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好好商議吧

  這樣的人，先前哪怕是真心對待青緋，可是京城是亂花漸欲迷人眼，尋常布衣如何不會失去自己的本心？

  鳳曦落下帘子，聲音帶著疲倦的冷意，「走吧...」

  不久便到了大宣準備許久的朝奉年，不僅是嘉武帝與劉後，諸位皇子公主，以及後宮中一些位高權重的妃嬪亦在當場。

  朝奉百花節，各國來使紛紛落座，天空湛藍，連空氣中都瀰漫著花香，酒杯中清澈見底的酒液擺在鳳曦的面前，鳳曦身上攏著外衫，連妝容都沉穩了幾分。坐在一眾皇子之首，可見嘉武帝毫不掩飾的偏愛。

  抬眸便看見北堂易一身玄色繡金絲玄鳥的錦袍，正正坐在她的對面，眼神中全是散漫，好似周圍外物與他而言是不存在一般。

  長公主同駙馬一同過來，笑語盈盈的看著眾人，坐在嘉武帝的下首。許苓一身百花墜鳥成衣，衣衫的顏色花團錦簇，行走起來如同大片的花團在行走，煞是奪目，許苓沐浴著男子驚艷與女子嫉妒的目光，從容自在的坐在長公主的身邊。

  她可是大宣長公主唯一的女兒，便是有萬千寵愛都不為過。許林摸了摸頭上簪著的價值連城的首飾，不屑的掃了一眼那男席上眾人或是邪色或是渴望的眼神，嫌惡的撇開眼睛。

  在往鳳曦那一瞧，後者正在同身邊的女侍說些什麼，心思壓根都沒往她這放。要知道，這件百花墜鳥的衣裳可是請了京城中數十名技藝精湛的老師傅，花費了一月之久才製成的，這人居然一點都不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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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苓憋著一口氣，又高高昂起了頭顱。

  鳳曦瞧著許苓張揚的架勢，正問侍書，「郡主怎麼回事？難道不知道今日是大宣的朝奉年嗎？她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幹什麼？」

  侍書瞧著過於市儈的郡主，無奈道，「公主，奴婢也不知道啊，今日朝奉百花節，各位貴人確實是知道的...」

  鳳曦抬抬手，心道罷了，那人丟的是他們長公主府的臉面...這般想著，心裡更是窩著一團火氣，那長公主也是皇家的人，可見會拉低皇家整體的嚴肅程度...

  「陛下，朝奉百花節該開始了...」趙忠全臂彎里挽著浮塵，湊近嘉武帝說道。

  嘉武帝大手一揚，「那就開始吧。」

  赫利八族先呈上奏摺，右手按在左邊的胸口上，道，「陛下，赫利十分感謝大宣開放邊市貿易，先前使者已經帶來赫利王上的旨意。陛下手中的這份奏摺，便是赫利王上的意思。」

  赫利的使臣用著不太嫻熟的漢語交流著，趙忠全將赫利奏摺呈上去，「陛下請過目。」

  片刻，嘉武帝的眉頭便狠狠皺起，「先前同使者說，赫利八族供應我朝牛馬等牲畜，而我朝也以相同的價格給予相應的布匹食物，」嘉武帝抬了抬手中的奏摺，面上陰沉了幾分，「這原本說定的事情，赫利王為何會將牛馬等牲畜的價格抬高了幾分？」

  鳳曦抬眸，靜靜看著嘉武帝手中的奏摺，那奏摺用的還是皇城中的花紙，說什麼是受了赫利王上的命令，赫利八族距大宣皇城數千里，便是連日快馬加鞭，還需半月的行程，這些留在京城的赫利使臣分明是臨時起意，想要調高自己獲得的好處。

  赤涼的使臣面面相覷，而後也從袖子中拿出一道奏摺來，「陛下，我赤涼不為開放貿易，只求與大宣成為盟友...」話落，那赤涼的使臣抬眼悄悄看了一眼為首的東離攝政王。

  嘉武帝深邃的眼眸划過一絲危險，而後開口道，「這是自然，赤涼與我大宣相鄰，我大宣也願與赤涼交好，開放邊疆貿易，讓天下百姓長治久安，國泰民安吶。」

  赤涼使臣冷笑，國泰民安？他們赤涼可沒有那一天了。「陛下久在大宣，恐對赤涼的處境有所不知，赤涼北部有強國大金，這些年，赤涼一直都在夾縫中生存，對大金也是百般忍讓，王上也有意願同大金開戰，只是我赤涼國小人少，兵馬不足，懇求大宣陛下借與糧草與兵馬，我赤涼得勝之後，定然會盡數返還的。」

  這是想要借糧草與兵馬了，大宣自從十年之前親王叛亂之後，已整整休養生息了十年了，嘉武帝思索一番，大宣國土的上方便是赤涼，赤涼的上方便是大金，如若大金真的將赤涼滅了國，那兩個大國之間勢必就會國土相接壤。

  素聞大金新上任的君王殺伐果斷，登基以來更是將大金的國土擴充到鼎盛，一時之間吞併數個小國，若是連赤涼都被吞併過去，難保不會養大大金的野心，讓他對大宣也虎視眈眈。

  「使臣說的這件事，事關重大，待朝奉過去之後，朕在與使臣好好商議吧...」

  鳳曦指尖輕叩桌案，面上溫和，道，「至於赫利八族，我朝沒有與任何族群為敵的意思，這開放邊疆互市之事，也實在是雙方你情我願的事。若是之前商討的決策對赫利的王上來說，難以接受的話，那我們也就不必勉強了，左右大宣的鄰國還有南戎與東離，少一個赫利八族，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的。」

  誰人都沒想到大宣的公主會先開口，赫利八族雖然遠在邊境，消息不甚靈通，不過進京以來，也是對大宣的這位唯一的公主有所了解，此人絕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赫利使臣恭敬頷首，「公主所言甚是，只是我族的絲織物甚少，糧食短缺，加上我族環境惡劣，周圍邊沙部落也不能提供，唯有仰仗大宣，方能有一線生機...」

  鳳曦抬眸，「既知如此，便更應該好好珍惜。」

  那赫利使臣更加謙遜，「公主說的是，只是今日我瞧見大宣的郡主，一身衣裳價值千金，可見大宣的絲質物數量龐大，在衣著首飾上才會消耗如此多的銀子....這才妄生雜念，想要以抬高牛馬牲畜的價格，多多買進絲織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