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姚碧華被捅了
2024-07-07 05:45:29
作者: 淮西
沈纓搖頭說不妥,「那是查到她的前提下,現如今她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我們如果硬把她推出去,倒容易暴露自己。」
「那淑妃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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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纓閉眼想了想,再次睜開時,眼中已經有了殺意。
「如今伸頭一刀,縮頭前功盡棄,倒不如先下手為強,斷了榮貴妃的後路。」
乳母抽了口涼氣,「您,您要做什麼?」
後宮人心惶惶的這幾日,安南侯的戰報奏摺終於到了。
大概是說,全軍上下一心,抵抗住了南陵軍的偷襲,又逼得南陵退了兵,千辛萬苦浴血奮戰守住了廣陵城,但失掉的兩城沒有收回,正整軍待發,伺機攻城。
蕭宸看了兩邊戰報奏摺,上面隻字未提翟寂其人,安南侯把力挽狂瀾的功績算在了葉梁文頭上。
他放下摺子問道馮堅:「葉梁宗可回來了?」
馮堅道:「好像是前日回來了,至今沒有外出。」
葉鎮澤沒有戰敗,葉梁宗的處境就尷尬了。
蕭宸道:「這兩日安南侯府或是韓家的人進宮看張昭儀,只管放行。」
馮堅明白他的意思,成妃被降位,葉梁宗沒有去成前線,韓家肯定要著急了。
成妃被降位的第二日,安南候夫人韓氏與韓侍中夫人李氏就一道進了宮。
兩位夫人甫踏進德賢宮大殿就雙雙吃了一驚,座上的張昭儀素麵朝天,神色無比憔悴,乍看上去老若兩人。
李氏心疼道:「昭儀可要放寬心些,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您不能就這麼倒下了啊!」
張昭儀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她這個宮中貴人對韓氏一族還有用,不能就這麼廢了。
安南侯夫人韓氏道:「那孩子不是沒掉嗎,您的罪過能大了哪去,說不定過段時間陛下就恢復了您的妃位呢,倒是真正下藥的那位該查出來,哪能任由她逍遙法外?」
李氏道:「這樣明顯的事情還用查嗎,只看陛下肯不肯問罪了,不過是欺負咱們韓家沒有那家權勢大。」
韓氏道:「榮貴妃豈能善罷甘休,眼看著伯遠侯就要栽了,榮貴妃就指著姚碧華這個孩子呢,她怕是拼了命也要把那位揪出來。」
這些道理張昭儀昨夜已經反覆想了無數遍,皆是治標不治本的。她如今在陛下那裡已經什麼都不是,就算姚碧華的孩子沒了,榮貴妃沒了指望,沈纓也栽了,她也未見得能爬到最高位。
她有更徹底的,也是更冒險的解決法子,只是不能與這兩個婦人談論。
她問韓氏:「葉梁宗狀況可還好?」
韓氏嘆了聲氣,「人倒是還好,只是天天吵著要上陣殺敵,我怕他出去胡言亂語,沒敢放他出門。」
「上陣殺敵是遲早的。」張昭儀忽然盯著韓氏問,「安南侯這回為何不帶葉梁宗上陣,反而帶了葉梁文去?你只說葉梁宗受了刺激,又惹了陛下不快,我怎麼覺得似乎還有事?」
韓氏那麼大的秘密不敢四處宣揚,只有哥哥嫂子知道。哥哥說,最好別告訴宮裡的貴人,她到底不是姓韓,跟安南侯府更是牽扯不深,萬一哪日立場不對付,這就是最大的死穴。
韓氏搪塞地笑:「還能有什麼事,可憐我兒受了那麼大的傷害,在家裡發發脾氣還要被他父親斥責,我想著不如送他出去靜養一段時日,也就順水推舟了。」
張昭儀看出她有事隱瞞,不過,不管隱瞞了什麼,她要說的話是一樣的。
「葉梁文如果立了大功,葉梁宗的地位就會受影響,你可別忘了,葉梁文是葉氏嫡系,朝中軍中支持他的人都不在少數,尤其現在葉梁宗身上有污點。」
韓氏當然知道,葉梁宗已經沒了地位,不過是葉鎮澤為了葉氏臉面沒有昭告天下罷了。她沒有門路沒有招,就想讓嫂子還有張昭儀給出個主意。
「昭儀您說得很是,我也正為此事發愁,您說要如何是好?」
張昭儀早就想好了,「我眼瞧著此次南陵來者不善,安南侯在前線的境況不甚樂觀,一旦他有個好歹,你要抓住機會。」
韓氏心裡一怔,這不就是……篡權?
李氏插嘴道:「你哥哥也是這個意思,昨日戰報,說葉梁文立了大功,照此以往,莫說葉梁宗,就是安南侯怕也要被他壓一頭,等他在軍中站住腳,可就沒你們娘倆什麼事了!」
韓氏正是擔心這個,確切地說,安南侯府已經沒有他們母子的立足地了。她細想張昭儀的法子,雖然冒險,但確實能解她的困境。
「我知道了,我會見機行事的。」
張昭儀點了頭,又朝李氏道:「伯遠侯還在大理寺受審,遲遲不問罪,是礙著姚碧華肚子裡的皇嗣。」
「松鶴也是這麼說的。」李氏道,「叫我進宮來,就是想問問陛下對姚碧華的態度,都有了身孕,為何還不給名分?」
張昭儀說:「我一年見不著陛下幾回,凡事都只是猜測,看陛下的態度,確實不甚在意姚碧華,陛下只要她肚子裡的皇嗣,還有一個沒有外戚支持的榮貴妃,伯遠侯遲早要處置的。」
李氏琢磨問:「既然遲早要處置,要不要動用些手段提前定了罪,或是乾脆……」她做了個砍殺的手勢。
「不著急。」張昭儀胸有成竹的樣子,「姚碧華肚子裡的孩子還沒穩妥呢,不想讓她生下來的何止一人,只要那孩子一掉,伯遠侯就不遠了。」
說著,她給了李氏一隻香囊,裡面是封了口的信,「交給韓侍中,可收仔細了。」
李氏把香囊貼身藏好,「您放心吧,不會有差池的。」
張昭儀又對韓氏說:「我被陛下禁足,不方便去看蘭芷,你好歹是她嫡母,待會兒順道去看看她傷勢如何,若是方便,囑咐她莫要耳根子軟,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利用了去,只有葉氏韓氏才是她的後盾。」
韓氏覺得張昭儀話裡有話,可她一時品不出什麼來。待離開德賢宮,她問李氏:「昭儀的意思你可領會了?」
李氏腦子轉得快,猜了個七七八八,「下藥的人遲遲查不出,我琢磨著,會不會是蘭芷那丫頭被什麼人利用了,往粥里下了藥?不然她為何會受刑?」
「是啊……」韓氏一直以為葉蘭芷是替昭儀挨了罰,「結合昭儀的警告,很有可能是你說的那樣!」
李氏眼珠子一轉,說:「待會兒咱們旁敲側擊一番,怎麼也得叫她把實情說出來,她如果招認了,昭儀的罪過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大嫂說得對,得讓她說。」
韓氏有了目標,原本不情不願的探視就有了動力,路走得飛快。
葉蘭芷昨日就被放了出來,她受了杖刑,傷得不輕,被送去了養居所。
因為葉白榆暗中幫忙,春蓮管事給她一個單間,吃住用藥都很穩妥。只是,有人不知內情,怕她在此吃苦,今日帶了吃食藥物過來。
於圭沒好意思進門,站在門口問:「蘭芷姑娘,我該怎麼把東西給你?」
葉蘭芷下不了床,沒辦法去門口拿東西,便說:「於常侍不必拘謹,大白日裡敞著門開著窗,沒什麼好避諱的,你進來就是。」
於圭身上有文人氣,也就帶著恪守禮教的迂腐氣,即便得了姑娘允許,腳也遲疑著不敢邁。
葉蘭芷無奈道:「於常侍,我有些渴了,可否勞煩你給我倒杯水?」
這個請求於圭不好拒絕,只好抱著東西走進去。他看了眼屋裡的木案,雖然破舊,但還算周全,上面放了茶壺茶碗。
他把吃的藥物一一拿出來擺在案上,想著她夠不著,就把木案拖到了床前。然後拿茶碗倒了茶水遞給葉蘭芷。
「我自作主張把木案拖過來,這樣你要吃什麼用什麼就容易拿了。」
葉蘭芷朝他笑,「我一來就想這樣做了,但我拖不動,又不好麻煩別人,於常侍,你真會照顧人。」
於圭被誇得不好意思,微微撇開頭。
「你拿了什麼好吃的這麼香?」葉蘭芷努嘴使勁嗅了嗅。
於圭拿起一個紙包,邊打開邊說:「是炙豬肉,我想著養居所多半只給病人清淡食物,可養傷得補,所以就帶了一些給你,特意叫人把油都去了。」
葉蘭芷眼睛都亮了,「天啊,你怎麼知道我想吃肉!」
於圭笑,「因為我受傷那會兒想吃,可能是人太閒了嘴就饞,平日裡忙前忙後的根本顧不上吃什麼。」
「是啊,你這麼說很有道理,我就是越閒越餓,養居所里的吃食又少又清淡,吃了沒一會兒就餓了。」
說著她伸手去捏了一塊肉塞進嘴裡,香得眯起了眼,「太好吃了,於常侍,你怎麼這麼好啊。」
於圭嘴角的笑不知不覺咧到了耳根,牽動著耳根子也微微泛紅,「我還帶了些肉乾,你平時饞了就嚼一嚼。」
葉蘭芷感動得都要哭了,「你知道嗎於常侍,這世上除了我母親,就只有你對我這樣好了。」
於圭抬頭看著她,莞爾道:「應該的,我受傷時,你不也常給我送吃的。」
「可我沒你這樣周到,就只會給你送清淡的。」葉蘭芷慚愧地笑了笑,「我能再吃一塊嗎?」
於圭半跪地上,手捧紙包舉到她面前,「你只管吃,這個涼了就不好吃了。」
葉蘭芷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又拿起一塊給於圭,「你也吃啊,我一個人吃不完的。」
於圭雙手不得閒,又不好意思就著她的手吃,「你先吃吧,我……」
不等他說完,肉就塞進了嘴裡。葉蘭芷朝他彎起眉眼:「再拘謹可就生分了啊。」
「你,你們這是做什麼!」
匆匆走到門口的韓氏正瞧見這一幕,驚得差點讓門框絆倒。
李氏哎呦了一聲,「老天爺,這,這位是……」
被抓了正著的於圭絲毫不亂,他把肉放下,站起身朝兩位夫人微微頷首,「見過兩位夫人,咱家來給蘭芷姑娘送些藥物吃食,這就要走了。」
李氏見是於圭,態度立刻就好了,「哦,是於常侍啊,我還當是哪個不懂規矩的,是你我們就放心了。」
於圭垂眸,道:「本是不方便進來的,見蘭芷姑娘行動不便,這才進來搭把手,既然您二位來了,我就不在此礙手礙腳了。」
說完就離開了。
韓氏勉強給了個笑,等人一走,立刻掛了臉色:「蘭芷,你可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行事好歹矜持些!」
葉蘭芷一向恭順,這次卻想為自己辯解:「母親說這話,好像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叫不知情的人聽了去,倒顯得我不要臉了,於常侍只是見我可憐,沒人管沒人問,給我送些吃食藥物來,我們問心無愧的,還請母親不要猜忌。」
韓氏輕笑,「到底是在宮裡見了世面,人也硬了起來,但我提醒你,你涉世未深心思單純,難免叫人利用了去,你這次犯下糊塗事,可是那個於常侍指使你的?」
「母親休要冤枉人,於常侍是這宮裡少有的乾淨,你莫要詆毀他。」葉蘭芷很不客氣道。
吃了一驚的韓氏望向李氏。李氏意會了她的意思,並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蘭芷丫頭,你不會是對一個內侍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吧?」
這樣尷尬的問題,葉蘭芷沒有迴避,「於常侍文雅厚道,我很欣賞他,但不敢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還請夫人不要詆毀。」
韓氏驚得倒吸了一口氣,這不就是承認她看上那內侍了嗎!
葉白榆此時在帝寢,剛剛熬完了馮堅從外面買回來的安神藥。
她把藥盛到碗裡端給蕭宸,「陛下,您喝兩日看看效果如何。」
蕭宸端來直接仰頭喝了,「我最近不喝藥睡得也沉,能試出效果?」
葉白榆說能,「國師的這個安神藥方子能放倒一頭牛,您喝了只會睡得更沉。」
惹得蕭宸笑不停,「那我豈不是得去床上躺好了,免得待會兒直接倒地上。」
「您去躺著也好。」葉白榆道,「不過也許是我猜錯了,國師的藥說不定沒問題,您喝了不會睡。」
蕭宸也很拭目以待,連阿音都輕易看不出問題的藥,到底是否有問題。
「陛下!」
馮堅未經允許,忽然慌張跑進來,「出事了,姚碧華叫個侍女捅了一刀子!正捅在腹部!」