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原諒我走這步棋

  以程風的那個腦子和慣常思維，我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是要先拆東牆補西牆，之後再跟著那所謂的同事「找機會」、「求翻身」。多英俊體貼的白馬王子，在紅塵的辛苦中滾一圈，也會變成一個迷茫又不知所措的大傻子。

  這時候只要有人跟他說一句好聽話，許一個不合實際但是又是他想要的願望，他會立馬相信，而且深信不疑。

  我打電話勸他很多次，都不聽。我想了無數個方案，從來沒有系統學習過市場銷售的我，還苦巴巴的去啃了幾本書，看了一些消費心理學，我想用這些知識把他勸回來。

  結果程風充耳不聞。

  為了把他勸回來，我用理智的方法，比如講道理、擺事實、舉例子，甚至還請了同樣是做銷售的同學來說服他。沒用。

  被逼無奈，我嘗試了傳統的方法，一哭二鬧。可鬧到最後，他對我的哭鬧都開始免疫了。

  我還能怎麼辦？他不能繼續跟著所謂的同事做生意了，人家的母親是公司老總，本人有房有車。他同事就算這次一敗塗地，也還有能力翻身再起。而他呢？本來就因為蓋房買房一身的債務，如果是再踏錯了，他這一輩子可能都要在還債中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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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真的是他想要的生活嗎？我表示懷疑。

  沒有誰會過那樣的生活，除非那是個傻子。

  我也不想過那樣的日子，如果他真的生病了，或者因為其他的事情，不能好好的賺錢貼補家用，那我會給他時間，甚至於說只要他努力了，他即便沒有真正賺到什麼錢，那麼我也能接受。

  我的要求是他努力了，而且努力的方向是對的，我能接受他努力的慢。

  可現在方向錯了，而且死不悔改。

  你們能懂那種你什麼都懂可是對方明明是錯的，卻還要拿著錢往裡邊填坑的感覺嗎？

  難不成到最後我還要把我辛苦好幾年攢錢付首付買的房子給他抵押貸款去還債？我懼怕那樣的生活，這讓我想起來我的父親，更讓我想起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不要那樣的生活。

  當我又一次告訴他這樣下去我會受不了的，他不能就這樣隨便把我之前的努力成果不當回事兒，我也沒辦法接受這樣一個固執又自私的人做我孩子的父親。

  「要不我們離婚吧。」我說。

  我當時想不到別的辦法，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還能做什麼，他如同中了蠱一般的讓人感到絕望，似乎從來沒有覺得我們這樣的生活有什麼問題，似乎也從來沒有想過我們兩個人以後的未來。我要這樣的男人有什麼用？

  「你說什麼？」程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們離婚吧。」我忍住哭聲，對他說。

  「呵，我以為你從不在乎我窮呢，沒想到你也是這樣的人。」他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我一時間難以接受。

  我的語氣變冷了，對啊，我不能這樣和他說要離婚，這樣說的話，他只會認為是我在胡鬧，他不會把我的請求放在腦子裡的。

  「如果你是這樣想我的我也沒有辦法，可是你現在餓樣子讓我覺得我以後的日子不能這樣和你走下去，我無法認同你的工作，還有你在工作上所走的方向以及你工作的態度。」

  這兩年，他經常會給我發他出去吃飯的照片，什麼人五人六的去請老闆吃飯，又或者說他和同事周末放假去哪裡自駕游。等到晚上下班的時候，他說他的同事經常玩遊戲，他偶爾也會跟著玩兩把，而且他不知怎麼的，玩遊戲就是比一般人要強。

  從他的工作選擇以及他的各種行為表現，我不認為他是在認真工作，在拼命賺錢。能不能搞清楚狀況，你的同事們再怎麼說，可能等到他們生意失敗之後，他們還有父母，還有兄弟。你呢？你呢！

  「這樣，我過兩天去找你，現在手頭還有點活要忙，等我這邊的工作忙的差不多了，我們好好聊聊，我覺得你對我有誤會。」程風依然相信這一切都是誤會，他不相信我對他工作上的分析，還總覺得是我在干擾他發大財的機會。

  「好，我等你。」

  *****

  程風從外地回來了，自己開的門，進門看到正在沙發上端坐的我。

  「我回來了。」

  「回來就別走了，我已經和你談了八年的異地戀，我不想現在結婚了咱們還是異地戀。」

  「可是我在你這兒沒有工作機會。」他覺得委屈。

  「可是你出去了我就沒老公了。」我更委屈。

  八年了，我們在一起，加起來的時間或許連兩年都沒有。我買房子的時候，你來幫我砍了個價，我裝修房子的時候，跑前跑後我自己聯繫團隊，自己摳細節，自己找設計圖看樣板，家裡的體力活我一個人扛，家裡的很多事情我只能一個人做，大多數時間，我在這裡就是一個人。結婚兩年你說要我給你時間闖蕩事業，我答應了，於是結婚兩年了你還真不打算往家裡拿一分錢。你說你全都還債了，你卻又不和我說你還了多少錢？程風，你還想讓我怎麼樣？

  「我的事情你不懂，我在外邊其實也挺辛苦的，你根本沒看到我的辛苦，只是在這兒鬧，你說哪裡有你這樣做妻子的？」他反倒指責起我來了。

  「那哪裡又有你這樣做丈夫的？」我不能在這件事上退讓。

  他從部隊退伍之後，部隊愛乾淨什麼東西都要收拾整潔的習慣沒有了，有的只是在和那些男同事一起住的時候，好幾天不刷碗不管家務的習慣。

  他說他現在做事思考不會拐彎、有時候太注重哥們義氣是在部隊養成的習慣。那麼我想問你，你在部隊養成的好好疊被子，好好收拾內務的習慣不是用了整整八年嗎？你怎麼回來就全然不顧了，瞬間就成了一個邋遢漢子？

  「我以前對你不錯，你不能就因為這個事情和我離婚啊。」他依然覺得不可思議：「我以為你是單親家庭的，在離婚這個事情上會慎重，可是你怎麼就那麼容易把離婚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