知道黛玉可是胤禛的禁忌,誰能如他這般,不知好歹的直說了出來呢。
果然胤禛一聽,臉色就沉了,然後面無表情的看著寶玉:「你的林妹妹與你並沒多大幹系,你倒還能痴人做夢到這個地步。」
寶玉看著胤禛道:「妹妹原本是我的,都是你來搶的。」
聽了他這般沒上沒下的話,一旁的迎春、風無痕和耶律鴻璽一干人可都哭笑不得了,這寶玉真不知道是說他天真還是白痴,都已經這份上了,還直愣愣的說這樣的話。
胤禛眼中閃過一絲的嚴厲,看了寶玉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朕面前如此的說話。」
寶玉這回才有些後知後覺的看著胤禛。
胤禛也有不跟他多說,只直接道:「朕也不跟你囉嗦,朕知道你一向自命為什麼惜花之人,朕就給你一個機會去惜花去。」然後喊道「來人。」隨著喊聲,迅速進來數個御林軍的士兵,跑到胤禛面前跪下:「參見皇上。」
胤禛指著寶玉道:「把賈寶玉送到塞外的鳳營去。」
眾人一愣,迎春冷冷道:「四哥,這鳳營是什麼地方啊?」
胤禛看了一眼迎春道:「鳳營不過是個塞外的女子山寨,和耶律家族一樣,曾對先祖有些恩惠,因為先祖以鳳為贈,因為裡面當家的均是女子。」
迎春看了一眼寶玉,然後又看著胤禛:「那你送寶玉去那裡是何道理?」
胤禛淡淡道:「鳳族女子天生力大無窮,可是生性卻是淫賤的。」不用說後面的話了,迎春等人已經明白胤禛的意思了。
看來這胤禛還真是小氣,這寶玉雖然不長進,卻落得個男妓的下場,倒也是可嘆。
不過素來迎春就沒什麼同情心的,因此自然也就不在乎這些,那幾個兵士聽完了胤禛的聖旨就押了寶玉走了出去。
王夫人看著寶玉被架出去,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她明白,接下來,可能要輪到她了。
她一副可憐的樣子看著迎春:「二丫頭,二丫頭,好歹給我求求情啊。」
迎春冷冷看了一眼王夫人:「我跟你什麼干係,別來煩我呢。」
王夫人忙道:「好歹你是賈家的女兒啊。」
迎春一副請打住的手勢道:「二太太,容我提醒你一句,賈府的族譜上可沒有我的名字。」
王夫人忙道:「你救了我,我出去就給你加上去。」好似對她來說,若是迎春能入了賈府是迎春的造化了似的。
迎春不屑的看了王夫人一眼:「我如今自由著,何況如今我也已經嫁了,所以對於我來說有沒有娘家都一樣,二太太,你也消停一下吧,我懶得去賈家,也不屑去賈家呢,我可高攀不上。」然後轉向胤禛:「四哥,這事情還是你來解決吧。」
胤禛點了點頭,看了王夫人一眼:「朕再問你,你謀取了多少林家的財產?」
王夫人忙抵賴道:「哪裡有什麼謀取的,根本這林家就沒多少錢的。」
胤禛怒道:「還敢狡辯,那林家數代爵位,而且這林如海還是前巡鹽御史,即便如何清廉,在這個位置上也是能得不少錢的,可那次奔喪,你們卻並不曾把那錢財給了林如海唯一的遺孤林黛玉,你這回還說林家沒什麼財產。」
王夫人明白看樣子胤禛什麼事情都知道,忙道:「皇上明鑑啊,那次奔喪也的確是有錢的,可是後來元妃娘娘省親,這錢也就花得差不多了的,真正沒留了多少了。」
胤禛聽了道:「既然這般為何方才你說林家沒多少錢?」語氣滿是憤怒。
王夫人聽了忙道:「皇上,實在是奴才剛剛昏頭了,求皇上原諒啊。」
胤禛冷冷道:「既然你昏頭了,那麼朕就讓你清醒清醒。」說完又喊道「來人。」
只見進來四個內侍,四人抬了一個缸瓮進來。
眾人不明白胤禛的葫蘆里埋的是什麼藥,因此都看著他。
胤禛冷笑道:「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
王夫人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皮一個勁的跳。
胤禛冷笑一聲:「這裡面的可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呢。」然後吩咐道:「打開蓋子。」
那四個太監合力打開了缸瓮,不想這缸蓋竟然還是有玄機的,竟然是兩相對半分的。
蓋子一開,眾人只感覺一陣冷意瞬間從缸中散發出來。
胤禛冷笑道:「這裡面是朕命人特地去雪山底下挖來的千年寒冰,據說這般放著,可以放上二十年,才會融化完。」然後又看著王夫人道:「你不是昏頭了嗎,朕就讓你在這缸瓮中生活,看你以後還會不會昏頭。」然後對那四個內侍點了一下頭:「還不動手。」
四人忙過來,不管王夫人的掙扎,逕自架起了她,讓後仍進缸里。
寒冷刺骨的感覺讓王夫人掙扎著想出來,不想拿四個內侍竟然是會武功的,一人索性點了她的穴道,然後其餘三人把剛剛拿下的缸蓋拿了過來,迎春等人這才發現這缸蓋還有一個玄機,拿就是不知道何時,這蓋子中間竟然有一個頭大的圓形了。
四人把王夫人固定好,然後缸蓋又蓋上了,接著,他們竟然鎖了拿缸蓋,也就是說,王夫人除了腦袋,其餘都在缸里了。
王夫人驚恐的看著眾人,不能動的身子逐漸被凍僵起來,連她的臉色也越來越青。
胤禛對那四人道:「朕可不希望她死了,你們每日給她兩碗熱湯,去了寒氣。」
「喳。」四人答應後又在胤禛的示意下,抬了缸瓮走了出去。
見王夫人這般的境況,迎春不覺嘆息,這胤禛可真下得了手啊,這樣讓王夫人生不如死的結局,也只有他能想得到了。
待處置完了王夫人,胤禛似乎也有些累了,因此對一旁的耶律鴻璽道:「其餘的人還請皇叔處置了呢。」
耶律鴻璽點了點頭:「也好。」
沒幾日,賈府的處決就出來了,男子發配邊關流放二十年,女子都被關入紅帳為軍妓,當然也有已經無法做妓女的一些人,比如邢夫人,年紀也已經過了,因此就被降為洗衣奴,一生不得被赦。
而親眼看著這些的賈珠,終究又離開了京城回江南去了,也許終其一生,他都不會再踏足這裡了。
京城中經歷了這一場的風雨,似乎所有的氣氛也清新了好多,迎春站在小院子中,看著天空,心中卻是無限的自在和清淨。
不覺她閉上了眼睛,享受這風吹過的感覺。
風無痕出來看見的就是如此,因此上來,然後從背後抱住迎春:「想什麼?」
迎春淡淡搖頭:「如今好輕鬆。」
風無痕看著迎春:「想離開了。」
迎春睜開了眼睛,然後看著風無痕:「妹妹生後,我們就走吧。」然後又笑道:「當初我送妹妹回姑蘇的時候,林姑父還給了我幾座礦山的地契呢,反正如今也閒了,不如我們去尋寶去如何?」
風無痕看著迎春微微一笑:「自然好,也確實該離開了,不過在離開前,我們還要做一件事情呢。」
「什麼事情?」迎春看著風無痕。
風無痕笑道:「該去給阿瑪上一支香了。」
迎春點了點頭:「也確實應該去了。」
不想胤禛和黛玉聽說迎春他們要去給康熙上香,因此竟也一同前往。
還是康熙的墓前,當初四人來的時候,迎春是他人之妻,如今總算也是有一個完美的姻緣了。
四人上了香,胤禛開口道:「阿瑪,我們來看您了,玉兒過些時日也要生了,還望阿瑪在天之靈當保佑了玉兒才好。」
黛玉也道:「老爺子,玉兒腹中的是個姐兒,老爺子您要是在一定會喜歡的。」
迎春聽了笑道:「這是自然呢,說不得老爺子還會說,林丫頭的女兒一定是個傾國佳人呢。」
黛玉瞪著迎春道:「我可不敢這樣說,挽兒那麼像風爺,長大了才是絕代美人呢。」然後又轉向康熙的墳墓:「老爺子,挽兒是二姐姐的女兒,很漂亮的,很像風爺的。」
迎春一聽忙道:「這挽兒明明是我生的,怎麼竟會那般像你呢。」說完還瞪了一眼風無痕。
風無痕哭笑不得:「這女兒像父母總也是應該的吧。」
迎春嘴巴一瞥:「可是就是覺得我真虧了呢。」
風無痕只得輕輕搖了搖頭,這迎春現在一身輕鬆了,反而有些頑皮起來。
胤禛一旁笑道:「迎丫頭,好歹你在阿瑪面前也當給老六留些面子呢。」
迎春淡淡一笑道:「塌了他的面子才能讓他結上新的面子呢。」
胤禛和風無痕一聽可愣了好一會,到是黛玉一旁抿嘴直笑。
這時候,迎春和風無痕聽見有些許的聲音,風無痕收斂了笑容:「既然來了,就出來。」不想出來的竟然是允禵。
此刻的允禵雖然一身粗布衣服,可精神卻好了很多。
胤禛看著允禵道:「十四,在這裡可好。」
允禵點了點頭:「如今少了些許的算計和紛爭,在這裡倒也是舒服的。」
胤禛點了點頭:「如此,朕也就放心了。」
允禵看了一眼一旁凸著肚子的黛玉:「何時生?」
黛玉輕聲一笑:「也不過月內的事情了。」
允禵點了點頭:「祝福你們。」
胤禛和黛玉相視一笑,然後看著允禵:「謝謝。」
也許說開了也就是真的解脫了,胤禛和允禵能如現在這般毫無芥蒂的說話,想來也只有此刻。
因為心中打定要離開了,因此迎春雖然住在小院子中,卻開始做起簡單的收拾起來。
一晃眼,又過去了二十幾日,這一夜,原是說院子中唯一一株曇花要開了,因此院子中自然也是熱鬧了起來,這曇花是外邦進貢的,說是個極不稀罕的花種,跟一般的曇花說是不同的,因此胤禛才種在了這小院子中,不想如今竟有了些許的花芽,這曇花素來花期短,估摸這開放也不過一日之間的時間內,因此,所有人自然也是熱鬧起來了的。
黛玉因為產期越來越近,因此這身子也就越來越重了,可好奇心偏也重,因此在雪雁和春纖的攙扶下,躺在早已經不知妥當的曇花前的軟榻上。
迎春抱了挽兒和風無痕也出來,當然這情景自然也是少不得妙玉和香菱的,連原本早休息的史暮顏也出來了,大家說說鬧鬧,等待花開。
雖然吹來的風有些冷,可那曇花卻似乎還有些時候,只是眾人也不心焦,只說笑著倒也是開心。
妙玉見了道:「我們何苦這麼早來呢,這曇花要開想來也是黎明時分才開放呢。」
香菱好奇道:「這是為何?」
妙玉笑道:「傳說這曇花原是天上仙子,因私心戀上了佛祖駕前的韋陀菩薩而被貶下凡的,可不想這曇花也算是痴心的,知道韋陀菩薩總喜歡收集黎明的露水,因此選擇了在黎明開放,指望韋陀能對她傾目一注也就夠了,而且當韋陀離開,它也就謝了,所以曇花又被稱作了韋陀花,也是痴情花呢。」
黛玉一旁懶懶道:「這故事我曾見過,可見這曇花仙子也是個性情中人呢。」
妙玉笑道:「即便是性情中人又如何,最終也還是不得跟韋陀見面的。」
黛玉微微一笑:「人生有一知己也就好了,想來那曇花也自然是有她的想法的。」
迎春聽了笑道:「妹妹如今倒能給這曇花仙子開脫呢,我瞅著這曇花既然還不定什麼時辰開,你還是早早去休息呢,好壞你的日子可就要到了的,難不成你還想生個曇花仙子不成。」
黛玉笑道:「若得曇花仙子為女,也未嘗不可啊。」不想她才說了這話,她就開始腹痛。
迎春見黛玉突然變了神情,忙道:「怎麼了?」
「二姐姐,我肚子疼。」黛玉額頭泛起了汗珠。
迎春忙上前給她把脈,隨後也就知道是黛玉要生產了,忙對一旁的春纖道:「快去喚穩婆,妹妹要生產了。」
眾人這下可管不得這曇花了,忙七手八腳的把黛玉扶進房中。
不想黛玉陣痛的時候,那曇花竟悄悄的露出的花蕾,借著月光,泛起一絲雪白的花瓣,散發出特有的淡淡清香。
胤禛也聞訊趕來,只等著黛玉生產。
曇花漸漸的開放,香氣也越來越濃,當曇花全部開放之時,黛玉一聲巨疼,孩子竟然安全落地,而同時一股優雅的香氣瀰漫了整個房間,讓人意外的是,這香味竟然和院子中盛開的曇花香味是同一種的香味,難不成還真生了個曇花仙子,當迎春抱起這個孩子的時候,看全了孩子的臉,心中泛起了這樣的想法。
迎春抱著孩子出來,奇異的看著胤禛道:「四哥,看樣子你們真生了個曇花仙子了。」
胤禛雖然不明白迎春這話是何來源,可是當他看見那個孩子的時候,也呆了,只見孩子的額頭竟然有一朵鮮紅的曇花胎記,最反常的是,這個孩子竟然一出生就雪白粉嫩,少了新生兒那種皺皺的感覺,而且渾身還散發這與生俱來的幽香,而這香味竟還引來了一群蝴蝶,看著蝴蝶在這孩子身邊飛舞的樣子,胤禛這經歷了風浪的皇帝還真正嚇了一跳。
胤禛輕輕的接過迎春遞來的黛玉為他生下的女兒,眼角竟然泛起一絲淚花:「我的女兒。」他喃喃自語。
風無痕過來看了看孩子,對胤禛道:「四哥,這孩子也算是奇人呢,該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好壞也不能污了她的奇特呢。」
胤禛想了想道:「這是黛玉為我帶來的曇花仙子,黛玉是朕的精魂,這孩子就是朕的心,既然如此,取名就叫心吧。」
「心兒。」迎春點了點頭,這名字不錯。
可迎春又如何知道十五年後,自己的女兒挽兒和這黛玉的女兒心兒,再次為情掀起了風浪。
黛玉一滿月,迎春和風無痕就提出了此行,雖然胤禛捨不得他們離開,可他也明白風無痕和迎春的性子,因此也不再挽留。
趁著眾人也在,胤禛和黛玉邀請了耶律鴻璽、允祥和允祿為風無痕和迎春踐行。
允祥知道迎春他們要走,羨慕道:「真想隨了你們一起走呢。」
迎春看了一眼允祥:「你若是能隨我們走,你也就不會做這個怡親王了。」
倒是胤禛開口了:「罷了,過些時日,等朝政穩定了,朕自然也是會讓你離開的,朕也是知道你這性格的。」
允祥笑道:「四哥,君無戲言。」
胤禛微微一笑,點頭笑道:「這是自然的,不光是你,朕還打算讓那拉氏也有個名目,能早日出去了呢。」
風無痕笑道:「如今四哥自己幸福了,想來也是讓別人也能幸福的。」
風無痕的話一落,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耶律鴻璽端起了一杯酒道:「不管如何,本座祝你們一路平安。」
風無痕和迎春忙接過:「謝謝。」
接著是允祥允祿敬酒,一直這般喝到三更才散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風無痕和迎春微笑著離開了小院子。
不辭別,是因為怕辭別時候的傷感,不辭別,是因為辭別的淚水總是讓人不舍,人生本就是沒個結局的,因此這樣的離開才是最好的。
迎春和風無痕離開後,除了幾個親人,漸漸的,別人也已經忘卻了關於玫瑰幻影的傳說。
風雨漸漸過去,波瀾總會起折,歷史也不斷在前進。
雍正六年,那拉皇后去世。
雍正八年,怡親王允祥病逝。
雍正十三年,一代皇帝雍正大帝駕崩,遺詔四子弘曆繼位,號乾隆。
塞外,一座煙霧妖嬈的山莊,少了往日的清淨,多了幾分喜氣,為的是能迎來久別的親人。
迎春、風無痕、那拉氏和她的夫婿、恢弘和鳳姐巧姐,還有允祥眾人在門口等著。
鳳姐道:「這會時辰了,怎麼還不來?」
迎春微微一笑:「既然說是這時刻,想來一定會出現的,再等等也就是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只見不遠處出現了一對人,兩人還共同拉著一個女孩。
迎春和風無痕相對一笑,終究是團聚了,她看了看天空,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