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要再等等

2024-07-08 02:25:14 作者: 半盞春

  江楓晚看著小孩這般形態,竟有些忍俊不禁,「你不用管我是誰,只要你知道讓你習武,必然能有傍身之計,這樣也能保護好自己,保護自己的家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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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上前將人拉起來,卻發現這孩子胳膊上皆是陳年舊傷。

  雖是看不清楚,但那青紫色的一片,讓習武的江楓晚來說並不陌生。

  她眸色一涼,那小孩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羞怯地縮回手,喃喃道:

  「可家裡人還需要我上工,弟弟現在還小,家裡怎就弄得起呢?」

  「若你入軍也有軍薪可以拿,另外也可以習得一身本事,這樣也不會有人欺辱你。若這點時間不願去,而是只顧眼前的利益,又怎能成大事?」

  江楓晚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而那小孩的言語卻讓她一愣。

  「那姐姐,若我入軍,行兵打仗的,怎麼就能讓我好好地回來?」

  句句如實,如今都城雖是盛世繁華之象,但前世的記憶告訴她,這平和之象不過是粉飾太平的假象。

  邊關幾處都被南蠻,西戎,北邙死死盯著,騷擾不斷地同時,準備在將士們鬆懈之際一口吞下。

  江楓晚眉間緊縮,而那小孩倒是忽然笑了,輕鬆道:

  「不過思來想去,入軍有軍銀,一月還能補貼給家裡,若自己好生練武,那還能多奪些功勳,做軍中將帥呢!」

  「再說了,若我日夜勤苦練習,日積月累之下,也不會荒廢這一身武藝,到期回家,也能好生護著我家。」

  小孩似是想通了,開心地對還怔在原地的江楓晚揮了揮手,腳步輕快地跑向了校場的方向。

  「日積月累之下,也不會荒廢了這一身武藝…」

  「武功並非一朝一夕能練成,將來必然能闖出一片天地…」

  小孩和溫伯伯的話在江楓晚的腦海里重複著,忽然間心神清明了不少。

  原本因眼疾而總覺自己出招不順的鬱悶之心,恍然間吐出一口鬱積之氣。

  幼時辛勤練習從來不是白費的,倘若真技不如人,恐怕自己都難以闖過將軍府的機關行廊。

  江楓晚如此想著,轉身走向宰相府的方向。

  ……

  序蘭苑。

  「夫人,宋嬤嬤回來了,還有李大夫他們也來了。」

  墨蘭快步走進屋內,輕聲喊道。

  李霜月心下一驚,放下剛喝完的藥碗,就準備下床時,卻被墨蘭扶住。

  門口傳來宋嬤嬤的聲音,「夫人!你……」

  她正想快步跑過去,突然想到自己的病,又生生止住了腳步。

  「怎麼了?宋綿。你臉上怎的還圍著面紗?還有你們臉上……」

  李霜月見此,原本還想呵斥宋綿去醫館告密的話生生轉了圈,擔憂又茫然道。

  「夫人,我……」

  「月姨,我和師父現在正是考慮到您那時的病情,來看看你現在的情況,不巧碰上了生病的宋姨。」

  宋綿正有些猶豫地開口,溫言便提前走上前,溫聲道。

  「哎,好。」

  李霜月重新坐回在床榻之上,溫言讓出位置,讓李景同能好好地聽診。

  溫言在一旁看著李霜月的面色,在心中推斷著,眼角掃到墨蘭面色,更是證實了心中推斷的蠱毒。

  「娘親,我回來啦~」

  未見其人,便聽到江楓晚那歡快的聲音闖了進來。

  李霜月心下駭然,用自己沒有被診的手趕快收拾身邊帶血漬的手帕收了起來。

  才剛剛收拾好,一抹紅艷的身影踩著陽光走了進來。

  「晚晚呀,你來了。」

  李霜月直起身子,儘量使自己看起來健康許多,然而面色的蒼白與虛弱,皆展示了她身體狀況不好的事實。

  「娘親,你身子……好些了嗎?」

  江楓晚疾步想要走到李霜月的床榻前,而一旁的溫言快速拉住她的手,讓她離李霜月遠了些。

  她腳步一頓,想起宋綿的病情,只好跟著溫言走在了比較遠的地方。

  「晚晚,娘親沒事,現在喝了藥之後好多了,你不用擔心。」

  李霜月看到溫言的動作,自然也意識到自己是什麼狀況了,她柔柔地朝江楓晚一笑,安撫地說著,眼裡卻禁不住泛起了淚花。

  江楓晚聽到李霜月話,鼻尖不禁發酸,強忍著心中的苦澀,露出一個笑容,「那就好,娘親您要好好跟著李大夫喝藥,不要太操心,我和爹爹現在都好好的呢。」

  她說著,手不自覺地又想捏住衣角,卻發現自己竟然還被溫言握著,自己……捏到了他的指尖。

  江楓晚一愣,臉上發燙,趕緊鬆開相握的手,向前走了幾步到石桌前的李景同身邊,詢問自己娘親的情況。

  「李大夫,我娘親她怎麼樣了?」

  只見李景同微微皺眉,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時,溫言見此開口道:「師父,前些時日我看到有一病例有些不懂,可否移步去前廳探討探討?」

  江楓晚不悅,思考到目前娘親的病,便也點頭順著溫言的話,「李大夫,娘親應是喝完藥,需要休息,我們就先去外面吧?」

  李景同有些意外地看向兩人,於是點了點頭,收拾著藥箱向外走去。

  江楓晚走在李景同的身邊,接著問道:「李大夫,我娘……」

  「夫人她,這次的毒如同宋患一般,不過要更為嚴重些,如今心脈處皆是染了毒,前些時日所飲的藥物只能暫時舒緩她的病症,無法根治。而根治之法,只有去……」

  李景同頓了頓,終是嘆了一聲,沒有將黑市鳶尾樓說出來。

  相府一直在明面上,而這相府嫡小姐,又怎能知道如此危險的地方,也不能讓她知道。

  江楓晚聽著李景同的語氣,自然知道了之後的事情,若想根治,只有去那買藥的根本之處,鳶尾樓。

  她想著,手又不自覺地漸漸握緊,櫻唇緊抿,默默走在路上。

  溫言淡淡地看了一眼江楓晚緊握的拳頭,古井無波的墨瞳微顫,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卻剛揚起指尖,又握了握放了下去。

  別過視線看向別處。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要再等等。

  正想著,門牆外又響起了一聲清淺奇異的鳥叫聲

  溫言眼神一凝,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時,江楓晚便搶了他的話,開口道:「李大夫,溫言,我有事還需要處理,你們自便。」

  江楓晚說罷,朝兩人禮貌地笑了笑後,就對身邊跟著的落梅道:「落梅,你在此地和其他丫鬟一起照顧兩位,切不可怠慢。」

  她說罷,便抬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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