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殺自己孩子
2024-07-07 11:11:02
作者: 電視寶寶
狐媚的女人繞著屏風,又步了出來,修長的指間,空無一物。她應是沒有見到。
「民女不過,不過是一名普通女子,自是不該住在皇宮中。」
「當然,就算你是文若蘭,本宮也總有一天讓她在皇上面前失寵。」
「夠了,芊洛,我們不過是路過,既然這位姑娘,不是文侍中,我們也不必相擾。」
如此淡定的話語,出自那個看似嬌弱,卻又曾經親手扼殺自己孩子的女人——賀蘭晴之口。說實話,至今,我都不敢相信她會自己毀掉那個孩子。
「賀蘭姐姐。」
「芊洛,賀蘭昭儀說的對。今日,我們還需赴約,晚了,恐失了體面。」
牒雲芊洛在著一句我並未聽清的咒罵聲中,隨著起身的兩個女人,出了靜鴻閣。
如今的北周后宮,因為沒有了宇文邕,與著冷宮又有何區別?她們恨我,應也是正常。而我,也許真的會很快離開這個地方。若是我離開了,也許她們便可以再擁有他。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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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力地坐著,手垂落在身的兩側,環睨著四周。我屬於這裡嗎?屬於過嗎?眸光掃過那具古琴,他曾在這裡教我彈琴。是,我屬於過,可是現在,我不再屬於這裡。我是不是該在他趕我走之前,自己先走?
我的手撐了撐地,膝蓋一陣酸麻,向後跌坐了下去。
為什麼我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咬了咬唇,我小聲咒罵著。
「您怎麼了?」
小嬋站在我的身旁問著我。她沒有扶我,只是站在一旁看著我。是啊,在她的眼中,我不是文若蘭,非但不是,而且還是一個殘忍無情的女人。算了,算了,一切都算了吧。
我揉了揉膝蓋,再次起著身子,準備收拾自己的包袱,離開這個地方,在他趕我走前,自己先離開,免得已碎的心變成一堆塵隨風而逝。
「若蘭。」
我正側臉去望話音的主人,而手腕卻已被拉了上。
「你,你幹什麼?」
「帶你去見一個人。」獨孤翎說過,讓我等他,可是卻不知,他來的這般快。
「見誰?」
我問著他,而他卻未告訴我。
「到了,你便會知曉。」
他拉著我,我任他拉著,離開靜鴻閣,也離開北周皇宮,我不知要去向何處,只道是一路上竟沒有一個侍衛相攔。我,原來在他的心中真的不再那般重要,另一個男人就如此輕鬆地將我從著他的皇宮中帶走。他不聞,亦不問。
我終是傷了你。
長安的道上,道邊的巷口,一座宅邸出現在我的面前。好熟悉,好痛心,不,獨孤翎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宛馨小築。不,獨孤翎怎麼會帶我來這裡?難道,難道宇文邕到了這裡?難道他要告訴我,宇文邕失去我,還有別人?為什麼?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一年前的疤,再次裂開,雖然我不再恨他,可是,可是這宛馨小築的女人,讓我心酸,讓我心痛?
「不,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你進去後,就知道了。」
「不,我不想進。我要走,我要走。」我推著獨孤翎環著我腕的指,乞求著他。我不想看到那個女人,更不想看到宇文邕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門,在這時被推了開,曾經我見過的那個丫鬟模樣的女子,笑迎著:「公子。」
「既然人家已開了門,進去一下又何妨?」
「我不認識,進去亦多有拘束,還是走了。」
「若蘭,今日,你必須見這個人,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後悔?我進去了才會後悔。不,宛馨小築,就是這個宛馨小築的女人,才讓我對他起了最大的恨意,而正是這個恨,才讓我離開了他,離開了長安,離開了北周,遇到了高長恭。
「不。」
「若蘭,你必須見她。」
「不。」
「請問,姑娘是文若蘭嗎?」
「姐姐。」
什麼?姐姐?獨孤翎的姐姐?我抬眸望去,絕色傾城的女子倚靠在門邊,宛若一朵百合,美卻不艷。只是再望旖旎,她的眼眸卻是那般黯淡,她居然瞎了。
「翎,你怎麼讓文姑娘站在門外?」
「若蘭,我們進去,好不好?」
我,剎那間如著木雞一樣呆傻,半張著不知如何而言的唇,好一會兒後才木訥地吐了個「嗯」字。怎麼會這樣?她不該是宇文邕的情人嗎?為什麼會是獨孤翎的姐姐?若是姐姐,那她是……?
我就在恍惚間被拉入了宛馨小築,至於如何到了她的內屋,我已憶不起來。
「若蘭,她不願……」
「翎,你先迴避一下。把文姑娘交給我,好不好?」
她的聲很柔,讓人感著舒心的柔,讓著我無主的神也隨之回了來。
「文姑娘。」
「我不是。」
她淡淡一笑,那唇邊的笑靨如著沐於晨露的花一般美麗,「我,是獨孤明敬。」
獨孤明敬,那不是獨孤皇后嗎?那不是明帝宇文毓的獨孤皇后嗎?那她……可是,可是她不是死了嗎?她不是在明帝駕崩前已經死了嗎?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獨孤明敬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她淡淡地嘆出一口氣,櫻粉的唇瓣繼續著:「其實,我寧願自己已經不在這個世上。」
「你。」
她黯淡的眼眸中蘊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纖柔的指,搭在我的手背上。
「四弟他,真的很痴情,和他哥哥一樣痴情。記得三年前,他來到我這裡,告訴我,他愛上了一個女子,可是,他不知該怎麼做。當時那個問題是這般難,因為先帝,他的哥哥,我的夫君,就是因為我,才死在宇文護的手上。那一年,我被下了毒,經過很辛苦的醫治,毒才排了出去,而為此,我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世間所有的美景,當然,我再也看不到毓的臉龐。可是,宇文護狠心地將著我聽到他心跳的機會都剝奪而去。每一天,我都在這裡等著毓來找我,找我看晚霞,找我看晨露。可是,那一日後,我再也沒有見到他。四弟比他哥哥要幸運,因為他贏了宇文護。去年,他很高興地告訴我,他要娶他心愛的女子了,我替他開心。他還說,他想晚些接我回宮,因為他怕那個女子吃醋。幾日後,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嫁給毓時那般喜悅的場景,也夢見他對我的輕喚。於是,我便想著了卻此生,然而,我卻沒有去成。四弟答應過毓,要照顧我一生一世,不讓我結束自己的生命。他,再一次地阻止了我。而那一次後,那個女子因為沒有等待他給予誅殺宇文護時利用過她做出解釋,讓他賜了婚,賜給了我的弟弟,也就是獨孤翎。後來那個女子離了長安,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他很急,他說他不要天下了,他說不要他韜光養晦贏回的天下了,他說要找回自己愛的女人,和她從此過上平淡的日子。我罵了他,替他哥哥,替他父親罵了他。可是,他依舊是那般執著。」
那不是事實。他和宛馨小築的女子獨孤明敬之間,只是弟嫂之間的關係。他們之間是那般清白,而我卻因著這個清白的關係,誤會了他這麼久。
「文姑娘,其實,我不用說,你就知道那個女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