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兄,你誤會懷德了。
2024-07-13 06:32:39
作者: 小學生會長
曹龍象正在家裡跟蔡昭姬下棋,曹全進來通報。
「老爺、夫人,太尉家的曹大爺來了。」
「誰?
孟德大哥?」
「回老爺,是的。」
「好,快快有請。」
將曹全出去,曹龍象想了一下。
「昭姬,你迴避一下。」
別人無所謂,這貨不行,多少野史上都寫著他暗戀蔡昭姬,不是自己小氣,讓別人惦記自己的老婆,想都不行。
「哦,那昭姬先進去了。」
見蔡昭姬進去,曹龍象也跟著站起身,等著迎接曹操,要說心裡一點波瀾都沒有,那是假的,畢竟這位可不是一般人。
此後兩千年,影響了多少人啊,而且呈愈演愈烈之勢,自己雖說不怕什麼,不就是一顆子彈的事情,但是在一些方面,人家確實是出類拔萃。
要說有偶像,此人算是一個。
剛走到大廳門口,就看曹全帶著一人進來了。
此人身著綠袍,身長七尺,細眼長髯、矮胖短小,身高不及當時的七尺,圓臉、大眼、短須,但不陰險、威武,而且略微有點滑稽。
「懷德,見過孟德大兄。」
曹操見曹龍象給自己行禮問好,趕緊回禮。
「懷德,請起,為兄今日方回來,鼎叔的事情沒有趕上,深表歉意,今日一見懷德,竟與我心中所想甚是相同。
當真是君子如玉,神采飛揚,如此風度,真是我曹氏麒麟子。」
「大兄謬讚了,大兄能百忙之中回到譙縣看一看,懷德已經感激不盡了,哪裡能有什麼怨言。
大兄,請進。
曹全,看茶,上好茶。」
進到屋內,分賓主落座,不一會曹全泡了兩杯清茶,端了上來。
曹操看著這清湯寡水的茶,有些奇怪。
「大兄,莫怪,這是懷德從會稽采的茶葉,烘焙晾乾之後,沸水沖泡,別有一番風味,請大兄品評一二。」
「哦,歷來喝茶都煮的,你這種浸泡的方法,倒是少見,待我嘗嘗。」
說著,輕輕的啜飲了一口。
兩眼微微眯了一下,片刻之後。
「此茶湯色微黃透亮,氣味幽香如蘭,口感飽滿純正,圓潤如詩,回味甘醇,齒頰留芳,韻味十足,頓覺如夢似幻,仿佛天上人間,真乃茶中極品!
沒想到茶葉還有如此喝法,顯得更是儒雅,這種喝法莫非也是懷德所創不成?」
「不敢冒前人之功,是懷德翻閱雜記的時候,偶然發現這等制茶之法,懷德是個慵懶之人,此法甚是簡單,比較合心性罷了。」
「懷德果然是大才,能說出為天地立心的曠世名言,還能造出宣和堂那樣的白紙,就是喝茶都能別具一格,兄不如弟多矣。」
「大兄如此說,可就是折煞小弟了,誰不知道大兄為都城北部都尉之時,五色大棒之下,就是皇族也不敢造次,便是十常侍蹇碩的叔父都是棒下亡魂。
自此權貴門人京師斂跡,無敢犯者,這是何等威風,想想都讓小弟傾慕不已啊,而小弟不過是嘴上的功夫,豈敢與大兄相提並論。」
「哈哈,賢弟這點跟傳言中可有所不同,都說這曹懷德一心治學,常常閉門讀書而拒宴請,自是清高第一流人物。
沒想到今日誇起為兄,竟然讓為兄有些飄飄然了。
唉,就是因為蹇碩那事,為兄才慘遭詬病,被貶為頓丘縣令,再後來因為宋奇一事,直接被罷免官職。
現在想想依舊是不甘心啊。」
「是啊,懷德從會稽一路向北,越是靠近中原,流離失所的流民越多,皇帝陛下親小人、遠賢臣,荒唐之事不勝枚舉。
張讓、趙忠之流蒙蔽聖聽、壞亂朝綱,大兄之事便是明證,偌大一個洛陽容不下一個清正廉明的北部尉,真是荒謬至極。
不過大兄應該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吧?」
曹操拍了一下桌子。
「懷德果然是目光如炬,即便是再來一次,那人依舊要死在五色棒下,吾受命於陛下,自然是要盡忠職守,其不尊綱紀,死有餘辜。」
「大兄高義,懷德佩服。」
「哈哈,莫要打趣為兄了,如今鼎叔已經入土為安,你也尊其遺命出了孝期,不知懷德可有下一步的打算?
若是沒有,為兄已經接到消息,朝廷不日表要起復為兄為議郎一職,若是懷德不嫌棄,咱們可以同去都中。
一是懷德名聲頗大,都中士人都想結交而不得其門,另外就是為兄在都中也有些門路,為懷德謀取一官半職,咱們也算是打虎親兄了。
不知懷德意下如何?」
說罷,曹操看著曹龍象的表情。
其實他被罷免之後,回了譙縣一趟之後,便出門訪友去了,當然更重要的是為了自己的仕途鋪路,潁川世家大族林立,在都中頗有勢力。
此次被朝廷起復也是得了那邊的力量,本是打算直接趕赴都中的,沒想到接了曹嵩的書信,自己這位懷德賢弟可不得了。
年紀輕輕,手段高明,居然在短短几個月時間,三支曹氏,居然被其拿下兩支,曹嵩竟然感到了力不從心,這才讓自己回來處理處理。
自己這一支本就是承接了曹騰的勢力,位高權重,自己也是曹氏唯一出仕之人,原來曹氏一族的資源自己一直都是獨享的,可是現在出了這麼一個妖孽。
尤其是曹仁、曹洪、曹純都是自己看好的後輩,現在都被其拉攏走了,資源這種東西,別人多吃一口,自己就少吃一口。
但是對方也不是一般人,本身就是名滿大漢的名士,又有一個大儒老丈人,自己目前也吃罪不起,只能先將其調走了再說。
曹龍象看著曹操的表情,心中也大致知道他是什麼想法,也算是常規操作了,把自己調開,打斷自己的布局,不愧是奸雄。
「懷德謝過大兄的好意,能去都中自是極好的,懷德也不應拒絕大兄的建議,但是懷德還有些別的打算。
都中高賢林立,懷德不過是一個弱冠之年的書生,自知才疏學淺,打算在年後出去遊歷一番,等懷德學業有成之時,再行前去都中與大兄匯合。
還請大兄莫要見怪才是。」
「哈哈,何罪之有,懷德名滿天下,仍有虛心求學之志,為兄開心還來不及,豈有怪罪的道理。
只是有一事為兄不明,懷德創辦宣和堂一事,子廉、子孝、子和都有參與,為何不請為兄參與啊?
難道你還在因為夏侯家的那幾個廢物,生你二伯的氣?
連帶著為兄也遭了殃?」
說完,手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臉上掛著微笑,但是眼神里卻是充滿了凌厲,身上似乎冒著一股股的寒氣。
見狀如此,曹龍象心中腹誹,不能吧,魏武大帝就這點城府,這三句話都沒有說完就要翻臉,難道真的裝都不裝了?
你要演,咱就陪了,免得將來說招待不周。
「大兄,你這是誤會懷德了。
都是血脈至親,哪有什麼親疏之分,本身宣和堂只是小弟遊戲之作,能走到今天也是運氣,那幾十萬貫銀錢砸進去,險些淨虧。
多虧了三位兄長及時出手,才免於虧損,雖說這些紙張值不了幾個錢,但是為了懷德不能當那見利忘義之人,因此懷德才邀請了三位兄長加入。
至於夏侯家的事情,嵩二伯也是被幾個家賊蒙蔽而已,懷德豈敢不問青紅皂白埋怨二伯,何況最後還是二伯出面幫懷德討回了損失。
如今大兄張口了,懷德豈能拒之門外,只要大兄願意加入,隨時都可以加入,畢竟咱們都是一家人,一筆可寫不出兩個曹字。」
曹龍象講的是客客氣氣,但是說的很有道理,人家生意有難難處的時候,別人幫忙了,拿點好處怎麼了。
雖說沒有說曹嵩如何,但是明擺著是沒有出手相助唄,現在自己舔著臉上門要討個說法,著實有些丟臉。
一筆寫不出兩個曹,本身就是一個曹,一個夏侯而已。
而且還縱容夏侯家侵吞曹鼎一支的家常,最後夏侯家只是破財免災,但是曹龍象卻是杖斃了十數人。
登時,曹操竟然是無話可說,怎麼說?
難道說,你挖的人都是我的牆角?
不過曹操也是非常人。
「哈哈,懷德有心了,為兄也是怕你年輕,又少有外界交際,想幫襯一把,既然現在已經走上正軌了,為兄便不摻乎了。
不過,為兄還是要說你的,以後有事情你言語一聲,莫要讓為兄擔心。
回來的匆忙,還有一些要事要處理,為兄告辭了。」
這就要走,此人性格眾所周知,越是輕拿輕放,那便是越放在心上,看來要防範一番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懷德,恭送大兄。」
送往曹操出去,曹龍象叫來了曹安,吩咐了幾句。
曹安便領命而去。
而曹操回到家裡,便被曹嵩叫了過去。
「孟德,你可見了那龍象兒。」
「回父親,剛見過,不僅僅有一副好皮囊,而且心思極為深沉,年紀輕輕行事便是滴水不漏,有這麼大的名頭,果然是有過人之處。
如今他那宣和堂的紙,在潁川可是炙手可熱,士人無不以有宣和紙為榮,兒子還受了好友之託,準備拉走一批呢。」
「哦,看來你對他的評價不低,此子行事果決,在曹氏恐怕是你將來的大敵,短短几個月便收攏不少曹氏力量,隱隱有與我們一支抗衡之力了。
此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父親莫慌,咱們現在也姓曹,曹氏在這譙縣也不過是三足之一,放之大漢之內,更是更是不顯眼,即便是他能吃下曹氏,又能如何?
就算是他們一支和熾大伯一支合二為一,若是沒有出仕之人照應,最終也不過是鏡花水月,此次兒子已經確定被朝廷起復為議郎。
且讓他們得意一陣,等到合適的時候,待我略施手段,即可手到擒來,將來曹家還是我們的曹家,何懼之有,不過都是為我們做嫁衣罷了。」
「哈哈,你說的也是,那便由他們去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你要注意一點,丁氏畢竟是你的原配,卞氏是妾室,寵妾滅妻的事情一旦傳將出去,對你的名聲可不好。
家都治不好,還談什麼為皇帝陛下分憂,此中度量你要好好把控才是。」
「都是兒子的不好,此次進都,兒子打算將丁氏留在家中,替兒子為父親盡孝,這樣也少一些閒言碎語。」
曹嵩看了看曹操,停了一會之後。
「你的家事,自行安排便是。」
「兒子明白。」
此時,都中蔡府。
顧雍站在書桌前,朝著蔡邕拱手行禮。
「老師,聽說皇帝陛下要封何夫人為後?」
「你怎麼知道的?」
「學生在赴宴的時候略有耳聞。」
「確有此事,其中也有為師參與的地方,宋後在熹平六年被廢除後,後位空懸三年之久,六宮無主,中常侍們胡作非為。
為師建言幾次,只是沒又想到會是何夫人,不過何家在南陽頗有威望,若是能有竇家一半的能力,也能壓制一下那些閹豎。」
「老師,您這行的是驅狼吞虎之計啊,高,是在是高。
只是這麼一來,老師怕是成了十常侍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吧,學生懇請老師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多為貞姬和昭姬師妹考慮考慮。」
「放心吧,為師自有考量。」
「學生都聽老師的,不過懷德送來的宣和紙,老師再舍一些給學生吧?」
「前幾天你不才拿了兩刀,怎麼會用的這麼快,懷德也就給為師送了一百刀紙,元瑜、文蔚和你,當日都分了不少。
怎麼又來討要啊?」
「老師有所不知啊,懷德在都中開了紙店,一開張便被哄搶一空,現如今根本就搶不到紙,學生的紙被幾個好友刮分殆盡,只能到老師這裡打秋風了。
用了這宣和紙,再用那草紙,著實是用不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好了,你自去取吧,給我留些都拿去吧,不過是一些紙張,竟然叫你顧元嘆不要麵皮,說起懷德,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都中。」
「您是學生老師,師者如父,哪還要什麼麵皮不麵皮的,不過掐掐日子,懷德應該快要出門遊歷了吧。
老師要是想念了,學生願意為老師效力,專門跑一趟譙縣。」
「哬,算了吧,為師在都中等著就是了,如今何夫人之事還沒有定論,都中怕是會有些風風雨雨,再在外遊歷一番也好。」
曹龍象家裡,曹仁、曹洪、曹純幾人坐在堂中,聽他講述下一步的計劃,但是聽到要在譙縣以及商道上要更加小心的時候。
曹純追問了一句。
「懷德,莫非你懷疑此事,會跟他有關?」
「子和兄長,懷德沒有什麼傾向,如今咱們的紙在都中、潁川、徐州、冀州等地反響不錯,咱們現在又囤了這麼多的貨,這可都是銀錢。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小心總無大錯。」
曹仁躊躇了一會。
「懷德說的對,咱們的護衛隊也該出去經歷一下風雨了。」
曹洪著實有點不客氣。
「哼,真不知道想什麼呢,一開始懷德拿出上千萬錢,差點失敗的時候,怎麼沒有想著幫忙,如今天高地闊了,反倒打算伸手。
我呸!」
「三位兄長,兵來將當,沒必要緊張。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三位兄長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