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想娶仙草 無能

  這都是十四五歲的孩子，情竇都在冒尖。這上學的學生現在都匯集到大路上了，如果碰到認識的，看到他們兩個在這兒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到學校還會說什麼閒話呢。

  剛才狗蛋給李仙草遞雨傘的時候，還碰到了李仙草的手，仙草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她也不是害羞什麼的，她對狗蛋沒有一點意思。狗蛋不愛讀書，她愛書成痴，他們兩個現在在一起，狗蛋偶爾說起來還是家裡的雞鴨羊之類的，而仙草一張口就是列夫托爾斯泰、《巴黎聖母院》之類的，和狗蛋說，狗蛋又不讓她說，總說自己聽不懂，讓仙草饒過自己。

  這樣一來二去的，兩個人說話的次數本來就少了。沒有共同語言的友誼其實是很尷尬的，經常會出現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局面。

  本來他們的友誼應該消失不見，應該變成彼此保障對方安全的相互利用的關係。可是狗蛋很明顯並沒有放棄要和李仙草交流保持正常友誼的念想，甚至還不想止步於這樣的友誼。

  「仙草，你臉怎麼紅了？」狗蛋很好奇，但仙草知道，她這樣問明顯就是故意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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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了就紅了唄，我這人，在學校一見到好看的男生也會臉紅。」仙草不著痕跡的把事兒給說的大一點，這樣狗蛋就不會多想了。

  沒想到狗蛋還是不打算放過仙草：「你這是不是拐彎抹角的說我好看啊，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誇我？」

  「你要真這樣想我也沒話說，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仙草不再接腔，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仙草不咸不淡的態度，讓狗蛋多少有點失落，但是他又不能表現出來。人家仙草又沒說他什麼，傘也是自己給仙草的，還說啥。

  可他的失落，加上被淋濕的頭髮還有衣裳，顯得狼狽又可憐。兩個人沉默的走了一陣之後，仙草還是忍不住走上前去，用這把黑傘罩住了兩個人：「你是不是傻？」仙草問他。

  「我在你面前啥時候聰明過。」狗蛋回答的很實誠，也很曖昧。

  *****

  這一晃就是兩個月，馬上就到了要考高中的時候。天氣慢慢的熱了起來，天也一天比一天長了。

  想到馬上要到城裡去上學，仙草的心裡就一陣火熱。但是想到她去城裡上學了之後，就不能再到徐阿姨家裡看書了，她的心裡又很失落。

  狗蛋依然每天會陪著仙草上學下學，中午也會湊在一起吃飯。學校的那些學生好像到了初三都開始明白什麼叫做戀愛，什麼叫做在一起，居然已經有人開始正大光明的談起了戀愛，並且對學校的同學說畢業就會先辦婚禮，等到能結婚的時候，再去領證之類的。

  這樣的人多了之後，仙草和狗蛋之間的關係也開始有人說閒話了。

  「哎，張全，你說你畢業了之後會不會娶了仙草啊？」一個調皮的男生問狗蛋。

  狗蛋在學校並不調皮，聽到這話還沒想到怎麼回復呢，旁邊一個男生所：「仙草學習成績那麼好，以後是要做大學生的，張全成績又不好，以後能幹啥？人仙草又長得還行，我覺得張全這輩子是娶不了仙草咯……」

  他故意拖著長腔，惹得周圍的人一陣大笑。

  狗蛋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趕走了圍在周圍的那些人，看著仙草的背影，心裡還是有點失落。

  狗蛋的表情被她的同桌看在眼裡：「我說張全，你知道為啥仙草一直不和你好麼？」

  狗蛋下意識的就問：「為啥？」

  「還不是因為你臉皮薄，甚至喜歡仙草這種事兒你都不敢承認。你們倆這關係啊，用老話說，那就是青梅竹馬的姻緣，有深厚的感情基礎，不像我們這這些人，有時候碰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連話都說不上。你說你得了這麼好的條件，卻一直不敢和人家仙草說，你不說她那麼愛看書愛學習的，她哪裡會顧得上你這些想法？」|

  「可是我覺得仙草應該是知道的，但是一直裝作不知道而已。她不想答應我，但是又不好拒絕我，所以一直就避免讓我別說出口。這讓我很難辦。」狗蛋終於說實話了。

  「聽你說，你爸不是覺得你考高中也沒戲，在鄉里給你安排的師傅，讓你跟著制陶瓷的手藝，你肯定沒辦法和仙草一起上高中的，再說了，咱們也都不是那學習的料，費那勁兒也沒用。要我說，你乾脆臉皮厚點，把心裡話和仙草說了，行了就行，不行就拉到，也沒那麼可怕，你說是不是？」

  這被人一攛掇，狗蛋的心思就更活泛了。他覺得同桌說的對，有一定的道理。他一直覺得仙草對他沒那種感覺說到底也只是他覺得。他從來不知道仙草心裡最真實的想法，也不知道仙草到底是怎麼看他的。

  聽別人說這男生和女生不一樣。男生的這樣想，不一定女生就會這樣想。同樣的，反過來大家對同一件事的想法也不一樣。

  於是，狗蛋決定找仙草問問，問問仙草到底是什麼想法。

  這還有一個月就要考試了，就算現在問了之後，仙草說不行，那也沒事兒。

  仙草如果因為這事兒要躲著他的話，他也認了，反正現在是五月份的天，天亮得早，黑得晚。仙草一個人上下學也沒事兒的。

  *****

  仙草一邊走路，一邊看書，往常都是狗蛋在一旁保駕護航，儘量不發出聲音，只有前面有車或者有人的話，狗蛋才出聲提醒一句。

  今天狗蛋卻一反往常，下學了之後，兩個人朝著回家的放下走去，走著沒多遠，狗蛋叫仙草：「仙草。」

  「咋了？」仙草透過書的上方看了看周圍，發現沒車也沒人，奇怪地看了狗蛋一眼。

  「這都快考試了，你還天天看書呢？」

  「我不看書難受，我這人啊一難受肯定考不好，反正這半年來差不多都是全級前三，肯定考一個好高中的，這上面我很有信心。」仙草說完還給了狗蛋一個笑容。

  狗蛋看著這一個笑容瞬間緊張起來，現在還能看到仙草對自己笑，如果現在說了，那麼最後的這一個月，肯定看不到了，怎麼辦？到底是說還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