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你過來做賊
2024-07-17 10:17:53
作者: 醉玉頹山
清晨6點。
江行止打開門出來,彎臂里是面料精貴的黑色西服。
「你過來做賊啊,江公子。」
吳明朗正坐在大門吃凍梨,小小的木椅差點沒能承受住年過三十老男人的體重。
故而抬頭,看著渾然衣冠楚楚的江公子,穿戴整齊深穩依舊掩蓋不住骨子裡的風流相。
吳明朗低笑了聲,「衣冠楚楚的,差點以為認錯人呢。」
江行止掠他一眼,無意看到吳明朗抓梨的手腕有一抹顯眼的紅繩,往日他手腕都是空無一物,乾乾淨淨清清爽爽。
「從茶莊開始,你對我就挺有意見。」江行止緩聲回話。
「看不出你愛她,所以看你從不太順眼。」吳明朗邊說,邊給他遞一個凍梨,「辜負感情,祝你一生穩坐高位享受孤獨。」
這人真陰險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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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止冷漠錯過。
「她是你的?」
聽這個問題,吳明朗好笑,「怎麼不是。」
江行止換一隻手挽西服外套,雍容不迫下台階,「又怎樣。」
吳明朗笑著看江行止的背影,「你不知道嗎,她知道你要結婚,不想收到你的請帖,才上山給她爺爺祈福,何必見不慣別人追求她,你怎麼知道你能給她的,我何嘗不能給,甚至你給不起的婚姻,我都能給。」
江行止沒回頭,「那恭喜你了。」
吳明朗玩著手裡的凍梨,「既不愛就不要辜負小姑娘的感情,她沒有你的時候,照樣能吃吃喝喝,每天過得開心,她世界並非只有你,你給她時間,她忘得絕對比你快,希望你懂這個道理,分手了,還真沒必要跑過來看一趟。」
「吳老闆挺會趁人之危。」
女孩子情緒最差的時候,投以溫柔攻略,久而久之,順理成章。
這種套路,江行止其實能懂。
「不瞞江公子,你和她在時候,我只是不想帶給她麻煩,從相親那天開始,我就已經在等你們分手。」後面幾個字,吳明朗一字一頓說出口。
見江行止沒反應。
「怎麼不結婚了,白白浪費我準備的賀禮。」吳明朗問。
江行止沒搭腔,西服丟李肆懷裡,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
吳明朗坐在原地,吸梨梨,自方丈開鎖的時候,他就知道江行止會進來,沒阻止。
不懂以何身份阻止。
但是看高高在上的江公子吃癟,還挺有趣。
不應該只鎖門,應該拿院裡的大水缸頂門。
….
到8點多。
冬凝才醒,錯過了早餐和晨起燒香,眼睛一睜,被子貼著又薄又暖烘烘,怎麼感覺被子是換過呢。
手指一捏,不是她平常蓋的,而是一張輕薄的冰島雁鴨絨的手工被,冰島雁鴨稀有,這一張出來昂貴又費功夫,寺廟怎麼會有這麼奢侈的東西?
掀開,發覺自己身上光溜溜的,涼風嘶啦打在皮膚,她嚇了一跳。
靠在床頭,看著地上的案發現場,「我昨晚明明穿衣服睡覺,這是我自己脫掉的?一個夢,我竟對自己這麼變態嗎。」
低頭,看著胸口的痕跡。
「我真是….」
這也能自己掐?
「我是個傻子嗎,自己脫,自己虐自己?他江行止就令我這樣嗎。」
可想想,那種真實的感覺,被子裡殘留的白奇楠香氣和男人味道。
這似乎錯不了。
不像是夢,估計是真的。
身後被什麼東西硌到,又硬又涼。
冬凝伸手,摸到一枚紐扣。
英國holland sherry的鉑金紐扣,她這輩子只見過江行止的襯衣紐扣才用的私訂牌子,pt999鉑。
「江行止遠在紐約,不可能吧。」
可一切一切在腦海里回憶,是那麼真實與曖昧。
她好像哭著在他耳邊呢喃阿行阿行…
還有聲聲充滿禁忌感的「小舅舅」。
她捂臉,「江行止啊江行止,你來我屋裡做什麼。」
他都傳出要結婚的消息了,怎麼這麼變態呢,怎麼還能變身到她屋裡和她同床共枕。
匆匆洗簌穿衣出門,找答案。
「醒了?膝蓋的傷口怎麼樣。」
吳明朗坐在院裡的石台,慢吞吞給她裝早飯,到嘴的話竟不知如何開口問。
吳明朗識破她的尷尬與慌張,無奈嘆息一聲,如實告訴她,「後半夜,是江行止來過,給你上藥,隔壁東閣住的就是他,兩天前我就發現了,沒有告訴你。」
撐在門板的手僵住,冬凝回頭,恰巧看到書台擺放一瓶膏藥和棉簽,以及她看不懂字的膠囊藥。
攤開的筆記本是江行止的字跡:每日服兩粒
以及一張黑卡。
看她失神,吳明朗輕喚,「先吃早飯吧,他早上已經下山了。」
冬凝掠飯菜一眼,「明朗哥,你先吃,我出去一下。」
吳明朗只是嗯。
冬凝推開東閣院的大門,只有小沙彌在收拾屋子,掃地,萬般寂賴,一片空蕩蕩感覺。
開著的房門,冬凝走進去。
書桌上有和尚在收拾抄好的經文,掉落幾張稿紙。
冬凝上前,幫忙撿起,「小師父,可以讓我看看嗎。」
小師父單手作佛禮,「是江先生抄寫的,這是不要的稿紙,他已經下山離開了。」
「我知道,想知道他犯什麼錯來這裡抄經文。」
小師父遞給她,「我不知。」
一張又一張潔白宣紙里。
字體整齊規肅,不再有她秦冬凝的名字。
冬凝走回自己的房間,拿起卡,簡單裹住大大的菱格紋圍巾保暖,急匆匆要離開寺廟。
看見她手裡的東西,吳明朗把車鑰匙丟給她,「你這麼跑能追上開著四個輪子的車?」
-
寺廟已經恢復往日開寺的狀態。
白色小奔馳已經追不上那輛紅旗。
冬凝開著車,副駕駛是男人給的黑卡,以及男人身上落下的領帶針。
一路追到江南里。
紅旗始終沒發現她的車,更不懂那輛小奔馳是冬凝在開。
眼睜睜看著紅旗開進別墅區。
哨崗上的警.衛員只放行紅旗,攔住冬凝的車,甚至都沒下來問,體姿筆直的站立,繼續站崗位執勤。
就像是將她隔開無形的階級差距,並不屬於他江公子那個世界的人。
行。
這種地方,她人還真進不去,別說她的車了。
手輕輕打方向盤,真不明白,一張卡,一個領帶別針能追到這裡。
漫無目的的,冬凝茫然回到寺廟,去前院燒香,捐了香火錢,拜別方丈下山。
對於昨夜擅自開門,方丈實在過意不去,親自送冬凝下台階,「昨夜沒打擾施主休息吧。」
她搖頭,「沒。」
「江先生是不是常到大殿燒香。」她問。
方丈點頭,「嗯,燒過一回,既到,既拜。」
冬凝:「他那樣的人竟會燒香拜佛了,難得。」
或許,他性子真的變了,唯一一樣沒變,就是對待感情。
譬如,再碰面見不見她都無關緊要。
吳明朗幫她提東西,走在她身側,她膝蓋有傷,每日需要打坐,她早點下山有醫生,方便休養。
「想他了?」
冬凝呼出一口氣,「沒有,不想拿他的東西。」
「你怎麼不打電話叫醒我。」冬凝又問。
當時吳明朗確實有這個想法,可是為什麼要打,如果給江行止知道他發現,他江行止興許會變本加厲。
男人還是懂男人的。
「請你吃肉,說到做到。」吳明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