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聽荷苑奴僕

  聽荷苑。

  江雪重新換了一身衣服後，便使喚小瑤到身邊來給自己梳妝打扮。

  「買了嗎？」

  小瑤點了點頭，並未多語，手上的動作有些笨拙，險些又要將江雪的頭髮弄壞。

  小瑤見此，便停下了手，立在一旁也不說話。

  江雪生氣地想要訓斥時，抬眸看到小瑤眼裡的冷漠時，微微一怵，便轉移了話頭，「下次你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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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瑤又是沉默地點了點頭後，將自己隱在暗處，像一個木雕一般。

  江雪在心底地罵了句「晦氣」，卻又無奈地自己開始梳妝。

  當初若不是自己為了藥，隻身一人來到黑市，結果險些被人強了，還好是她在黑市里買回來的這個奴婢救了她。

  她雖面容被毀，但武功還是不錯的，當個防身也是好的。

  正想著，張菀便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心情十分愉悅道：「雪兒，老爺他這次回來，沒有直接到李霜月那裡去了！」

  或許是跑得有些快，原本還精緻的妝容，如今卻被汗水微微浸濕了許多，幾縷散開的髮絲貼在臉頰邊，更是容易讓人覺得是瘋魔了一般。

  江雪微微皺眉，剛想離她遠點的時候，手就被她扯住了，不久，粉白的手腕就被掐地紅艷一片。

  江雪忍著疼，假意喜悅道：「是嗎？娘，那你怎麼不趁著這個好時機去和父親說說話呢？」

  張菀聞言，一時害羞，收回手掩著自己的唇，羞澀道：「前些日子惹他不悅，如今雖是好機會，但，但我這些日子都沒好好保養，怎就……」

  她羞澀的模樣倒是多了幾分淑女氣息，柔柔莞爾，若是忽視她眼中的病態欲，或許也是一個好好的溫婉美人。

  江雪看著張菀這幅樣子，心底冷笑，若不是自己是她生的，而她與外祖父有幾分相似，真不知自己書卷之家如何培養出了這樣一個愚蠢又瘋魔之人。

  她掩下眼底的冷，揚起嘴角，故作天真道：「啊？我看你現在妝容雖有些亂，倒也添了幾分韻味，不過是讓汗液浸濕了幾分罷了。讓我給你重新弄弄，真不知道小蓮是如何做事的。」

  她說著，眼神狀似無意掃到站在一旁的小蓮身上。

  小蓮見此，倏地心下大驚，猛然跪坐在地上，向江雪求饒道：「小姐，小姐饒命！」

  江雪無視她的話，吩咐道：「去把小琴叫過來，讓她來梳妝。」

  「是是是。」

  哆嗦著說完之後，抬腿就跑了出去，仿佛身後有人追殺一般。

  江雪看了一眼，「嗤」的笑了一聲，將張菀拉著坐在自己的梳妝檯的位置上，開始套話。

  「娘，我之前出去玩碰到了外祖父家的小廝，我聽他說，半月後宮中就要進行賞花宴是嗎？」

  她一手在梳妝盒裡挑選著適合張菀的髮簪，一邊裝作無意問起。

  「是呀，你外祖父還說要讓你到時候打扮得漂亮些，據說這次皇上會在賞花宴上為幾個適婚年齡的皇子挑選女子呢，你可得好好把握機會。」

  張菀點了點頭，朝她說著，看著江雪這張清麗純善的臉愈發滿意，「不愧是我生的女兒，長得真好看。」

  江雪壓下心裡的厭煩，應和地笑了笑，裝作羞怯之態未語。

  沒多久，小琴便撐著蒼白臉色慢吞吞走了進來。

  濃重的藥物從她身上緩緩彌散出來，讓江雪和張菀兩人都不禁掩住鼻子。

  小琴見此，心中泛起苦澀，正欲上前就被江雪呵斥道：「出去，離遠點！」

  「小姐我……」

  「既然生病了，就好好待在屋裡養傷，不要出來。」

  小琴聞言心中一喜，抬眼望向江雪時，卻發現她早已轉過身，不願看她，而是讓守在一旁的小蓮來服侍張菀梳妝。

  一時心涼了半截，只好捂著自己的傷一步步緩緩退下，而走出院門外回自己房間時，路上便看到竹桃正拿著一籃子櫻花枝，開心地朝淮梅苑走去。

  小琴看著竹桃歡喜的模樣，枯然如死水的眼瞳忽然閃了閃，一時竟情不自禁地朝她喊道：「竹桃。」

  竹桃腳步一頓，看到小琴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擔憂問道：「小琴姐，你怎麼這樣呀？你……啊！」

  倏地她看到小琴胳膊那隱隱滲出的血跡，不禁叫出了聲。

  「噓，小聲點，要是小姐聽到了，估計又得……唉。」

  小琴連忙伸手捂住竹桃的嘴，將她拉到離聽荷苑比較遠的地方後，小聲說著，眼裡儘是疲倦。

  「可是，小琴姐，你這樣草草包紮是不行的，你本來就被二小姐苛待，現在還這樣……」

  竹桃憤憤不平道，眼裡卻是對小琴遭遇的深深擔憂。

  「沒關係的竹桃，你這是要去幹嘛呀？後園的櫻花樹已經開花了嗎？」

  小琴虛弱地朝竹桃笑了笑開口道，一雙枯瞳里滿是希翼與喜愛。

  「是呀，今天晌午小姐回來後就去櫻花園散心呢，看到園子裡的櫻花正好，就讓我摘些回去做櫻花糕。嘿嘿，其實是我自己饞了，小姐就讓我去做哈哈哈。」

  小琴看著竹桃滿臉喜悅的表情，看到她那雙圓圓的眼睛竟然也可以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一時心中有些堵。

  曾經，她也是小姐身邊最為受寵的丫鬟，可是現在這一切都變了。

  小琴想著，原本只有十八歲的年齡，生生竟有些滄桑之感。

  她嘆了口氣，朝竹桃要了兩支櫻花後，就離開了。

  竹桃看著小琴步履蹣跚的背影，懷著憂慮的心走回了淮梅苑。

  「怎麼了？外面還有誰敢欺負你桃子身上了？愁眉苦臉的。」

  江楓晚一劍斬下剛剛掉落下來的一朵梅花後，收起劍擦了擦汗，看著進來後就沒說話的竹桃。

  沉默在一旁站著的落梅也有些好奇地看了過來。

  「哼，別提了。二小姐太欺負人了，她竟然連小琴姐那麼好的人都要弄傷，太不是人了。」

  竹桃說著，就將手上的籃子哐的一下放在石桌上，開得正燦爛的櫻花落了不少在桌子上，雜亂卻又有種破碎的美感。

  落梅見此，輕聲咳嗽，提示竹桃這樣的行為不好。

  而江楓晚只是眉尖一挑，勾唇走到石桌前坐下，為自己添了一盞茶後，慢悠悠道：「怎麼回事，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