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嗎
2024-07-17 10:14:05
作者: 醉玉頹山
冬凝是想。
等一等他會不會來找她,這種想法簡直是小丑。
優渥的家底烘著他人上人,往往都是別人去哄他江公子,讓他低頭哄人委實少見。
天之驕子吶。
薄情得坦坦蕩蕩。
這份單戀,她明白自己處於劣勢,也毫無可能絕地反殺江行止的資本。
澳區。
私密性的娛樂包房裡,門外守著保鏢。
江行止桌子前的籌碼沒減過,有的人不止命好,手氣也好。
說的就是江行止。
可他沒這興致,和乙方洽談項目後,起身離位。
溫珣收拾電腦跟他離開。
「江總,需要我安排飛機回滬市嗎。」
江行止冷淡,「玩幾天再回。」
溫珣記得之前那位秦姑娘一直陪老闆的,這幾天沒見到人了。
也沒見老闆談起那位姑娘,該開會開會,該玩就玩到天亮,恣情放縱。
夜半三點,江行止還在酒局打牌。
澳區幾位豪門公子為他攢的局。
四方桌前玩麻將,叮咚聲碰撞,動靜並不大。
不知道誰贏了牌局,戲謔聲彼此起伏。
一會兒,謝逢青把話題拋給江行止,「都幾天了,不把金貴妹妹給哄回來?」
金貴妹妹那樣子越發不像只去工作,這是故意不回來。
等這位爺破個底線。
江行止懶散摸牌,拿到清一色連槓,冷俊的姿容逐漸溢出輕佻地笑,「膩。」
膩倒也正常。
情場裡,他江公子本心殘酷,一向刀槍不入。
謝逢青拿麻將,「挺好一姑娘,就是有點傻乎乎。」
「不傻。」
說著。
江行止靠到椅子,打開麻將桌抽屜拿打火機,徐徐偏著頭,給唇角銜的煙續上火。
僅僅點個火,貴公子氣質掌控得恰到好處。
謝逢青摸不清他的意思。
火苗竄動,煙霧籠得很深,江行止扯唇,笑意模糊,「會玩,還會跑。」
有位澳區豪門出門的貴公子出聲,「還有在江公子手底下跑掉的,少見了,早該幾天前約你見見面。」
江行止放下打火機,斜睨對方一眼,沒搭腔。
他不搭腔,其他人也就不敢造次,終止這個話題,玩自己的。
他可以說,你不能點評他身邊的人。
一圈下來。
江行止喝了幾杯酒,肉眼可見興致就少了。
他招呼服務生要冰水。
年輕男男女女,氣氛正濃。
有貴公子家中的奪命扣電話,是女朋友這個點喊回家,這位貴公子掛的乾淨。
於是,就有人熱絡調侃。
「這就不敢接女朋友電話了?」
「這位鬧騰得很,接了就得十分鐘之內回家,我可不回,她太喜歡看我跪玻璃,等天亮回去就說看不見手機響,哄哄買個包就過去了。」
眾人紛紛唏噓。
謝逢青嘖地笑了下。
所以嘛,當你男朋友告訴你說看不見手機響,不用斟酌不用懷疑,他就是騙人的,他只是不想回家。
少信男人的話。
-
那天,海上有大飛艇比賽。
還沒開獎。
紅方、藍方、綠方,白方,黑方。
籌碼都擺了。
江行止懶得下注,靠在沙發主位閉目養神。
海上夜色深沉,他始終沒什麼情緒。
謝逢青總是時不時刷到一段視頻,「金貴妹妹在港城跳舞的視頻,有人錄下來發網上。」
「曹夫人花二十萬,包她在港城跳舞,衣食住行安排妥當。」
冬凝跳舞的視頻一直被曹太太拍下來,流傳在外,這幾天在自媒體短視頻平台火了。
謝逢青手機遞給江行止瞧。
江行止淡淡睨了眼,沒有過多表情。
謝逢青划走,「不看就算。」
江行止舌尖輕抵了下腮,黑眸投向海面的飛艇比賽,挨身,乾脆把所有籌碼壓注紅方。
那抹嬌唇,色澤挺艷紅。
三十分鐘後,果然紅方奪冠。
謝逢青好奇,「你怎麼猜准紅方贏,就你選紅方,分明挺弱。」
江行止抬了下眼皮,「幸運女神眷顧。」
冷冷的幾個字。
承了一夜寒露的關係,他鼻音稍重。
後來聊天,謝逢青告訴冬凝。
「趙志強罰款5萬,待15天」
「江公子的父親生氣了,江家的事難說,你就不必知道了,不會殃及到你」
「他昨晚贏了五千萬籌碼」
「今天又是無聊的一天」
「消消樂的第300關你通關了嗎」
冬凝回一個沒字。
江行止不在,冬凝沒再玩過消消樂,他總會曖昧裹住她的手教著3歲小孩都會玩的遊戲。
他漫不經心一瞥間的眼神,耐心低笑聲在耳邊的感覺依舊清晰。
沒聯繫江行止的第10天。
謝逢青的朋友圈發圖片,是酒杯。
沒聯繫江行止的第13天。
謝逢青的朋友圈發圖片,是飛艇賽道,玩大籌碼。
冬凝退出,摁滅手機。
澳區離港城挺近。
真的特別近。
江公子忙著流連風花雪月。
天氣越來越冷,身上的毛衣變厚還是寒風凍骨,冬凝攬緊外套進房間。
沒聯繫江行止的第17天。
謝逢青的朋友圈發圖片,是接他們返程滬城的飛機圖。
配文:「收工回家」
知道他們的事辦完,要回新京。
港城彌敦道的夜色充滿電影感。
冬凝下大巴車,順手給謝逢青的朋友圈點讚。
人來人往。
背靠圍欄,仰頭看著比她自己高的白色路標。
HK,彌敦道。
冬凝舉起手機拍照片,剛按下快門按鈕。
一串熟悉的號碼來電,它似在閃動,一點點徘徊在眼底。
手指僵住,似乎再不接聽,那邊隨時就能斷了。
掙扎許久,她才放到耳邊,「餵。」
那邊沉默幾秒,喉嚨發出很輕地一聲『嗯』,低沉又昏倦得厲害。
冬凝心狠狠揪了一下,小聲念他的名字。
「江行止。」
他聲音總是透著一股慵懶,「回去麼。」
「還不行呢,已經收錢,工作還沒做完。」冬凝始終看著彌敦道的街牌,「我會自己回去。」
「嗯。」
平平淡淡。
她想,他在回答的時候肯定是眉都不抬一抬。
人是他帶出來,問這一句不過是出於世家公子的禮貌。
冬凝握住手機,低頭戳了戳地板,「你回去了然後呢,做什麼。」
像是無聊找話題,這通電話能變長。
黑色商務轎車停在私人停機坪,翼連還是親自出面送走這尊大佛。怕了,這位真上任都不知道得剷除多少老部下才夠他祭天。
掌控資本資源這樣的行為真不是只說說拿來衡量他,他真做得出來。
飛往新京的專機只有江行止和謝逢青兩個人。
因他在通電話,就連指領他上專機的空姐都不敢說話,儘量放低腳步聲,環境變得異常安靜和冷肅。
空姐給他準備好冰水,放下之前偷偷看了眼坐在沙發的貴公子。
一身昂貴優質的黑色西服,比較低調的款式沒有那麼多花哨,面料緊緊貼合他高大挺撥的身材,西服領帶在貴公子身上營造更為顛覆,瀲灩絕華。
長腿交疊坐那兒,面無表情點了支煙。
不知道江公子在和哪位嬌嬌通話,他聲音回那邊時變得異常低啞,「回家。」
「江行止。」
冬凝又念他名字,念起來溫柔順口。
江行止修長夾煙的手指勾了下領帶往下扯,懶懶道,「嗯?愛叫我?」
貼在耳邊這樣近,他的聲音磁性蕩漾。
好聽到令人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最喜歡這樣調笑的方式,逗弄她了。
是有點愛叫他的名字。
冬凝喉嚨都發緊,「你忘了冷落我17天的事嗎。」
江行止的無情,從從容容,「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