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婚姻生活的無奈

  我以為我這樣說已經算是給他最大的寬容了，我以為他會在乎和我的婚事，會在乎我的感受。每次問他欠的那些帳都還怎麼樣了？他總是說快還完了。

  他一直不告訴我還帳的具體數字，我一直以為他什麼事情都不用我操心。畢竟我們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什麼事情都會比我想的周到。

  或許是我對他太放心了，或許是我對他的要求太低了。我們兩個結婚兩年，除了逢年過節還有最後半年每個月固定的一千塊，我幾乎沒找他要過錢。

  兩年之後的那個冬天，我問他：「帳務怎麼樣了？」

  「你說你這個人怎麼就不相信我，我跟你說了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會處理好的，你不是不著急結婚嗎？」我看著面前的程風，覺得有些陌生。

  「可是我不催你，你真的就不在乎嗎？」

  「這不是你說的嗎？」

  「程風，我認識你八年，結婚兩年，到現在還見不到婚禮。我是說了可以晚點辦婚禮，我們甚至可以有了錢之後先生孩子，等到經濟壓力小一點再補辦。你想風風光光的娶我，我也想風風光光的嫁給你。可是你不能自己對婚禮一點都不重視，真的要等到什麼時候有錢什麼時候再辦。」

  「我出去這兩年不是沒工作經驗嘛，你也知道退伍軍人找工作不好找，你應該理解我，我不就是現在沒錢了，你作為我的妻子你應該包容我。」他似乎有點不耐煩，我是真沒有想到他會說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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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風，我覺得我們應該聊聊了。」

  「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你也知道我早上才吃的藥，你別鬧了，有什麼事情等到我好了再說。」

  「可我現在就想說，你到底還有多少債沒還完，我到底要等多少年才能看到你有能力養得起孩子辦的起婚禮？」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不能給你什麼承諾，我知道你這個性子，如果我給你什麼承諾之後卻沒有辦到，你會記恨我一輩子的。」我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歪道理，只是出了部隊兩年，結果就成這麼個樣子。

  我決定讓他休息一會兒，好好想想為什麼我的男人出去兩年回來成這個樣子。他在部隊明明不是這樣的。

  我想起了很多細節上的東西：他所在的公司，本來是老闆全力扶植他去做銷售的，最起碼是讓他們的資源還有售後是無憂的。後來老闆說放棄就放棄了全國的西南市場，並告訴他們如果想繼續做西南市場的話，可以接著做，但是沒有底薪了，怎麼定價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老闆從原來的角色變成了供貨商。而這個供貨商因為他們前期在西南市場的資源不足，根本就不看重。發貨的時候拖延，給樣品的時候更是要催上好幾次。

  他因為這個沒少在我面前抱怨他原來的老闆，我也勸過他好幾次這個團隊不能待，沒有穩定貨源和售後，而且沒了底薪，你和你的那些同事什麼錢都沒有，也坐不了那麼大的場子。

  如果銜接有問題的話要及時撤出來或者把銜接的問題解決了才行。他當時說我一個女人懂什麼，可他不知道我之前在網上給多少公司做過策劃案，甚至還幫小公司做過整個公司一整套的管理制度。

  我遇到他的時候，我只是個大專畢業在流水線上賺錢的打工妹；時隔六七年，我讀了書，自學了很多課程，沒去過公司，卻因為是商業、行政方向的文案，一個健康的公司、一個合理的商業循環，該是一個什麼樣，我比他清楚。

  他讓我相信他，可他對他自己太自信了。

  再說他追隨老闆，甚至在老闆撤出股份之後，依然要在西南市場給老闆做銷售的行為。

  老闆撤出西南市場，沒有別的原因，只會是西南市場不賺錢，他看不上，所以才會撤出。

  所以在老闆走後，他們的那些利潤本來就是老闆看不上眼的。售前和售後的服務都跟不上這點應該能提前預料到。

  而事後證明西南市場的利潤確實不高，老闆在本土銷售的利潤已經讓他無暇顧及西南市場，服務也確實跟不上，他這時候還不撤出來，我只能說他的腦子應該沒有想清楚，在這件事上沒有考慮切實的邏輯性，更沒有想清楚手裡有幾張牌。

  如果想繼續做生意的話，那必須要更改供貨方。但是如果更改了供貨方，那麼他們就沒有免費提貨的特殊待遇，在拿貨或者布置樣品的時候，只能先自己墊付。

  這是一筆大概需要五十萬左右的款，他和他的小夥伴哪裡有這些錢？

  那他讓我放心，根本沒有邏輯支撐啊？

  我把正在休息的他叫了起來，我把他去做的這兩年銷售工作給梳理了一遍，他聽了之後對我說：「我們打算貸款。」

  「本土老闆看不上的利潤，你們貸款去賺？為什麼你不回來在本土給他做銷售呢？」我問他。

  一句話給問住了。

  他終於願意問我一句：「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從那個團隊裡撤出來，在我們這裡踏踏實實找份工作，或者在你們家那邊找份工作，把債還上，等什麼時候沒有經濟壓力了，你再去考慮兼職做銷售。你現在的情況，做全職銷售會把自己給餓死。太容易相信別人，把錢看得太輕。」

  他說他聽我的。又過了半年，我收到了網上在線貸款的電話，是他在網上貸了款電話打到我這裡要錢，這證明他後來真的借錢，又壓根沒有還上。我真的生氣了。

  我打電話給他。

  「你不是說了你要回去找個工作，用死工資把錢還嗎？為什麼我會收到網貸公司的電話？」我打電話問他。

  「和我一起做事的那個哥們說有個客戶，有個工程要給我們做，我也不能看著他一個人拿二十萬出來，我怎麼著也得拿出來十萬啊。」

  「可你沒錢，多大的餅也別冒險去吃。現在你錢還不上是怎麼回事兒，你工程做好了嗎？錢什麼時候能還上？」

  「工程不行了，錢的事情我再想辦法。」他匆匆的掛了電話，我在電話這邊被氣得七竅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