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J城雨夜2

  在特別調查組辦公室的一個小隔間中，江為民警長一臉愁容的盯著眼前的電腦屏幕，他一遍又一遍看著手下匯總而來的電子文檔，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

  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來。」江為民警長道。

  一個人打開了隔間的門走了進來，正是傅國生。

  傅國生報告道：「組長！上面派來的專家到了。」他當先進入了小隔間，身後的大白和白無明也跟了進來。

  「這位是大白研究員，這位是白無明研究員。都是上面派來協助我們的。」傅國生一一介紹道。

  「歡迎，歡迎啊！」江為民聞言立刻起身，臉上露出熱情的笑容，快步走向前來。

  「這位是我們的總負責，江為民警長。」傅國生介紹中年男子，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敬意。

  「歡迎！」江為民伸出手，分別與大白和白無明握手，他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你好！」大白和白無明禮貌回應了一下。

  客套完了，大白開門見山地說道：「警長，時間緊迫，我們就不多寒暄了。請馬上把相關資料給我們看看。」

  「好，沒問題。請隨我來。」江為民沒有覺得自己收到了冒犯，而是高興地點頭答應，立即帶著兩人走出了小隔間，向著一個像是小會議室的房間走去。

  關閉了燈光，投影儀開始工作，一幅幅不太清晰的影像映射在了一塊不大的幕布之上。

  江為民警長請了一位女警為兩人介紹案情，她叫林子葉，是一名剛從業不久的新警員：

  「在不排除還有更早案件的前提下。最初的一起案件發生在五月二十號。失蹤者是一名酒吧女服務員，陳XX，23歲。報案人是她的同居男友，因為報案人稱，當晚陳XX是在和他通電話的時候突然失蹤的時候電話還是接通的，所以才著急報警。我們通過最後的定位到達案發現場時，就只發現了受害人的手機，後來我們試圖通過手機尋找線索，但技術科表示發現時手機已被雨水浸壞，所以並沒有獲得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對於嫌疑人，我們最初的懷疑對象是她的男友，但多方調查後排除了他的嫌疑。至此，線索中斷，這個案件進入了死局。直到……」

  然後在林警官的細心講解下，所有的八名受害人的調查報告一一呈現在了兩人面前。

  講解完畢，林子葉打開了燈，禮貌的詢問道：「目前，所知的共同點，就是受害人都是十八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年輕女性，而且從照片上看全都面貌出眾，其他的並無特殊。兩位專家，都聽明白了嗎？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我可以再講解一遍。」

  白無明靜靜地搖了搖頭，心中清楚，即便再聽一遍，也無法從中尋覓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然而，大白卻似乎並未放棄，他突然開口問道：「在案發現場，有沒有提取到任何毛髮樣本？」

  林子葉聞言，點了點頭道：「有，但大部分都是貓狗之類的動物毛髮，人類的毛髮並不多，而且經過比對，它們分別屬於不同的人。當然這些人我們也調查過，並無可疑。」

  大白聞言，眼睛卻突然一亮，仿佛捕捉到了什麼重要的信息。他急切地說道：「別管那些人。馬上對比所有發現的動物毛髮樣本，看是否有共同點。」

  林子葉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大白，口中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啊！」，卻是站在那兒沒有行動。

  大白嚴肅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看向坐在一邊的江為民。

  江為民雖然也不解其意，但此時案件進入了瓶頸，他身為一個名老警員，知道任何的線索都有可能成為破局的關鍵，於是馬上訓斥林子葉道：「沒聽到嗎？全力配合專家的工作。」

  林子葉如夢初醒，馬上點頭應道：「哦，好，我馬上聯繫技術科。」然後便匆匆忙忙的去了。

  見林子葉去了，大白便對江為民道：「等檢驗結果出來之前，我們要先去最近一次的案發現場看看。」

  「好，這就讓小傅帶你們過去。」江為民幹練地點頭答應道。

  下午15點30分，在傅國生的帶領下，大白和白無明來到了最近一次的案發現場，也就是符小慧遇襲的那條巷道。

  不過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因為取證已經完成，此處警察設置的封鎖也已經取消，就連損壞的路燈都已經被加班加點的修復了。

  符小慧的失蹤是她的同事報的警，因為第二天她沒有來上班，打電話也沒人接。於是畢遠就又說起了那個傳聞，搞得公司人心惶惶，誰都不願意再加班。主管徐東沒辦法，只能當天帶著一幫同事，一起去符小慧的出租屋找她。

  結果符小慧真的不在家，眾人頓時都慌了起來。在人人驚恐的氛圍中，徐東沒辦法只能報了警。

  雖然一般人口失蹤要四十八個小時才能立案。但有了之前的案例，警局裡誰都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就出警，並經過推斷沿路的監控畫面，很快找到了案發現場。並用魯米諾試劑發現了大片的血跡。

  當大白和白無明達到現場的時候，現場已經面目全非，沒有一點偵察價值，只有地面上用白粉圈起來的不規則圖形，顯示著血跡的範圍。

  大白四處看了看，也是嘆了口氣，顯然沒有什麼收穫。

  看到大白失望的表情，傅國生連忙解釋道：「不是我們不保護現場。而是當我們發現的時候，這裡就已經面目全非了。一個是因為大雨。另一個是因為這裡雖然是條小巷，但是白日裡來往的行人還是很多的。」

  「嗯，不怪你們。這裡沒什麼可看的了，走吧。」大白無奈道。

  此時天空中又開始落下淅淅瀝瀝的雨點來，顯示著又一場大雨將要降臨。

  車上，傅國生問道：「兩位研究員。我們所里給你們安排了賓館。現在時候不早了，你們要去賓館還是去警局？」

  看著車窗外傾盆而下的暴雨，不時還夾雜著雷鳴閃電，大白幽幽道：「去賓館吧。」

  「好。」傅國生答應一聲，開車冒著大雨向賓館駛去。

  在賓館之中，白無明問大白道：「前輩，現在怎麼辦？一點線索都沒有。」

  大白那張平日裡總是顯得沉穩的臉上，此刻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無奈。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挫敗：「這次我也沒辦法了，大雨把氣味都衝散了。這樣的天氣，對我來說影響非常大。」

  兩人陷入了一籌莫展的境地。

  城市的角落中，不為人知的罪惡仍在悄然發生。有些被偶然的目擊者發現，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而更多的，卻是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這座龐大的都市之中，連一絲波瀾都沒有留下。

  今夜，在那些被光線遺忘的角落，一個年輕的生命在無聲中消逝。她的眼中還殘留著驚恐與絕望，但那些尖牙利爪的兇手卻早已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而這一切，卻無人知曉，無人報案，就像是這座城市中的一顆塵埃，被輕易地抹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白無明並沒有太多耽擱，立即就進入了神識空間向霧尊求助。

  白無明言語中透著幾分焦急道：「前輩，眼下的情況你也知道了吧。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霧尊微微搖頭，面露無奈之色：「查案這種事情，也不是本尊所長，自然也教不了你啊。不過你們可以試試用最原始的釣魚方法啊。」

  白無明眉頭微皺，似乎猜到了霧尊的言下之意：「哦，您的意思是說，讓我們找一個妙齡少女去做誘餌是吧。方法是好方法，但是讓普通人當誘餌，這樣風險很大啊。妖族可是能在瞬間殺死一個凡人的啊。」

  霧尊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誰說誘餌非得是普通人？你不妨自己試試。」

  白無明聞言，渾身一個激靈，汗毛瞬間豎立起來，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你的意思不會是……」

  「沒錯，就是讓你男扮女裝。」霧尊笑得更加狡黠了。

  白無明連連搖頭，堅決拒絕：「不行不行，我這長相哪裡像女的？你看我這腿毛，長得跟野草似的。而且妖怪單憑氣息就能分辨出男女，這要怎麼辦？」

  霧尊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隨你的便吧，反正跟我沒關係。」

  雖然白無明千般不願，第二天還是把這個主意告訴了大白。

  大白聽後，心頭湧上了一個難題：「這畢竟是個繁華的大都市，面積非常大，從以往的犯罪軌跡上，它沒有一個固定的活動區域，誰都不知道這妖物下次會在哪個地方現身。即便我們精心布置誘餌，也未必正好就處在那個妖物的活動區域中。所以這個辦法，有點難以實施。」

  正當大白陷入沉思之際，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周圍的寧靜。他低頭一看，來電顯示是警局。

  接通電話的那一刻，大白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哦？有線索了！好，我們馬上過去。」

  兩人迅速離開賓館，來到門口，只見傅國生已經站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白無明一上車，便忍不住開口詢問：「傅警官，你怎麼一大早就在這兒候著了？」

  傅國生轉動著方向盤，輕描淡寫地回答：「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做你們的專職司機，隨時準備為你們服務，所以得保持二十四小時待命狀態。」原來他昨夜竟未曾歸家，始終堅守在崗位之上。

  白無明聽後，心中不禁有些過意不去，說道：「那你這樣日夜辛勞，還不如在賓館開個房間，好歹能有個舒適的休息環境。」

  傅國生擺了擺手，笑道：「不用，我在車上也能打個盹兒。干我們這行，早習慣了。」

  他們所住的賓館離警局並不遠，所以很快的，車輛就到達了警局。

  三人急急忙忙的來到了調查小組辦公室，此時辦公室已經為這次的重大發現炸開鍋了，紛紛在討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看見三人到來的時候，江為民警長連忙熱情的上來詢問：「專家就是專家啊！您是怎麼知道這動物毛髮的事情的？」

  大白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到底是什麼動物的毛髮？」

  「是貓的毛髮，常見的中華田園貓，狸花貓。」江為民警長迫不及待地回答道，「幾乎所有的犯罪現場都有同一隻貓的毛髮殘留。現在懷疑是罪犯的寵物。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變態，每次作案都會帶著一隻貓呢？我們正在聯繫各大寵物醫院，希望能夠找到這隻貓的線索。」

  大白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這樣的進度太慢了，我們得加快行動。立刻把這隻貓的毛髮交給我，越新鮮越好，對破案至關重要。」

  江為民雖然心中滿是疑惑，但還是迅速吩咐林子葉前往技術科，儘快取來一些貓的毛髮。

  沒過多久，林子葉便帶著一個小小的證物袋回來了。大白迫不及待地接過袋子，小心翼翼地打開，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袋子中的每一個細微的氣味都吸入肺腑。

  這一幕讓周圍的警察們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偵查方式。

  然而大白卻滿臉喜色，他興奮地說道：「太好了，這毛髮上的氣味還很清晰，沒有因為雨水的沖刷而消散太多。這對我們追蹤兇手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隨後，大白目光堅定地轉向江為民，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我需要你們警隊所有的警犬協助。」

  江為民一愣，臉上露出幾分疑惑：「啊！你是打算用警犬去找貓嗎？這個想法我們也考慮過，但J城太大了，而且最近天天下雨，要憑氣味找貓，非常困難啊。」

  大白卻絲毫不以為意，搖了搖頭道：「不必擔心，儘快將它們帶過來吧，數量越多越好。」

  J城的警犬隊伍規模雖然不算龐大，但也並非小數。除去那些正在重要崗位執勤的警犬外，能夠調用的警犬們很快便被集中到了這所警察局。當它們一個個精神抖擻地出現在眾人面前時，竟然有五十多隻之多。這些警犬們有的身形矯健，有的毛髮油亮，它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擁有出色嗅覺和追蹤能力的優秀警犬。此刻，它們似乎都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任務的重要性，紛紛昂首挺胸，等待著下一步的指令。

  警犬都是訓練有素的，除了馴養員外誰的命令也不會聽，所以除了警犬到來，還來了五十多名警員陪著警犬。

  大白把貓毛給所有警犬都聞了聞，然後對所有警犬都小聲吩咐了幾句，最後對警員下命令道：「現在我要你們把警犬帶去J城的各個角落，具體站位會由江組長告知。到了指定位置後，你們只需要和警犬待在室外。警犬聞到可疑氣息後自然會嘯叫，這時候你們千萬別阻止，並要馬上打開對講機讓我聽他們的叫聲。如果是遇到下雨，任務中止，你們可以進入室內躲雨，待雨停馬上跑到室外，繼續進行任務。好，就是這些，馬上出發。」

  江警長一聲鏗鏘有力的號令響起：「警犬隊，立即行動！」隨即，訓練有素的警犬與他們的馴養員們迅速被分配到了一輛輛嚴陣以待的車輛中，準備馳騁向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白無明心中一動，立刻領會了大白的意圖，他低聲向一旁的大白提出自己的想法：「你說，如果我們動員全市的狗兒們都出動，是不是能更快地找到目標呢？」

  大白微微頷首，表示認同：「這個想法我也考慮過。但是，如果動靜太大，萬一驚動了那傢伙，讓它躲得更深更隱蔽，或是逃出城市去，那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