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六. 玉象的力量

  虞姬總算能慢慢的適應這個世界了，一個和她最後一次所處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這個世界儘管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問題，比如環境污染，比如交通堵塞，但是卻依舊充滿了活力。

  艾小海也兌現了自己的一個承諾，帶虞姬一起坐會飛在天空的大鳥：

  飛機。

  當飛機開始從跑道滑行，虞姬便緊張的要命，整個人都依偎在了艾小海的懷裡。而當飛機終於衝上藍天的時候，虞姬發出了一聲驚呼。

  飛了，真的飛起來了。

  

  天啊，大王真的沒有騙自己，原來人類真的已經可以在空中翱翔了。

  這個平時看起來幾乎無所不知的美麗女子，對現代人類社會的一些最簡單的基本常識卻一無所知。

  不過這又算是什麼問題？她總會慢慢的適應這個社會的。

  回到溪南之後，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沒有了鄧秀生這隻蒼蠅的搗亂，天下變得太平了許多。

  把虞姬帶回了大王之家，殷雨諾的意識也正在慢慢的恢復中，到時候應該叫她虞姬還是殷雨諾？

  對於這個問題艾小海實在頭疼不已。

  暫時把這個麻煩事情放到了一邊，艾小海一頭便鑽進了自己的地下室中。

  現在，由於吸取了神獸的大量靈力，心靈漩渦已經成為了一個真正的靈力製造器，他可以對一樣垂涎已久的東西動手了：

  女艾玉象！

  這頭蘊藏著龐大靈氣的寶物，艾小海不止一次的試驗過吸取其中的靈力，上一次幾乎就要成功了。

  這一次不一樣了，龐大的靈力製造器將幫助他完成這一之前看起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女艾玉象看起來還是如此的威嚴，那源源不絕的靈氣就蘊藏在其中，似乎正在那裡等待著艾小海的到來。

  靈力不斷的在心靈漩渦里流轉著，以心靈漩渦為中心，居然正在逐漸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圓球。

  對於女艾玉象所蘊藏靈氣的感應，心靈漩渦早就有了經驗，而且它很清楚要想成功的吸取到這些靈氣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不能一次性的成功，那麼下一次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而艾小海也更加清楚這一次的重要性。

  自己的龍靈珠之力已經到了第七層，再突破一層，那麼終極的第九層便已經在望。

  黑龍至多還有一年的時間便會徹底復原本體，到了那個時候只有第九層的龍靈珠之體才能和其勉強一戰。

  艾小海不想失敗 ，一旦失敗將會面臨什麼他實在太清楚了。

  那個心靈漩渦形成的圓球正在越聚越大，而此時女艾玉象竟然也好像感覺到了危險，很快便進入到了全面防禦的狀態。

  那個完全由靈力聚集而成的圓球終於徹底形成了……艾小海將他的手貼到了女艾玉象之上……

  一絲並不如何強大的靈力從艾小海的手指里滲出……

  瞬間一張強大的防禦網便被女艾玉象建立……

  那絲靈力沒有著急，而是如同一根針一般尋找著女艾玉象所建立防禦的破綻……

  雙方一直都在女艾玉象建立的這張網上纏鬥著……

  看起來微小的「針」，但在後面卻有著一個靈力聚集而成的大圓球的力量做為後盾……

  面對「針」的攻擊，女艾玉象驟然開始發力，龐大的靈氣源源不斷的向著「針」涌去。

  可是這根靈力凝聚而成的「針」，卻還是表現得不慌不忙，按部就班的一點點刺激著女艾玉象靈氣的防禦。

  驟然，「針」停頓了一下，然後艾小海感覺到靈力猛然加強！

  發現破綻了！

  心靈漩渦里的靈力猛地開始加大傳輸，一根針的體型剎那便增大了數倍！

  女艾玉象的靈氣明顯有些慌亂，而這種慌亂是之前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

  就是現在！

  心靈漩渦爆發了！

  圓球形成的靈氣全部灌輸到了那根「針」上，此時的這根「針」成為了一把無堅不摧的鋒利寶劍，對著女艾玉象形成的靈氣防禦直插而去……

  「波」的一聲輕響，靈氣所組成的防禦圈頓時被刺破了一個小洞……

  然而靈氣並沒有泄露出來，反而是艾小海覺得自己的整個人都似乎被吸到了女艾玉象之中……

  ……

  「寒氏雖然被滅多年，但他的羽翼仍在，尤其是東夷更加猖獗。最近一段時間，屢屢進犯我的國境，你們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艾小海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一間簡陋的屋子裡，一群穿著同樣簡陋的人正在討論著什麼問題。而最上面那個穿著看起來像是國君的傢伙，一臉的憂慮。

  寒氏？東夷？難道自己正身處在夏朝嗎？

  果然，那個國君後面的話證實了艾小海的猜測：

  「寒浞奪取了我們的位置，我的父親終於又打敗了寒氏，臨終前留下遺願，一定要確保天下蒼生安全，我季株從來也都沒有敢忘記過，難道我有這麼多的部下，卻沒有一個能夠為我分擔憂愁的嗎？」

  果然是在夏朝。

  寒浞奪取了夏朝的江山，少康勵精圖治，想要重新恢復江山，但是僅憑一小片土地和500名奴隸要想復仇絕非易事，少康思來想去，想到了使用「間諜」。少康有一位忠心耿耿的僕人，名字叫女艾。女艾不僅對少康忠貞不二，而且智勇雙全。少康把自己的想法對女艾說了，女艾欣然赴行。

  女艾到了寒浞的子孫澆所統治的地方，騙得了他的信任，她源源不斷地把澆的情況報告給少康，又於少康擬定了滅澆的行動計劃，終於一舉消滅了澆。隨後，乘勝出兵，又剿滅了寒浞的另一個後代豕壹。這時，寒浞已經死了。少康回到故園，恢復了夏朝。

  而女艾，也成為了歷史上的第一位間諜。

  艾小海非常清楚，龍靈珠將自己帶到任何一個時代，總是有它的目的的，尤其是這一次。

  自己正在那裡吸取女艾玉象的靈氣，卻忽然來到了夏朝，想來這是和那個女艾玉象有很大聯繫的。

  那些長在夏朝國君季株邊上的，有他的部下，也有許多各個部落的首領。

  此時的夏朝，說是一個國家，卻更像許多部落聯合起來的組織。

  艾小海並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看自己身上穿的是熊皮縫製的衣服，估計地位不會低了。

  一個部落首領站出來說道：「東夷很強大，而且他們擁有一種新式的武器，恐怕很難戰勝，所以還是應該派使者去他們那裡，和他們商談不再進行戰鬥的條件。」

  艾小海看了一下季株，發現這個夏朝的國君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對這個建議很不滿意。

  「侖簇，你說呢？」季株把目光投向了身邊的一個人。

  那個叫侖簇的，看起來也不知道有多少歲數了。這個時代的生活條件極其惡劣，人壽命短，衰老的也快，光憑相貌可不能輕易判斷出對方的年紀。

  侖簇坐在那裡，面對國君的問題，也不起身：「我聽說過一個故事，一個人在森林裡遇到了一隻狼崽子，獵人心存憐憫，於是將狼崽子帶回去撫養，每次打獵回來，自己捨不得吃，卻用最好的肉來餵它。狼崽子長大了，對食物的索取每天都在增加，獵人終究不是什麼有錢人，慢慢的打獵所需便供應不上了，於是狼的不滿便一天天的增加……終於有一天，獵人生病了，不能再去打獵了，狼餓了一天的肚子，便把目光盯在了獵人的身上。趁著獵人生病，沒有反抗能力的時候，一口便咬死了獵人，然後吃光了曾經恩人身上的肉。」

  艾小海一聽便知道這個故事的寓意是什麼了，可是這個時代的人腦筋看起來都不如何靈光，一個個都在交頭接耳，商量著侖簇想說什麼，就連季株的眉頭也緊緊的鎖在一起，似乎正在苦苦思索著這個故事的意義。

  侖簇淡淡地道：「東夷就是那頭狼。當它還是狼崽子的時候，我們對它百般呵護，它所提出的無理要求也一再答應。可是當太康遭遇到了不幸，國君被迫流亡之後，最先反叛我們的就是東夷，對我們窮追不捨的也是東夷。我們好不容易恢復了統治，但卻因為戰亂而變得虛弱無比，就如同那個生病的獵人，而此時的東夷便成為了那頭惡狼，無數次的對我們提出了各種各樣無理的要求。這一次我們滿足了它，但是下一次呢？下一次他們還會提出更加無理的要求，總有一天我們無法滿足他們的。而隨著他們一次次的索取，東夷會變得越來越強大，我們會變得越來越虛弱，到了那個時候，東夷這頭惡狼便會一口咬斷我們的喉嚨！」

  這對於艾小海那個時代的人來說其實是個最簡單的道理，但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卻實在是太深奧了。

  「是啊，東夷就是惡狼，我們就是那個獵人。」季株沉吟著道：「本來應該是獵人殺死惡狼，可是對惡狼的一味容忍，卻最終會把我們的咽喉送到惡狼的嘴上。侖簇，你的意思是對東夷動武嗎？」

  「正是，不惜一戰！」侖簇提高了自己的聲音：「獵人殺狼，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豈有反過來被狼殺死的道理？東夷目前是很強大，但卻絕非強大到了不可戰勝的地步。所以就算再困難，也一定要和他們一戰！」

  「艾厘，你說呢？」季株這時開口問道。

  見沒有人回答自己，季株又略略抬高了自己的聲音：「艾厘，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見每個人的目光都注視向了自己，艾小海這才反應過來，難道自己在這個時代的名字叫艾厘嗎？

  「大王是在問我嗎？」艾小海試探著問了一聲。

  季株略有一些不悅：「你的母親女艾為我立下大功，現在她雖然不願意再管這些的事情而隱居起來，但你依舊是我所器重的，為何我剛才接連兩次問你話你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

  好吧，現在可以確定了，艾厘就是自己。女艾是這「母親」？難道自己居然是隨母親姓的？

  靈機一動：「大王，因為我剛才聽了侖簇的故事，我也忽然想到了一個故事，同樣也是和狼有關的。」

  「哦，說給我們聽聽。」季株頓時大感興趣。

  艾小海清了清嗓子：「從前有個人，十分迂腐。一天，這個你趕著一頭毛驢，背著一口袋書，到到一個叫『中山』的地方去謀求官職。 突然，一隻帶傷的狼竄到他的面前，哀求說：『先生，我現在正被一位獵人追趕，獵人用箭射中了我，差點要了我的命。求求您把我藏在您的口袋裡，將來我會好好報答您的。』

  這個人當然知道狼是害人的，但他看到這隻受傷的狼很可憐，考慮了一下說：『我這樣做會得罪獵人的。不過，既然你求我，我就一定想辦法救你。』說著，他讓狼蜷曲了四肢，然後用繩子把狼捆住，儘可能讓它的身體變得小些，以便裝進放東西的口袋中去。不一會兒，獵人追了上來，發現狼不見了，就問這個人：『你看見一隻狼沒有？它往哪裡跑了？』這個人向都不想便說：『我沒有看見狼，這裡岔路多，狼也許從別的路上逃走了。』 獵人相信了這個人的話，朝別的方向追去了。

  狼在口袋袋裡聽得獵人的騎馬聲遠去之後，就央求這個人說：『求求先生，把我放出去，讓我逃生吧。」』仁慈的這個人，經不起狼的花言巧語，把狼放了出來。不料，狼卻嗥叫著對他說道：『先生既然做好事救了我的命，現在我餓極了，你就再做一次好事，讓我吃掉你吧。』說著，狼就張牙舞爪地撲向他。

  這個人徒手同狼博斗，嘴裡不斷對狼喊著忘恩負義。 正在這時，有一位農民扛著鋤頭路過，這個人急忙拉住他，向他講述自己如何救了狼，狼忘恩負義要傷害自己的事，請農民評理。可是狼卻一口否定這個人救過它的命。老農想了想說：『你們的話，我都不相信，這隻口袋這么小，怎麼可能裝下一隻大狼呢。請再裝一下，讓我親眼看一看。』

  狼同意了，它又躺在地上，蜷作一團，讓東郭先生重新用繩子捆起來，裝進了口袋裡。老農立即把口袋紮緊，對東郭先生說：『這種傷害人的野獸是不會改變本性的，你對狼講仁慈，簡直太糊塗了。』說罷，掄起鋤頭，把狼打死了。那個曾經救了狼的人恍然大悟，非常感謝農民及時救了他的命。」

  這自然就是在艾小海時代婦孺皆知的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了，而在這個時代卻從艾小海的嘴裡說了出來。

  說到這裡，艾小海的目光緩緩的從夏朝君臣的身上一一掃過：「侖簇說東夷是狼，我很贊成。狼會傷人，這點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在我的故事裡，那個善良的人救了狼的命，自己卻幾乎被狼殺死。大王，對付狼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徹底的殺死它，讓它再也不會害人。否則，將來等到狼長大了，遭殃的就會是自己。」

  這個故事就連侖簇這樣在夏朝的智者都沒有聽過，他不禁微笑著對艾小海點了點頭。

  也有一些奇怪，在他的記憶里艾厘不過只是一名很有力氣的勇士，怎麼今天也能說出這樣富有哲理的故事？難道他的背後有高人指點嗎？

  忽然想起流傳的一個故事，那個為少康復國立下大功的女艾，人雖然隱居者，但卻一直都在關注著少康和他的後代，當他們遇到困難的時候，她會重新出現幫助的。

  一定是這樣的了，既然艾厘是女艾的兒子，那這個故事一定是從女艾那裡聽來的。

  其實他怎麼也都不會想到，這位「艾厘」雖然也姓艾，但實際上根本連女艾的面都沒有見過。

  「不錯，狼是不能養大的，對狼也不能太仁慈。」季株終於下定了決心：「我決心征討東夷，而且我要親自征討。侖簇，我想請你指揮所有的軍隊。」

  「是，大王，我一定不負大王所託。」侖簇淡然接下了這個任務。

  「艾厘，我任命你為侖簇的副手，協助他一起征討東夷。」

  呃，這個嘛。居然要自己指揮軍隊打仗？這個時代的軍隊是怎麼樣的？

  季株決心已下，再無動搖。動用了國內的軍隊，還有那些各個臣服於自己的部落，總計一萬士兵交給了侖簇和艾厘指揮。

  這個時代打仗就是如此，一旦發生戰爭，那么小部落便會被全部動員起來，說穿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等到仗一打完了，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去。

  而看季株的樣子，似乎對艾厘的倚重比對侖簇還要大。

  想想也是，侖簇是智者、長者，季株雖然「御駕親征」，但只是形式上的，軍隊需要一個有能力並且有威望的大將來統一指揮，而侖簇就是這樣德高望重的人選。

  但是德高望重可無法取得勝利，還要一個真正能夠賣命的。

  看起來，艾小海無疑就是那個賣命的傢伙了。

  只是這個時候的艾小海卻忽然發現了一個自己最最不願意看到的天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