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做娘的心情都一樣

  今天是長公主的大喜之日，所以作為一國之君的江岱煦，也會一同和喜轎到尚書大人府上。

  不過將江岱煦不會逗留太久，等新人們拜完堂，小喝一杯就會回宮。

  他不會在外面停留太久。

  但是即便只是出現一會兒，對一般的臣子來說，都是莫大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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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坐過的椅子，用過的酒杯，也許都會被好好的保存起來，成為傳家寶之類的東西，交由子孫們流傳下去。

  但是這些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望舒低著頭，滿懷著心事。

  高敏他們既然敢在選在今天行動，除了因為今天是江月意的大婚，大家沉浸在喜悅當中放鬆警惕以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皇上會出宮，到尚書大人府上。

  對他們來說，送羊入虎口，是最好的時機，如果錯過了這次，估計這一輩子都等不到那麼好的時機。

  也許他們會當場殺了江岱煦，然後取而代之，又或者是生擒活口，逼他寫下退位的詔書，這樣的皇位來的更加名正言順一點。

  望舒擔心的是，全部人的安危。

  尤其是帥渣爹，在這個世上，第一個把她當做心肝寶貝疼愛的男人，是她的爹爹，她怎麼能看到他身陷囹圄。

  此刻，望舒開始後悔，他們幾個人年紀輕輕的，再加上一個姚府和裴傾奕，只不過是手中掌握著皇城內的親衛軍還有皇城外的兵馬。

  憑什麼就認為可以一手遮天，這麼重要的事情，當真可以做到滴水不漏，連皇上和太子都不能說。

  儘管這幾次商議下來，江上歌和裴傾奕等人都拍著胸口保證絕對可以一舉拿下。

  但是她拿什麼相信，把所有人的命，就這樣交給他們。

  只是這個時候，告訴父皇的話，似乎也為時已晚，並且會引起恐慌。

  不管怎麼樣，事到如今，只能一步步的走下去，是滿載而歸還是萬劫不復，她已經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

  兵力、部署、作戰、路線等等，她一概沒有參與進去，作為一個參謀身份的女子，在假裝細作，確定高敏謀反的身份以後，她的任務就完成了，後來剩下的幾個月時間，只能在宮裡面安靜的等待，什麼都做不到，誰都不會告訴她。

  「望舒，望舒。」

  她沉思著往前走，沒有聽到有人叫她，忽然間手臂被扯住，才猛地抬起頭，一臉蒼白的神色。

  皇后見她臉色難看，皺了一下眉頭，厲聲問道：「你這是什麼表情，本宮有那麼可怕嗎？」

  「皇后娘娘。」

  望舒很快回過神來，擠出一個笑容，不過她也知道這個笑容不見得有多好看。

  「舒兒在想事情，有些出神了，沒有聽到皇后娘娘在叫我，有什麼事嗎？」

  「看你一副蠢鈍的樣子，還不如讓挽宮那丫頭陪著出更好。」

  皇后不滿的說著，但是很快的，又換了一副遲疑的表情，有些吞吐的說道：「本宮有一件事，你跟著月兒的時候，記得給本宮辦了。」

  「皇后娘娘請講，舒兒能做到的，一定會做到。」

  望舒笑著說客套話，待會等姚尚和裴傾奕的口令響起，都不知道會亂做怎麼一副樣子，她哪裡還能完成皇后的交待。

  但是現在只能隨口答應下來。

  「做不到也得給本宮做到。」

  皇后強勢的說著，她說出來的話，就沒想過有人會拒絕。

  「那你說吧。」

  望舒暗自嘆了一口氣，看來江月意這臭脾氣，全然就是遺傳了皇后。

  「本宮不能出去，你代本宮去看看高大人的府上，都有哪些人，各自是什麼關係，是否面善，月兒嫁過去以後，會不會受到欺負，這些你都要好好的記下來，然後回來和本宮匯報。」

  皇后說著，臉上不禁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我知道了。」

  望舒有些意外，皇后再怎麼兇悍，到底也只是一個娘親。

  「行了，快跟上去，好好看著月兒。」

  皇后似乎也察覺了在望舒面前露出了不該露出的表情，頓時板起臉孔，揮了揮手，十分嫌棄的說道。

  望舒這才笑著轉身小跑追上前面前簇後擁的隊伍，皇后雖然很想跟著出宮，可是她既然嫁到了宮裡來，這一生的自由就已經葬送了，外面的世界和她再也沒有一點關係。

  幸好，以後每逢節日，她的女兒也還是可以進宮來看她。

  在乾宮門前，江岱煦已經站在那裡候著，除了他以外，身後還跟著大批的人，黑壓壓的人頭簇擁，送嫁的隊伍延綿不斷，這是屬於長公主的榮耀。

  如果這是一場平和而浩大的親事，壯觀的送親隊伍一路敲鑼打鼓的走到高家的話，多少年後，也許皇城裡的百姓們，還會傳唱著今天的盛景。

  江月意一身紅妝走到江岱煦的跟前，站穩作禮。

  江岱煦看著她，好一會兒以後，才笑著點頭，讓人扶著她上轎。

  該說的話，在之前就說了，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壓著吉時，就為了多說那兩句話。

  「父皇。」

  望舒小跑步上前，拉著江岱煦的衣袖，蹭了上去。

  江岱煦看到她的心情就會變得好起來，可是抬起頭看著大紅花轎，想到在幾年以後，坐在裡面的人是望舒以後，他又開始不高興了。

  「走吧，和朕坐一輛馬車。」

  為了不讓望舒離開自己，他想著是不是要入贅女婿算了，可是裴家的繼承人裴傾奕願意，裴家所有其他人都不會願意，要不再給望舒找另外一門親事？

  「好。」

  望舒可喜歡和江岱煦在一起，畢竟誰不喜歡和寵著自己的人在一起，簡直為所欲為都沒有問題。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江岱煦沒有從前那麼親昵了。

  這好像是每一個人必經的過程，在很小的時候，最親昵的人就是爹娘，可是隨著長大以後，雖然心裏面覺得依舊沒有任何改變，可是現實卻已經做了改變。

  而且隨著她的年紀漸長，也不能再坐到江岱煦的懷中，肆無忌憚的各種鬧騰。

  但是和皇上同乘一輛馬車的殊榮，依舊不會改變。

  「舒丫頭，那麼多女兒當中，朕最疼愛的就是你和月兒，今天月兒卻要離開朕了。」

  江岱煦扭頭看著坐在一旁的望舒說道。

  「父皇既然捨不得，又讓月姐姐出嫁？」

  望舒呶了呶嘴，笑著說道。

  「朕已經留了月兒好多年了，再留就成了老姑娘。」

  江月意比望舒大六歲，望舒都快要十三了，的確不能再留著江月意，否則就算江月意沒有意見，他心裡也過不了那道坎兒。

  「那父皇會留這舒兒好多年嗎？」

  望舒說著，湊上前去，笑嘻嘻的問道。

  「朕也想留你多幾年，可是朕看著阿奕那小子看你的眼神，恨不得馬上把你帶回家，估摸著等你及笄以後，就迫不及待的向朕提親，到時候朕要像個辦法拒絕他。」

  江岱煦半真半假的開著玩笑說道。

  「父皇可別把奕哥哥嚇到了，畢竟你女兒我的脾性，大多數人也了解了，怕是把奕哥哥嚇跑了以後，就再也沒人敢娶我了。」

  「舒丫頭，你這是不要父皇了嗎？」

  江岱煦聽了，故意板起臉孔來。

  「好啦好啦，舒兒開玩笑的，父皇永遠是父皇，這一點沒辦法改變的呀，你擔心什麼。」

  望舒覺得好笑，她從前嚴肅的父皇，怎麼越來越像個小孩子那樣愛鬧彆扭了。

  說這話，馬車動了起來，車軲轆碾過青石磚地板，傳來的顛簸，讓望舒原本還算爽朗的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江岱煦察覺到她臉上的笑容開始消失，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