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化療治療心理疾病

  接診的主治醫生叫張寧。

  第二天主任醫師查房，臉色一變，說：「胡鬧！這個病人住什麼院？門診醫生敢開，你張寧也敢收啊！」

  張寧主治趕緊解釋，說：「住院證是秦堪開的。」

  主任王紅梅問：「哦，這樣啊。他開的，沒得講，必須收。她一定是秦堪的親戚。」

  張寧說：「不是，肯定不是，這個病人是川省來的，慕名來找秦堪治病。她說，秦堪說了，要組織會診。」

  主任王紅梅搖頭說：「這又不是疑難雜症，有什麼必要會診？但是，既然他說了要會診，那你就聯繫一下，看要一些什麼人參加會診。」

  說完，親自來到病床邊，詢問病史。

  一問，也是頭大。

  

  病人的描述，連指甲頭髮都有病。

  很重的精神毛病。

  「這個病人完全應該送到精神病院住院！」王紅梅搖頭說。

  沒辦法，王紅梅主任直接向秦堪匯報，「你收的這個病人，不是我們科的，也不是我們醫院任何學科的，而是精神病醫院的。」

  秦堪點頭，「放進精神病院沒錯，但是，這種輕型的病人，我們最好是用中醫治療。」

  王紅梅說：「我這裡也不是中醫科啊！」

  秦堪說：「我知道，這個病人比較特殊，我準備一邊用中藥，一邊用化療。」

  「化療？！」王紅梅尖叫。

  一個功能性疾病的人，你秦堪異想天開，用化療！

  這是絕對不行的。

  「是的，這個病人很固執，不用化療，她的病是好不了了。」秦堪說。

  王紅梅沉默了片刻，說：「我對你很崇拜，但是，這件事我不保留意見。我講個故事給你聽，有個病人，纏著醫生述說，他肚子裡有一個啤酒瓶子，堅持要醫生幫他取出來。沒辦法，最後，醫生真的幫他做手術。」

  秦堪嚇了一跳，「真開一刀？」

  王紅梅說：「不就是你剛才這想法，給她做化療嗎？問題是，這個故事並沒有講完。手術後，醫生說，啤酒瓶取出來了。病人問，取出來的啤酒瓶是什麼牌子。醫生隨便說一個，雪花啤酒瓶。病人大叫，不是雪花啤酒瓶，是青島啤酒瓶！」

  秦堪搖了搖頭，「那就麻煩了。」

  王紅梅說：「所以，這個病人應該放在精神病院裡治。」

  秦堪說：「哎，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是，我還是想試試。」

  第二天進行了會診。

  首先，確定了這個病人是非器質性病變，這個，沒有任何異議。

  最後在治療上，發生了爭執。

  各有各的道理，有的人贊成秦堪的治療法，在安慰劑的治療下，使用中藥，他們相信秦堪的中藥的療效。

  另一部分則反對用化療，對病人的傷害太大了，應該請心理醫生治療。

  最後，秦堪問特意從六醫院請來的著名精神病專家雷風玉，他一直沒有發言。

  「據我了解，秦堪教授的中醫是很厲害的，相當於國醫大師，但是，這個病人的固執已經超出了一般的病人，太強烈，那麼，在我們那裡，我們也只有一種辦法，電療。」雷風玉說。

  「電療？」

  電療比化療恐怖一百倍。

  「你覺得化療是否可行？」

  「可以。無非就是給他一個巨大的刺激。電療也就是這個作用，化療，可以用細胞毒比較小，而副作用很大的那種，讓她來一個死去活來。」

  心理醫生雷風玉說。

  秦堪笑了，他的思路得到了權威的認可。

  最後結論就這樣定了，用紫杉醇，這種臨床上用起來副作用很大的化療藥。並且還不用止嘔的輔助藥。

  病人聽了醫生的會診結果，高興了，歡天喜地好哥們，就得用這種方式。

  家屬被請進去另外談話，強調了藥物的副作用很大，需要刺激一下病人，希望家屬理解。

  談話到這裡，王紅梅以為家屬會反對，誰知，他們也早被患者折磨得差不多瘋了，巴不得讓病人吃一回苦。

  「醫生，你們怎麼搞，我們都同意。哪怕是電療，我們也同樣。你不知道，我們全家，被她一個人折磨得早就快瘋了。3年了，3年，比過去30年還漫長！她這個病人最折磨人了，陪她去醫院看病，她根本就不聽醫生的說什麼，她要醫生聽她的。所以，她和醫生吵架，那是常事！」

  家屬介紹說。

  病人至少看過100個醫生，得罪的醫生不少於80個，家屬可就苦了，又不能當著病人向醫生賠禮道歉，要是向醫生道歉了，病人就會一哭二鬧三上吊，把一個家族的人都不得安寧。

  家屬太苦了。

  最後只好等病人走了，家屬偷偷回去向醫生道歉。但是，這種道歉不是已經遲了嗎？反正這些醫生都會說，她的病，我是不會看了，天下這麼多醫生，她去和別人鬧吧。

  得到家屬的理解，王紅梅笑了。

  真是奇葩的病人。

  開始治療。

  把紫杉醇用上之後，其他輔助藥都不用，化療藥一上，病人反應來了。

  噁心！

  嘔吐！

  接下來不但吃東西不行，就連聞到食物，胃腸道就會翻江倒海。

  「過癮！哈哈，過癮！就得這樣治療！」

  病人大呼小叫。

  婦科的醫生們，護士們都忍不住笑了。

  第一次遇到這樣稀奇古怪的病人，真的是太搞笑了。

  秦堪聽到這個消息，也忍不住過來看病人。

  「秦教授，這就對了，我這回就有救了！你雖然很厲害，是名醫，但還是膽子太小，你應該大膽用藥。我這病，吃中藥能見效，那還算是病嗎？我自己清楚，我的病屬於病入膏方，唯一的希望就是用最猛烈的方式。」

  病人越說越來勁。

  別的人，化療一打，整個人都萎靡不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而她，激動不已，興奮異常，精神處於亢奮狀態。

  秦堪趁機說：「配合中藥效果才最好，中醫固本培元，把你身體的正氣培育好，你就可以百毒不侵。」

  秦堪知道，這個病人，現在這個治療是很有希望了，但是，今後呢？她這種性格，很可能過一段時間又會因為其他原因患上另一種功能性疾病，沒完沒了的化療，哪還有什麼意義？

  不過，好笑的是，現在這個病人，處在化療的快樂之中。

  也許，絕無僅有，她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享受化療的快樂。

  幾天以後，秦堪評估了一下，這個病人的治療是成功的，在用化療藥壓制了她的病態心理之後，中醫終於起作用了。

  紫杉醇也沒有打多少，一次的份量都沒有用完，讓病人難受了幾天，她的心理恢復了平靜。

  古方的作用是強大的，不過，不可能總吃，最後決定，半個月之後停中藥，黛力新跟上。

  黛力新是抗焦慮的藥物，一般醫生不太敢使用，這藥其實還是很安全的，只要是沒有青光眼之類的疾病，它可以長期維持吃藥，沒有依賴性，也沒有成癮性。

  這個病人大約在5年之內都需要吃這種藥。

  秦堪用化療治療心理性疾病的先例還是被心理學雜誌刊登了，這不是秦堪投稿，而是雷風玉投的稿。

  這一種開創性治療爭議很大，一部分醫生反對用，一部分醫生堅決擁護，最後這種爭論在世界醫學上展開了爭論，就連精神醫學的大佬們也分為兩大陣營。

  爭論了大約1個半月，世界衛生組織派出了兩位高級專家，到景華醫院來調查。

  他們見到了病人，也見到了秦堪。

  從見到病人之時起，世衛組織高級專員就有了結論，秦堪的治療是有效的。

  醫學的治療方式是開放性的，講究的是結果，換句話說，療效才是王道！

  既然癌症可以用化療，那麼為什麼別的疾病不能用？它有療效啊，有療效就應該承認這種方式。

  是的，治病過程，並沒有說不能有毒副作用，這就是一個基本原則。

  治療別的疾病，可以有副作用，那麼，治療心理性疾病同樣允許有副作用。

  秦堪只說了幾句，「我們並沒有把化療列為常規的治療心理性疾病的範疇，這個病人是個案，是一種嘗試，到目前為止，這個病人的治療是有效的。」

  這就是最後的結論。

  爭論，隨著世衛組織的定論，漸漸地少了，反過來，秦堪的治療方式逐漸被其他醫生使用，療效接近於「電療」，後來，在新版精神病學上，作為參考，在教科書上提到了這種治療方式。

  當然，不是教科書提倡的正規治療，而是教科書列舉的「其他嘗試性治療」。

  這個病人痊癒之後，陸陸續續有些類似病人前來就醫，他們專程找秦堪。

  秦堪這就有些苦惱了，他不是這方面的專家，甚至主治醫師的水平也達不到，他只好把景華市最厲害的醫生請過來了坐診。

  雷風玉正式加盟景華醫院。

  沒辦法，叢林法則，強者生存，六醫院慘了，頂樑柱沒了。

  雷風玉代替秦堪坐心理學門診，這樣，秦堪才擺脫病人的糾纏——也不是完全，一些病情很重的，秦堪不得不親自出來接診。

  如法炮製。

  到了雷風玉都擺不平的病人，秦堪出來也只能把王牌亮出來，使用化療藥物，治療病人的心病。

  當然，說得實在點，除了化療藥，也找不到生理反應更嚴重的藥物。紫杉醇有點小貴，改成氟尿嘧啶比較好，因為這樣除了便宜之外，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給藥時很麻煩，一般要打40多個小時。

  光是這個用藥過程就令人煩躁不已。

  要接觸心理有疾病的病人，你就要放肆折磨他，折磨得越厲害，病人的心病才根除得好。

  試了幾個病人，5-氟尿嘧啶的療效真的比紫杉醇更明顯，於是就定下來。

  治療了一些這樣的病人，秦堪心裡很虛，就因為他在這方面，根本就沒有什麼專科知識，雷風玉雖然有名氣，也有水平，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不是大師級專家。

  秦堪很想從他身上撿到技能，一直沒有撿到。

  沒撿到的原因，只能用雷風玉的等級不夠來解釋。

  秦堪有一個打算，是不是到全國最厲害的精神病醫院去一趟，撿一個大師級技能回來呢？

  對的，該主動出擊。

  全國哪所精神病醫院最厲害呢？

  京城安定醫院很厲害，還有滬市精神衛生中心也是頂級醫院，花城醫科大學附屬腦科醫院也很厲害。

  查了一會，他決定去京城安定醫院。

  但是，突然記起來了，過去在學習精神病學科時，老師不是有介紹嗎？

  湘雅二院的精神病科是亞洲第一。

  就到湘雅附二院去。

  秦堪考慮的沒錯。

  湘雅附二院（中南湘雅醫院附屬第二醫院）是我國一所具有較高聲譽和精神病學專業的醫院。精神病學在國內外享有較高地位，具有豐富的臨床經驗和研究成果。其精神病學團隊在診斷、治療各類精神疾病方面有著深厚的造詣，尤其在精神分裂症、心境障礙、神經症、心理障礙等領域具有較高的診療水平。

  湘雅附二院精神病學地位的奠定得益於以下幾點，

  第一是歷史悠久：湘雅醫院自成立以來，精神病學便是其重點發展的學科之一。經過多年的積累和發展，精神病學已經成為醫院的優勢學科。

  第二是優秀的專業團隊：湘雅附二院擁有了一批在國內乃至國際上具有影響力的精神病學專家，他們在臨床、科研和教學等方面取得了豐碩的成果。

  第三臨床實力，湘雅附二院精神病學在臨床診療方面具有豐富經驗，為患者提供個性化、全方位的醫療服務。同時，醫院還積極開展多學科合作，提高精神病學的整體診療水平。

  第四是科研與創新：湘雅附二院精神病學團隊承擔了多項國家級、高官科研項目，發表了大量高質量的學術論文，為我國精神病學領域的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打定主意，秦堪決定去一趟湘雅附二院，深入到精神病區，去撿專家的精神病屬性和治療技能。

  他約了雷風玉。

  他們打的旗號是考察和學習附二院精神病學，要和他們探討用化療治療心理疾病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