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安謹言羽鳳翔被羽成賢劫走,唐釗春爺聯手
2024-07-07 16:43:28
作者: 麟一毛
石寶寶並沒有生氣,而是故意輕描淡寫地又回了一句:「這裡可不是長安城,沒有仁心醫館,嘖嘖,安慎行可是交給你了,至於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唐爺的本事了。」
石寶寶說完,轉身扶著春爺要離開時,突然剛才被唐釗袖箭射到的地方開始麻木,她極力想要維持站立的姿勢,奈何下一刻腿一軟就跪倒在了地上。
「呵~巧了,你能不能活著離開春風渡,就看老天給不給你機會了。」
唐釗留下這句話,跟唐十二一起扶著安慎行,迅速朝貝殼小院那邊趕。
石寶寶滿額頭的汗珠,拉著那條已經麻木的腿,對著春爺噓寒問暖:「春爺,你怎麼樣?」
春爺甩開她的手,整理著被頭套弄亂的頭髮,拍打著膝蓋上的沙子,語氣低沉:「你現在翅膀硬了,竟然敢私下行動!」
石寶寶委屈地說:「我找不到你,生怕你...」
春爺打斷她的解釋:「如果安慎行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把你賠給安謹言贖罪!別跟著我!」
石寶寶只覺得心臟的疼蓋過了腿上的麻木,她看著越走越遠的春爺的背影,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燃起了不甘的怒火:「她!憑什麼!」
唐十二跟著唐釗的步伐,飛速移動著,嘴裡也不斷地念叨:「主子,你別光肚子裡打燈籠--自己明白,也告訴我一聲,這是要往哪裡送?」
唐釗:「去找安謹言,她醫術好。」
「安謹言現在是火上澆油--忘了你了,你把安慎行送過去,她再不管,可就八月十五過端陽--晚了!」唐十二心裡想著還不如儘快回繩島,起碼繩島上還有一個羽大夫。
「她會管的。」
春爺乘著小舟回繩島的路上。
羽鳳翔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哪知道春爺像是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一般:「小鳳兒,給爺弄點水來喝。」
羽鳳翔:「水袋都留在了春風渡,還有一盞茶的時間就能到繩島。」
春爺舔了舔皸裂的嘴角,想要殺人。
「你爹是不是把你腦子給摘掉了?」
羽鳳翔低著頭不敢說話。
終於在春爺的耐心降到冰點時到達了繩島,繩島外停著一艘巨大的船。
羽鳳翔剛從小舟上跳到繩島柔軟的沙灘上,就傳來了柔和的聲音:「春爺~」
春爺渴得抓心撓肝,皺著眉頭看向神情沉靜,點塵不染,玉面慈悲的人,「你是哪個?」
那人重眉斂目,雙手合十,手掌中間一串潔白如玉的念珠:「韋一清。」
「長安韋家?」春爺這才鄭重地打量著韋一清,「你跟唐釗是一家?」
「是。」韋一清不悲不喜的回答。
春爺因為眼前這個人跟唐釗是一家人,看著他無比地不順眼:「唐釗惹我不高興了,既然你送上門來了,那就拿你出氣吧。」
「世上的事,不如己意者,十有八九,你的煩惱是因為你自己放不下。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逝。
一家人福禍相依,如果對我動手,能讓你放下執念,自然是可以的。只要你能打得過。」韋一清依舊沉穩慈悲的回覆著韋一清。
一大串的佛語,讓春爺愈發的煩躁。
「小鳳兒,帶人教訓他!」春爺退後一步,目光狠狠的盯著韋一清,頭也不回地命令道。
繩島上僅有的幾個人衝過去,春爺看著幾個人的背影皺眉:小鳳兒沒有出現。
兩邊的人糾纏在一起,春爺自覺地嘴巴里都要干出粘液來了,一隻水袋被遞過來。
春爺看到石寶寶站在了身旁,他接過水袋,仰頭喝了個乾淨,然後把空水袋扔給石寶寶。
石寶寶的腿已經包紮過,接過水袋,她看著打作一團的兩伙人,輕聲說:「羽鳳翔和羽成賢,連同一些藥方和記錄,都不見了。」
春爺臉色一怔,這還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韋一清看著石寶寶跟春爺竊竊私語後,春爺臉色大變,「百因必有果,既然已經種下了因,得什麼樣的果都是註定的。」
春爺像是看傻子的眼神一樣看著韋一清。
韋一清依舊面含微笑,手中的念珠不斷地滑過指尖:「觀你面相,你的醫者帶走了你在乎的人。」
春爺臉色一變:「你說小鳳兒是我在乎的人?」
韋一清搖頭:「是一隻原該自由翱翔的小燕兒。」
史夷亭站在韋一清身後,無奈地嘆氣:原本就是唐釗讓雨燕帶過來的消息,怎麼從韋一清口中說出來,就帶著一股威嚴肅穆的神秘感。
春爺明白了,羽成賢這是趁亂帶走了研究羽鳳翔的記錄和藥方,還順帶擄走了安謹言,這一瞬間,春爺的臉色如同海嘯抵達前的烏雲。
「佛曰慈悲心腸,利他既是利己。我可助你,亦可覆你,世間萬物皆由心起,你可自己選擇。」韋一清的話總會讓人不自覺的挺直脊背,低下高傲的頭顱,閉目靜思。
韋家明明可以憑實力,但韋一清選擇攻心。
春爺看著依舊打作一團的人,喊了一句:「住手!」他抬頭看向韋一清,「既然羽成種了因,那我就如他所願,讓他嘗一嘗苦果。」
唐釗和唐十二帶著安慎行抵達貝殼小院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安謹言的身影,還看到散落了一院子的草藥。
好在安慎行並沒有中毒,只是昏迷,此時經過一路的顛簸,竟然悠悠轉醒,他還是覺得天旋地轉,聲音微弱:「盈兒...」
唐釗鬆了一口氣,「十二,你看好他,在這裡等我們回來。等他清醒後,告訴他韋一盈很好,在長安城有韋家照看,他需要做的就是完好無損的回去。」
「盈兒...烤包子...」安慎行有氣無力,還記得臨上朝時答應韋一盈要買金光門的烤包子。
唐十二不明白怎麼有人如此執著於吃食,便安慰道:「已經給她買了,你好生歇著吧。」
安慎行這才安靜下來,任憑自己睡過去。
春風渡周圍一圈全是暗礁,要想通過暗礁,一是撐著扁舟極有技巧的從海面上通過,除了技巧,依靠的就是天時,必須風平浪靜。二是從水下有一條十分複雜的甬道,需要的是長久的閉氣和熟悉水下暗礁分布情況。
春風渡這圈暗礁就像是天然的防護屏障,而這屏障之外,散落著無數的小島,繩島只是其中之一。
剛才還打作一團的兩伙人,現如今齊心合力地一個一個排查繩島以外的其他小島。
羽成賢帶著羽鳳翔和安謹言,海上可以說是春爺的勢力範圍,而長安城是唐釗的地盤。
再加上羽鳳翔和安謹言都是實力相當的人,那麼他現在等擄走他倆,最大的可能就是通過羽鳳翔控制了安謹言,那麼他有且只有一個選擇,就是找一個海島藏起來。
春爺看著不遠處高高的椰子樹,上面一連串的椰子和下面白色的海灘:「經過這處暗礁,就能到達的那處海島,就是沖島。」
因為這個島上有蛇鼠泛濫,即便上面蔬果豐富,也被放棄了。
「我能看到!」唐釗對春爺的講解並不領情。
他心情十分焦灼,背在身後的手指因為神經的高度緊張,經絡跳動,引著手指跳動著。
好不容易找到了安謹言,也一直小心翼翼地提防著春爺,沒想到被一個小嘍囉乘隙而入,那種自責、內疚、害怕的情緒,一下子翻湧出來,好像把他的呼吸都擠到了一邊。
春爺挑眉,罕見的沒有發火,甚至還勾起了唇,笑了一下:「真是輕狂,但願等一會,你還能保持如此!」
唐釗並沒有給他一個眼神,反倒加快了小船的前行速度:「借你吉言。」
「死鴨子嘴硬!」春爺此時十分興奮,他太想要看到唐釗見到沖島裡面的小可愛時驚慌失措的表情了,「我不會對同伴動手,但是如果你自己不小心,可不怪我。」
唐釗低聲:「我不想跟你鬥嘴,正事要緊。安謹言能平安,除了我的命,我都可以奉陪你玩到底。」
春爺笑了:「你竟然也有認慫的時候?」
唐釗看著越來越近的沖島,恨不得踏著海面登上去,而不是在這裡撐著小船,鬥著嘴,浪費時間,「對!」
此時春爺不管說什麼,只要能一步一步靠近安謹言,他不在意。
春爺看著唐釗安靜沉著且堅定地盯著前方,眸子明亮、生辰,閃出異樣的剩菜,仿佛海上明亮的啟明星,那雙桃花眼閃著點點細碎的光,好像身體裡的魂魄要化成浪濤里的陽光,沖向他期盼見到的人那裡。
春爺勾起唇,笑著說:「你還真是長了一張勾人魂魄的臉,剛才我突然發現,你倒是長得挺合我胃口。」
唐釗眼裡的光消失了,側過臉,看著他,一眼的嫌棄。
春爺得意的挑了挑眉,他就是喜歡對方這樣的神情,噁心他又不能甩了他,真是讓人神清氣爽。
唐釗可是打小從小歡和各種公子哥傾慕的眼神里長大的,春爺剛才好似玩笑般的話,但是眼神卻沒能逃過唐釗的眼神,黏黏糊糊的帶著侵略性的獵奇,真讓人噁心。
沖島叢林深處的一處山洞裡,洞口和山壁處都撒了一圈厚厚的硫磺。
中間有一整塊的岩石做床,石床邊有七個泥巴爐子,上面的藥罐子已經空了。
石床上面,躺著一個衣衫破爛的小公子,手臂耷拉在石床下面,手掌上全是厚厚的繭子。
羽成賢一臉期待地看著面色潮紅的小公子,眼裡是莫名的興奮:「看來這次終於要成了!」
他這麼多年來,悉心研究羽鳳翔的身子。羽鳳翔是安謹言之後唯一一個比較成功的藥人。
他能把羽鳳翔做成功,肯定能做出一個跟安謹言一模一樣...不!是超越安謹言的藥人來。
嘗試了無數次,人總是不能醒過來,但是這次不同往日,這次這個小船公與他八字相合,不僅命好的遇到了他,還遇到了安謹言,只要加上安謹言的血,再加上羽鳳翔身上已經不受千葉醉蘭影響的血,一定能造就一個更加成功的藥人。
只要這一個成功了,他就可以同樣造就出無數個速度、力量、五感各方面都沒有缺憾的一支偉大的隊伍。
想到這裡,羽成賢的眼睛都變得狂熱,唇瓣因為興奮變得顫抖,聲音也高昂尖銳起來:「醒過來!快醒過來!」
只見石床上的小船公睫毛動了,雙唇甚至微微張開,鼻翼也因為呼吸一張一合,臉頰由潮紅褪成了紅潤。
羽成賢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正在嘴巴里跳動,額頭的青筋暴起甚至浮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的眼睛卻不敢眨一下,越睜越大,越靠越近。
只要這個小船公睜開眼,只要睜開眼,就預示著他一輩子的心血終於要結出果實了。
小船公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珠甚至還左右移動,茫然地看著周圍。
羽成賢狂喜。
突然小船公眸子越轉越快,瞳孔擴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胸脯甚至因為大口的呼吸變得起伏不定。
羽成賢的喜悅在臉上扭曲著,他慌慌張張用手給小船公順著氣:「不急!不急!慢慢呼吸!慢慢呼吸!
別急!別急!
我告訴你別急!」
羽成賢的聲音從平靜變成惶恐最後變成了憤怒。
「噗!」小船公噴出一口血,嘴角甚至還有血沫子集聚在一起,眼睛睜得無比圓潤,眸子失去了神采,起伏的胸膛也重新陷入平靜。
羽成賢手指先放在了小船公的鼻子下,沒有鼻息。
接著他的手指向下滑到了小船公的脖子一側,沒有脈動。
他還不死心,手指搭在小船公的手腕處,脈搏已經消失。
羽成賢不敢相信,這已經握在手裡的藥人,已經醒過來的藥人,就這麼存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死了。
他一輩子的研究,他窮盡了自己所有的醫學,為什麼還是不行?為什麼還是沒有成功?為什麼每個步驟都對,還是同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