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坦白一切
2024-05-02 16:19:39
作者: 山有狐
她一直恪守著,不能告訴父皇。
這點做她做得很好,從一開始到現在,對父皇和太子哥哥,是隻字未提。
但是也只能到此為止,不可能再隱瞞下去。
她不知道部署的兵馬從哪裡開始,也許從一出了城門以後,兩邊的建築房屋裡,全部都是整裝待發的士兵,還有嚴守以待的弓箭手。
她更加不知道高敏等人的叛軍會在什麼時候出現,然後準備怎麼做。
整件事她都參與了,還會這樣慌不知所措。
而江岱煦什麼都不知道,待會如果出了狀況的話,根本連反應的能力都沒有。
雖然說江岱煦是九五之尊,但是每年的春郊狩獵,他的能力望舒都看在眼裡,絕對是那種只懂得躲在親衛軍身後的無能君王。
如果是父皇的話,遇到這樣突發的事情,事先知情的話,情況一定會大為不同。
「父皇,我有話要對你說,你能保證在聽完以後,只能對我生氣,但是不能打我嗎?」
望舒看著他,深呼吸一口氣,語氣堅定的問道。
「你做了什麼錯事,覺得朕會打你?」
江岱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他對付望舒已經很有心得了,一旦遇到這種可疑的問題,不能馬上隨便回答,而是要問個清楚。
「很嚴重的事,但不是錯事,舒兒最怕痛了,所以我要知道父皇會不會打我,才決定要不要說,如果父皇打我的話,我就不要說了。」
這個罪名到底有多嚴重,望舒就算沒有熟讀吏法也很清楚,為了以後不要屁股開花,她還是要江岱煦一個承諾。
「你不說清楚,朕不能輕易答應你。」
江岱煦搖搖頭,他可是一國之君,一直以來養成的嚴謹的性格,不會輕易答應不知道的事情,這樣做要承擔的後果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望舒,也不行。
「那……」
望舒有些犯惆悵了,她雙手托著腮幫子,想了想以後,才說道:「那麼能不能打輕一點,不要太用力?」
「這個倒可以答應你,說吧,到底又犯了什麼事?」
既然答應了她,那麼現在就要知道望舒到底做了什麼。
望舒抬起頭,原本她挨著江岱煦坐,可是現在她往邊上挪了挪,兩個人中間隔了一個位置。
江岱煦覺得奇怪,皺起眉頭,不過沒有說話,等著望舒的下文。
「關於二哥哥的事情,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在今天江月意的大喜日子裡,提起江里楨,這是江岱煦始料未及的,不過他也只是皺了一下眉頭,並沒有馬上變得龐然大怒起來。
畢竟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再悲傷再盛怒,隨著時間,都開始慢慢消磨。
「雖然朕一直壓制著,可是發生過得事情,怎麼可能輕易就消失,聽了就聽了吧。」
「不只是聽了那麼簡單,我都知道很多,所以我一開始,是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還太子哥哥一個清白,我不相信太子哥哥會向傳聞中那樣,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故意陷害二哥哥,然後還把他逼死了。」
「舒丫頭,這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再說。」
江岱煦打斷她的話,這些事,他不想再回想起來。
雖然他很多兒子,也有很多女兒,但是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誰也沒有辦法替代誰。
尤其是,他當初那麼疼愛江里楨,雖然把太子的位置給了江睿炘,但是對江里楨的偏愛卻沒有因此改變,後面發生的事情,讓他一下子沉寂了許多,一度不願意多想。
「父皇,你聽我說,事情不僅僅那麼簡單,十三年前並沒有結案,殺了的那些人並不是主謀,主謀另有他人。」
「夠了,舒丫頭,這些事和你沒有關係,別聽那些坊間流言。」
江岱煦搖了搖頭,已經過去了十多年,殺了那麼多人流放了那麼多人,多年以後,一個小丫頭和他說一切都沒有結束,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潘主簿有意包庇他二叔,被我們找到,然後潘府一家葬身火海,胡海雲作為二哥哥的老師,在去年死於非命,被自己的奴僕殺死,而這個叫做留福的奴僕則是受到他人的指使,我們現在已經抓到了他,關押在大理寺。順藤摸瓜查上去,姚國公家中多人遇險,後來我們在高敏的府上找到龍袍,今天他們埋伏兵馬,打算伺機動手。」
那麼久的事情,被望舒兩三句話說出來。
她只能急急的說,身旁江岱煦中途打斷,就亂了思路,說完以後,緊張的看著江岱煦。
腦海里飛快的思度著,她這些年在帥渣爹這裡獲得的寵愛,是否夠她這一次的揮霍。
要是不夠的話,該怎麼辦呢。
「你在說什麼?」
江岱煦皺起眉頭,看著望舒的樣子,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每一個字他都懂意思,也知道怎麼寫,可是組合成長長的一段句子,對江岱煦來說,卻變得異常困難。
「就是今天,也許是這一刻,也許是下一刻,具體行動的事,四哥哥從來不對我說,但是可以明確的是,這條長長的送親隊伍,所有都是士兵假扮。」
望舒說完,抿著嘴,等待江岱煦的狂風暴雨。
江岱煦總算是從發怔中緩過來,冷哼一聲,儘管已經盡力克制,但是額頭上暴起的青筋還有緊捏著的拳頭,都很認真的告訴望舒,並非是這麼一回事。
「朕可算聽懂了一點。」
他又是冷笑一聲,看著望舒,從牙縫裡擠著字眼說道:「當真是朕的好兒女,都長大了,嫌朕不中用了,知道自作主張,是吧?」
這些話,望舒只覺得一陣陣的難過。
為什麼會跳過帥渣爹,這麼重要的事情,一步一步走下來卻沒有告訴他呢。
好像是一開始,望舒偶然得知二皇子的事,然後江青葙怒斥是江睿炘害死了她的哥哥。
然後望舒想知道當年的事情,看能不能還太子哥哥一個清白,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這一切是太子哥哥策劃,為的就是把極具才華的二弟給殺了。
後來一連串的事,都證明了和江睿炘沒有關係。
不過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打算利用二皇子除掉太子,然後把二皇子作為一個傀儡給控制起來,達到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目的。
只是不幸二皇子並不是一個太聰明的人,從他下毒想要殺江睿炘開始,就註定要失敗。
也許是那些靠攏二皇子的黨羽,每天都在他耳邊說著恭維的話,以致於他當真以為自己是天命所歸,江睿炘不過是擋在他面前的一塊頑石,儘早除去才能睡個安穩覺。
如果他再稍微聰明一點,懂得蟄伏而行。
那麼今天的局面,就不是江睿炘一人獨大的局面。
錯過了一開始告訴江岱煦的機會,後面的事態越發的嚴重起來後,就再也沒有告訴他的餘地。
「父皇,你生氣要處罰,怎麼樣舒兒都會承擔,我不會推卸責任,但是下一刻我保證不了發生什麼事情,所以萬一出了狀況,我們乘坐的馬車不保,父皇,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這裡的人,誰死都可以,但是江岱煦不能死。
這一點望舒相信他們都有共識,所以浩浩蕩蕩送親挑著嫁妝的隊伍,都是身手最好的將士,挑著的箱子裡,都是最得心應手的武器。
「朕的安危,需要你這樣乳臭未乾的丫頭來擔心嗎?」
江岱煦伸手揉著太陽穴,對望舒忽然間蹦出來的話,感到難以下咽。
這些兒女們,他到底是小看了。
忽然間他抬起頭,看著望舒問道:「月兒也知道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